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當年有人用這個家的何家頂替了真的何家, 臣弟找到了真的何盛。”
“他在哪?!”仁豐帝握着李徹的手臂語氣急切,瞬間腦海中的樁樁件件連在一起,他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麽, “是...是紀何?”
今天李徹對待紀何尚公主的反應本就反常,仁豐帝前後一聯系便想清楚其中緣由。
李徹點點頭沒說話。
“難怪...”仁豐帝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難怪朕一直覺得他生得同國舅年輕時有些像, 前些日子還同皇後說過,只當是緣分,原來他竟是朕和皇後的兒子。”
“既白,你能确定嗎?會不會又搞錯了,還是說他知道了太子的事情有意假扮?”
仁豐帝幾乎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他無法接受再次失望。
“應該不會, 紀何訴說的經歷和我們調查到的并無出入,何況太子的名諱也不是他當時一個普通學子能知道的。”
“是、是,他不可能知道這些。”
李徹和他說了紀何幼時遭遇滅門如何死裏逃生的事情, 仁豐帝聽了心疼不已。
“這些畜生,先是将他從朕身邊偷走,還要追殺他。朕天天看你皇嫂對那何盛掏心掏肺,多少次都要和她坦白, 诶~”
“皇兄,現在不是憤怒的時候,皇嫂那邊也一定要瞞住,幕後黑手還未完全确定, 為了防止節外生枝,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朕知道了, 紀何那個孩子你多費心,朕瞧他是可塑之才。”
“是, 臣弟會用心培養他。”
從仁豐帝這裏出來之後,李徹沒有回承明宮而是摸黑去了翠微宮。
翠微宮中李襄宜的寝殿黑漆漆的,顯然她已經睡了。
李徹沒有驚動任何人,而是悄悄從窗戶溜了進去。
李襄宜躺在床上,一條腿露在被子外面睡得正香。
他輕手輕腳地坐在床邊,手指描摹着她的臉,心頭的煩躁頃刻間消散。
李襄宜睡着睡着便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麽東西給壓住了,口中的呼吸被奪取,她猛地睜眼發現眼前是男人放大的臉,屋子裏黑漆漆的她什麽也看不見。
“唔唔、”她下意識掙紮,李徹握住她推搡的手。
“是我。”
聽到熟悉的嗓音她這才松了一口氣,随後跟着男人一起在欲望中沉淪。
衣衫随意堆在床邊的腳踏上,天旋地轉間李襄宜被李徹掐着腰放在身上坐着。
夜明珠的袋子被解開,瑩潤的光灑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像時月光下聖潔的神女。
“襄兒~”
“嗯~”
她仰着頭,雙手撐在他結實的腹部,跟着他一起起伏颠簸。
當一切歸于平靜,她伏在李徹胸口,汗濕的發絲黏在頰邊,累得連一根手指都懶得動彈。
“你手臂上怎麽多了那麽長的一道疤痕。”
“治水的時候被偏激的流民用刀劃傷了手臂。”
“怎麽這麽不小心。”
“人多手雜,一時不慎。”
“襄兒?”沒有聽到回話李徹看了她一眼,發現她早就閉上眼睡着了。
他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取了水來幫她簡單清理了身體,随後抱着她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一大早,喜鵲端着水就要進殿去伺候李襄宜洗漱,剛走到門口就被兆松給攔住了。
“你怎麽在這兒?你攔着我做什麽?”
兆松捂着喜鵲的嘴将她帶到了一邊,“小點聲,我家王爺在殿下房裏呢。”
“什麽?!王爺、”喜鵲指了指寝殿瞪大了眼睛。
“去去去,自己找地方玩去,等殿下叫你你再來。”
“哦。”
看喜鵲乖乖地端着水離開,兆松立刻滿意地點點頭,自言自語道:“王爺啊王爺,屬下對你的幸福可謂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啊。”
李襄宜是在李徹懷中醒來的,她醒的時候他還在沉睡,呼吸均勻顯然還沒醒。
她拿開腰間搭着的手臂,慢慢地跨過他的身體爬下了床。
幸好這個男人昨夜還有些節制,只胡鬧了兩三回,不然她此刻怕是走路都覺着腿軟。
李徹在她床上躺着,她不敢叫宮女進來伺候,只能自己找了件簡單的衣裳穿上。
房門打開,臺階上坐着的兩人立刻起身。
“殿下,您醒了?”
