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蕙蘭宮

◎小禾苗回來了。◎

陸遠寒實在是太不節制了些!

景禾悠悠醒來時,只覺渾身酸軟,心中暗罵陸遠寒。

她擡起沉重的眼皮,毫無氣勢地瞪了他一眼。

陸遠寒察覺景禾的視線,輕輕拂過她的發尾,聲音微啞地問:“小禾苗這是惱了?”

景禾見他竟還問這話,瞪了他一眼,聲音滿滿都是怨氣,卻又帶了幾分撒嬌意味,控訴一般道:“你好意思說!你……你也太不節制了!”

這話一說出來,景禾自己先後悔了。

怎麽能說得這樣直白呢!

景禾紅了臉,羞憤地将臉埋在陸遠寒胸前,內心滿是不知所措。

陸遠寒輕笑出聲,摩挲着景禾的頭發,對她說:“既是小禾苗這麽說了,那往後就……節制一些。”

明明是十分尋常的話,可從陸遠寒嘴裏說出來,卻又帶了幾分暧昧氣息。

景禾紅着臉,更是死死抓着陸遠寒,不好意思将臉露出來。

陸遠寒為景禾揉了揉腰,笑着對她說:“朕要去上朝了,你再睡一會。”

景禾一怔,這才反應過來,陸遠寒還在床上,那此時定是早得不能再早的。

只不過,景禾到底是皇後,陸遠寒要上朝,她怎麽能在床上睡懶覺呢。

這樣一想,景禾掙紮着坐起身,看着已經坐起身的陸遠寒,道:“臣妾伺候您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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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遠寒回頭,正看見錦被從景禾的肩頭滑落,露出白淨肩頸上星星點點紅痕。

他喉結一滾,危險地眯起眼,在宮人進門之前,扯了件衣衫裹住景禾。

景禾有些不解,桃花眼一眨一眨的,直看着陸遠寒。

陸遠寒叫她瞧得心頭發癢,俯身掠奪一般親吻着她的嘴唇。

外頭宮人才剛進門,便看見這樣一幕,匆忙退了出去。

景禾瞥見宮人紛紛離開,羞惱間忍不住錘了陸遠寒的肩膀一下。

陸遠寒松開景禾,狹長鳳眼含笑,道:“多睡一會,昨晚累着你了。”

他好意思說!

景禾美目一瞪,摸了摸自己水光潋滟的嘴唇,更覺陸遠寒過分極了。

陸遠寒給外邊使了個眼色,叫宮人進來伺候,又不許景禾起身,只叫她好好休息。

景禾到了這時候,也不在推拒,往床上一躺,很快便沉沉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又是日上三竿。

景禾有些頭疼,按了按額角,聽身旁女官禀報宮務。

這時,外院宮女進門來。

“娘娘,齊指揮使求見。”宮女行了個禮,向景禾禀報。

“齊指揮使?”景禾桃花眼一瞪,心中大為不解。

齊倓來做什麽?

難道真如陸遠寒所說,是來将蘇丙煜夫婦的案子細節告訴她的?

景禾微微蹙眉,看向來報的宮女,問:“齊指揮可說了,是來做什麽的?”

宮女道:“齊指揮猜到娘娘會有此問,只說是皇上叫他來的。”

原來真是陸遠寒的命令。

景禾若有所思地點着頭,對宮女道:“叫他到偏殿候着。”

宮女應是,徐徐退下。

待景禾收拾了一番,在宮女的簇擁下,行至偏殿。

剛一進門,景禾先注意到的,是齊倓那身緋紅飛魚服。

這身賜服穿在身上果然氣派。

景禾打量了高大的齊倓一番,心中啧啧稱嘆一番,又忍不住想,若是陸遠寒穿上這樣的衣衫,會是什麽模樣。

齊倓聽見動靜,轉身朝景禾行禮,道:“臣齊倓給皇後娘娘請安。”

景禾擡手示意他免禮,才行至上方坐下,問:“齊指揮到鳳儀宮來,可是皇上吩咐了什麽事?”

齊倓垂眸看着地上,答道:“皇上命臣到鳳儀宮來,向娘娘禀報蘇丙煜一案。”

果然,真是為了這事兒。

景禾有些無奈,她确實想知道,但她可以聽陸遠寒告訴自己,沒有必要讓齊倓跑一趟。

這樣傳出去對陸遠寒與她都不好,她也不自在。

景禾點頭,露出笑容,對齊倓道:“那齊指揮說說看,也叫本宮知道是怎麽回事。”

齊倓應下,将柳姨娘如何害死景麗儀,又如何暗地裏謀劃害死景禾之事一一說了出來。

甚至查到,蘇丙煜竟也參與其中,蘇蘭也并非全然不知。

景禾聽到後邊,臉色愈發難看,心中只恨不能食這三人的血肉!

