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探探口風
◎你怎麽只摸他,我也要。◎
景禾移開眼, 她也無意多談那些,只懶懶坐起來,提起今日許靜娴的事:“靜娴與十四弟, 似乎有些……”
陸遠寒擡手攔住景禾的話,道:“早瞧出來了, 只等着瞧她是不是真存了這心思,來尋你問呢。”
景禾一挑眉, 笑道:“靜娴有沒有心思的,那也要你弟弟有心思。”
陸遠寒為景禾攏好衣衫,道:“你看着辦吧,都聽你的。”
景禾輕笑, 對陸遠寒道:“我看着辦?你去探探十四弟的口風才是。”
陸遠寒搖搖頭, 說:“你跟他說,我跟他說倒有些下命令的嫌疑了。”
既是陸遠寒這樣說了,景禾也沒再推辭。
晚膳在這時送來,宮人們陸陸續續将晚膳擺好之後,才徐徐退出去。
景禾餓得不行, 也無心去問別的事, 只管埋頭吃飯。
陸遠寒則是撐着腦袋, 笑着看她吃飯,自己卻沒吃幾口。
待景禾吃完, 漱口淨手之後,才看向陸遠寒,問起了城西失火一事,“靜娴說, 城西有一家做香料的, 就在失火人家的隔壁, 皇上可聽底下人說起過?”
陸遠寒蹙眉沉思片刻,才道:“齊倓提起過,我聽着是做香料的,便記了下來,叫他去細查了。”
景禾點點頭,突然想起一件事,問:“回宮那會,确定該殺的人都殺了嗎?”
聽見景禾這個說法,陸遠寒擡眸看了她一眼,笑出聲來。
對了,這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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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一些,不要總是規規矩矩的,那不像他所熟知的小禾苗。
兩日後,景禾一時興趣,到禦花園散步時,碰到來禦花園畫畫的陸遠珩。
陸遠珩一見景禾,笑着行了個禮,道:“皇嫂也來禦花園散散心嗎?”
景禾手持團扇,斜斜擋着日頭,笑道:“吃了飯散散步,消消食嘛。”
陸遠珩見着景禾,也不畫畫了,只叫太監拿着東西,跟在她身旁,與她一路聊起這些年宮裏的事。
景禾認真聽着,并未多插嘴,行至一小片花田面前,才半開玩笑地對陸遠珩說:“本宮聽說你折花送美人了?”
陸遠珩叫景禾這般一說,臉上紅得不行,低着腦袋,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是許家姑娘覺得唐突,來請娘娘說說臣弟嗎?”
景禾輕笑,反問:“怎麽會這樣想?送花時叫人拒絕了?”
陸遠珩紅着臉,說:“自是收了的,只是也說不好,興許瞧我是皇子,不好拒絕呢。”
景禾更是噗嗤一聲笑出來,道:“很好,也沒有覺得自己皇室子弟,個個都得喜歡你。”
陸遠珩摸不準景禾的意思,一時間也不敢說話。
而景禾問到這裏,基本已經明白陸遠珩是什麽意思。
見景禾一直沒說話,陸遠珩也生出幾分擔憂來,待走了一段,他才忍不住問:“皇嫂,您就說說,這許家姑娘可跟您透露過什麽嗎?”
景禾瞥了陸遠珩一眼,道:“按理說,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她既然沒有明着拒絕你,想來還是存了再瞧瞧的心思。”
陸遠珩眼睛一亮,正要再追問,便見陸遠寒遠遠走來。
陸遠寒帶着秦喜等人走過來,牽起景禾的手,将人往自己身旁帶,笑着問:“還當你在鳳儀宮,一問才知你在禦花園。”
景禾輕笑,“少貧,你定是來之前就知道了。”
陸遠寒也不解釋,只跟着笑,良久才轉頭看向陸遠珩,收起笑容,問:“你不去太傅那兒,來這裏做什麽?”
陸遠珩叫他這樣一說,還當是要抓自己學習,手足無措起來,忙看向景禾,喊了一聲:“皇嫂……”
陸遠寒玩笑般踹了他一腳,笑道:“一說你就喊皇嫂,還給你小子知道,誰能給你撐腰了?”
景禾掩唇輕笑,良久才問:“你方才說太傅?十四弟這是上着學偷溜出來?”
陸遠珩撇撇嘴,說:“其他人這個年紀,早不上學了。”
其他人這個年紀,确實不上學了。
他們便是上學,也是準備科考,并不如尋常上學那般。
景禾大約能猜到,陸遠寒給陸遠珩請太傅的原因。
不過是從前沒有,如今補上罷了。
景禾輕輕點了一下陸遠珩的額頭,勸道:“你皇兄要你上學,是為你好,可別抱怨,別人想要還沒有呢。”
見景禾也這樣說,徹底找不到救兵的陸遠珩只能灰溜溜離開。
景禾看着陸遠珩的背影輕笑,只覺陸遠寒這個十四弟有些可愛。
可等景禾回頭朝陸遠寒看去時,卻見他神色嚴肅,瞧着像是有什麽要緊事要說。
瞧陸遠寒如此,景禾也嚴肅起來,蹙眉問:“怎麽了?這樣嚴肅。”
陸遠寒抓着景禾的手,碰了碰自己的額頭,道:“你怎麽只摸他,我也要。”
景禾瞪大眼,沒想到陸遠寒這樣幼稚,笑罵一聲:“幾歲了你!”
說完,景禾抽出手,往禦花園深處走去。
陸遠寒快步跟上,安安靜靜跟在她身旁,只在經過假山時,突然出聲。
“咱們頭一回見面,就是在這裏。”陸遠寒停住腳步,突然道。
“一晃好些年過去。”景禾也停下腳步,恍惚間仿佛看到那年小小的自己。
“若回到當年,我一定先救你。”陸遠寒捏了捏景禾的掌心,目光停留在她那雙桃花眼上。
“當年?你自身難保,還救我呢。”景禾失笑,往前走去,“走吧,再走一走,就回去了。”
陸遠寒跟上景禾的腳步,二人一路走,走到冷宮前。
景禾腳步微頓,問:“這裏……都關了誰?”
陸遠寒視線移到冷宮的大門上,道:“很多,已記不清了,你也不必多管。都是些不打緊的,管了勞心勞力,不如任他們自生自滅。”
景禾輕笑,沒有多問。
她知道陸遠寒的性子,若是從前不曾找過他麻煩之人,定然早就接到行宮中過完餘生,或是跟着兒子到封地去。
至于留下來的,定是當年踩過一腳,甚至下過狠手之人。
這些人,對有仇必報的陸遠寒來說,便是死了,那也該擺兩桌樂一樂。
景禾掩唇輕笑,心裏暗暗道一句。
我與你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