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同
◎陸遠寒,似乎與她最初所想的,有些不同。◎
“這……這是白日宣……”
宮人們都叫陸遠寒趕出去了,他抱起羞得下意識掙紮的景禾,不顧她反對的話語,只往床上走去。
景禾倒也不是不願意,只是這大白日的,到底是不大好的。
且昨夜她也叫陸遠寒折騰狠了,如今腰肢還酸軟着,可不想再酸軟幾分。
“我……我還疼着……”景禾一急,也顧不得什麽自稱,只眼圈紅紅的,用那軟糯柔聲反對。
“朕弄疼你了?”陸遠寒想起昨日那不見血的帕子,最後還是他用刀子劃破手指,滴了些血上去的。
陸遠寒确實不講規矩,可這樣做能叫外頭少些流言,不使景禾受人閑話,那多做一些,也是該的。
景禾聽陸遠寒這樣一問,連臉帶耳朵尖紅了個遍,羞得踹了他一腳,把臉埋到他胸膛上。
她踹完之後,才心底咯噔一下,暗暗後悔怎的又踹陸遠寒。
“怕什麽,朕将他們趕遠一些,沒人知道。”陸遠寒猜到景禾是羞了,摟着她的腰,哄道。
“這……”景禾聽了這話,暗道趕人走,豈不是明擺着要做這等事嗎!
景禾一瞪眼,更是不願,陸遠寒摟着她親了一會兒,松開之後竟什麽都不做。
陸遠寒只下床去,一邊穿上鞋襪,一邊對景禾道:“時辰差不多了,朕再來接你。這之前,你瞧瞧上哪玩,随你高興,宮裏沒有你不能去的地方。”
景禾坐起身來,搖搖頭,道:“既當了皇後,宮務也是該管的,怎能想着玩呢。”
陸遠寒眉頭一挑,回頭看了景禾一眼,湊過去親了親她的唇角,輕笑,“有不會的,便問李尚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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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禾應下,目送着陸遠寒離開之後,看着孔嬷嬷與芳草進門來。
孔嬷嬷上前為景禾理好衣衫,神色擔憂,道:“皇上年輕,卻也太不知節制了。”
景禾也不堪其憂,但到底在皇宮之中,只對孔嬷嬷道:“嬷嬷慎言。”
孔嬷嬷也就是忍不住,才在景禾面前抱怨一句。她自然知曉在宮裏頭,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景禾不再多提此事,只召來李尚宮等人,細細問過宮務之事後,又要了賬務,想細細看一遍。
李尚宮等人沒有異議,只又送了幾個人來,好供景禾差遣。
時間很快過去,約莫到了酉時,景禾穿戴齊整,正要往清寧殿去,便見陸遠寒跨過鳳儀宮的院門。
“不是說了,朕來接你嗎?”陸遠寒話語間似有幾分不滿,但更多的是玩笑意味。
“皇上政務繁忙,怎麽好……”景禾知曉陸遠寒在說笑,露出笑容,得體地說出這話。
陸遠寒聽見這話,卻是皺眉,扣着景禾的手腕,将人拽到跟前來。
他輕嗅着她鬓角香氣,道:“在朕面前,何須作出這副模樣,随性一些,也不會有人說你。”
景禾擡眸,視線停留在陸遠寒臉上,心中暗暗分辨這番話有幾分可信。
誠然,剛剛新婚,是該更随性一些,感情更好一些。
可景禾想得遠一些,想着身為帝王的陸遠寒,若以後對自己失去了為數不多的興趣,那她還能如他所說那般,随性一些嗎?
陸遠寒與景禾對視良久,輕輕嘆氣,牽着她的手,沉默着往清寧殿走去。
景禾摸不清陸遠寒的情緒,也不說話,只安靜随他的腳步前行。
直到跨過福寧門,陸遠寒才放緩腳步,突然道:“蘇丙煜和柳婷婷,小禾苗想如何處置?”
景禾腳步微頓,微微驚訝地瞪大眼,失笑道:“皇上,這也是臣妾能決定的嗎?”