“娘娘,這三人的處置,皇上的意思……是聽您的。”齊倓說話間,微微擡眸朝景禾的方向看了一眼,将她的神色變化收入眼底。

“本宮自然是希望他們……血債血償。”景禾露出微笑,目光卻滿是厲色。

齊倓瞧着景禾軟軟糯糯的模樣,竟還有這樣一面,頓時有些驚訝,也稍稍理解,為何陸遠寒喜歡她。

若只是軟軟糯糯的小美人,世上也不是沒有,但陸遠寒……愣是一個都沒瞧上。

景禾沒有些不同之處,如何能惹得陸遠寒注意呢。

“臣知道了。”

齊倓行了個禮,告退離開。

不知是不是因為那日的控訴,那之後的幾日,陸遠寒竟真的不大碰景禾了。

雖說也不是什麽都不做,但比起之前那般仿若無休止的折騰,已是好上許多。

也因此,景禾不再累得睡到日上三竿。

這日,景禾早早起來,梳洗打扮一番後,聽女官禀報着宮務如何,便無事可做。

起初景禾還想,不若召許靜娴進宮一敘。

可派人出去一打聽,才知道許靜娴離開京城游玩了,不知何時歸來。

“真好,這出去外邊玩,本宮也羨慕。”景禾只有兒時随母親出門,才得以外出玩耍,之後被趕去水牛莊,再回到蘇府,入宮為後,都甚少有機會那樣肆意外出,想走就走。

“娘娘若是想出門,不如與皇上說說,興許就有機會了呢!”芳草略一沉思,提議道。

“你這小丫頭!出的什麽馊主意,皇上便是想外出游玩,也得是出巡。那樣大的陣仗,也太奢侈了!”景禾眼睛一瞪,笑道。

芳草吐了吐舌頭,提起這幾日禦膳房做的吃食,也算是轉移掉這話題。

說笑一陣後,孔嬷嬷打量着景禾臉色發白,覺着該是一直留在屋內,不如何出去走動所致,便提議道:“娘娘,不如在宮裏頭四處走走。自入宮之後,娘娘還未四處逛逛呢,總忙前忙後的,便是出門,也是想着宮務。”

景禾對鏡扶鬓,左右看了看今日的裝扮,順帶沉思片刻,才點了點頭,“說得也是,是該放松下來,随處走一走。”

孔嬷嬷聽了,也覺高興非常。

她忙招呼宮女們去準備一番,為景禾換了身輕便的衣衫,才一同離開鳳儀宮。

景禾帶的人不多,只芳草、孔嬷嬷與冬池三人。

至于冬鳶,則是叫她留在鳳儀宮,也免得底下的宮人見主子不在,便偷奸耍滑。

景禾入主中宮之前,最常去的,也就是禦花園。

這回她也不往禦花園走,只從鳳儀宮出發,将東西六宮都看一看。

冬池在一旁為景禾講講,這些宮殿都有什麽過往。

大多是先帝時的事情,再往前的,冬池自也是不知。

行至一座宮殿前,本滔滔不絕的冬池微微頓了頓,将前邊的話講完,便不再言語。

景禾直覺此處有所不同,擡頭看去,只見那院門上寫着蕙蘭宮三字。

她心中閃過幾個猜測,朝冬池看去,問:“蕙蘭宮,與皇上有關,對不對?”

先帝妃嫔之時,沒什麽不好告訴景禾的。

之前什麽都說了,也不差這一個。

所以,若有什麽是不能說的,那只能是與陸遠寒有關了。

冬池眼中閃過一抹驚訝,露出笑容,道:“對,皇上的生母苗婕妤,從前便是住在此處。”

苗婕妤……

景禾記得,陸遠寒的生母已經去世了。

只是,究竟如何去世的。

她也不甚清楚。

事關人家的母親,陸遠寒不說,景禾自也不好細問。

“此事也不是什麽秘密,皇上想來也與娘娘提過。苗婕妤……是産後血崩而亡的,那日正是八月十五。”冬池只當此事不是秘密,便說與景禾聽。

景禾聽到苗婕妤的死因,卻是微眯了眼,心中頓覺不對。

雖說生産是走一趟鬼門關,但……宮中之事,究竟是意外,還是人為,可是說不清的。

之後陸遠寒的遭遇,想來也不會好。

否則,也難以養成那樣的性子。

還叫人趕去了微山行宮,也不知用的是什麽理由。

将已是孤身一人的陸遠寒趕走。

“蕙蘭宮原先還住着一位趙答應,苗婕妤生産那日,為她四處求人。後來……死在了皇後手上。”冬池提起宮中秘事,重重嘆了口氣。

冬池說的這位皇後,當然不是景禾。

而是先帝時的皇後。

聽人說,陸遠寒殺回宮時,親自動手,将先帝夫婦斬于刀下。

是怎樣的過往,叫他什麽都不管不顧,只想要這二人的性命。

景禾垂眸沉思片刻,不禁想起自己來。

若沒有陸遠寒,自己想也要走那樣偏激的路子,為母親報仇的。

至于後果……

若是為了母親,景禾不在乎後果。

“回去吧。”

景禾胸口發堵,沒有再逛下去的興致,只轉身往鳳儀宮的方向走去。

回到鳳儀宮,景禾才剛跨過門,便聽見陸遠寒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小禾苗回來了。”

作者有話說:

存稿,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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