“喜鵲,去叫水,本宮要洗漱。”
“哦,好。”
喜鵲一溜煙跑了,兆松看着李襄宜,“殿下,王爺呢?”
“他還沒醒呢,怎麽了?”
“這、”
兆松似乎是不敢相信,不是,王爺這麽年輕就開始力不從心了?
李徹醒了,他伸手摸了摸身邊發現身邊空無一人,睜眼望去,屋子裏也空無一人。
他随手撈起床邊的褲子穿上,走到偏殿便看見書桌前站着的身影。
“襄兒在做什麽?”
李徹走到李襄宜身後摟住她,李襄宜聽到聲音立刻做賊一般俯下身捂住桌上的畫。
“你怎麽走路沒有聲音?”
縱使李襄宜的動作再快,畫上的內容也早已被他盡收眼底。
啧,他的女人在畫他...身處情潮時的臉?
這個角度,莫不是昨晚他在下面的時候。
“若是有聲音,還怎麽知道你竟然偷偷在畫我?”
李襄宜被逮個正着,一下子臉紅到了脖子根,“我就是随便畫畫,不準亂看。”
“你喜歡這樣?那下次再試試?”
李襄宜簡直羞憤難當,她捂住耳朵不想聽李徹說這些羞人的話,“诶呀!你再胡說八道我不理你了。”
李徹側過頭去親吻她的耳垂,二人就團在一起胡鬧了好半天。
本來李徹打算留下來陪着李襄宜用午膳,今日休沐難得有時間,誰知臨時卻有了公務。
“襄兒,抱歉,我不能陪你用膳了。”
李襄宜自然知道正事要緊,“沒事的,你去忙吧,等你有空了我們再一起用膳。”
“好,多吃點,最近都清減了。”
說完李徹在她額頭輕吻一下便轉身離開。
兩地同時發生天災,朝廷反應及時将傷亡降低到了最輕,但是好不容易充盈的國庫也被掏了個大半,短時間內再也經不起任何災禍。
李徹這一忙又是幾個月,兩個人僅有的相見竟然就是李徹偶爾的夜訪翠微宮。
有時候兩個人溫存一番,有時候他累得倒頭就睡,大多數的時候李襄宜早上醒來只能通過枕邊留下的禮物來判斷昨夜他是否來過。
這一日,李襄宜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躺在男人懷中,後背貼着男人的胸膛。
她轉過身,這動靜将淺眠的李徹弄醒,他啞着嗓子,“再睡一會兒。”
“你今日怎麽還在?”
“我天擦亮了才來。”
李襄宜心疼極了,“怎麽又忙了一夜,再這樣下去身子都熬壞了。”
“結束了,這回可以清閑到過完新年。”
李襄宜看他說話都是閉着眼,知道他定是累壞了便不再打擾他。
過了好一會兒,她實在是醞釀不出睡意,“诶呀,你讓我下去吧,我都睡飽了。”
男人沒回應,只是将她摟緊了一些。
李襄宜只能縮在他懷裏盯着床頂發呆,看着看着竟也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來,她正趴在床榻之上,而李徹正在親吻她的後背。
密密匝匝的吻突然停下,李襄宜睜開眼,“怎麽了?”
李徹看着她後腰之上的梅花形胎記,用手撚了撚那處的皮膚。
“你這胎記...”他先前幾回還真沒在光亮的地方看過她的後背。
“胎記怎麽了?”
李徹頓時沒了任何心思,他躺在李襄宜身邊用手臂遮住了雙眼。
他和柳淵遍尋不得的人,竟然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安然無恙的長大了。
果然,老天還是會眷顧良善之人。
“莫名其妙的。”
李襄宜嘟囔一聲從床榻之上起身,屋子裏燒着地龍暖烘烘的,一點兒也不冷。
她口渴得緊,便走到桌邊倒了水喝,一杯水下肚幹渴的嗓子終于舒服許多。
“你要喝水嗎?”她端着水杯轉過身。
“嘭~”水杯摔落在地毯上發出一聲悶響,滾了幾圈停了下來。
李徹未着寸縷坐在床邊,右側腰腹間盤旋的龍紋與她夢魇中見到的那個一模一樣!
