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李襄宜閉着眼, 感受到他越靠越近,一顆心砰砰砰地跳。
她該躲開的,她想。
只是她閉上眼睛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那個意料之中的吻, 她試探地睜開眼,入眼便是李徹英俊的臉龐和...眼中溢出的笑意。
可惡!這個人!
這個人怎麽可以這樣逗弄她!
李襄宜舉起拳頭,遲疑了一瞬還是砸在了他的胸口, “你過分!”
李徹一直是睜着眼的,她的每一個表情變化都盡收眼底,方才那一瞬間他真的想不管不顧地吻上那粉嫩的唇,最終還是僅有的一絲理智讓他克制住了自己,他還不想這般操之過急。
對付膽小的兔子, 要有耐心一步一步将她完全引出窩才行, 若是吓得她将頭鎖了回去再想誘出來可就不容易了。
他還在欣賞李襄宜羞怯又緊張的表情,胸口便被一個小拳頭錘了一拳。她這力道對他的确跟撓癢癢似的,但是他昨日被秦彥一個肘擊搗在胸口, 她打的正好就是那處。
一陣鈍痛傳來,“嘶~”李徹捂着胸口,露出痛苦的神色。
“怎麽了?我打疼你了?”李襄宜神情焦急,生怕自己不小心弄傷了他, 驀地她又想起方才李徹騙她的事情,她狐疑地看着他,“你不會又是在騙我吧?”
“襄兒若是不信便親自看看。”
李徹一把拉開胸前的衣襟,他只穿了寝衣, 一拉扯便露出大片胸膛來。
他雖久居邊關,膚色卻很白, 胸口一大團烏青,中間一團是紫色, 瞧着十分駭人。
李襄宜看着便覺得疼,連他裸露的胸膛和贲張的肌肉也顧不上欣賞了,她輕輕将衣領拉好,“表哥怎的下手這般不知輕重。”
“還是找個大夫瞧瞧,若是受了什麽內傷可就不好了。”
“無礙,用藥油将瘀血推開便好了。”
李徹從枕頭下摸出一個長頸瓷瓶遞給李襄宜,明顯同方才的傷藥不一樣。
一想到李徹傷在胸口上,李襄宜連連擺手,“九叔還是叫兆松幫您上藥吧,襄兒不會。”
李徹垂下眼嘆了口氣,“本王為了女人被秦彥打得這般重,若是給兆松看到了本王的臉面往哪裏擱?”
李襄宜想想也是,男人都是好面子的,這打架受了傷說出去是不太好看,更何況李徹這樣一個在屬下面前極有威嚴的人。
只是她俨然忘了是兆松告訴她李徹受了傷,也是兆松幫他包紮的手臂。
“那、那襄兒來吧。”
李襄宜接過瓷瓶,往手心裏倒了些藥油,與先前的傷藥不同的是,這藥油有一股濃郁且刺鼻的味道,算不上香味,對活血化瘀有奇效。
藥油在手心敷熱,随後掌心覆在李徹的胸膛之上輕輕揉着,掌心傳來皮膚溫熱的觸感和心髒規律的跳動。
李徹一直一動不動地看着她,許是李徹的目光太過于熱烈,李襄宜雖在給他上藥卻絲毫不敢擡眼看他,臉卻慢慢地紅了。
忽然間手腕被握住,李襄宜被吓得一驚擡眼看去,是李徹。
他額頭有一層薄汗,李襄宜只當是她方才用了勁痛的。
“九叔,是不是襄兒力氣太重了?”
