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下雨 越安靜,越暧昧
私房菜館的包間, 去咖啡廳的路上,咖啡廳的走廊,聞珩都找過了, 一無所獲。
挂斷尤語寧的電話坐上出租車後, 聞珩懷疑那本小冊掉在了先前回家的出租車裏。
從咖啡廳離開後,他跟韶光都沒去取車叫代駕, 直接在街邊攔了車離開。
也許就是在那時候掉了,他沒發現。
反正沒寫名字, 算了。
聞珩沒太多想。
從電梯出來, 聞珩想起尤語寧先前說要還他打火機的話,站在樓道猶豫了兩秒,轉而走向她家門口, 擡手按了門鈴。
尤語寧一直等着聞珩回來,幾乎是聽見門鈴響的瞬間,她火速把小冊藏到了茶幾抽屜裏, 拿着打火機起身跑去開門, 還險些因為腳麻摔一跤。
門一打開, 聞珩高大挺拔的身形出現在眼前, 走廊燈光落在他背後,勾勒出他的輪廓,讓他整個人像是籠罩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不知是不是因為之前關于“聞珩暗戀她”的猜測,此時再見到聞珩,尤語寧總覺得氣氛有些莫名的暧昧。
“你丢的打火機,是不是跟這個一樣?”尤語寧把早已準備好的打火機遞過去, “我記得你後來買的那個跟這個是一樣的。”
聞珩垂眸瞥了眼,她纖細白皙的手指拿着那枚銀色打火機,就像是一件藝術品。
這樣的一雙手, 如果用來給他點煙……
聞珩雙手拍了下外套口袋,從右邊兜裏摸出一盒煙,倒過來磕了一支出來:“還能用麽,你試試。”
“當然,我剛剛試過。”尤語寧沒多想,當着他的面雙手握着打火機點燃,湊近給他看,“你瞧,火還挺旺的。”
聞珩把煙塞進嘴裏咬着,偏頭湊近,雙手虛虛地攏在她握着打火機的雙手外圍,像是在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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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麽借着她的手,聞珩将嘴裏的那支煙點燃。
青藍色煙霧袅袅升起,模糊他英俊眉眼,空氣中飄散着淡淡尼古丁的味道。
他平常很少抽煙,一盒煙大多都是應酬時才動一動,但他此時借着火低頭湊近點煙的動作自然又熟練,昏黃火光跳躍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顯得他多了幾分風流不羁的痞性。
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動作,尤語寧握着點燃的打火機看着他出了神。
手指被燙到,傳來灼燒痛感,她才猛地一下回過神來将打火機丢開。
聞珩的雙手本就隔着很近的距離環繞在她的雙手外圍,她這麽一動,反倒直接撞在他的雙手上。
就像是有什麽東西要在面前掉落,人的本能反應是去抓住它。
聞珩下意識抓住了她的手。
打火機掉落在地,發出“嗒”的一聲脆響。
幹燥溫暖的掌心緊緊包裹上來的觸感是如此強烈,尤語寧連心跳都加速。
夜晚寂靜,空氣寂靜,人也沉默。
聞珩感受着手心裏柔軟又滑膩的觸感,透過迷蒙的青藍色煙霧眯縫着眼瞧了尤語寧一眼。
他淡定地收回手,取下嘴裏咬着的煙,掏出煙盒,在上面将燃着的煙按滅。
“就借個火,你怎麽那麽大反應。”
瞧瞧,他還怪罪上別人了。
溫暖的包裹驟然消失,尤語寧不自在地按了按手指:“太燙了。”
“是嗎,我瞧瞧,燙哪兒了?”聞珩低頭抓她的手,把她的右手托在掌心,像托着易碎的白瓷一樣小心,“大拇指?”
他的動作和表情看上去都是那麽自然,似乎根本就不覺得這樣的行為有多親密,親密到已經超出了他們之間普通朋友的關系。
其實只有剛剛被燙到的那一瞬間很疼,這會兒已經沒什麽感覺,但她就是覺得,被他抓着手關心的感覺,很讓人不舍。
尤語寧低着眼沒敢看他,心虛地撒着謊:“嗯,有點兒疼。”
聞珩輕輕地用自己的大拇指指腹貼上她的大拇指指腹,左右輕撫一下,擡眼瞧她:“這樣碰一碰疼麽?”
指腹上傳來溫暖的觸碰,輕柔得像是在呵護一件稀世珍寶。而被他這樣近距離認真地看着,就像是要讓人沉溺在他眼裏的萬千星河。
尤語寧臉上慢慢發燙,抽回自己的手:“不疼了。”
“确定?”
