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生辰
◎小禾苗願意陪朕嗎?◎
聽到陸遠寒的話, 景禾也愣了一愣。
她沒想到,陸遠寒竟能作出這等讓步。
但景禾宴席并不熱衷,中秋宴不辦就不辦了, 若說什麽借口,就說省銀子。
皇後節儉, 省些銀子怎麽了?
陸遠寒見景禾不說話,捏了捏她的掌心, 問:“怎麽?是有什麽願望,怕朕不允?”
景禾搖搖頭,握住陸遠寒的手,笑着說:“皇上, 中秋宴就不辦了。”
陸遠寒知曉景禾不甚清楚自己的往事, 乍聞此言,只覺驚訝非常。
他凝視景禾良久,才問:“為何?”
景禾垂眸略一沉吟,再擡眸,只說:“大辦宴席, 太過奢靡, 還是節儉些的好。”
陸遠寒知曉景禾被送去水牛莊的經歷, 因此也對這個理由半信半疑。
但他還是更想聽到,景禾是因為八月十五對他來說何其不同, 才決定不慶祝這個節日了。
心裏雖是這樣想,可陸遠寒覺得不可能。
景禾便是聽說了,想也不會知道太深,只知曉那日是他的生辰, 只知曉苗婕妤是血崩而亡, 其餘便再不知。
既是不知, 又怎麽可能特意去改變什麽呢。
沒有理由,那想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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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遠寒這樣想。
景禾見陸遠寒如此神情,心中隐約有了猜測。
只是礙于齊倓在此,她也不好細問,只得說起陸遠寒的生辰來。
景禾露出笑容,說:“既是中秋宴不辦,那萬壽節是不是……也不辦了?”
這事兒換作旁人做皇帝,定是要不高興的。
歷代皇帝都極其重視萬壽節,覺得是大臣、宗室們為其慶賀生辰的時候。
可這個日子,對陸遠寒來說,多少是帶了創傷的。
景禾鬥膽一猜,便猜陸遠寒也不樂意過這個生辰。
陸遠寒沒接話,垂眸不知沉思什麽。
齊倓見景禾還等着,便出聲道:“娘娘有所不知,往年萬壽節也是不辦的。”
景禾倒是不知那樣多,從前她遠在水牛莊,便是陸遠寒登基,她也還在水牛莊與柳姨娘的人鬥智鬥勇。
這些事情,她是全然不知的,若非齊倓提起,他還以為與尋常皇帝是一樣的。
這時,陸遠寒看向齊倓,道:“方才的是,你照做便是,先退下吧。”
齊倓聞言,什麽也沒多問,只行禮告退。
待齊倓走後,景禾才望向陸遠寒,看着輕按眉心,明顯疲累非常的他,主動伸手為他按了按額角,道:“皇上,臣妾……是知道的。”
不必多解釋,只這一句話,陸遠寒便明白景禾此言是什麽意思。
原來是知道的,那是有人告訴她,還是她自己猜到的?
陸遠寒握住景禾的手,将她拽得坐到自己懷中,問:“自己猜到的,還是旁人告訴你的?”
景禾耳朵尖有些紅,卻直直盯着陸遠寒的眼睛,反問:“這二者之間,有何分別?”
陸遠寒也看着景禾,與她對視着,聽見這話,鳳眸之中更添笑意,說:“若是自己猜到的,說明小禾苗心中有朕,才這樣細思細想。若是旁人說的,那就是小禾苗關心朕的過往,還問這樣的事。”
哪……哪裏有這樣的歪理!
景禾紅了臉,不敢相信地看着陸遠寒。
陸遠寒臉帶笑容,全然不怕尴尬,說完這話之後,還一直盯着景禾看。
仿佛所有尴尬都留給了景禾一個人,讓她一時間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好了,朕與你說笑呢。”陸遠寒捧起景禾的臉,親了親她的臉頰,笑着說。
“嗯。”景禾垂眸看着別處,不敢與陸遠寒對視。
陸遠寒打量着景禾的模樣,只覺可愛非常。
他擡手刮了一下景禾的鼻子,道:“既是來了,就留下來吧。”
景禾聽見這話,臉上微微紅了紅,還當陸遠寒說的是留宿福康宮。
她略緩了緩,才故作鎮定地說:“皇上,福康宮是您處理政務的地方,留下來……似有些不妥。”
聽見景禾這話,陸遠寒挑了下眉,神色間帶了幾分明顯驚訝。
小禾苗這是……
誤會了呢。
陸遠寒撲哧一聲笑出來,摟着景禾的腰,親了親她的嘴唇。
舔吻片刻,叫景禾幾乎軟倒在他身上,他才道:“小禾苗,朕只是留你用膳。”
啊?