李徹避開她的眼神,随後支起一條腿向裏側轉了身,“無礙,用些勁才能将瘀血揉開,側腰和後背還有。”
“哦。”
李徹将身上的寝衣脫了一半又将腰間搭着的被子往下扯了扯,壁壘分明的腹部便全都露了出來。
李襄宜将掌心捂在腰間的青紫上,掌心結實的肌肉讓她清楚地體會到男子的身體與女子是不同的。
她伸出手指悄悄戳了戳自己的腰,軟軟的。
李徹雖然側着身子,但是他一直側過頭用餘光打量李襄宜,看到她的動作不由得偷偷笑了起來,總有一日他也得用手丈量一番那軟腰才是。
“好了。”
李徹聞言又挪了一下将自己的上身趴在床榻上,姿勢倒是有些別扭,李襄宜只當他是手臂有傷不太方便,便想着早些将藥上完,手上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對着李徹的後背李襄宜才發現他比起六年前實在是結實了許多,六年前的李徹還是個少年郎,雖然足智多謀心思缜密,身體卻是少年獨有的瘦削。
如今的他,猿臂蜂腰,身上每一處都是恰到好處的肌肉。
也是,他武藝高強,這些年又在軍中摸爬滾打,變得結實是應該的。
李徹正半眯着眼享受李襄宜給她上藥,柔嫩的掌心在他後背反複揉撚,那一處淤青都熱乎乎的。
“扣扣。”是門被敲響了,這個時候應該只有兆松會敲門。
“說。”
“王爺,世子要見公主殿下。”
李徹睜開眼,心中狠狠将秦彥又揍了一頓,有些煩被秦彥打擾了這一刻難得的溫情。
還沒等李徹說話李襄宜便将腰間的被子向上扯了扯,“九叔,藥都上好了,襄兒去見一見表哥。”
他咬了咬腮邊的軟肉心不甘請不要地說道:“去吧。”
李襄宜走出房間便看到門外站着的秦彥,他一只眼睛腫着嘴角也是一片淤青,只是這面皮上都傷得這麽慘,估計身上也不得輕,顯然昨日也沒讨着好。
她這才反應過來方才李徹同她賣慘呢,明明自己也将秦彥揍得不輕還要裝出一副被打慘了的模樣,這天下能單方面将李徹揍得這般慘的人可不多。
“表哥,你找我何事?”
秦彥耷拉着半邊眼皮,可憐巴巴地看着李襄宜,“襄陽,我現在要進宮去向陛下請罪,等陛下責罰過我我便向陛下求娶你好不好?”
屋子裏的李徹一聽這話再也躺不住了,他掀開被子光着腳,動作利索的哪還有先前那副傷重的模樣。他悄悄地走到門邊側着耳朵偷聽,輕薄的綢褲上還有未完全消退的劍拔弩張。
李襄宜看秦彥的模樣十分可憐,但是她知道自己對秦彥無意,先前她以為秦彥對她也只是兄妹之情才危難之時想請他用婚姻之事救下她,如今知道秦彥對她是男女之情,她卻不能與他遮遮掩掩地不說清。
她咬了咬唇堅定地開口,“表哥,先前是我魯莽,實在是當時情況危急我才出此下策。我對表哥只有兄妹之情,表哥也不必為了沒能趕回來救我而自責。總歸我現在什麽事都沒有,表哥也将此時放下吧,我真的沒有放在心上。”
秦彥不肯聽這些,他心裏覺得李襄宜還在怨她沒及時趕回來救她。
只是比起她,更埋怨他的反而是他自己。
如果他當時看了那封信,現在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襄陽,這些等我向陛下請罪之後回來再說,我現在必須得走了。”
他是邊城守将,私自回京是大罪,更何況他還是為了兒女私情,估計這次得受重罰。若非他是陛下親外甥,怕是死罪難逃。
李襄宜也有些擔憂,她心中自然不想秦彥因為她而受罰,“表哥,父皇不會重罰你吧?還是我回宮向父皇說清原委,都是我一時糊塗連累了表哥。”
秦彥滿不在乎地擺擺手,“诶,沒事,大不了就被陛下拉到外面打上幾棍,我這皮糙肉厚的在床上躺幾日就好了。”
他嘴上說着輕描淡寫,心中也直打鼓,他自知性命無虞,但是死罪可免,活罪可就難逃了。
李襄宜一聽急忙催促道:“那表哥還是快些回宮面聖,別耽誤了時辰。只要好好向父皇認錯,他不會真生氣的。”
秦彥欲言又止地又看了他幾眼,最後還是什麽也沒說,轉身離開了。
李徹一直貼在門邊聽秦彥的動靜,聽到他轉身離開才放下心來,幸好李襄宜對秦彥沒什麽別的心思,不然就今天秦彥這一出,說不定真被他“感動”得答應了。
門嘎吱一聲被推開,李徹趕緊轉身往床邊跑,只是李襄宜推門的動作太突然,他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抓個正着。
李襄宜一進門就看見李徹光着腳站在屋子中央,趕緊走過去扶着他,“九叔您怎麽下床啦!若是有什麽事您叫我便是。”
李徹裝作無事,“沒事,就是有些口渴想喝杯水。”
“要喝水您叫我,這天這麽涼,只穿着寝衣還不穿鞋,若是得了風寒怎麽辦?”