她腳一軟頓時摔落在地上,李徹見了趕緊跑了将她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番。
“好端端的怎麽摔倒了,沒事吧?”
“沒、沒事。”
李襄宜伸出手指蹭了一下龍尾,“這是什麽?”
“哦,這個啊。剛去封地那年和柳淵碰到一個紋身手藝極好的匠人,說要比誰更能忍,年輕氣盛誰都不服輸便紋了個大的。”
“是、是嗎?很逼真。”李襄宜強忍着恐懼手忙腳亂地起身,“我餓了,去傳膳。”說完便跑了出去。
李徹覺得她神情有些不對勁卻又不知為何,只能起身去将衣裳穿上。
李襄宜徑直跑出了屋子,打開門一陣寒風裹挾着雪粒吹到臉上似刀割一般疼痛,她才發現原來外面已經積了厚厚一層雪。
她靠着牆邊蹲下,腦子亂成一團。
怎麽會,怎麽會這龍紋出現在李徹的身上。
明明在她夢中那個人的身份是新帝,能在仁豐帝之後繼位的人明明只有太子才對。
她咬着手指才能讓牙齒顫抖得不那麽厲害。
“殿下,您怎麽在門外蹲着?”
喜鵲剛到門口便看到李襄宜身着單衣蹲在門外,整個人被凍得瑟瑟發抖。
她趕緊将李襄宜扶起來,卻發現她整個人癱軟無力。
“殿下,您怎麽了?”
“怎麽了?”李徹在房中聽到聲音趕了出來,看到李襄宜癱軟在喜鵲懷中趕緊過來接住她。
“襄兒你怎麽了?說話。”
李襄宜嘴角扯起一抹僵硬的笑,“沒事,就是方才在門口不小心滑了一下摔了一跤,喜鵲,去叫人将門口積雪掃了。”
喜鵲疑惑地看着門口的地面,除了有些潮濕之外哪裏有積雪的痕跡,一大早就被宮人清掃過。
李襄宜回了屋子便徑直走到床邊,面朝裏側躺下。
“我忽然覺着身子有些不适,想要睡一會兒,你們都先出去吧。”
李徹瞧她明顯不對勁哪裏放得下心,“襄兒...”
誰知剛碰到她的肩膀床上的人便像受驚一般躲開了,“你先回吧,我累了。”
李徹無奈只能暫時先離去,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求證。
李徹走後徑直去了皇後宮裏,皇後瞧見他還很意外。
“你怎麽想起來到本宮宮裏了?”
“皇嫂,臣弟有一件事情想要問問您。”
“什麽事?”
“襄兒和太子出生的那日你還記得有什麽不尋常的地方嗎?”
皇後仔細回想了一番,“本宮那日疼了一天一夜才将太子生下來,只迷迷糊糊瞧了一眼他的臉便昏迷了,醒來的時候嬷嬷抱着孩子告訴本宮是個公主。襄兒出生的時候便生得極為漂亮,又白又嫩,當時身邊的人還說她不像是剛出生的孩子,倒像是出生了幾天。”
“可是出什麽事了?怎麽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沒什麽,此事還在調查臣弟便想着皇嫂這裏是不是有什麽線索。”
“本宮這裏哪有什麽線索,若是有線索也不會連被人換了孩子都不知道了。”
皇後知道自己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被掉包之後便極為自責,因而一直對太子疼愛有加,可謂是到了有求必應的程度。
“皇嫂,這不是你的錯。”
李徹問清楚之後便離開了,他現在已經可以确定李襄宜有八成的可能是柳淵當年被搶走的妹妹。
柳淵的妹妹只比皇後誕下男嬰早了三日,李襄宜剛出生時又瞧着比其他嬰孩更漂亮,那麽應當是柳淵帶着妹妹躲起來的時候被殷家派去找女嬰的人碰見,搶了之後送到宮裏換走了剛出生的男嬰。
只是他現在無法确定這其中有多少人的手筆,殷玉蓮買通穩婆換了孩子,那男嬰又被殷懷派人送去了何家,幾年後又發生了何家滅門被人頂替之事。
何家滅門之事是殷家還是康王的手筆?又或者是他們合謀而為?
