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8
喬染隔天到的時候直接去了Hotch說的警局，一窩人正聚在辦公室裏一起讨論這次行動，于是他也很歡樂地加入了進去。
中午十二點的時候，Hotch準時地接到了嫌犯的電話。
“你們決定好了嗎？”那是一個不男不女的聲音，又帶着些孩童一樣的尖銳和清脆，聽起來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他們需要有人留下來和媒體周旋，并且還要一個人在幕後支招，于是Reid，JJ和Garcia留了下來。
那人聽到喬染的名字時停頓了一會兒，大概是去查他的資料。大約過了三四分鐘，他才說道，“……哦，好吧，喬染。”他說，“華國名将的兒子……如果你能死在我手上，那該是多有成就感的一件事。呵呵呵……”嫌犯陰陽怪氣地笑起來。
喬染啧了一聲，“先生，這可是大白天，說夢話什麽的，還是留到晚上去比較合适。”
嫌犯又是一陣怪笑，“好吧，好吧……那麽，Hotch探員，任務的地點是在警局西南處五百公裏的地方，你們只有半天的時間，如果晚上十二點前沒有闖關成功的話……你們是知道後果的。”說完，他就挂了電話。
時間緊迫，Hotch沒有多做停留就開始新一輪的讨論。Garcia查出那地方是郊區的一座教堂，從越南戰争時期遺留至今。幾十年前就傳出鬧鬼的謠言，而且愈演愈烈，至今仍無人敢靠近。
“這簡直就是給了他設陷阱的機會。”an咬牙切齒地說。
“不管有沒有陷阱，我們都得去。”喬染淡淡地說，“足夠的彈藥必不可少，聯絡器和手電筒也需要準備。一般教堂都會有地下室，如果學生就在那邊，那麽有70%的可能嫌犯設有炸彈，如果學生不在，炸彈則有60%可能，我可不認為他會願意讓他所針對的人走出那裏。”
Reid接着道，“他說的是‘闖關成功’，如果他真把這一次任務當成了闖關游戲，那麽途中就會有提示。你們到達最後一關後他就會指定新的一個地方，以一般情況來說……那個地方的危險系數會更大。”
Rossi剛看完了關于那個教堂包括周邊環境的資料，“其次，那個教堂是在郊外，不遠處就是一片樹林和湖。對于一座空了百來年的大房子來說，保不準裏面會不會有什麽有一定危險性的生物，也可能有同黨埋伏在裏面。”
……
他們并沒有讨論多久，喬染自從武器送來了之後他就一心撲在了上面，對殺手來說，他們更注重的往往是自身，畢竟未知的環境無法準确預測。
他們統一穿了防彈衣在裏面，配備聯絡器和足量的彈藥。喬染帶了兩把槍在身上，另外一把小巧一些的藏在袖子裏，為節約子彈，他還自帶了一把匕首，和手電筒一起別在腰間。
FBI們沒辦法像他那樣帶那麽多，受的訓練不同，負重能力也不同。如果他們也跟着帶那麽裝備只會影響活動的速度，成為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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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以前還能帶更多的，只不過這輩子喬染的身體雖然不錯，卻還是比不上喬柒，他鍛煉了那麽久，暫時也就只能是這程度了。
驅車到達教堂前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快兩個小時，眼前的哥特式的教堂因為廢棄太久的關系而顯得十分破敗，看起來詭秘又陰森。
大鐵門的鎖早已經打不開了，喬染拿出匕首插進門縫裏把鎖削斷，扯開繞成一團的鐵鏈推開大門。