“嗯,就剛剛疼了一下。”
“行吧。”聞珩撿起地上掉落的打火機随手丢給她,“留着給你睹物思人。”
“……”
尤語寧接住他丢過來的打火機,外殼上的溫度已經散去,變得冰冰涼涼的。
空氣中的煙草味只剩若有似無的一點,聞珩轉身要回去:“走了。”
“等一下。”
根本沒過腦,尤語寧叫住他。
聞珩側過臉:“怎麽了?”
“你……”
尤語寧有很多話想要問他,但又覺得自己不能沖動,矛盾和沖動在抗衡,喉嚨都開始有些幹。
大概是她的表情看起來糾結和緊張都很明顯,欲言又止的表現也很讓人多想,聞珩咽了咽喉嚨:“難不成……”
尤語寧偷偷按了按手指,鼓起勇氣問:“你有喜歡的人嗎?”
聞珩安靜地看着她,一秒,兩秒,三秒……
他試圖從她臉上看出些想要的信息,卻以失敗告終。
在他這裏,她向來都是他看不懂的。
尤語寧跟他對視着,也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麽。
但她看不懂,也猜不透。
不知沉默了多久。
聞珩開了口,嗓音帶一點幹燥的沉:“有。”
“哦,我……”得到像是預料之中的答案,尤語寧反倒不知該作何反應,“随、随便問問。”
“……”
聞珩收斂起剛剛差點洩露些什麽的表情,“啊”了一聲,變成玩世不恭的模樣:“該不會,終于決定要和我正式表白了?”
“……”尤語寧垂在身側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打火機冰涼的外殼,勇氣一瞬間消失,“沒有,就是随便問問。”
“……”聞珩盯着她看了好一陣,銳利的眉慢慢地擰起來,“那你問什麽?”
聽得出他似乎并不開心,甚至有些生氣。
尤語寧吓得更不敢再多說些什麽,慌忙轉身進去關門:“不問了,晚安。”
關門聲兀地響起,隔絕門內門外兩個世界。
尤語寧拍了拍胸口,去飲水機接了杯水,仰頭大口大口喝下。
太險了,差點就要問出口他喜歡的人是誰。
放下水杯,尤語寧回到卧室,躺到床上,翻了幾次身,毫無睡意。
為了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她打開了微博。
這幾天出了這樣的事,她為了時時跟進事情發展,又怕手滑暴露自己大號,一直都用的是那個微博小號。
這會兒一進微博,尤語寧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幹脆往下翻動,想看看有沒有什麽沒意義的微博能夠删掉。
一路往下滑動,大多都是自己的樹洞吐槽。
等等。
尤語寧被剛剛一霎那劃過去的微博吸引了注意力,又重新滑動回來。
2021年11月7日,周日。
不是有雨淋:最近真的太不順利了,有點想去找個神婆算算是不是犯了什麽東西qaq。
看着這條微博,尤語寧好像還能想起,那天周日早上,她好不容易休了假,早起去買菜。
出門時還是晴天,沒有半點要下雨的跡象,她也因此沒帶傘。
但不過就是買了個菜的功夫,出來走了幾步路,瞬間就傾盆大雨。她好不容易躲到路邊公交站臺下,剛站穩就被一輛飛過去的車濺了一身水。
那天等了許久才打到車,回家就有些感冒,她就吐槽似的發了這樣的一條微博。
當然這并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條微博的內容——
有點想去找個神婆算算是不是犯了什麽東西。
而她沒記錯的話,那天早上在工作室外面的樓道潑了聞珩一身咖啡時,牆上的挂鐘正好整點報時:
2021年11月11日,星期四,上午十點整,大雨。
之所以她現在還記得,是因為那天正好是光棍節。
神婆是前一天下午出現的,跟她發那條微博前後就隔了幾天。
世界上真有那麽巧的事嗎?
她剛發微博說自己想找個神婆算算,隔幾天聞珩就找了神婆出現在她下班回家的路上。
尤語寧盯着這條微博有些出神。
有沒有一種可能,聞珩看見了她發的這條微博,所以篤定她會去找神婆算命。
尤語寧又想起,之前聞珩曾說:“天亮以後,明日晴。”
跟撐傘說過的話一模一樣。
所以,聞珩他,會是撐傘嗎?