景禾聞言,一雙桃花眼瞪得老大,愣愣地看着陸遠寒,也無心去管自己紅腫水光的嘴唇,只盯着他一張一合的嘴唇,理解方才他說的話。
只是留她用膳?
意思就是,是她誤會了?
景禾腦中閃過這個念頭,臉頰登時浮現一抹緋紅,心中只餘下一個念頭,便是趕緊離開這個令人尴尬的地方。
陸遠寒一直暗暗觀察景禾的模樣,瞧她羞成這般,最後再逗她一句,說:“嗯,若是小禾苗想,也不是不行。就……在西暖閣禦案之上,喜歡嗎?”
景禾耳朵尖都通紅起來,整個人不知所措,下意識想從陸遠寒懷中出來,卻叫他死死按住。
動彈不得,讓景禾更加羞澀難堪,破罐子破摔一般,将臉埋入陸遠寒懷中。
“好了,不逗你了,真的只是吃頓飯,朕帶兒還見大臣呢。”陸遠寒喉間洩出一聲低笑,摟着景禾的腰,在她頸側蹭了蹭。
“好……”景禾感受着頸側的氣息,只覺那噴在皮膚上的氣息癢癢的。
如同陸遠寒所說,他只留景禾在福康宮吃了頓飯,便不再留她。
景禾離開時,還有些恍惚,沒想到陸遠寒這一會兒不拉着她做那檔子事,便難受得不行的人,竟就這樣放她走了。
只是,離開之時,陸遠寒還是把景禾抱在懷中,狠狠欺負了一番,才讓她離開。
回到鳳儀宮,景禾的模樣還叫孔嬷嬷誤會了,當陸遠寒又不知節制地做什麽。
景禾連忙解釋,孔嬷嬷才算是放下心來。
但放心歸放心,瞧着景禾頸側紅痕,孔嬷嬷還是有些擔憂,道:“皇上這般,往後姑娘懷上了,可不知要怎麽辦呢。到時娘娘豈不是……要為皇上選妃?”
景禾聞言,腦海中浮現陸遠寒的臉。
不知為何,她竟是下意識覺得……陸遠寒不會,也不需要。
怎麽會這樣想。
完全沒根據,簡直是胡思亂想。
她也沒什麽特殊,皇帝有個……三宮六院也很正常。
景禾試圖說服自己,卻似乎……并沒什麽效果。
臨近中秋,景禾忙碌了許多。
雖說不辦中秋宴,但中秋佳節,宮中的宮人們都是要例行賞賜的。
這個賞賜給多給少,都是有講究的。
給多了,宮中財政便要緊張,給少了,宮人們又覺不出節日賞賜的味道,一些人便要生出異心來,也是不好。
景禾召來李尚宮,一邊算着,一邊問些不懂之處。
約莫三日,才将中秋諸事處理妥當。
“宮外施粥,也要辦妥。雖說還是秋日,但窮苦百姓哪管你哪個季節呢,多一口飯吃總是好的。”景禾從蘇府沒帶出多少錢財,好在陸遠寒給的陪嫁豐富,又有香料鋪子的進項,倒也能拿出些錢添上。
“皇上那邊的意思,是随娘娘搗鼓。只是不許娘娘自掏腰包,若有用到銀錢的地方,一定從他那兒拿。”李尚宮說話間,目光停留在景禾身上,不覺想起先帝的皇後來。
那個皇後,哪有景禾這般。
那位皇後只會享樂,一心想的都是哪個女人搶了她的男人,哪裏管外頭百姓的死活。
李尚宮露出笑容,只覺對眼前這個皇後十分滿意,心中只盼這對帝後能有個好結局。
到了中秋這日,景禾嚴令宮人不許慶祝節日,歡欣鼓舞都是不許的。
鳳儀宮內,更是嚴令衆人要着素色衣衫,不許太過奢華。
景禾本人也摘了發簪,不着豔色,連口脂也不點了。
她對着銅鏡,看着鏡中素淨的自己,對身旁的芳草說:“別的就不管了,描個眉吧。”
芳草應下,正要動作,便見陸遠寒走進來。
