第100章
“以上就是此次聖地瑪麗喬亞遇襲後的戰損報告。”
綠色爆炸頭的海軍将領推了一下自己的墨鏡, 結束了長達一個小時的彙報。
聖地遇襲,是轟動世界的大事。
上次出現這種極端惡劣事件,還是在200年前。
海軍本部在事件發生的當天召開了緊急會議。
世界政府震怒, 要求海軍必須将犯人斬首示衆, 否則不足以平息天龍人的怒火。
犯人一共兩名。
兩張照片被大頭針固定在會議室的黑板上,在座的衆位将領手中也有着複印的材料。
其中一人是在五年前曾攻擊過司法島,劫走船匠湯姆的,名為費舍爾·泰格的魚人。
這個魚人比較好處理, 只要再接着往上加懸賞金就好。
問題在于另一個人。
會議室一時陷入了某種極度的安靜裏。
身穿墨綠色吊帶長裙的女人,站在熊熊燃燒的烈火面前,有藍黑色的半透明能量環繞在她周身, 像是拱衛着自己的女王。
怒極反笑的女人,殺氣騰騰的看向捕捉她面容的電話蟲, 所以在照片被洗出來之後,她像是在與每一個拿着照片的人對視。
那是一個飽含着怒意與嘲諷的惡劣微笑。
“咳,雖然青雉大将沒能成功的逮捕兩位犯人, 但因為及時的撲滅了聖地的火災, 所以世界政府并不打算問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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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色爆炸頭的海軍将領幹咳一聲,試圖打破這間屋子裏凝滞的氛圍。
他拿出一個冰塊放在會議桌上。
“不過,或許不能稱之為‘撲滅’, 因為這些火還在燃燒。”
在座的諸位将領将視線集中到那個冰塊上。
有人見過在冰裏燃燒的火焰嗎?
他們今天見到了。
犯人們在聖地一共放了兩場火,外城的火焰很快就被海水撲滅了,但那些在內城吊橋附近炸開的火焰, 卻無論如何都無法熄滅。
在燒光吊橋和塔樓後, 明明已經沒有了可燃物, 但那些火焰仍舊在空氣中燃燒着。
金紅色的火焰盤踞在內城的出口處, 張牙舞爪的切斷了內外城的通道。
最後還是姍姍來遲的青雉大将用能力将這些火焰冰封, 然後将被封住的烈火搬走了。
被冰包裹住的火焰不再暴漲,安靜的在剔透的冰塊裏獨自燃燒着,再沒有之前攔在吊橋上時,那氣勢十足的樣子。
這火,就好像,是專門為了讓庫贊去天龍人面前露一手那樣,雙标得不得了。
鼯鼠看見在火焰中時不時搖曳一下的金色光暈後,就明白了這火之所以不滅,是因為真正的可燃物,是那些被赫佩爾支配着的【供奉】。
就是不知道她用的是哪一種供奉。
但是鼯鼠現在不想說話,他抱着膀坐在椅子裏,渾身上下翻騰着不輸于赫佩爾的怒意。
鼯鼠與照片裏的外甥女對視着,他現在整個人就是一大寫的暴躁與不耐煩。
那個穩重的鼯鼠,在不耐煩。
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波魯薩利諾看見這樣的鼯鼠後,突然覺得他現在十分适合去給暴力MOMO酒做個代言。
耶~看上去确實很暴力的樣子呢。
“哈哈哈哈哈哈!這火可真厲害啊!”
一雙大手突然将那冰塊拿了起來:“這是哪來的?”
“……卡普中将,你剛才又睡着了嗎?”
“啊?都怪他太啰嗦了,怎麽可能不睡着啊!”
卡普一臉無賴的樣子,向跟他搭話的火燒山做了個鬼臉。
他将手裏的冰塊抛起又接住,十分不看氣氛的對鼯鼠說道:
“你的外甥女真是幹了幾件了不得的大事啊,啊哈哈哈哈哈!”
襲擊聖地,解放天龍人的奴隸,火燒瑪麗喬亞,樁樁件件都是足以震驚世界的大事件。
卡普握住再次落回掌心裏的冰塊,咧開嘴笑得停不下來:“不過,老夫并不讨厭她,哈哈哈!”
“卡普!”
戰國一拳錘在了桌面上,制止了越說越過界的老夥計。
他斂眉看向手裏的資料,那是情報班收集到的,關于兩位犯人的詳細信息。
與只有一段話的費舍爾·泰格不同,赫佩爾的資料,足足有七頁之多。
這也難怪,畢竟在今天之前,那丫頭基本上算是在海軍的眼皮子底下成長起來的。
幾乎已經可以算作是戰國一脈的編外成員了。
他們對彼此,都很了解。
戰國面色沉沉,他看着赫佩爾的資料,一時想到了很多,但那些紛亂的念頭最終都彙聚成了一句話——終究,還是失控了啊。
庫贊坐在會議室的角落裏,一直沒有出聲。
犯人們的資料被複印了許多份,在座的各位将領人手一套。
庫贊正在翻閱赫佩爾的資料。
海軍的情報班,是有點真本事在的。
他們分析出了赫佩爾現階段的身體素質數據,并梳理出了赫佩爾目前已經使用過的所有能力。
甚至包括了她從小到大的人際交往關系。
似乎已經足夠全面。
但庫贊知道,這七頁裏列明的一切,都是赫佩爾故意展現出來的,允許外人知道的部分。
他的貓頭鷹小小姐被教導得很好,或者說,是太好了。
現在連他都已經不能輕易的明白,她究竟在想些什麽。
庫贊轉移視線,看了眼坐在對面的鼯鼠。
那麽你呢,鼯鼠,你還了解她嗎?