想到這個呼之欲出、八九不離十的答案,尤語寧徹底沒了睡意。
撐傘第一次出現,是在她高二上學期結束後的寒假,而那時聞珩應該才高一。
怎麽可能呢,這麽多年。
也許是巧合的可能性更大。
看了太久手機,屏幕通知欄提示電量不足百分之一,尤語寧起身去拿充電器。
“轟——”
安靜的夜裏,一道驚雷忽然炸響在天邊,隔着緊閉的卧室窗戶也依舊清晰入耳。
尤語寧被吓得肩膀一抖,整個人重新縮回床裏,把被子往上拉,只露出一雙眼睛感受光明。
大雨跟着傾盆而至,在窗戶上拍得劈啪作響,閃電将窗外的夜空照得亮如白晝。
驚雷、閃電、大雨同時襲來,恐懼讓尤語寧徹底沒了胡思亂想的心思,抱着手機在被子裏窩成一團。
另一邊。
聞珩因為尤語寧沒頭沒尾的話心緒不寧地在客廳呆坐半晌,煩躁地脫了衣服去洗澡。
驚雷在空中炸響的瞬間,淋浴噴頭下渾身濕透的男人如同感知到危險的猛獸一般迅猛地睜開眼。
第二道驚雷緊跟而至,聞珩轉頭,往窗外看了一眼,胡亂地抹了一把臉上的熱水,加快了洗澡的進度。
又一道驚雷響過,浴室頭頂的燈應聲熄滅。
停電了。
整個浴室陷入黑暗,只餘下窗外閃電的光亮照進來,一閃一閃。
光影明滅之間,聞珩胡亂扯下一旁的浴巾随便将自己裹了裹,摸着黑往外跑。
慌亂的腳步聲中伴随着撞到家具的悶響,腳步聲卻一刻沒停,直到門口。
骨骼分明的修長手指還帶着水跡,握上門把手轉動後卻又停止。
聞珩松開手,仰頭閉了閉眼,還帶着熱汗和水珠的後背直接貼上了冰涼的牆面。
黑暗裏肌理分明的胸膛不斷起伏着,水珠順着肌□□.壑慢慢往下滑落,沒進腰間圍着的浴巾裏。
外面還很安靜。
且等一等。
驚雷響過,臺燈應聲熄滅。
尤語寧瞬間反應過來此時已停電。
顧不得恐懼,她克制着心悸摸索着手機的開機鍵,屏幕卻已毫無反應。
電量過低,自動關機了。
整個房間像是恐怖電影裏的畫面,窗外天空的閃電一閃一閃的,房間裏一瞬亮一瞬暗。
尤語寧深呼吸一口氣,憑借着記憶和時不時亮起的閃電投進來的光線在床頭櫃上找到剛剛放下的打火機。
“嗤——”
一聲輕響,黑暗的房間裏亮起一小簇跳躍的昏黃火苗。
這簇火苗像是黑夜裏的一盞燈,讓尤語寧的內心得到短暫的微弱安撫。
她就這麽捏着打火機往外走,燙了就緩幾秒再打燃火,憑借着這微弱的火光一直走到客廳。
房門底下的縫隙裏滲漏進來一絲微光,那是樓道的應急燈亮了起來。
尤語寧覺得自己應該去找手電筒的,她常備着一只手電筒,以備不時之需。
但她在滿室黑暗裏被那門縫裏滲進來的微光吸引,渴望光明、恐懼黑暗,讓她情不自禁地握着打火機朝着門口的方向走。
也許應該将房門打開,等樓道的燈光照進來一些,再去找手電筒好一些。
尤語寧這樣想着,已經慢慢挪到了門口,握上門把手,轉動,将門打開。
“咔噠——”
好像不止一道開門的聲音響起。
尤語寧錯愕地擡頭。
隔着并不寬闊的樓道,并不足夠明亮的應急燈光裏,她想了一夜的人正立在對面門口,像是突然出現。
猝不及防間,她撞進他深邃的眸子裏。
被打火機燙了一路的指腹似乎還隐約發燙,尤語寧把打火機握在掌心,大拇指跟食指合起來,指腹相貼,輕輕摩挲着。
沒想過會在開門的時候遇見聞珩。
但确實在看見他的一瞬間,尤語寧自己也分不清,那突如其來的安全感是因為看見他,還是因為樓道的燈光。
“你……”尤語寧張了張嘴,兀地想起年前在SW酒吧裏朱奇說聞珩怕雨怕打雷,“你是害怕打雷嗎?”
“……”
她的問話換來一陣沉默。
尤語寧自我安慰,也許他是不好意思承認。
“打雷了,還停了電,我有點害怕。”尤語寧開口解釋着自己半夜開門的行徑,頓了頓,又問他:“你害怕嗎?”
聞珩的視線落到她的雙手,不答反問:“你手機呢?”
“沒電關機了。”
“你怎麽出來的?”
“這個。”尤語寧攤開右手,掌心裏安靜地躺着那支銀色打火機,“你的打火機。”
有點想要多和聞珩待一會兒,尤語寧沒話找話地說:“還好有這支打火機,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本來想用手機電筒打光的,但是手機關機了,我想起這支打火機,就用它照着路走出卧室,看見樓道有燈光,我就出來了。”
聞珩看着她,沒有說話。
尤語寧沒等到他的回應,有些失落。
又看見這麽冷的天,他竟然衣服都沒穿,裹着浴巾就出來了,不免又多問一句:“你是在洗澡就停電了嗎?”