只見陸遠寒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接過她手中石黛,上前為景禾描眉。
因着陸遠寒站在邊上,景禾也瞧不清,只當是芳草在此,笑着說:“你描淺一些,稍稍有個型便是,不必濃妝豔抹的,今日皇上定是不喜的。”
陸遠寒動作一頓,瞧着鏡中笑容滿面的景禾,眯了眯眼,心中思緒翻湧。
景禾見芳草不說話,微微蹙眉,有些奇怪,回過頭想說什麽,卻見陸遠寒站在那兒。
糟了……
方才那話,豈不是叫陸遠寒聽見了。
景禾臉色一白,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整個人都拘謹起來。
陸遠寒打量着景禾的模樣,只覺十分可愛,心中更喜歡幾分。
他從背後摟住景禾,對她道:“羞什麽,不就是背後提到朕嗎?這有什麽。”
景禾臉上一紅,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麽彌補,只好什麽都不說。
陸遠寒見她不說話,接上話說:“且你方才說的什麽話?朕怎麽會因為你不裝扮,便覺不好呢。小禾苗,你什麽模樣,朕都是喜歡的。”
喜歡……
景禾咀嚼着這二字,心頭一陣顫動。
真的喜歡嗎?
陸遠寒他……真的喜歡她嗎?
景禾不敢輕易多想,生怕對方只是逗一逗身旁的女人,她便當真了。
景禾垂眸不語,良久才露出笑容,轉頭示意芳草等人能出去,待無人了,才道:“皇上還不知道嗎?臣妾是因為今日……”
陸遠寒伸出手,指腹抵在景禾唇上,低聲道:“別說,只當沒有這事,只是尋常的一日,不必刻意去想。”
也是……
陸遠寒的選擇,也沒什麽不對。
不刻意去想,便不會難過,不會想到當年。
不會想到當年,便不會痛苦,不會因此而多想。
挺好的。
景禾暗暗想。
面上,景禾也并未顯露半分,只笑了笑,說:“好,臣妾都聽皇上的。”
陸遠寒深深看了景禾一眼,似在分辨她的話語間到底有幾分真心,良久才道:“小禾苗喚朕過來,是準備了什麽驚喜嗎?”
景禾笑着,搖了搖頭,道:“算不得驚喜,不過是親手……下了碗長壽面給皇上。”
陸遠寒微微瞪大眼,雖說艱難時候,他也曾自己下廚,卻也無法想象景禾為自己下廚做那碗長壽面。
這長壽面何德何能,出自他最在意的景禾之手。
陸遠寒下意識想。
景禾不知陸遠寒想些什麽,只喚了芳草一聲,叫她将長壽面端來。
陸遠寒沒有阻止,只摟着景禾的腰,吻了吻她的唇角。
景禾有些羞澀,躲了一躲,卻不知為何惹到陸遠寒,竟叫他按住腰,狠狠吻到幾乎窒息。
“皇上!”
待陸遠寒從景禾唇上移開之後,她忍不住喊了一聲。
陸遠寒仍是摟着景禾的腰,沒有松開手,輕笑一聲,道:“是朕錯了。”
景禾撇撇嘴,瞧着陸遠寒的模樣,只覺他只是嘴上說說罷了。
陸遠寒也并不為自己辯解,只牽着景禾的手,與她一同來到桌邊坐下。
也在這時,芳草端着長壽面進門來,低着頭不敢看二人,只将長壽面放到桌上,便行禮告退。
景禾看了逃也似的離開的芳草一眼,瞪了陸遠寒一眼,道:“看看你,吓着人家了!”
