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溫慧大長公主

◎小禾苗覺得累了?◎

那樣毫無節制的日子,就這樣漸漸過了一個月。

因着臨近七夕,宮中辦乞巧宴請命婦入宮一聚,景禾更是忙碌起來。

陸遠寒瞧見景禾忙碌,也并未太過為難她。

但每夜睡在一處,總是要溫存一番的。

這日,景禾醒來時,陸遠寒早已到福寧門上朝。

她正洗漱穿衣,正梳妝着,卻聽得冬池進門通報,道是溫慧長公主來了。

“溫慧大長公主?”景禾微微側頭看去,桃花眼中染上幾分疑惑。她尚未見過這些個宗室之人,問陸遠寒時,他也只說不必用心應付,若嫌煩,趕走便是。

“是皇上的姑母,先帝嫡親的妹妹。”冬鳶見景禾不知,搶着答道。

“原是姑母,你們快些好茶伺候着,本宮收拾好便過去。”景禾聽着這身份,便猜陸遠寒與其之間定然算不得和諧,但溫慧大長公主既來了鳳儀宮,她也不好失了禮數。

冬鳶福身應下,徐徐退出去,先到偏殿去招待溫慧大長公主。

待景禾收拾妥當,她才往偏殿走去。

路上,她又問了冬池許多關于溫慧大長公主之事,生怕待會兒出什麽差錯。

誰知行至偏殿,還未進門,卻遠遠瞧見冬鳶神色僵硬地站在那兒。

景禾頓時警惕起來,腳步微頓,略調整了臉上神情,才擡腳往偏殿內走。

“不知姑母今日要來,倒叫本宮手忙腳亂,顯得招待不周了。”景禾露出笑容,扶着芳草的手往裏走,神色如常地打量起眼前中年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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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慧大長公主面如銀盤,雙頰松松的,臉上長了不少皺紋。頭發梳得整齊,其中混雜着不少白發,瞧得出是上了年紀的。

她見景禾走近,也站起身,朝景禾行了個禮,“皇後娘娘真是忙人,入宮這些時日,也沒說見見長輩們。”

景禾笑容不變,上前伸出雙臂,卻慢了一步,未能及時攔住行禮的溫慧大長公主。

她待人都行過禮了,才扶起溫慧大長公主,面帶歉疚,道:“本宮初入宮,許多宮務還不懂呢!一時未騰出空來,想來姑母這樣疼愛小輩之人,定是能諒解的。”

這一開口,便将帽子扣到溫慧大長公主頭上,叫她不好再說什麽。

溫慧大長公主只能咬牙咽下這口氣,心裏暗道這小姑娘不好忽悠。

但她并不洩氣,拉着景禾的手轉身,指了指一旁跪了不知多久的年輕女子,道:“皇帝也成親了,身邊不好沒個伺候的人。這位呢,是永安伯家的姑娘,生得嬌豔如花,想皇帝會喜歡的。皇後也大度一些,就将人留下來,封個貴人、美人的,也算是為皇帝豐盈後宮。”

景禾涼涼目光掃到年輕女子身上,瞧着年輕女子身子一抖,笑出聲來,為難地說:“不是本宮不願意呀!這皇上的性子……姑母你也是知道的!他誰的話也不聽,若本宮貿然留個人在宮裏頭,怕是……”

景禾并不将話說完,只掩唇別開眼去,眉眼間帶了淡淡憂愁,瞧年輕女子的目光,帶了幾分憐憫。

陸遠寒的性子,京城誰人不知。

原本全然不近女色,大家還不敢起念頭。

如今迎娶皇後,便個個兒起了僥幸之心,覺得自己興許也有機會呢。

那年輕女子本也是這等人,覺得搏一搏,興許能當娘娘。往後生個兒子,萬一……萬一就是大富貴!

可如今到了鳳儀宮,聽了景禾的話,她頓時醒過神來。

陸遠寒殺回皇宮時,聽說可是血流成河!

年輕女子忍不住哆嗦起來,猛地擡頭去看溫慧大長公主,眸中帶着哀求、退縮。

永安伯家的竟這樣不中用!

溫慧大長公主眸中閃過一抹怒色,趁着垂眸低頭時,狠狠瞪了年輕女子一眼。

“也不必太過擔憂,只是本宮到底做不得皇上的主。若姑娘有心侍奉皇上,待本宮禀明皇上,若他答應,便遣人到永安伯家說一聲,接姑娘進宮。”景禾笑得真誠,好似真的沒有辦法做主,只能想出這個主意來幫年輕女子。

溫慧大長公主如何不知道陸遠寒這人!

若真能叫他點頭,她何苦将人送到景禾面前來!

不過是瞧這位新皇後年紀小,想是好拿捏的,誰知竟還這樣不好對付!

“這……不必了!想是這丫頭與皇帝沒緣分,他成日政務繁忙,不必多此一舉打擾他!”溫慧大長公主咬碎了銀牙,擠出這話來。

“是呢!皇上政務繁忙,我平日裏也不敢無事打擾,免得皇上一個不高興呀……那可就不好了。”景禾嘆了口氣,拉着溫慧大長公主的手,又露出笑容,“姑母許久才進宮一回,不若再坐一坐?”

