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看着柳淵期盼的眼神, 李徹幾乎狼狽地側過頭去,“你知道的阿媛的胎記生在後腰,這并不好找。”
柳淵露出一絲苦笑, “也不知道阿媛是死是活。”
李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幫本王扳倒了殷家,無論阿媛人在天涯海角, 本王都會幫你找到她,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遠處走來公主府的管事,李徹打趣道:“好了,現在要去見郡主了。”
“柳公子,我們郡主有請。”
柳淵想着是要和郡主說清楚的便跟了上去。
他跟着管事來到高臺上, 入眼便是三個年齡相仿的姑娘, 一個身着男裝生得英氣,一個穿着嶺南那邊的衣裙容色豔麗,還有一個穿着淺青色襦裙高貴優雅, 他一時沒分清哪個是郡主。
行禮吧,行禮總歸不會出錯。
“草民拜見郡主殿下。”
“你便是柳公子?”是那位身着嶺南衣裙的姑娘。
“柳公子,我們郡主同你問話呢。”
哦,原來這就是郡主。也是, 驸馬是劍南節度使,郡主會穿那邊的衣裳很正常。
“回郡主,正是在下。”
“你年歲幾何?家中雙親可健在?從事何營生?家中是否有姬妾?平日裏可有酗酒賭錢嫖妓的惡習?”
柳淵被這一連串的問題給問蒙了,卻還是老老實實答了, “草民今年二十有四,雙親健在, 在靖王麾下做事,沒有姬妾, 不酗酒不賭錢不嫖妓。”
長寧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以後你就是本郡主的郡馬了,回去準備帶人去公主府下聘吧。”
“啊?”不是,李徹那厮不是說他只是幫個忙嗎?怎麽還要真的以身相許啊?
“郡主,您這是誤會了,草民是受靖王之托來幫郡主贏得比武招親的。”
長寧才不管他是什麽原因呢,就是路邊經過湊個熱鬧來打個架他贏了就是贏了。
“本郡主不管,你七日後帶人上門提親,我去找我皇舅舅給我們賜婚。”
他實在是說不通幹脆跑了,“草民想起來靖王找草民還有事,草民先告辭了。”
柳淵輕功卓絕,幾乎是一眨眼便消失了無影無蹤。
“柳淵!你去哪!”
長寧追出來連他的一片衣角都沒看着,氣得在原地狠狠跺了跺腳。
“他什麽意思!”
“我要去找小皇舅。”
說曹操曹操到,長寧剛打算去找李徹,他便帶着兆松過來了。
“小皇舅,您快來給長寧做主。”
“怎麽了?誰還能欺負得了你?”
“還不就是那個柳淵,我叫他去公主府提親,他居然就這麽跑了!”
李徹走到桌邊自己倒了一杯茶,“提什麽親?他只是本王找來的托,此事你母親也是知情的。”
“我不管,我看上他了,我就要他做郡馬。”
“咳咳、”李徹聞言一驚被嗆得儀态都顧不上了,“胡鬧。”
李襄宜看到他嗆到了趕緊上前幫他拍拍後背,卻被他悄悄地攥住了手。
她做賊心虛,生怕淩沐雪和長寧看到他們二人牽手,伸手在李徹手背上擰了一下,李徹吃痛這才放開了手。
他看着自己白淨的手背上有一團紅痕,心想這女人未免太心狠了。
“小皇舅,你就幫幫長寧吧,長寧就瞧上他了。”
“柳淵情況比較複雜,沒有官職傍身整日天涯海角四處奔走,他不适合做你的郡馬。”若是當年柳家沒有發生那個滅門慘案,柳淵的家世配長寧倒是合适,可惜這世上沒有假設。
“他沒有官職就沒有官職嘛,他武功那麽高,讓他去你軍中做個将軍不就得了。”
李徹臉上帶了些辭色,“胡說八道,本王此事會和你母親說清楚,你若是再胡鬧惹出那麽大的爛攤子,以後沒人給你收拾。”
“這次是柳淵及時趕到打敗了趙元盛,若是他沒趕到呢?你要嫁給這個纨绔還是要毀約,宣武侯府是這般輕易得罪的嗎?”
長寧被李徹一番訓斥也不敢再虎口拔牙,只能規規矩矩地行禮,“是,長寧謹記小皇舅教誨,日後比謹言慎行。”
“襄兒,回宮。”
“好。”
李襄宜也鮮少見到李徹這般疾言厲色的模樣,他對皇室的幾個姑娘一向是和顏悅色的,即便是清河那般性子別扭的,他也最多冷臉吓吓。
她對着長寧使了個眼色叫她不要惹李徹生氣,随後便小跑到李徹身邊跟着他一起離開。
圍場外兆松早已駕好馬車等着,走到馬車邊李徹順手便掐着她的腰将她送上馬車,随後自己鑽了進去。
兆松和喜鵲就坐在馬車的前架上,“駕!”馬鞭一甩馬兒便跑了出去。
馬車裏,李襄宜剛進去便被李徹結結實實摟在懷裏。
“做什麽,這是在外面,人多眼雜。”
李徹把玩着她的纖纖玉手,指甲上染着粉色的丹蔻,“這不是在外面,是在裏面。”
“不準同我摳字。”
“十日未見,本王想你想得緊。”
“...”