陸遠寒視線移到景禾臉上,反問:“朕做了什麽?竟能吓到小禾苗宮裏的長禦。”
聽陸遠寒這樣問,景禾紅了臉,下意識推了他一把,別過頭去不說話。
陸遠寒見景禾惱了,伸手将人攬入懷中,哄着她道:“是朕胡說八道,小禾苗別惱。咱們先吃面,免得涼了。”
景禾聽他這樣說,也覺得有些道理,将注意力放到長壽面上。
“真是小禾苗親手做的?”陸遠寒吃了一口,只覺美味非常,心中暗暗感嘆,倒還不知景禾有這樣好的手藝。
“是,從前在水牛莊,時常沒飯吃。自己下廚,又怕有人搗亂,便常是孔嬷嬷去與他們周旋,臣妾下廚做兩碗面吃。”景禾笑笑,并不避諱提起當年之事。
時常沒飯吃?
陸遠寒聽見這話,放下手中的筷子,神色一凝。
其實,以陸遠寒手上的情報網,景禾的這些過往,他都是知道的。
但從手下口中聽見,跟景禾親口說出來,那是不一樣的。
有些話,讓景禾來說,只會叫陸遠寒更怒火中燒。
景禾瞧見陸遠寒的神情,伸出手來,捏了捏他的掌心,道:“皇上,已經過去了。”
已經過去了……
陸遠寒咀嚼着景禾的話,心中已經平靜許多,卻仍是不自覺想起從前。
景禾的過往,與他的過往,在腦中交織出現。
如同自虐一般,陸遠寒甚至主動去想,去想從前那些痛苦。
他知道景禾說得對,但他已經成了這副樣子,難以放下從前。
如今的陸遠寒,是過往痛苦成就的。
沒有那些已死之人,就沒有如今的陸遠寒。
扭曲,殘暴,除了景禾,他誰都能殺。
景禾嘆了口氣,伸手捧住陸遠寒的臉,對他道:“皇上,都過去了,以後……有臣妾呢。”
陸遠寒這個模樣,實在有些吓人。
他從前也是這樣嗎?
每到這個日子,便這副模樣。
景禾垂眸,看着陸遠寒的手掌,心中思緒萬千。
“苗婕妤……我娘,她血崩而亡,并非意外。”陸遠寒夾起面,喂給景禾。
“皇上,臣妾自己……”景禾看着陸遠寒喂來的面,有些尴尬,不好意思起來,一時不知先回答他的話,還是先拒絕掉。
可陸遠寒比以往強硬許多,手停在那裏不動,雖然不說話,卻讓人無法拒絕。
景禾與陸遠寒對視良久,才張嘴咬住他遞來的面,吞了下去。
見景禾吃了,陸遠寒才滿意地露出笑容,接着說:“皇後在我娘的日常吃食上,下了相克的食物。每回的量都不大,但吃個一段時間,便是大問題了。”
相克?
景禾微怔,擡眸朝陸遠寒看去,頓時想到景麗儀的死。
皇後比柳姨娘高明,她沒有直接下毒,而是利用相克的食物。
便是有人查到是因為食物死去,也不會懷疑到皇後頭上。
最多是覺得禦膳房、身邊伺候的人不小心,如何會想那樣多,又驗不出毒。
“皇後的手腕,不是柳婷婷等人能比的,死在她手上的人不計其數。許多兄弟姐妹,也都不明不白死在她手上。”陸遠寒吃完長壽面,招手叫秦喜拿酒來,才對景禾說。
“皇上要喝酒嗎?”景禾随路遠啊哈你到榻上坐下,略略能猜到,先帝時不受寵的妃嫔皇嗣,是活在怎樣的環境當中。
“小禾苗願意陪朕嗎?”陸遠寒一雙眼直直盯着景禾,鳳眼含笑,等着她的答案。
但景禾并未立刻回答,她只是凝視陸遠寒良久,心中暗暗想。
陸遠寒問的,是陪他什麽呢?
僅僅是喝酒嗎?
