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皇後被秦彥的莽撞吓了一跳, 卻在聽完秦彥的話之後露出了笑容。

“襄兒,你就在此處,彥兒的求親, 你願意嗎?若是你願意,母後給你們做主。”顯然她是樂見其成的。

李襄宜硬着頭皮跪下,“母後, 兒臣與表哥只是兄妹之情。”

聞言皇後有些遺憾,若是李襄宜能嫁到秦家,知根知底她總歸是放心的。

她嘆了一口氣,“你們都起來吧,都跪着做什麽。這姻緣姻緣最講究的便是一個緣字, 既然襄兒并沒有這個意思, 本宮也不能違背她的意願賜婚。”

秦彥急了,他在家裏和他爹說了要娶李襄宜被他爹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叫他絕了這個心思,好不容易溜出來進宮求皇後賜婚又被李襄宜拒絕, 他竟然産生了一種絕望的感覺。

“襄陽,你是不是看上了那個書生紀何?還是說...”

李襄宜聽到這裏生怕他說出李徹的名字,立刻高聲道:“表哥!襄陽對紀公子只有欣賞,不希望他滿腹才華無人賞識, 僅此而已。”

皇後被他們搞得頭暈,“這紀公子又是誰?”

“是兒臣在宮外偶然認識的一位公子,兒臣看了他的文章很是欣賞便多聊了幾句。”

“原來是這樣。”

皇後沒再打聽,卻默默将紀何這個名字記在了心裏, 打算明年春闱放榜的時候着人去打聽打聽,若是個有前途的, 招為驸馬也不是不可。

“母後,時辰不早了, 兒臣和表哥就不耽誤您回宮休息了,兒臣告退。”

李襄宜和皇後告別之後硬拉着秦彥出了暖閣,一直到一處亭子裏才停下。

“表哥,你能不能別再胡鬧了。”

秦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襄陽,我是認真的。”

“表哥,是我不對,我不應該給你寫那封信,更不應該将婚姻大事當做兒戲讓你幫我逃離和親。”

“我對你...”

秦彥可憐巴巴地看着她,李襄宜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但是她并非是那種故意吊着人的性子,更何況這個人是她一起長大的表哥,在她心中是很重要的玩伴,她更是做不出暧昧不明的行為。

再說了,若是從前他們或許門當戶對,如今她因着父皇和母後的仁愛還能留在宮裏,秦家根本不會讓自家的世子尚一個假公主。

李襄宜直視着秦彥的眼睛,“表哥,我一直當你是我親生的兄長,當時我真的是病急亂投醫才想出來那個馊主意,我向你道歉。”

話說到這份上,秦彥又不是什麽死纏爛打的人,只是叫他徹底放棄卻是不可能。

“襄陽,在你還未有心儀的男子之前,我總歸還是有機會的。”

說完他不等李襄宜的回應轉身便離開了,李襄宜看着他的背影嘆了口氣,總覺得自己做了一件錯事,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實在不是自己的本意。

“殿下,天冷了,我們還是回宮吧?”

李襄宜收回視線,“走吧,回去。”

眼看着便是除夕了,宮裏上上下下都很熱鬧,皇後忙着宮中事務也就将太子的婚事擱到了一邊。

除夕宴那日,李襄宜精心打扮了一番,一身紅色的宮裝,領口袖口滾着一圈狐貍毛,手中捧着鎏金手爐,只帶了喜鵲一人便前往寶相樓。

她來得不早不晚,殿中已經坐了一些人,好巧不巧地她在門口碰到了清河。

二人在門口相遇,一扇門容不下兩個人同時走,清河揚着下巴,顯然不肯相讓的意思。

李襄宜挑挑眉往後讓了半步,并不理會清河的幼稚。

“哼~”

清河輕哼一聲邁步走進殿裏,徑直走到往日屬于李襄宜的位置上便坐下。

殿裏的一些宗親見此具是面面相觑,這公主争寵實在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只是鬧到除夕宴上還是頭一回。

李襄宜本想着今日是除夕宴乃是一家團圓的日子不欲與清河計較,誰知她竟得寸進尺當面要給她難堪。

李襄宜只是性子溫和并非軟弱,她走到清河面前站定,“妹妹若是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同姐姐說便是,姐姐自然會幫你找。”

清河一時語塞,“你、”

“襄陽你還是要認清自己的身份,如今這位置啊你便是想坐也該好好琢磨琢磨自己配不配。”

清河說話難聽,李襄宜面無表情地看着她,直盯得她心裏開始發虛,險些就要主動站起來将位置讓出來。

她趾高氣揚地回望過去,“你瞪本宮做什麽?你還當自己是嫡長公主嗎?”