鐵門和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所有人都忍不住皺了皺眉。喬染觀察着四周，發現在門的右側的柱子頂上安有一個監控器，此時正亮着紅燈360°旋轉。
“看來我們的動作都在他的掌控中。”喬染朝監控的地方擡了擡下巴。
Hotch瞥了一眼，冷靜道，“別去管，這大概是他的惡趣味，想看着我們一個個是怎麽死的。”
喬染笑了，把槍拿在手上，“這人妄想症不輕。走吧，我來開路。”
穿過長滿野草的前院，推開一扇厚重的大木門，他們這才進到教堂裏。
教堂很大，有着宏達的穹頂，垂直方向的高聳空間幾乎達到了一種超越常人的尺度。
Emily看着眼前的一切，“Wow，這裏還真有一種天國的感覺……”
喬染輕笑，“天國可是有鬼的喲。”
Emily橫了他一眼。
正對着門的牆壁上是一副由彩色玻璃拼成的耶稣圖像，占了整面牆壁。一個巨大的十字架才放在玻璃的不遠處，旁邊還有一個祭臺一樣的長方形平臺。他們面前是一條過道，左右兩邊是成排的木椅，上面鋪滿了灰塵，有的已經腐爛了，爬滿了白蟻。四周牆壁上有許多彩色的壁畫，只是時間将它們模糊得都看不清楚了。旁邊還有不少的小房間，大概是之前神父或是什麽人住過，又或者是禱告室還是什麽的。
教堂裏的空氣散發着一股黴味，偶爾會傳來老鼠的叫聲，除此之外，便是一片寂靜。這種時候人的心理總是特別脆弱，一點小聲響就可以吓得跳起來。
Hotch輕聲道，“先去周圍的房間看看，an和Emily，我和染，Rossi，你自己一人應付得來麽？”
Rossi點頭，“當然可以，不管怎麽說我也是經歷過戰争的。唔……大概等這次回去後，我可以改行寫恐怖小說了？”
Emily回頭道，“或許，銷量應該不會差。”
Garcia插話，“Rossi，我一定會是你的第一個讀者~”
在幾句話的調節下，氣氛緩和不少，其實剛才喬染想說他一人可以的，不過這次行動既然是Hotch帶隊，他也不太好多說什麽。更何況他們根本不知道他殺手的底細，都只認為只是一個伸手不錯的普通人而已。
喬染跟在Hotch身後走向第一個房間。
門半開半合，喬染眯了眯眼，在聽到Hotch輕輕推開門而頂上卻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後迅速地拉着他往旁邊退了幾步。下一秒，一具不知道何時上吊死去的女屍從門內蕩了出來，她只剩下了枯骨，只有少許的一點皮肉覆于其上，身體爬滿了各式的爬蟲和無數的蒼蠅。
Emily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喬染扶額，這東西要是撞到人身上，沒有被吓死都要被惡心死了……
Hotch開槍打斷了繩子，教堂裏卻又突然響起了一陣陰慘慘的女人的笑聲，是标準的恐怖片裏女鬼的作風，像是用鐵片劃在玻璃上一樣的尖銳刺耳。
an一手捂住了耳朵，Emily看起來也吓了一跳。
不受影響的喬染仔細地觀察綁着屍體的繩子，發現上面有一條細細的黑色絲線，他順着線摸索過去，在座位底下找到了錄音機。
關掉開關，又來回折騰了好幾遍，然後把散成一堆零件的錄音機往旁邊一扔，“型號和樣式都是最普通的那種，随便一個商店都有賣。沒有提示，也沒有留下信息什麽的，純粹只是為了吓我們。”他嗤笑一聲，“拙劣的手段，我估摸着他大概是想把我們折騰得精神崩潰。”
Hotch點頭，他環視了an等人一遍，輕聲道，“大家都注意一些，別老想着鬧鬼的事。”
說是這麽說，但他們一路搜下來，驚吓是有的，只不過都是一些電影裏慣用的小把戲，或者爬幾條蛇或蜈蚣什麽的。喬染心裏隐隐有些不安，他總覺得嫌犯費這麽大力氣讓他們來這兒，總不會只是為了拍一部真人恐怖片吧？