李襄宜一邊念叨一邊給李徹倒了杯水,李徹順手便接過杯子往唇邊送。
李襄宜看着他的手露出疑惑的表情。
他順着李襄宜疑惑的目光看過去才發現自己将先前“受傷”的那只手伸了出來接過水杯,而未受傷的手正吊在胸前,他意識到自己方才情急之中竟然吊錯了手臂。
壞了,穿幫了。
“襄兒...”
李襄宜走過來拉起他的手臂仔細看了看,這手臂活動自如實在不像是受了傷的樣子。
她控訴地看着李徹,“您怎麽騙人啊!”虧她方才給他上藥還狠狠地心疼了一番!
李徹急了,趕緊扯開紗布,露出底下的皮膚,“襄兒,本王沒騙你,這的确是傷了。”手臂上是一片駭人的青紫,但是也的确不至于用紗布裹着吊在胸前。
李襄宜陰陽怪氣地留下一句,“是嗎?襄兒可是記得九叔手臂被砍了一刀都不影響您去校場練兵呢。”随後轉頭便走。
李徹急得趕緊拉住她的手,“不是,襄兒,你聽本王解釋。”
誰知李襄宜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九叔還是好好養傷吧,襄兒不打擾了。”
“襄兒~”
“不準跟着!”
“該死。”
李徹自知惹惱了李襄宜,氣得踢了一腳旁邊的凳子,卻忘了自己沒穿鞋,腳趾磕在凳腿上傳來鑽心的疼痛。
“嘶~”他想抱着腳趾揉一揉又顧念着兆松站在門口他拉不下這個臉,只能皺着眉縮着腳趾獨自忍耐。
兆松是個有眼力的,他愣是等李徹緩過勁來才走進屋子,“王爺您還是快回去躺着吧。”
李徹被扶着躺回了床上,雖然都是些皮肉傷,也的确是得好生修養一番。
“出去,別吵本王。”
“是。”兆松不敢在這個時候煩他,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許久之後他躺在床上昏昏欲睡,聽到外面一陣喧鬧。
“兆松,外面怎麽這麽吵?”
“王爺,殿下她、”兆松看了一眼李徹不敢說了。
李徹還以為李襄宜出了什麽事趕緊起身,一不小心還扭到了腰間的傷,“嘶~她怎麽了?”
“殿下她收拾行李回宮了。”
“你怎麽不早些告訴本王?”
“不是王爺您叫屬下不要吵您。”
一個枕頭飛了過來,兆松一個閃身便避開了。
“叫人收拾行李,回宮,你和本王先走。”
“是。”
李徹起身穿上衣裳披上狐裘便出了屋子,兆松早牽了馬在院子中等候。
他飛身上馬,絲毫看不出先前全身是傷的模樣。
李徹在山腳下便追到了李襄宜,“襄兒,本王并非有意騙你。”
她坐在馬車裏明明聽到了李徹的話但是就是不答話。
“殿下,王爺都跟了一路了。 ”
喜鵲剛說話便被李襄宜橫了一眼,“本宮是你的主子還是他是你的主子?”
喜鵲捂着嘴低下頭不說話了,神仙打架她這個小鬼可不能遭殃。
李徹就這樣騎馬跟在車隊旁跟了一路,一直到回了宮都沒能見到李襄宜一面。
“王爺,殿下這回是氣得不輕啊,屬下瞧着至少得氣半個月。”兆松看着馬車緩緩駛進翠微宮不由得感慨道。
“這還用你說?”李徹馬鞭一甩只留給兆松一個背影。
“王爺!等等屬下!”
兆松撒開腿跟了上去,王爺您得了陛下恩典能在宮中跑馬,屬下可不能啊!