“清河,你還是這麽蠢。”

一句話落地,清河公主被氣得倒仰,“襄陽,你別太過分!”

“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一道沉穩的男聲傳來,衆人看向門口,只見李徹一襲玄色蟒袍,負手而立,臉色冰冷顯然心情不大好。

衆人立刻起身行禮,“拜見王爺~”

清河瞧見李徹也趕緊起身,恭恭敬敬地行禮。

李徹一個冰冷的眼神掃過來,“何事起了争執?”

清河吓得直接打了個哆嗦,不等她答話便有一個小太監附在李徹耳邊将事情原委解釋了一番。

李徹聽完連話都沒說,只是看了一眼清河,她便老老實實地離開了那個座位。

“若是你将規矩都忘了,本王請人來教你規矩。”

清河聞言立刻戰戰兢兢地認錯,“清河知錯,請九皇叔繞過清河。”

見此情景淑妃立刻走上前來求情,“王爺,請您看在清河年幼的份上不要怪她,臣妾會好生管教。”

“淑妃娘娘,皇兄和本王一直記得劉家的恩情,還請娘娘平日裏不要胡思亂想。”

這話便是在敲打淑妃叫她不要太貪心,靠着劉家的恩情她該有的都會有。

淑妃立刻低下頭讷讷道:“是,臣妾謹記在心。”

說完李徹不再看她,徑直走到李襄宜身邊,拉着她在最前面的那張矮桌前坐下。

“九皇叔,這于禮不合。”

“本王叫你坐着。”

李襄宜語氣一頓,“是。”

對面的清河憤憤地看着李徹這般維護李襄宜,心中滿是嫉妒。一旁的淑妃看她情緒不好,悄悄地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意氣用事。

清河雖不情願,還是收回了視線。

李徹看着李襄宜低頭不說話,以為她方才受了清河的欺負,“你現在是出息了,連清河都能給你氣受了。”

“才不是,我只是懶得同她計較。”

以前是真的懶得同清河計較,如今也是真的有了幾分怯懦,她只是害怕自己的任何行為惹得仁豐帝和皇後不快。

但是方才,她還是有些沒忍住。

李徹一眼便看出了她的為難,“本王給你的玉佩,不是留給你看的。”

“襄兒謝九皇叔。”

她認認真真道謝反倒讓李徹覺得不痛快,在他心中他們不該這般生分。

大殿內人慢慢來齊,除夕和初一是仁豐帝最忙碌的時候,他一天要宴請群臣、接見宗親,晚上還要同妃子、子女們一同用膳。仁豐帝後宮人少,子嗣也就幾個公主,幹脆便将宗親和後宮放到一起,人多也顯得熱鬧。

長寧來了之後李襄宜便一直同她湊在一起聊天,刻意地忽略了身邊坐着的李徹。

大殿之上的仁豐帝心情很好,“今日是除夕,大家難得聚在一起熱鬧熱鬧,今日沒有君臣,只當是一家人一起守歲。”

“謝陛下恩典~”

李襄宜跟着衆人飲了兩杯酒便放下了酒杯,她不擅飲酒也不愛飲酒。

就在她專心吃着面前的春卷時,垂在腿上的右手忽然被人一把攥住,李襄宜一驚看到是李徹的手才松了一口氣。

她是左利手,雖左右手都能用,但是平日裏還是更習慣用左手,沒想到竟是便宜了他。

李徹架不住宗親之中的一些王爺一直灌酒,不知不覺地便喝了許多,酒氣有些上頭,偏生旁邊的姑娘似是故意不理他,他腦子一熱就伸過去攥住了她的手。

柔軟的小手攥在掌心,熱乎乎的。

李襄宜做賊心虛地環顧了四周,還好沒人注意到他們桌子下相握的手。

她向外扯了扯,沒扯動。又給李徹遞眼色,這個人竟學她故意不理人,自顧自地和旁人碰杯。

真是讨厭!