把教堂都翻遍了之後，他們來到後院，這裏的蒿草長得很高，有一口已經幹涸了的井，還有幾塊墓碑。不遠處有座高高的鐘塔，旁邊立着一間紅磚房，用鐵鏈鎖着。
現在已經接近黃昏，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教堂的西面又是一大片湖泊，使得吹過來的風都顯得涼飕飕的，憑添了幾分詭異。
“教堂一般都會有地下室和地窖，既然你們在裏面找不到入口，那應該就是在外面。”Reid在耳機裏說。
喬染眯了眯眼，把視線投向那間小房子。他的感覺越來越微妙了，從出了教堂到外面，他總覺得有人在暗處看着他們。
“這樣吧Hotch，你們上鐘塔看看，我去那裏。”喬染朝紅磚房的方向擡了擡下巴。
Hotch下意識地皺起眉，“你一個人？”
“放心啦。”喬染眨眨眼睛，“那房子就那麽屁大點，不會有什麽的。”
好說歹說才把他們給勸走，當然了，喬染對紅磚房絕不會掉以輕心。只不過他習慣了單獨行動，要是帶上這麽堆人，連逃跑都要擔心被攔了出路，實在是麻煩。
Hotch上了鐘塔的臺階，又不放心地回頭往下看去，喬染早已經扯斷了鎖潛進房子裏。
“Aaron，你在擔心染？”Rossi見Hotch不往前走，又死擰着眉頭往下看，便也猜到了八九分，“別想太多，沒有金剛鑽就不會去攬瓷器活，更何況是染那麽精明的人，不會出事的。”
Hotch頓了頓，而後目光複雜地點點頭，轉身和其他人走上塔頂。
在百年前或許還算的上做工精良的大鐘如今早已生鏽得厲害，指針都不動了。他們四處轉了轉，并無什麽可疑的地方。
Emily探出頭往外看，被從四面八方襲來的風給吹的頭發都飛得亂糟糟的。
“好高……”
一邊的an皺了皺眉，伸手把她拉回來，“小心點，這圍牆都是多少年前的了，早就不牢固了，小心一會真摔下去。”
Emily縮了縮脖子，往旁邊撤了一步，腳下卻不小心踢到了什麽，發出金屬碰撞的響聲。
an和走來的Hotch對視了一眼，用腳撥開地上的樹葉和垃圾，在灰塵裏裏發現幾顆子彈。
Hotch蹲下身細看，“還很新。”他輕聲說，“型號大概是TP——”
突然，他們的身後傳來一聲巨響，幾個一身黑衣的人不知道從哪個老鼠洞裏冒了出來，像特警一樣罩着頭套，服裝奇特，手上無一例外地拿着槍，腰間除了武器以外還有一些其他的裝備。
這身不同尋常的裝扮讓衆人大為警惕，但那些男人盡管氣勢逼人，卻仿佛并不着急要殺他們。反而慢慢走近，似乎是要給他們極大的心裏壓迫感一樣。
但事實上，這麽說也沒錯，FBI們确實開始緊張起來，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訓練有素，像是職業殺手。
雖然人數不過五個人，但FBI和那些下手狠辣的殺手完全沒有可比性，他們都有聽過類似的課程，殺手的特點在于快準狠，身形靈活敏捷，善于隐匿躲藏，但卻絕不是怕了，他們只是在暗處尋找着下手的機會，然後給予目标致命一擊。這時候別說五個人了，恐怕就算是三個人，他們都不一定有勝算，更何況這地形着實算不上有利。
“大概是從大鐘內部出來的。”Hotch壓低了聲音說，這口鐘資歷很老，但凡是這種構造的，一般在某個地方都會有一個小室，裏面是各種控制時鐘運動的齒輪。那種地方危險得很，一不小心就會被碾成肉泥，但現在由于生鏽的關系，齒輪倒是沒那麽容易轉動了。
對峙的氣氛緊張而冷凝，an瞥見其中的一人手臂微擡，眼疾手快地迅速朝他開了一槍。
以此為序幕，雙方化靜為動，都不再手下留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