那可未必。
“陪的,臣妾會一直陪着皇上的。”景禾垂眸,笑得甜甜的,露出唇角小酒窩。
“你最好是。小禾苗,你說了這話,若日後叫朕發現你說謊,便是逃到天涯海角,朕都要将你帶回來。”陸遠寒深深看了景禾一眼,笑着說。
雖是笑着,但景禾卻能感覺到,陸遠寒這話并非玩笑。
若日後景禾反悔,他定是不肯的。
可為何不肯呢。
若景禾反悔,定是察覺陸遠寒瞧上了旁人。
她垂眸壓下心底思緒,不願再多想,只将注意力放到眼前人身上。
秦喜端來一壺酒,為二人各自倒上酒,才低着頭退出去。
陸遠寒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目光停留在景禾身上,突然說:“趙答應,睿王和小十四的生母,也是皇後殺的。不過睿王想是沒什麽感覺,因為睿王出生早,早被抱到張貴妃宮裏撫養。張貴妃身子不好,無法生育,待睿王還算不錯。”
景禾聽着這些舊事,又為陸遠寒斟滿酒,并未接話。
她想,陸遠寒只是心中煩悶,需要一個人聽他說這些舊事,并不需要那個人回應什麽。
陸遠寒接着說:“趙答應是小十四出生之後,才出事的。皇後怕她再生個皇子,特意叫人在她回宮必經之路上,放了只發情的貓,沖撞了她,卻沒将她和孩子摔沒掉。只叫她早産,雖生得艱難,但也将小十四生下來,且沒如皇後所想那般,血崩而亡。”
景禾擡眸,朝陸遠寒看去,就着他的話,在腦中還原起當年來。
陸遠寒環顧一周,對景禾說:“趙答應生完孩子一周,陸羽才想起這個生下皇子的小小答應,于是到鳳儀宮來,與皇後商量升個什麽位分,是否将睿王送還給她。皇後想是着急了,當夜便下殺手,叫人潛入蕙蘭宮,放了一把火。”
放火?
皇後竟……這樣的歹毒。
蕙蘭宮可不止趙答應一人,就這樣放火,是想将大家都燒死嗎?
“那時皇上可有受傷?”景禾擡眸朝陸遠寒看去,問。
“小禾苗,你是關心朕嗎?”陸遠寒笑了,鳳眼之中,似閃着光。
“皇上……”景禾低下頭,有些羞惱,這陸遠寒知道就知道,還說出來。
“一點小傷,不礙事。”陸遠寒笑笑,風輕雲淡地說。
其實哪裏不礙事,當時陸遠珩在屋裏頭,八歲的陸遠寒沖進屋裏,愣是冒火将他救了出來。
陸遠寒至今都記得,大火中的趙答應抱着尚在襁褓中的陸遠珩,絕望中又帶着求生的欲望。
她也許在想,自己死了,也要将陸遠珩送出去。 “沒什麽大事就好。”
景禾猜測,陸遠寒這樣說,定然是受傷了的,只是他不說罷了。
但陸遠寒不說,景禾也不問。
就像陸遠寒不多問她的事一般。
二人秉燭夜談,一直到喝完了兩壺酒,陸遠寒覺得不能再喝了,便将景禾扛到肩上去,沐浴就寝。
陸遠寒堅稱自己沒醉,但景禾不信。
中秋之後,因着當時沒宴請命婦們,景禾便想着,之後再辦宴請他們入宮一聚。
而這一場小宴,定在了中秋後三日。
上一回只請了命婦,而這一回,景禾連同許靜娴也一同請了過來。
至于緣由,也不必多言,皇後與永昌伯家二姑娘是閨中好友,已是京城皆知的事情,也沒什麽好多嘴的。
鳳儀宮內,先一步進宮的許靜娴與景禾喝着茶,說起了今日宴席之事。
“民女聽說,那睿王竟求到娘娘跟前來,要蘇蘭也來赴宴?”許靜娴滿臉震驚,看着景禾,想等一個答案。
“是,他跑到鳳儀宮來求情的。還說過些時日,想給蘇蘭擡側妃呢。”景禾點點頭,皺着眉說。
“真是奇怪……”許靜娴蹙眉感嘆,後邊的話到了嘴邊,全都咽了回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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