李襄宜稍稍用勁想抽出手,又被攥得更緊。

一根手指強硬地鑽進她的手心,随後輕輕地撓了撓。

李襄宜臉蛋騰地就紅了,那紅暈很快爬到了脖子。

“襄陽,你還好吧?臉怎麽這麽紅?”長寧關切地問道。

“啊?沒、我沒事、沒事。”

“怎麽說話還結巴了?”

“方才在想事情走神了,你突然說話吓到我了。”

“神神秘秘的。”

長寧哪裏知道她放在矮桌下的手正被身旁的男子緊緊握在手心。

宴席散了,李襄宜帶着喜鵲回翠微宮,一路上走得飛快,喜鵲都有些跟不上。

“殿下,您慢些,小心摔着。”

“本宮有些乏了,我們快些回宮。”

“哦。”

長長的宮道,只有她們主仆二人,幸好宮中四處都挂着燈籠,燈火通明的并不吓人。

宮道的盡頭,拐角處突然伸出一只手,李襄宜還未來得及尖叫便一陣天旋地轉被男人摟進懷中。

聞着熟悉的竹香,她卡在喉嚨口的尖叫才生生忍住。

“你做什麽這般吓人!”

“不是說了叫襄兒等本王,怎麽跑得這麽快?”

李徹将下巴靠在李襄宜的肩膀上,鼻息之間呼出的熱氣就灑在她耳後,她動了動卻被摟得更緊。

“九皇叔,時辰不早了,該回宮歇息了。”

“先跟本王走,本王有禮物要送給你。”

“什麽禮物不能明日再送嗎?”

“不能,就要現在送。”

李徹牽起她的手帶着她往承明宮的方向走去,李徹手上的溫度燙得驚人。

眼瞅着自家殿下被靖王給半路“挾持”,喜鵲愣在原地不知作何,還是兆松在一旁拍了拍她的後腦,她才反應過來趕緊跟了上去。

“你放開我,我要回宮。”李襄宜往後賴,想靠着自身的重量掙脫李徹的手。

李徹停下腳步,“不願意走?本王抱你還是背你?”

“...”

“我自己會走。”

李徹嘴角偷偷一撇,“那走吧。”

二人來到承明宮的竹林之時,下人早已将一切都準備好了,只等着李徹帶人過來。

李襄宜看着遠處地上放着的一排排圓筒,“這些是什麽?”

“馬上便知曉了。”

李徹揮了揮手,兆松見狀吹了個口哨,整個承明宮的燈火倏地全熄滅了。

“怎麽了?”

“咻~咻~”

“砰砰砰~”

随着幾聲巨響,一朵朵絢爛的花争先恐後在夜空中盛開,最後化成星星點點消失在夜幕中。

這些巨大的光球将整個夜空都照亮了,也照亮了他們的臉。

“這是什麽?!好美啊!”

李襄宜還從未見過這般神奇的東西,她瞪大眼睛驚訝地看着李徹,李徹從她黑亮的瞳仁中看到了這漫天的流光溢彩...和他。

李徹微微傾身一把将她抱了起來,瞬間李襄宜便從仰望他變成了俯視。

“啊!”她輕呼一聲開始輕輕掙紮,“你做什麽!”

她穩穩當當地坐在李徹的手臂上,近得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跳動。

“這個禮物,喜歡嗎?”

李襄宜咬咬唇,“你還沒說這是什麽。”

“手下有個匠人,怪愛鑽研些奇怪的物件兒,這是他用火藥做出來的,本王覺着新奇便想着給你看看。”

“喜歡嗎?”

“喜歡。”

“那本王呢?”

“...”李襄宜移開視線不看他。

李徹骨子裏是霸道的,他不允許她就這樣逃避。

一只手堅定地捏着她的下巴,逼她轉過臉與他對視。

“你還沒有給我答案,你要不要選我?”

