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五、亂中亂
終于是鬧騰夠了,以後誰他媽再灌他酒誰負責!他是死也不會再去招惹喝過酒的小警察了!
随手将人丢在沙發上,筋疲力盡的丁一寧躺在床上揉着酸脹的胳膊還有僵硬的老腰,翻了幾個身還是悄麽聲地走出去,将被子攤開蓋在了睡得美美的向小熊身上。
向小熊舒服地往被子裏鑽了鑽,咂巴着嘴彎着嘴角稀裏糊塗地說了句,“美味——”
丁一寧一愣之後,嫌棄得直撇嘴,卻是低頭笑了笑,一笑之下牽扯臉上的重傷,又是一通氣惱,舉起拳頭真想狠狠揍這白癡幾拳,可是被他略、有、些、可愛的睡顏擊敗,進屋睡覺前的一聲嘆息也不知道到底在嘆誰。
在只有輕微鼾聲的客廳裏,黑暗的角落中幾不可察地響起一聲振動,寂寞孤單冷的手機黑屏了好久突然閃了閃光,不多時又暗了下去,一切恢複平靜。
那還是丁一寧正在狂化動用嘴炮的時候,摸不清狀況打進來的一通電話讓無辜的手機成功化身炮灰,被煩躁的主人毫不留情地扔了出去。
大概是扔出去的時候手指擦到了,所以喜感的是那通電話它居然接通了,悲劇的是打電話進來的人正是莫然。
總之是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一直站在門外的莫然冷眼冷面聽着電話裏頭傳來屋裏暧昧糾纏不清的各種聲音,還要忍受自己不由自主的內容豐富到令人作嘔的各種腦補,可即便是這樣惡劣的環境,他竟然還能堅持着聽到最後一秒。
丁師爺完全是已經被向小熊鬧騰得一點多餘的精力都麽的了,所以一個不小心就忘記了莫然還站在門外,可憐的莫然還巴巴地等着丁一寧給他開門,給他一個解釋。
自然是等不到人的,更等不到那可笑的解釋。
手機的微光中,莫然的眼睛閃着幽亮的光,冷靜而克制,卻也是顯而易見地不平靜,他推了推有些下滑的眼鏡,面無表情地挂了電話,轉身離去。
向前在有些擁擠的單人沙發上勇敢地翻了個身,然後壯烈地投向了大地的懷抱。
這樣的起床方式非常有效而且不容易失敗,無需擔心重啓的危機。
砸得一驚之下猛地坐直身子,向前還有些模糊的眼睛無意識地四下裏掃了幾眼,頭疼讓他擡起手不适地揉着,一呼一吸之間都還殘留着淡淡的酒味,低着頭湊到被子上狠狠嗅了幾口,還真是酒氣……
凝眉細想之下,不由詫異迷糊了,不是海底撈喝酒麽?他什麽時候回來的?
記憶打了馬賽克,怎麽也看不清,頗有些煩躁得扯着自己睡成雞窩的潮流造型,苦思冥想之際浴室的門被打開,丁一寧穿着浴袍,擦着頭發懶懶地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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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不對,你今天起這麽早?!”
丁一寧看着地上縮成一團頭上還翹着一根呆毛的小警察,眼神從他下唇那豁口上淡定飄過,繼續一只手笨拙地擦着濕法,幽幽道,“也不看看太陽到哪兒了?還早……”
向前驚愕地回過頭,陽臺上一片晴好,不死心地掏出手機,顯示時間AM 10:30……
一秒眨眼,半秒起身,牙都不刷拽上衣服就要奪門而出,丁一寧連忙給人拉住,“哎哎哎,給你請假了!趕投胎呢!”
“怎麽能随随便便請假?!我們是執法人員,随時随地都不能缺崗的!”
酒一醒就一本正經得讓人接受無能,不能缺崗你丫有種別喝酒啊!喝了就有種別喝醉啊!
丁一寧默默翻了個白眼,“今天周五,你們局裏早上是例行晨會,你那個什麽什麽師兄說了,可以不用急着過去,你說你就算真要去也要稍微折騰個人樣兒出來吧?警察現在都你這形象,以後都沒人敢考了!”
向前站在門前哼哧哼哧了半天,抵不住胃醒了叽裏咕嚕一通亂叫,紅着臉低頭疾步竄進浴室。
狂風暴雨迅速解決問題,只不過出來的時候臉色有些微妙,丁一寧換好衣服,坐在桌邊就着熱牛奶吃着吐司片,看到向前出來揚起手中吃了一半的吐司示意他要不要。
向前抿着嘴坐過去,細細一看又瞪大了眼,“你的臉怎麽啦?”
不仔細看不出來,坐得近了就會發現白皙的臉上有着淡淡的紅痕,還有幾個若有似無像是指甲印一樣的痕跡,微微腫起,兩邊倒是對稱得很。
再一想剛剛刷牙的時候發現自己嘴唇上那麽長一裂口,直覺告訴他這些都跟他失去的那段記憶有關,可看着丁一寧不怒不火的樣子又不太像……
小警察一大早,哦不,一中午剛起床就忐忑了……
丁一寧淡定地用完早中飯,拍了拍手上的面包屑,絲毫不開玩笑地說道,“狗熊爪子撓的。”
哦,原來是熊撓的啊……
騙鬼呢!熊撓的就只紅一下完事兒?當我白癡麽?