鼯鼠感受到對面投注過來的視線,他沒什麽表情的撩起眼皮看了庫贊一眼,然後再次垂眸,看向擺在他面前的資料們。
人心都是偏的。
鼯鼠也是人,他自然也是有偏向的。
所以,當看到赫佩爾身份那一欄裏,只寫着【軍屬】與【海賊獵人】時,黑着臉的鼯鼠盡量控制表情,繼續維持着自己的黑臉。
他在心底嗤笑一聲,情報班也不過如此。
鼯鼠心安理得的坐在椅子裏散發着低氣壓——他又不是搞情報的,沒有義務為情報班勘正。
“耶~身份欄這裏是不是少了一個呢?”
波魯薩利諾端起那個印着香波地摩天輪的水杯喝了一口,頂着“萬衆矚目”的紮人視線,輕飄飄的開口:“在敲定處理辦法之前,讓我來補充一件或許很重要的事情?”
他怪模怪樣的用着疑問的語氣,說着陳述的話:“前幾天剛通過的王下七武海制度,想必大家都印象深刻?”
波魯薩利諾拎起赫佩爾的照片,對着衆人抖了抖:“這丫頭,可是沙鱷的人。”
沙鱷,沙·克洛克達爾,是被政府邀請成為王下七武海的第一批大海賊。
一石激起千層浪,除了早就知道這件事的幾個人,其他人都變了臉色。
因為這句話意味着兩件事。
其一,無論他們如何判定赫佩爾通緝犯的身份,她都将在被判定的同時,得到七武海制度的庇護,成為沙鱷一方被世政官方認同的犯罪活動者。
其二,既然她是沙鱷的人,那麽如此了解海軍內部情況的赫佩爾,是否有向七武海一方提供過情報呢。
道伯曼最先從震驚中回過神,他斬釘截鐵的說道:“世界政府的決定不會出錯,通緝令要發,人也要抓,抓住後再審問情報的事情。”
所以,赫佩爾的通緝令不可以是【DEAD OR ALIVE】。
而應該是【ONLY ALIVE】。
至于抓住之後與七武海制度是否相違背,那就到時候再說吧。
先,把這只鳥抓回來。
于是問題又繞了回來,去哪抓,誰去抓。
被衆人盯着的庫贊,終于懶洋洋的擡頭。
“唔?都看我做什麽,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啊。”
庫贊點了點資料上記錄着赫佩爾能力的那一欄:“我可是被【黑色】扣住了,什麽也看不見啊。”
聽到這句話,戰國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他信他個鬼。
但是戰國并沒有出聲拆庫贊的臺。
赫佩爾是很特殊的存在,可以說,她是戰國在新世界的第三只眼睛。
但是戰國沒有想到,自己沒有等到關于四皇的內部情報,反而先等到了赫佩爾殺上瑪麗喬亞的消息。
他知道赫佩爾一直有意避開了那些會與海軍反目成仇的事情,為了鼯鼠,她一直将自己的行動克制在一個可以被接受的範圍裏。
所以,真正的變數,怕不是這個突然出現的魚人。
這個費舍爾·泰格。
他做了什麽?
為什麽可以越過鼯鼠在赫佩爾心中的地位,成為她全新的路标。
這個魚人指引了她。
……很危險。
在海軍本部焦頭爛額的時候,同樣收到消息的摩爾岡斯,也拿到了那兩個襲擊瑪麗喬亞犯人的照片。
信天翁舉着貓頭鷹的照片,笑得眼淚差點流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是BIG NEWS啊!”
“解放奴隸?火燒瑪麗喬亞?你居然真的敢做啊!一期!”
摩爾岡斯将赫佩爾與費舍爾·泰格的照片,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
這是足以轟動全世界的新聞!這是會奪得所有人關注的報導!
光是想想,就已經讓摩爾岡斯如癡如醉了。
他有一種自己的神經末梢在顫動的錯覺,但大腦的歡愉卻是真實的。
信天翁已經很久沒有這麽興奮了。
他想起了鸮在蛋糕島與他分別時,所說的【驚喜】。
摩爾岡斯以為赫佩爾指的,是她會寫出勁爆的報導。
沒想到,最後卻是她成為了勁爆本身。
“還有什麽驚喜要給我嗎?一期!帶給我更多的BIG NEWS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