“...”李襄宜抿着嘴不肯回答。

半晌她嗫嚅了一句,“你是我叔叔。”

“我不是,說到底我也只比你年長六歲。”

“我...”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她并不抗拒李徹的親近卻在心底有個聲音告訴她,他們是不可能的,他們不應該這樣。

李襄宜猶豫不決的模樣落在李徹眼中便只剩嬌美和心動,尤其在漫天煙火的映襯下更是美得驚人。

他喝了酒,心中好似燒起了一把火,誘使着他貼近那誘人的雙唇。

兆松從遠處走過來,看到眼前的場景立刻識趣地背過身。

但是他的動靜驚醒了李襄宜,她迅速偏過頭去。

“王爺、王爺、”

李徹一個眼刀甩過去,兆松吓得立刻夾緊了後臀,他硬着頭皮說道;“王爺,不是小的煞風景,實在是喜公公在門口候着吶。”

李襄宜才想起來自己還被抱着頓覺不好意思,用手輕輕推了推李徹的肩膀,示意他将她放下來。

李徹無奈,只能先将李襄宜放下來,“何事?”

“這陛下給各宮賞了餃子,這得您親自去接。”

李徹深呼吸一口氣咬牙切齒道:“走吧。”

“我要回翠微宮了。”

李襄宜還沒走兩步便被李徹一把拉了回來,“你跟本王一起去。”

“我不要!”她此刻“做賊心虛”,哪裏敢跟着李徹一起去見旁人,若是被喜公公看出點端倪,轉眼仁豐帝就能知道。

“你若不去,本王就抱着你去,你猜喜公公會不會看出些什麽?”

“你混蛋!”

她放棄了掙紮任由着李徹牽着她走出竹林。

喜公公帶着人就候在殿門口,刺骨的寒風刮在他身上,凍得他打了個哆嗦。

他看到李徹的身影立刻笑着迎了過去,“诶呦,王爺,您終于來了,奴才等你老半天了。”

李徹從黑暗中走出來他才發現他身後還牽着個姑娘,定睛一看竟然是襄陽公主。“襄陽殿下怎麽也在?”

“這不是過來找本王要紅封呢,說要連着過去幾年的一并補上,方才給她看了點新奇玩意兒才肯原諒本王呢。”

李徹親昵地摸了摸李襄宜的後腦勺,舉止之間倒是像在摸疼愛的小輩。

喜公公臉上都笑出了褶子,明白了方才夜色中的光球就是靖王的傑作了,“殿下同王爺感情最好,先前每年都要念叨王爺除夕了也不回來,這不終于等到了,是得要王爺将每年的紅封補上才行。”

他指揮着身後的小太監,“将殿下的那份一并留下。”

“是,公公。”小太監将另一份食盒一起交到兆松手上。

“那奴才先告退了,奴才還要挨個宮裏去送餃子呢。”

“公公慢走。”

眼看着喜公公帶人離開了,李襄宜腳一邁也想跟着喜公公一起走,結果沒走兩步就被李徹一個打橫抱起穩穩抱在懷中。

她踢着腿要下來,“放我下來。”

“聲音再大一點喜公公可就回頭了,屆時本王便吻你。”

“無賴。”

李徹輕輕将她掂了掂,“是比本王走的時候重了些。”

李襄宜氣急,狠狠在他胸口錘了一拳,“我那時才十二歲,比現在矮了那麽多呢!”她伸出手比了個高度。

“你還是怪本王當時不辭而別。”

李襄宜沒說話,轉眼被眼前殿內的陳設驚呆了。

李徹将她放下,她走到那屏風前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手指描繪着屏風上熟悉的線條。

“這、這是我八歲的時候給你畫的屏風,那麽醜,你居然還留着。”

這副屏風是李襄宜送給李徹的生辰禮物,那時的她雖學畫多年卻筆力稚嫩還畫不了太複雜的畫,李襄宜記得為了畫這副屏風她畫了整整一個月。

山林、農田、河流、村莊和炊煙,構成了一副平靜祥和的畫卷。

“先前帶去了封地和西州,回京之後又派人護送回京。”

除了這副屏風,還有牆上挂着的畫,她親手捏的陶人、繡的帕子,每一樣都被完好地保存着。

任誰心意被收禮物的人這般珍重都不會不感動的。

李徹将她拉到桌子前坐下,“以後慢慢看,除夕夜該吃餃子了。”