向前滿眼幽怨地瞪着坦然自若的丁一寧,看他完全沒有替自己漏洞百出的謊言感到羞愧,扭捏了好半天還是鼓起勇氣問道,“那我嘴巴上這傷怎麽來的啊?”
丁一寧舔了舔牙,莫名讓向前覺得後頸肉一陣發涼,“你不記得了?”
謹慎地點點頭。
丁一寧笑得燦爛如花,“憋出來的火氣而已,男人麽,我理解。”
向前一副“懶得理你”的表情,氣悶地三兩口吃掉夾着芒果醬的兩片吐司,“被熊撓傻了吧?撒謊都撒不好了……”
“你也知道我是在撒謊,又怎麽會跟熊有關系呢?新一天剛開始就不帶腦子,我真替你們支隊着急。”
向前一窒,又狠狠吃了好幾塊,瞪眼,“就你會說!死要贏!”
“我樂意,要你管。”
洋洋得意也還是不夠解氣,一會兒去上班還不給他們笑死,得現在欺負夠了,才能保持足夠的正能量去陪那群僞君子們瞎耗。
“我昨天是不是親你了?”
尚處在精神享受超意念之中的丁師爺被這句突兀的話吓得手一抖,潔白的牛奶在杯子裏晃了晃,他将杯子放到桌上穩穩心神,反問,“你覺得呢?”
向前笑得幾分心虛同時又有幾分釋然,“我覺得應該不太會是你哦,我就模糊地記得好像是親了誰,而且……好像還比我高……呵!”
明顯的抽氣聲勾起了丁一寧的好奇,“怎麽了?想到誰了?”
向前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眼神游離了好半天,才哭喪着臉委屈地看着丁一寧,“我喝多了才會這樣的!真的!平常絕對!絕對!不會這樣的!對不起!……”
叽裏呱啦說了一大串整得丁一寧還真以為小警察是想起來昨天的事情了,正打算好好教訓一番的,卻聽到那貨突然抱着腦袋狠狠砸着桌面,懊惱地哭喊道,“我竟然親了羅師兄!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師兄,我對不起你!”
丁師爺一呆,随即扯着嘴角冷笑了三聲,直接無視那頭早就陷入混亂和驚慌中的小警察,拿起準備好的材料神情嚴肅地出了門,今天還要去和田耀光死磕,真是煩都煩死了。
早上起來看手機才發現昨晚竟然有一通和莫然的通話,而且還長達半個小時之久,可是他根本沒接過手機啊?
然後想起他昨晚到後來當真是把莫然忘得一幹二淨,一時心情複雜得他頭疼,看時間,他和那二貨的腦殘對峙肯定都被聽得一清二楚。
煩,煩透了頂。
丁一寧憂心忡忡地離開後,向前跟着就失魂落魄地回了警局,然後發現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染着若有似無的暧昧和打量,這讓他本就羞愧的心虛又放大了好幾倍,當真是糗大了……不活了……
可是一人做事一人當,錯了就是錯了,好好認錯還是一條好漢!
向前頂住所有有形無形的眼光殺傷力,步步沉重地走進辦公室,剛好羅旭中急匆匆地趕出來,兩個人撞了個對眼,向前突然就羞澀了。
“羅師兄,對不起……”
羅旭中慌忙的腳步已經頓住,看着低頭頗有些委屈的向前,重重嘆了口氣,“下次再做……那些事情的時候要小心點了……不是師兄不幫你,是這事兒鬧得局長都知道了,你就先委屈幾天啊。”
向前呆毛翹翹的腦袋越來越低,可聽着聽着越聽越不對勁,皺眉,“為什麽局長會知道?這事兒有這麽嚴重?”
羅旭中知道向前是個耿直的孩子,自然知道這勸起來相當有難度,盡量委婉地說道,“這事兒它确實不是個事兒,但你好歹也算是公務人員,國家機關的形象該維護的地方還是必須維護的,個人生活其實都是個人意願,但是,低調總是不會錯的,你明白麽?”
“羅師兄,你怎麽越說我越糊塗啊?我不就是酒喝多了親了你一下嗎,怎麽搞得就跟殺人了一樣?”
撲閃撲閃的一雙牛眼瞬間将羅旭中定住,好半天才回過神,嗓子都拔高了,“誰告訴你你親我了?!”
“我自己想的啊,影子比較模糊,但我覺得應該是師兄你,要不然還有誰會比我高?”
向前很無辜地解釋着自己的推理,羅旭中無語地捂住了自己的臉,一把将一開始就跟他答非所問牛頭完全不對馬嘴的向前給扯進屋,點開電腦裏的一段音頻,調大音量,開始了這個早晨的第十九次播放。
而且這次還是放給音頻裏頭其中一位男主角聽的。
開始噪音過後,漸漸有了微弱的聲音,像是什麽東西貼在一起摩擦,還伴着類似“啧啧”的水聲,再往後就是一段極為清晰的對話。
“啊——!好痛!你幹嘛?!”
“乖,用點力才不會出血,我也是為你好。”
“哪有你這樣的?我不信!”
“第一次?不是吧?你的人生太遺憾了!好啦,帶你體驗體驗新感覺新世界,怎麽樣,還是很舒服的吧?”
“嗯……那你再多揉一會兒……”
“美味——”
音頻戛然而止,可暧昧的氣氛卻是怎麽也揮散不去,留下的想象空間能夠激起所有身強力壯的青年男同胞的相關身體機能,大概真得會流出來鼻血吧,如果劇情需要的話(喂!)。
小警察微張着嘴,已經徹底淩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