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宴席

◎還是與皇上在一塊自在一些。◎

睿王的行為, 奇怪是真的奇怪。

那蘇蘭只是侍妾,一無诰命,二無家世, 還是個罪臣之女。如何能與王妃平起平坐,同到這樣的宴席上來呢?

何況蘇蘭原本不是極不願意的嗎?還時常被睿王折磨羞辱, 睿王也很不喜歡她。

如今蘇蘭卻好似開竅了一般,竟不再與睿王作對, 甚至勾得他一門心思撲在她身上了。

“是因為柳婷婷死了,她……她才變了個樣嗎?”許靜娴猶豫良久,才壓低聲音說。

“人本是蠢的,無論什麽打擊, 她都聰明不起來。”景禾垂眸擦了擦指尖的糕點碎屑, 頓了頓,才說出自己的猜測,“想是有人指點。”

“那……是誰指點她?為什麽呢……指點她,沒有好處啊!”許靜娴撇撇嘴,絞盡腦汁都想不通。

“許是想對付王妃?或是覺得睿王府中, 太安靜了些吧。”景禾并不關心睿王府上之事, 自也沒有細想。

“睿王府上……也叫安靜嗎?”許靜娴瞪大眼, 對景禾這個說法頗為不解。

景禾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解釋,若說死人, 那睿王府上定是不安寧的。

可他們愣是沒鬧出什麽相争的動靜來,淨是睿王一人在折騰。

如今不同了,蘇蘭受人指點,似有翻盤之勢。

那睿王妃……本就不是匆忙的, 想來不是她的對手。

景禾将這些告訴許靜娴, 她驚訝地瞪大眼, 半天回不過神。

又過不久,女官來到鳳儀宮,将禦花園的小宴已備好之事告訴景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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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禾笑着點頭,又看向許靜娴,道:“那咱們過去吧。”

許靜娴點點頭,與景禾一同站起身,落後她半步,一同前往禦花園。

待二人來到禦花園,宗室女眷和各家夫人們都已到場,正三兩聚集說着話。

他們見景禾來了,紛紛行禮。

而許靜娴見狀,錯了一步讓開,跟着他們向景禾行禮。

景禾擡手示意衆人起身,笑着說:“都入座吧。”

衆人應是,待景禾坐下,才紛紛入座。

許靜娴的位置,按規矩本該是最末。

但此番還請了永昌伯老夫人和永昌伯夫人,許靜娴自然是坐到自家祖母、母親身旁。

“永昌伯老夫人想來是身子大好了,這可有許多年不到宮宴上來呢。”一旁的壽山伯夫人說。

“這兩年見孫兒、孫女都大了,樂呵

樂呵下來,才算硬朗許多。”永昌伯老夫人慈祥笑着,牽起許靜娴的手,輕拍了拍。

“呵呵,說起老夫人的孫女,您家這二姑娘呀!可真是有福氣!竟能跟皇後娘娘成為閨中密友!可是羨煞旁人呢!”壽山伯夫人掩唇幹笑兩聲,對永昌伯老夫人說。

永昌伯老夫人輕笑兩聲,并未接話,許靜娴也低下頭,沒搭理。

只永昌伯夫人微笑着說:“這孩子誠心待人,自得誠心相待,沒什麽好羨慕的。”

當時京中許多世家都等着看景禾的笑話,壽山伯府也是其中之一,選秀時甚至冷眼嘲笑。雖未當面說,但也并不避諱,明擺着是看低景禾的。

壽山伯夫人聽了永昌伯夫人的話,臉色一白,幹笑兩聲,一時也不好再說話,只得借口專心看戲,不再說話。

景禾将幾人互動看在眼裏,移開眼時正好看見睿王妃。

只見睿王妃神色憔悴,眉眼間滿是憂愁,與人說話時笑得十分勉強。

而那邊許靜娴,坐在壽山伯夫人旁邊,只覺悶得慌,便叫宮女去與景禾說一聲,出去外邊透口氣。

景禾自不會不答應,只點頭叫宮女去回話。

許靜娴離開席間,路過假山時,卻險些撞上一個人。

她忙後退兩步,本以為是哪家夫人,正要道歉,卻發現眼前站着的人,是十四皇子陸遠珩。

見是外男,許靜娴忙又退了幾步,低下頭向陸遠珩行禮,道:“民女給十四爺請安。”

陸遠珩粗略打量了許靜娴一番,頓時想起這是何人,露出笑容,道:“你就是許明州那個性子跳脫的妹妹?記得是叫……許靜娴?”

許靜娴微驚,問:“十四爺如……如何知曉的?”

此話問出口,許靜娴自己先後悔了。

還能是怎麽知道的,都提到許明州了,肯定是她那好二哥說的!

許靜娴一激動,一時間也忘了禮數,只問:“是二哥說的,對不對?”

陸遠珩注視着許靜娴那雙大眼睛,笑出聲來,搖搖頭,“他可沒說你壞話,誇你呢!”