這一切恐怕只有康王知道了。
此時将自己關在寝殿的李襄宜越想越覺得腦子無比的混亂,任她絞盡腦汁也不會想到自己夢中避之不及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情郎,她竟然在遇到危險之時做了這樣一個荒唐的決定讓自己自投羅網。
她跑下床走到櫃子旁将自己先前藏在角落的一個上鎖的匣子拿了出來,裏面鎖着的是她對那些夢的記錄,每做一次夢她第二日醒了便将能記得的內容記錄下來,每次填補一些,日子久了也就将夢中的場景還原了個八九不離十。
有一張畫紙上就畫着那腰腹龍紋的細節,她翻來覆去怎麽看,都和李徹腰間的那條如出一轍。
鐵證如山,由不得她不信。
李襄宜癱軟在地,沉默了片刻之後,她伏在地上失聲痛哭。
為何,為何老天總是要捉弄她。
養育自己十九年的父母不是自己的父母,兩情相悅的情郎是夢中對她百般在折辱的惡人。
她晚上便開始發起熱來,喜鵲叫了太醫,只當她是白日裏身着單衣出門将自己凍着了,留了風寒的方子叮囑她好生休息。
她這病斷斷續續治了小半個月都不見好,李徹放心不下她,還是下值之後趕來看她,只是剛到門口便被喜鵲攔下了。
喜鵲一臉為難,“王爺,殿下她方才喝了藥睡下了。”
這是這些日子以來李徹聽到的最多的理由,每回他來她都是睡下了。
“她睡了本王進去看她一眼便離開。”
“王爺、”
李徹不管喜鵲的阻攔徑直推門進去,他日思夜想的人兒此刻就在屋裏歪在貴妃榻上看書,哪裏有睡着的模樣。
他氣笑了,“不是說睡下了?”
喜鵲低着頭不敢說話。
“喜鵲,你下去吧。”
李襄宜開了口,喜鵲如臨大赦趕緊退了出去。
“為何這些日子不肯見我?”
“你想多了,我這些日子身子不好,太醫說了要好好靜養。”
李徹看着她飄忽的眼神,三兩步走上前捏着她的下巴強迫她與他對視,“你知不知道你撒謊的時候會下意識地逃避對方的視線?”
李襄宜幹脆便破罐子破摔,一把甩開他的鉗制,“我累了,想睡了,你自便。”
李徹握着她的肩膀不讓她逃避,“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何突然對我如此冷淡?”
“還能為什麽,因為我膩了,不想再同你保持這樣不清不楚的關系。”
“不清不楚?我連靖王府都交給了你,如何能叫不清不楚?我們現在就去找陛下坦白,請他賜婚。”
李襄宜卻似乎受了什麽刺激開始掙紮起來,“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誰要跟你成婚,我說我膩了,我不喜歡你了,要跟你一刀兩斷。”
“這是你的真心話?”李徹滿眼受傷地看着她,只要她說一句她并非真心,他就能原諒她。
李襄宜偏過頭去不敢看他,“真心的,你以後不要來找我了。”
“好、襄陽你真是好樣的。”随後李徹便帶着滿腹怒氣甩袖而去。
半晌,寝殿內便傳出女子哀婉的哭泣。
喜鵲聽着屋內的争吵本就憂心不已,誰知下一瞬李徹便負氣離去,她趕緊進屋,一進來便瞧見李襄宜抱着雙膝哭得凄慘,“殿下,您這是怎麽了?”
李襄宜沒說話,只是躲在喜鵲懷中哭得更大聲。
她的滿腹委屈要去和誰說呢?
這些日子她又開始做那些夢,她一遍又一遍地經歷被囚禁的絕望和毒藥穿腸而過的痛苦,與其等到将來情殇命斷,不如現在二人一刀兩斷,從此再無瓜葛。
她寧願此生帶着這些美好的回憶過活,也不願意早早地慘死還害死了腹中的孩子。
“殿下、您這是和王爺吵架了?”
李襄宜靠在喜鵲懷中呆呆地看着前方,“若是吵架就好了...”