對景禾來說,這場婚姻,是沒有感情的。
是陸遠寒顧念當年,才救了她。
所以她也不敢過于放肆,生怕一步走錯,跌落雲端。
“他們欺負你,自然由你決定。”陸遠寒聲音帶笑,不知為何,竟叫景禾聽出幾分瘋狂。
說來也是,不瘋狂,如何從微山行宮殺回來呢。
景禾暗暗想,沉思片刻,才道:“母親死了,那讓他們為母親償命吧。”
陸遠寒察覺景禾情緒波動,安撫般捏了捏她的掌心,道:“都過去了,他們都會死的。”
景禾胡亂點點頭,隐約感覺到陸遠寒此話含了別的意思,卻一時轉不過彎來。
清寧殿也很快出現在眼前,景禾無暇再多想這些,只露出笑容,與陸遠寒一同踏入清寧殿。
五品以上大臣,與外命婦、在京使臣,皆盛裝來到清寧殿,向新婚帝後道賀。
沒有一個人說不按祖宗規矩辦事,是不對的。
大家只紛紛道賀,使臣再獻上賀禮,便紛紛入座。
景禾坐在陸遠寒身旁,感受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略有些不自在。她拿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卻險些嗆到自己。
陸遠寒伸手拽了拽景禾的手,将人往身旁帶了帶,眼含警告地掃過在場衆人。
那些目光瞬間消失,沒人再敢仗着景禾臉嫩,瞧着好欺負,便審視一般打量她。
“好些了嗎?”陸遠寒壓低聲音,問。
“嗯……謝謝……”景禾有些臉紅,連這樣的事都要陸遠寒出手,她更是低下頭。
真是可愛。
陸遠寒視線停留在景禾微紅的耳朵尖上,忍不住暗嘆一聲。
他安撫地捏了捏景禾的手,卻不再多說什麽。
才剛新婚,且也有些年沒見了,多相處些時日便好了。
宴席開了之後,景禾一直埋頭盯着桌上的吃食。
至于那些歌舞曲子,她并不大感興趣。
陸遠寒也瞧出來了,正要問問景禾喜歡什麽,好叫人準備換換。
誰知這時,卻見睿王站起身,朝陸遠寒的方向行了個禮。
睿王這是做什麽?
景禾見狀,擡眸朝睿王的方向看去,眉目間滿是警惕。
睿王身為趙答應的兒子,與其他妃嫔所出皇子,到底是不同的。
他心中清楚這份不同,自然更為放肆,覺得有趙答應對苗婕妤的恩情在,陸遠寒定不會拿他怎麽樣。
陸遠寒神色不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桌面,目光審視一般停留在睿王身上,等着瞧他究竟打算做什麽。
“皇兄,臣弟去歲參加花宴,意外撞見濕身在屋內更衣的蘇家大姑娘。臣弟想着,既是瞧了人家姑娘,自也該負責,将人納入府中才是。今日趁着皇兄、皇嫂大喜的日子,向皇兄讨一個恩典,可否将蘇蘭姑娘賜予臣弟作侍妾?”睿王笑容狡黠,神色間滿是勢在必得。
雖說與蘇蘭母女有仇怨,但景禾聽了睿王這話,也是眉頭一皺。
這樣的話,私底下尋陸遠寒說便是了,怎麽還大庭廣衆之下提起呢?
陸遠寒一擡眼,竟是笑出聲來。
衆人都提起一口氣,不知他這聲笑是什麽意思。
待笑聲過去,他才在衆人緊張目光下開口,道:“這有何不可呢?擇日不如撞日,今日便去接人吧。”
睿王大喜,跪下來行了個禮謝恩,“臣弟謝皇兄恩典!”
景禾聽着陸遠寒的話,微微側目看他一眼。
雖說只是侍妾,但到底是王爺納妾,只說接人,其他一概不提,那想來……是什麽都沒有了。
且睿王所說之事……聽着不似作假。
倒也可以解釋,為何睿王聲稱要選蘇家女入府。
那時的蘇家女,可只有蘇蘭一人。
難怪蘇蘭鐵了心不肯入宮,蘇丙煜冒着陸遠寒不高興的風險,也要臨期換人。
景禾唇角微扯,嗤笑一聲。
蘇蘭用盡心機想逃出睿王的手掌心,誰知最終還是逃不過。
且原本能以側妃身份迎入睿王府,如今卻只是個命如草芥的侍妾。
也是令人感嘆,卻并不可憐。
母女倆機關算盡,只落得如此下場。
宴席結束之後,景禾回到鳳儀宮,才剛褪下一身華服,想與芳草說些什麽,便叫人從身後抱住。
不必回頭看,景禾便猜到來人定是陸遠寒。
她将手搭在陸遠寒的手臂上,微微側頭,道:“皇上,臣妾尚未沐浴更……”
陸遠寒不等景禾說完,在她頸側蹭了蹭,将人直接打橫抱起。
大步往殿後湯泉走去,嘴上說着:“正好,與朕一塊兒。”
景禾驚呼一聲,抱住陸遠寒的脖子,渾身緊繃着,有那麽一絲絲抗拒。
雖說什麽事都做過了,但在湯池中坦誠相見,她還是有些不适應。
且這兩日,陸遠寒實在是不大節制。
景禾頸側的紅痕還未消下去呢,便又來。
都說新婚這幾日如膠如漆,但多少也有些頻繁了。
陸遠寒感覺到景禾的異常,停下腳步,垂眸觀察着懷中人的神情,笑道:“羞了?那朕送你過去,到屋裏等你。”
景禾有些驚訝,微張着嘴,一下擡頭朝陸遠寒看去,忙應道:“嗯……好。”
陸遠寒将景禾放下,捏了捏她的耳垂,才轉身離開。
芳草等人魚貫而入,動作利落地伺候景禾沐浴。
她卻是臉紅如晚霞,瞪圓了眼,又咬了咬下唇,只覺耳垂燙得不行。
陸遠寒……
他似乎與景禾最初想的,有些不同。
更不似外頭傳言般,是個鐵血殘暴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