如同兆松所料,李襄宜這次氣生得有些久,好幾日都沒有見李徹。
秦彥因為無诏私自回京被仁豐帝罰了打三十大板,他已經做好了準備要在床上躺上些時日,行刑之時才發現陛下似乎有意放水,那刑杖都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聲音吓人卻不疼。
只是最後殺出個程咬金,他爹鎮遠侯,當朝國舅爺親自接過刑杖給秦彥打上了十大板,他後臀被打得血肉模糊,好些天未能下床。
雖然他們未能見李襄宜,她近日卻沒閑着,因為皇後要給太子選妃,非要拉着她在一旁幫忙。李襄宜厭惡太子卻又不得不聽皇後的話,只能盡量避免與太子的見面。
這日皇後叫了不少貴女在暖閣之中玩樂,這些人都是她這些日子千挑萬選之後選出來的人選,只是選誰做太子妃還懸而未決。
淩沐雪的名字也赫然在列,她是所有人裏面來得最遲的,她進來的時候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臣女拜見皇後娘娘,臣女來遲了請娘娘恕罪。”
皇後看着淩沐雪臉上蒙着紗布只剩下一雙眼睛,先是一驚後又擔憂地問道:“沐雪你這是怎麽了?”
淩沐雪慢慢解開臉上的紗布,露出滿臉紅疹的臉,“娘娘恕罪,都怪臣女貪玩,昨日非要出去打獵,在林子裏不知是碰到了什麽毒草,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今早便變成了這副模樣。若不是看大夫,也不會來遲了。”
女兒家的容貌可是大事,皇後立刻就叫了太醫過來給淩沐雪看看。
李襄宜和長寧看到淩沐雪的臉也心疼不已,一直擔憂地守在她身邊。
太醫來了之後先是看了看淩沐雪臉上的疹子又給她把了脈,給出的結論和淩沐雪說的所差無幾,無非就是碰了不知名的毒草,中了毒發了疹子。
“那沐雪這臉可會留疤?”
太醫遲疑片刻,“這...”
皇後急了,“有話快說。”
太醫斟酌了一會兒開口道:“秉娘娘,這還不好說,這草畢竟帶毒,不過淩小姐畢竟年輕,只要按時擦藥,還是有機會恢複的。”
在場的人都驚訝地面面相觑,太醫這話無疑是在說淩沐雪這臉治好的幾率不大,只能聽天由命了。這女子若是毀了容人生可就毀了,比起她們的反應淩沐雪本人倒是鎮定得多。
皇後嘆了口氣揮了揮手,“诶,你下去吧,去将最好的藥膏拿來,一定要治好她的臉。”
“是,娘娘,臣遵命。”
李襄宜心疼地捧着淩沐雪的臉,“你一定要好好聽太醫的話,不能再想起來就擦一回藥,想不起來便幾天不擦了。”
淩沐雪自幼便大大咧咧,舞槍弄棒的時常受傷,回回都是随意糊弄。
她剛想和李襄宜解釋,外面就有太監通報說太子來了。
千金們立刻起身恭迎太子,一個個舉止端莊面露微笑,都想着能給太子留個好印象好争個位份。
“臣女恭迎太子。”
“平身。”
太子一進暖閣就看到站在角落的李襄宜,穿着一身水藍色宮裝,明明站在人群後面還是第一眼便被她吸去目光。
他突然便想起了前幾日抄的那句詩,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可惜了,他那日錯過了機會,以後怕是都沒什麽機會采撷這朵牡丹了。
李襄宜神色平靜地同太子對視,直到對方先挪開視線。
“兒臣拜見母後。”
皇後招招手示意他坐過來,“太子怎麽來了?”
“兒臣聽聞母後在暖閣便來探望母後,倒是不知母後叫了諸位小姐過來。”
“今日本宮得閑,叫這些丫頭們來陪本宮熱鬧熱鬧。”
她湊到太子耳邊輕聲說道:“這些都是母後給你挑選的妃子人選,你心儀哪個就告訴母後。”
太子巡視一圈,一屋子環肥燕瘦各有各的美,倒顯得滿臉疹子的淩沐雪十分顯眼。
“母後,這淩小姐是怎麽了?”