食盒下面有夾層放着木炭,餃子放在食盒中還冒着熱氣。

他執起玉箸夾起一個餃子,在醋碟中蘸了一下遞到李襄宜嘴邊,“吃吧。”

餃子被包成元寶的模樣,白白胖胖的煞是可愛。

她張開嘴咬了一口,一股鮮香彌散在口齒間。

李徹順手便将剩下來的大半個餃子塞進自己嘴裏,“多年未吃禦膳房的餃子,手藝倒是更好了。”

他這般自然地吃她吃剩下的東西,李襄宜又不自覺地臉紅了,“這個我咬過了啊...”

“你小時候吃不完的糕點果子不是順手就賽我嘴裏了。”

“那現在不是小時候了嘛。”

“在本王心中,一切都沒有改變,除了我們的身份。”

李襄宜聽懂了,他是在說原先他們之間有血緣的阻隔,如今她身世不明,他們沒有了最後的阻礙。

但是,但是她就是過不去心中的那道坎兒。

李徹看她低着頭知道她肯定又似鹌鹑一般将自己躲起來了打算逃避這個話題,他一把将李襄宜撈到腿上坐着,一只手強硬地擡起她的下巴,讓她直視他的雙眼,再沒有逃避的可能。

“本王、不,我還未正式和你訴說我的心意。”

“當年我情窦初開,突然意識到自己對你的感情不是叔叔對侄女,而是男子對女子,我也曾陷入掙紮和迷茫,認清心意之後我沒法子只能逃了。未能和你告別,我一直很抱歉。”

他當然不能讓她知道是什麽樣旖旎的夢讓他認清了心意。

“我不怪你的。”

李襄宜沒撒謊,或許當年年紀小怨過,但是長大了知道李徹年年駐守邊關為邊關百姓帶來了安寧,她這點小小的遺憾在百姓安危面前算得了什麽呢。

李徹苦笑一聲,“我知道你不怪我,我只是怪自己當年不夠成熟。”

他明明可以好好告別讓兩個人都不留遺憾,他只是接受不了自己居然是這樣的禽獸,對自己一手帶大的侄女産生了情誼,卻又陷入這份愛意中無法自拔,最終只能像個懦夫一般直接逃了。

“那我原諒你,你不要再自責了好不好?”

懷中的少女,軟着嗓子,一心為他着想,生怕他自責,李徹一顆心軟得一塌糊塗。

他幾乎是不容拒絕地扶着她的脖子,将自己的唇貼上那粉嫩的雙唇。

“唔~”李襄宜一雙手緊張地攥了起來。

雙唇相貼,她被李徹眼中的亮光驚到,只能逃避地閉上雙眼不敢再瞧他。

李徹收緊手臂,少女柔軟的身子整個貼到他身上,随後舌尖強硬地推開貝齒,帶着她一起交纏。

他臨時看了那麽多的冊子,怎麽可能只滿足于雙唇相貼這麽簡單呢。

良久之後,李襄宜覺得自己要被攫取口中所有的空氣,一種窒息的感覺襲來,她不安地推了推李徹。

“呼~”

李徹終于舍得放開她,她好似幹涸的魚兒被放回水中,大口地呼吸才能讓自己不要暈厥過去。

他手扶在李襄宜後背幫她順氣,瞧她好似緩了過來又端起茶杯送到她唇邊,“喝些水。”

親吻的感覺實在是美好,若不是顧慮着會吓到李襄宜,李徹可能會再次吻上去。

李襄宜确實口渴得緊,張開嘴乖巧地就着他的手喝了幾口,不過她不太能确定她這突如其來的口渴是因為方才吃了東西還是因為...

她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唇,麻麻的,摸着好似是有些腫了,舌根好像也麻麻的,随後她掩耳盜鈴般地抿着唇,好似這般就看不出嘴巴因為紅腫而微微嘟起。

這個人怎麽可以這般粗魯,她想。

就在她枕着李徹的肩膀神游天外胡思亂想之時,她聽到李徹這樣說,“襄兒,我可是生平第一次被女子吻,想好要對我負責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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