許靜娴狐疑地看向陸遠珩,心說哪有這麽誇人的。

但陸遠珩也沒有理由騙她,許靜娴撇撇嘴,也不再追問。

出來竟碰上陸遠珩,看來還是回去的好。

許靜娴想着,只說要回去了,便匆匆離開。

陸遠珩看着許靜娴的背影,只覺得有趣。

宴席散了之後,景禾也沒留許靜娴,只給了些賞賜,又問候了一番永昌伯老夫人等人,便回到鳳儀宮內。

一進鳳儀宮,景禾便見陸遠寒坐在榻上看折子,不知來了多久。

景禾微微挑眉,行至陸遠寒跟前,行了個禮,才坐到他身旁去,問:“皇上來多久了?怎的也不叫人去告訴臣妾一聲。”

陸遠寒搖搖頭,笑着将折子放下,說:“你不是高興着嗎?朕怎好去打擾呢。”

景禾臉上一紅,心說哪有什麽不好打擾的,便是陸遠寒親到宴上去,也沒人會說什麽。

但陸遠寒并沒有過去,也沒叫人來告訴景禾,只在鳳儀宮等景禾回來。

一如平時景禾等陸遠寒回來一般。

“想什麽呢?”陸遠寒拂過景禾額間碎發,笑着問。

“想皇上竟在鳳儀宮等臣妾回來,真是像做夢一般。”景禾微微一笑。

陸遠寒叫那笑容晃了眼,只覺如今的景禾,與從前真的是大不相同。

也許是大仇得報,叫景禾放下從前,才變得如此了吧。

“皇上可用晚膳了?”景禾見陸遠寒不說話,試探着問。

“沒有,小禾苗不在,朕可是半點胃口沒有。”陸遠寒将奏折掃到一邊,牽起景禾的手,捏了捏她的掌心。

“既如此,那便傳膳吧,臣妾宴上也沒吃多少呢。”景禾露出笑容,轉頭吩咐冬池去傳膳。

沒吃多少?

陸遠寒乍聞此言,沉下臉來,問:“為何?可是禦膳房做的飯菜不合口味?”

見陸遠寒就要遷怒他人,景禾忙按住他的手,搖搖頭,道:“人那樣多,臣妾如何有胃口,還是跟皇上單獨用膳時,要好一些呢。”

這話聽在陸遠寒耳中,只覺心頭仿佛叫什麽撓了一下。

他眯起眼,視線停留在景禾臉上,伸手将她拽入懷中,親密地将她摟入懷中。

“皇上……”景禾提醒一般喚了陸遠寒一聲,纖纖玉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只覺那手臂上肌肉硬得不行,捏着都覺得累。

“用膳吧。”陸遠寒招手叫來秦喜,看着宮女們提着食盒湧入,将晚膳都擺上來。

景禾陪着陸遠寒用起晚膳來,明明是陪他吃的,結果她自己吃得更多一些。

她也沒騙陸遠寒,方才那宴席上,她确實沒吃什麽東西。

宴席上的菜,雖說也是景禾愛吃的,但在那樣的場合,她總歸是放不開。

到了陸遠寒面前,她放松一些,竟是胃口大開,吃得開開心心的。

陸遠寒見了也是高興,看着景禾,竟也多吃了一些。

待吃完了飯,陸遠寒看奏折,景禾在他身旁看賬本,場面竟是十分和諧。

突然,陸遠寒出聲,打破原本的寂靜。

“朕聽說,睿王求到你跟前來,想叫蘇蘭也入宮赴宴?”陸遠寒眼睛一直盯着奏折,仿佛只是随口一問。

“是,他到鳳儀宮來求的。不過臣妾沒答應,打發他回去了。”景禾原本還想,陸遠寒的消息最是靈通,怎的竟是半點沒過問。

“朕叫東廠查了查,睿王府上有位歌女,在蘇丙煜、柳婷婷行刑當夜,去過蘇蘭住的院子。”陸遠寒說話間,招手叫秦喜進來,叫他将細節禀報給景禾聽。

歌女?

景禾皺起眉,隐隐覺得不對勁。

一個歌女,為何要教蘇蘭如何抓住睿王的心呢。

真是奇怪。

“東廠着人一審,審出那歌女與睿王妃娘家頗有過節。她流落畫舫為歌女,是因為家中犯了事,那案子還是睿王妃的兄長主審。而那歌女少時與睿王妃也屢有過節,便懷恨在心,想叫睿王妃過得不舒坦。”秦喜禀報道。

“那她家中……是受冤的?”景禾問。

秦喜搖搖頭,景禾的疑問,他們當時也想過。

但細查之下,發現這事兒并非是睿王妃的兄長冤了他們。

不過,睿王妃的娘家,也不幹淨就是了。

“那如今怎麽辦?将那歌女拿了?”景禾皺眉,不解地看向陸遠寒。

“睿王不肯放人,只叫在家裏審。查到這些後,東廠正要去拿人,那歌女就觸柱自盡了。”陸遠寒放下奏折,喝了口茶,緩緩道。

“觸柱自盡?”景禾瞪大眼,有些不明白,這事兒便是叫人抓到,也是說大可大、說小可小的事兒,如何到了要觸柱自盡的地步呢。

“那歌女當着府中衆人的面,哭喊着睿王妃害得她好慘,便觸柱而亡。”秦喜見景禾驚訝,明白她不解什麽,解釋道,“現在呀,睿王正惱睿王妃呢,竟還揚言要休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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