這是她頭一次跟聞珩說這麽多話,而且是在他沒有回應的情況下。
尤語寧覺得自己大概有些太多話了,開口又給自己找了個理由解釋:“抱歉,我只是真的有些害怕,所以話多了一點。”
她說着要進去找手電筒:“如果你也害怕的話,等我找到——”
“尤語寧。”
一直沉默着的聞珩終于開了口。
尤語寧溫柔地看着他:“嗯?”
“我家有蠟燭,來嗎?”
尤語寧覺得自己應該矜持一點,但卻完全沒有辦法拒絕,甚至連考慮也不敢考慮,怕聞珩會反悔。
她幾乎是立即點頭答應:“好。”
聞珩朝她身後點點下巴:“把門關上。”
尤語寧轉身拉上門,朝着聞珩走去。
聞珩率先走在前面,手自然而然地朝後伸着。
在樓道的光影下,尤語寧看見他的手。
好像,在等她牽。
“你別害怕。”尤語寧握上他伸過來的手,“我有打火機。”
“……”聞珩嘴皮動了動,“嗯。”
往裏走就有些暗了,尤語寧一邊打燃打火機照明,一邊問他:“蠟燭在哪?”
“茶幾櫃。”
尤語寧以為是普通的照明蠟燭,直到聞珩從茶幾裏拿出兩個圓柱形的香薰蠟燭,她才發現自己想錯了。
早該想到,聞珩這樣的大少爺,怎麽可能在家裏準備普通的照明蠟燭,這樣用來增添情調營造氣氛的香薰蠟燭才符合他的身份。
聞珩将蠟燭擺好,伸手:“打火機。”
尤語寧沒多想:“我來點吧。”
“別燙着你,到時候叫我負責。”聞珩又恢複他那副毒舌的模樣,“給我。”
尤語寧沒辦法,只好把打火機給他。
很快聞珩就将兩支蠟燭都點燃,茶幾和沙發這小塊地方亮起來,尤語寧聞到空氣裏開始飄散着淡淡的佛手柑香味。
“跟我的唇膏是一個味道。”她說。
聞珩眼裏神色莫名閃了一下,沒有接她的話,起身從沙發上拿了件外套丢給她:“披上。”
尤語寧這才覺得冷,乖乖地将他的外套往肩上披。
他的外套上好像也有很淡的佛手柑香味,尤語寧低頭聞了聞,很熟悉又很舒服的味道。
正要問問他,為什麽這麽偏愛佛手柑的香味,一擡頭,燭光跳躍中,聞珩背對着她在開放式廚房的吧臺那裏找東西,露出結實有型的後背。
他應該是有常年健身的習慣的。
明明滅滅的燭火光影裏,他後背的骨頭和肌肉線條好像一只振翅欲飛的蝴蝶。
尤語寧坐在地毯上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偷偷看一眼,他背對着,應該發現不了吧?
這美景也不過幾秒,聞珩轉過身,尤語寧立即收回視線,假裝盯着茶幾上的香薰蠟燭看。
只慶幸慌亂的心跳聲不會被聽見,否則她那點小心思将會無所遁形。
腳步聲響起,聞珩遞了瓶牛奶給尤語寧,自己拿了一小瓶酒和一個空的玻璃杯放桌上。
尤語寧一擡眼,首先看見他完美有型的腹肌,怕被發現,視線不敢停留太久,接過牛奶說了聲謝謝。
聞珩“嗯”了聲,在她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半夜快兩點,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香薰蠟燭的火苗跳躍閃動着,寂靜的空氣裏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越安靜,越暧昧。
尤語寧覺得自己得找點話說。
她看見聞珩剛放下的酒和玻璃杯,起了個頭:“你要喝酒嗎?”
“嗯,有點冷。”
想着他身上只圍着一條浴巾,現在還是農歷一月底,确實會冷。
尤語寧端了一支香薰蠟燭給他:“你去找件衣服換上吧,別凍感冒了。”
聞珩沒動,垂眸瞥了眼她送到跟前的蠟燭,又看向她的臉。
她長了一張很溫柔的鵝蛋臉,昏黃的燭光在她臉上跳躍着,她遠山含霧一般的眼眸裏倒映着火苗和他的影子。
視線下移。
他看見她薄薄的唇。
一秒,兩秒,不着痕跡地移開。
喉結滾動,卻當做無事發生一般探身去拿酒。
“嗯。”聞珩給自己倒了一杯,仰頭喝下小半,接過蠟燭起身,“你說得對,是該換件衣服。”
邁開腿,又接上下一句:“免得你觊觎我的肉.體。”
尤語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