“不必了!家中尚有些事,就不打擾皇後了。”溫慧大長公主連理由都懶得多編,只咬牙切齒地說了這話,便帶着年輕女子離開。

景禾叫冬池去送了送,自己并未跟出去。

冬鳶手腳利索地為景禾奉上茶,緊皺着眉頭,抱怨道:“娘娘!這大長公主欺人太甚!皇上與娘娘大婚才過去多久,就急着往後宮塞人了!”

芳草也有些沉不住氣,跟着說:“可不是!且從未聽過姑母往侄子屋裏塞人的!”

冬鳶冷哼一聲,朝溫慧大長公主離開的方向瞪了一眼,道:“中宮還未有所出,便急成這樣,可不知道安的什麽心!”

孔嬷嬷見二人越說越起勁,忙出聲呵止:“說什麽呢!那到底是大長公主!知道你們為娘娘鳴不平,但為了娘娘着想,更該謹言慎行,免得哪天說錯了話,叫人抓住把柄攻讦娘娘!”

聽了孔嬷嬷的話,二人紛紛低下頭。

只是,芳草是神色惶恐,冬鳶卻是有些不滿。

孔嬷嬷一個半路進宮的,就是仗着主子寵信,才這樣威風!

冬鳶暗暗想,強壓下心底不滿,跟着芳草向景禾認錯。

“下回不說就是了。”景禾并不計較這個,且孔嬷嬷已責罵過二人,她自是不好再說重話。

冬鳶和芳草二人福身應下,又領了新的活,各自忙了去。

景禾也細細學起宮務來,時不時召李尚宮來問問,讨論許久。

不知不覺,一整個下午過去。

景禾想着,陸遠寒政務繁忙,該是不會到鳳儀宮來用晚膳,便只顧着看過往的賬務,并不打算按時用膳。

誰知一到酉時正,陸遠寒竟是來了。

“怎的不傳膳?瞧那東西,竟瞧到餓着自己。”陸遠寒挑眉,掃了一眼桌上的賬本,招手叫秦喜進來清走。

“還當皇上忙碌,定是來不了。若只臣妾一人,自然什麽時候吃,都是可以的。”景禾怕陸遠寒怪罪下頭的人,先将話都說清楚。

“原來如此,可也不能餓着自己。到點了便傳膳,這些事兒,吃完再做也沒什麽。”陸遠寒說着,話鋒一轉,提起另一茬,“今日溫慧大長公主進宮了?”

景禾桃花眼一擡,心中直腹诽。

溫慧大長公主一進宮,陸遠寒定已知曉,還多問這一句……

她視線在陸遠寒身上停留片刻,別開眼去,只道:“皇上可是聽到什麽了?才有這一問。”

陸遠寒也不與景禾繞彎子,提起溫慧大長公主所做之事,“她領了個人到你宮裏,你直将人趕出去就是了。下回不必與他們多言,這樣的人進你宮裏,也是髒了地方。”

見陸遠寒如此不客氣,景禾微微蹙眉,心中略生出幾分好奇來。

她知曉陸遠寒是從微山行宮殺回來的,可去微山行宮之前呢?

那之前,他在皇宮之中,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

到底是什麽樣的過往,才叫他這樣憎恨這些人。

“在想什麽?”陸遠寒瞧景禾沉思不語,打量許久,才問。

“沒什麽。”景禾叫陸遠寒的聲音打斷思緒,搖搖頭,并未多問。

景禾不說,陸遠寒也不問。

二人只用完了晚膳,又各自打理自己的事兒,待夜深時沐浴一番,便一同到了床上。

景禾一碰到床,便縮到最裏邊去,警惕地看着陸遠寒,道:“皇上明日還要上朝,還是早些睡吧。”

陸遠寒聽出景禾的意思,攬住她的腰,将人帶到身前,道:“小禾苗覺得累了?”

景禾沒想到,陸遠寒竟問得這樣直白,頓時臉上一紅,不知該如何接話。

陸遠寒也不是毫不通情達理之人,他摟着景禾躺在那兒,安安分分的,什麽都沒做,只說:“嗯,那今日算了,明日再說。”

景禾心說不然歇個七八日,只歇一日,她還緩不過來呢。

但陸遠寒既已退讓,景禾也不好得寸進尺,便閉嘴不言,只仔細想着,下回該用什麽借口。

胡思亂想間,景禾沉沉睡去。

隔日清晨,又如平時那般,陸遠寒早早去上朝,待在福康宮與大臣議事,并不到鳳儀宮來。

而景禾則是在芳草等人的伺候下洗漱穿衣,準備召李尚宮來再議一議宮務之事,便見小宮女匆匆進門來。

小宮女朝景禾福了福,道:“娘娘,睿王妃求見。”

作者有話說:

改了下,把李尚儀改成尚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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