“她啊貪玩不知碰了什麽毒草起了疹子,太子方才來瞧過了,說是可能會留疤呢。”
太子一聽便皺起了眉頭,他本來想好了要淩沐雪入東宮做良娣,如今她毀了容他萬萬是不能要了。更何況他聽說這淩沐雪乃将門虎女,整日舞刀弄槍實在是不守婦道,他還是更喜歡溫柔淑慧又才情的女子。
“那太可惜了。”
“劉家小姐你瞧着如何?雖說淑妃同本宮不對付,但是劉相一直是你父皇的左膀右臂,她的家世許給你做太子妃也正合适。”
“兒臣的婚事憑母後做主。”
皇後頓時便懂了太子的意思,看來他對這劉家小姐也很滿意,正好她也屬意這位劉小姐。
一屋子都是未出閣的千金小姐,太子一直待着也不是個道理,皇後問過他的意見之後便叫他離開了。
一衆貴女心中惴惴不安,她們有預感一切已經塵埃落定,就是不知自己的命運幾何了。
當然,這裏面的人并不包括淩沐雪。
她正悄悄和李襄宜解釋自己臉上的疹子,原來這只是她用了嶺南一種草的草汁塗在臉上便長了滿臉疹子,這種草還是她去了嶺南之後無意中在山中碰見的,第一回 碰到的時候也吓得不輕,後來發現只要喝一劑藥便能慢慢消退,不碰便什麽事都沒有。
李襄宜聽完才松了一口氣,“你吓死本宮了,還以為真的要毀容了。”
她看了看長寧毫不意外的表情才意識到她們二人都知情,只有自己蒙在鼓裏,“好啊,你們兩個!”
“噓~”兩個人握住李襄宜的手示意她小聲一些。
三個人相視一笑,從各自的眼神中讀懂了一切。
宴會散後李襄宜被單獨留了下來,她正疑惑着,皇後拿出了一堆畫像一一展開放在李襄宜面前。
“襄兒,你替母妃看看這些世家小姐,哪個适合做你九叔的王妃?”
“咳、咳咳、”
李襄宜一時不慎喝水嗆到了自己,咳得臉都紅了,皇後急得趕緊幫她拍拍後背,“你這孩子,怎麽這般不小心。”
“母後您方才叫我看什麽?”
“就是這些世家小姐,哪個适合做靖王妃。”
李襄宜腦海中不由得想起前些日子在玄清觀內與李徹的那些親密,如今她竟然坐在這裏陪着皇後為他挑選王妃?
她狀似無意地開口道:“母後,兒臣插手九皇叔選妃一事這于理不合。”
“本宮又不是叫你選人,只是叫你說說意見,你平日裏與這些千金小姐接觸頗多,總歸是有些了解的。”
“這些啊都是本宮千挑萬選的,家世、相貌和才情全都是萬裏挑一。你九皇叔前些日子和本宮說有個心儀的女子...”
李襄宜聽到這話立刻豎起耳朵,手中的帕子都攥緊了。
“問他是誰他又不肯說,肯定是編瞎話騙你父皇和本宮的。”
李襄宜這才松了一口氣,徹底放下心來,還好他沒有和父皇母後亂說。
“他都二十四了,還不成家,旁人像他那麽大的時候孩子都會跑了。”
皇後一說到李徹的婚事就頭疼,偏生她又管不了這個犟種,只能任由他拖着。
“你說這河西節度使家的孫女怎麽樣?年方二十,和你九叔也相仿,這河西節度使是他的下峰,都知根知底的。”
李襄宜看了一眼畫像,她好像在前幾年的宴會上見過一面,生得花容月貌,性情賢淑,還彈得一手好琴...
“襄兒,怎麽了,發什麽呆?”
李襄宜回過神來露出一抹僵硬的微笑,“沒什麽母後,這江小姐和九皇叔...很般配。”
“那本宮要找機會見見這位江小姐。”
這時一個小太監站在殿外,“娘娘,世子在殿外求見。”
皇後納悶了,這秦彥這個時候不應該躺在家裏養傷嗎?
“彥兒?他怎麽過來了?叫他進來吧。”
“嗻。”
小太監退了下去,很快秦彥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秦彥一進門就看到了李襄宜,但是他還是三步并兩步走到皇後面前,撲通一聲便跪下了。
“姑母,侄兒有一事相求。侄兒心悅襄陽,求姑母為我們二人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