“雖然奴婢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但是奴婢覺得兩個人之間即便是有誤會只要說開了便好了,若是凡事都憋在心裏對方怎麽知道你心中在想什麽呢?”
她知道這些日子李襄宜心中有心事,如今看來這件事已經成為兩個人之間的一根刺。
“喜鵲,這件事是無解的,只有分開對他對本宮才是最好的。”
對李襄宜來說真正讓她恐懼的不是夢中她被囚禁被毒殺,而是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愛上了李徹,卻要在不久的将來被自己深愛的男人囚禁于深宮之中夜夜笙歌,最後被他的正妻一碗毒藥送去黃泉。
“殿下、”
“本宮累了,你也下去吧。”
“是。”
李徹負氣離開之後,在冷風中吹了許久下稍微冷靜下來。
“王爺,您這是怎麽了?”
“兆松,去将殿下這一個月每日見了什麽人做了什麽事一一調查清楚,本王要知道所有的事情。”
兆松雖疑惑還是恭敬領命,“是,屬下遵命。”
“還有,從今日起殿下的一舉一動都要向本王彙報。”
“是。”
三日後,李徹看着桌上的冊子,裏面事無巨細地記錄着李襄宜這一個月以來做的事情。
除了和長寧、淩沐雪一起出宮玩過幾回之外,李襄宜基本上都是待在翠微宮,每日雷打不動的作畫之外就是看看書或話本子,并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李徹翻來覆去都沒發現什麽事情會讓她忽然變得這般反常。
“就這些?”
“是,就這些。”
李徹閉上眼壓抑着心中的怒氣,“下去吧。”
“是。”
“王爺,關于殿下屬下還有一事禀告。”
“說。”
“根據殿下身邊守着的人彙報,這幾日一直有一些可疑的面孔在翠微宮附近轉悠,是否要将他們處理了?”
“靜觀其變切勿打草驚蛇,若是做了什麽危害到殿下,格殺勿論。”
“是。”
兆松離開之後,李徹閉上眼靠在椅背上,良久,他無奈地嘆氣,“襄兒,本王該拿你怎麽辦才好。”
李襄宜收到長寧的邀約去東市新開的酒樓吃羊肉鍋子,她近日情緒低落想着出去散散心也好。
銅鍋子咕嘟咕嘟冒着熱氣,長寧夾起一塊羊肉放進李襄宜面前的碟子中,“襄陽,你發什麽呆呢?快吃啊。”
李襄宜這才回過神,“哦,好。”
“你今日怎麽心不在焉的?”
她牽強地笑了笑,“可能是昨日沒睡好。”
“好吃~”羊肉很嫩卻沒有膻味。
長寧果然被轉移了話題,“你也不看看是誰帶你來的。”
“什麽時候等沐雪有空了,我們再叫上她一起。”
“好。”
兩人吃完了羊肉鍋子便約着去妙音樓逛逛,權當消消食,順便去取長寧早前在那裏定做的裙子。
李襄宜心思不在玩樂上,但是她看着長寧樂呵呵地穿着裙子在她身前轉圈,心情竟奇異地變好了許多。
“真好看,這件裙子顏色襯你。”
“對吧,我可是等了許久呢。”
陪着長寧試完裙子天色便有些擦黑,二人說好了下次再一起出來玩便各自登上馬車打道回府。
回宮的路上前方街道上碰見一間米店在卸貨,貨物和車隊占了大半個街道,兆楊見了估摸着一時半會兒過不去便打算繞道從旁邊的街道繞一圈。
誰知就是這一繞竟壞了事,兆楊看着眼前的蒙面人,握緊了手中的缰繩。
“殿下,你們坐穩了。”
“怎麽了?”
“有人攔馬車,像是練家子,屬下帶你們沖過去。”
馬車中的李襄宜和喜鵲抱在一起,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懼。
“駕!”
兆楊一甩馬鞭,馬兒撒開四蹄跑了起來,對面的人似乎是沒想到他會加速,當即便往兩邊退開。
他們是有備而來,眼見着馬車要跑過去,趕緊扔出了手中的繩子,繩子纏住馬蹄用力一拉便摔倒在地。
馬車中的李襄宜被這一股巨大的力量甩出馬車,眼前便是漸漸圍上來的蒙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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