“只是十日而已。”
掌中的玉手綿軟柔嫩,李徹玩得愛不釋手,“誰叫你去建安公主府上一住就是那麽多日子。”
“對了,您找來的那位柳公子是誰,怎麽從未見過?”
“他是本王前往封地的途中意外結識的江湖游俠,他救了本王一命便一直在本王身邊做事。”
“原來是這樣,難怪他武功這般高強。”
“他其實還有一個身份...”
李襄宜來了興致,“什麽身份?”
“你還記得皇兄的那位伴讀嗎?”
“是柳侍郎!他是?!”李襄宜這才聯想到他們二人都姓柳,這柳姓并不多見。
“他就是柳侍郎的兒子,當年他和妹妹被忠仆送走,這才僥幸活命。”
李襄宜為何會對柳侍郎印象這般深刻呢,因為在她出生那日柳侍郎一家慘遭滅門,每年她的生辰也是柳侍郎一家的忌日,仁豐帝都要在那日陪着自己心愛的公主過完生辰之後再在夜裏獨自緬懷故友。
“那他妹妹呢?好像就比我早出生三日?”
“滅門那日在梅山鎮被搶走了,至今生死未蔔。”
李襄宜一驚,聲調都提高了許多,“怎會如此?!”
李徹搖搖頭,“不知。”
李襄宜聽了不知為何心中一陣刺痛,她惋惜道:“柳侍郎一家命運竟這般坎坷。”
“柳侍郎為了幫皇兄鏟除殷氏被殷氏滅門是皇兄心中的一根刺,如今他的女兒生死未蔔,本王怎麽都要為他找到。”
“這是應當的。”
“柳侍郎一家在天之靈一定會保佑她的。”
李徹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雙眼放空,“我們李家欠他們的。”
“那我們一定要幫柳公子找到妹妹。”
“嗯。”
“那比武招親的事...長寧好像真的看中了柳公子。”
提到此事李徹頓時眉頭緊鎖,“她這是一時頭腦發熱,皇姐自然會讓她打消念頭。”
李襄宜小聲道:“我瞧着可不像呢。”她與長寧多年姐妹最是了解,她在嶺南這幾年也未曾聽說對什麽男子動心過,平日裏口口聲聲說的是未來的郡馬要找李徹這樣的,這還是第一回 表現出對男子的興趣呢。
“小丫頭一個,懂什麽男女之情。”
李襄宜瞪他,“我比她只大了幾個月,我怎麽就懂了。”
“自然是本王足夠用心。”
李襄宜驚訝于他的厚顏無恥,剛想說些什麽下一瞬便被以吻封緘。
李徹與她剛定情便好幾日未見,如今溫香軟玉在懷,難免有些失了分寸。
腰肢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還有指尖微微的粗粝感,李襄宜知道,是他的手,這觸感她便是閉着眼也能知道。
那手沿着她的腰線游移,拂過腰後的腰窩,也描過細長的肚臍,只要再向上三寸便能感受那抹圓潤。
他終究是忍住了,只在那柔軟的腰肢上捏了捏便抽出了手。
李襄宜靠在她懷中喘着氣,方才她差點以為自己要窒息而死,這般死法未免太過丢人。
“何時有空記得去靖王府看看進度,省得下人做事不和你心意。”
她偷偷一笑,“哦,知道啦~”
李襄宜說到做到,接下來的日子當真有空便去靖王府查看修繕的進度,一草一木的布置都是根據她的喜好來的。
有的時候李徹有空便能陪着她去街上逛逛,有的時候李徹沒空她便自己早早回宮或者去公主府探視一番長寧,這個倒黴丫頭被大長公主禁足兩個月,待在府中都要長出草來。
轉眼間,李襄宜的生辰便到了,她的生辰在五月初,正是牡丹盛開的季節,她在靖王府的花園中種了大片的牡丹,她早早便留了書信自己在靖王府中等他。
五月的日頭已經有些曬了,她在花園中叫人支了個架子挂上了帷幔,一層輕紗一層羅帳,又遮光又透氣。
帷幔中鋪着毯子,擺着小幾,美酒瓜果擺了一桌,李襄宜獨自一人閑着無趣,便就這樣躺在毯子上曬太陽,一邊看話本子一邊飲酒。
桃花釀雖是花釀,酒性卻不弱,加上李襄宜不勝酒力,喝着喝着便有些暈暈乎乎的,暖洋洋的太陽一曬,她便昏睡了過去。
李徹掀開帷幔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自己心愛的女子穿着鲛绡縫制成的流仙裙,層層疊疊的裙擺在太陽下流光溢彩。
纖腰、翹臀、長腿,一覽無餘。
李徹轉身将帷幔嚴絲合縫地整理好,随後打了個響指,周圍的暗衛立刻便散了去。
他緩緩蹲下身看着李襄宜純美的睡顏,“诶,今日怕是要做禽獸了。”
鑲着東珠的翹頭履和疊好的綢褲被整齊地擺放在角落,上面還放着男人的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