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心死

玩樂的日子久了,總會有厭煩的一天。

特別是冷蔚然工作後,作為公司的企劃新人,忙碌的工作讓她沒這麽多精力天天玩。

可是,滕敬遠仍那樣,每天都要冷蔚然下班直接去吃飯,參加晚上的聚會。

一周數日都是這樣,直到淩晨才結束聚會。好幾次,冷蔚然在吵鬧的酒吧困得直接睡着,惹得滕敬遠不高興,說這麽累她別做了,他養她。

冷蔚然沒和他争,只是下次他再讓她出去,她就說困不想去。

滕敬遠不理解她每天這麽累,為什麽不換份工作?冷蔚然和他解釋過許多次,即使工作辛苦也是她喜歡的,不希望依靠任何人。滕敬遠又不樂意,女人依靠男人天經地義,他的責任就是養活她,讓她過得自在。

冷蔚然知道和滕敬遠說不通,也懶得再說。

滕敬遠出去玩,冷蔚然不再作伴,他就常喝得醉熏熏地回來。冷蔚然擔心他的安全,要他別喝這麽多。滕敬遠就說是因為她不管他,他才玩得不盡興。

滕敬遠為了要冷蔚然出來陪自己,說自己喝酒後不能開車,她陪他去就可以幫他開車。為此,還特意讓冷蔚然去學駕照。冷蔚然堅持了幾天,還是受不了天天這麽吵,不再陪他去,只說他要回家就給她打電話,她會去接他。

滕敬遠受不了冷蔚然天天加班,還帶工作回家,每次回到家她就在忙,根本沒時間陪他說話。

滕敬遠開始幹涉冷蔚然的工作,不許她将工作帶回家,否則就辭職。

冷蔚然遷就他,再晚也在公司把事做完才回家。

滕敬遠看她開始晚歸,又不高興,說她每天賺那點錢,至于嗎?他幫她找工作,肯定比這輕松。

冷蔚然沒理會,又不想和他争吵,只能沉默。

冷蔚然沒想到滕敬遠居然打電話到公司說她要辭職,為這事她和滕敬遠大吵了一架,她說他霸道,他說她工作狂。第一次,他們背對背地睡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滕敬遠看着冷蔚然重重的黑眼圈,又心疼不已,擁着她說是不想她這麽辛苦。冷蔚然抱着他輕嘆,她只想做個獨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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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敬遠不再幹涉冷蔚然的工作。

滕敬遠偶爾也願意呆在家陪冷蔚然,可是天性使然,呆上幾天他就受不住,又要出去和朋友聚會。

慢慢,變成冷蔚然一個人守在家裏,經常半夜被電話吵醒,去接滕敬遠。他喝得醉熏熏回來時,還要照顧醉吐的他,看着他這樣,她又氣又憐。

冷蔚然常想是不是滕敬遠太年輕,所以玩心不定,會不會有個安定的家會好些。

冷蔚然有問過滕敬遠結婚的問題,他總說現在談這太早,他們還年輕,不着急。冷蔚然說那如果不小心有孩子怎麽辦?滕敬遠篤信淡定地說不可能,他一直很注意,不會有小孩。冷蔚然問他是不是不喜歡小孩,他說沒想過,覺得孩子是負擔,丁克生活更适合他。

冷蔚然有些灰心,不再追問。

好多次,她一個人在家碰到電燈壞了,馬桶壞了,打滕敬遠的電話總是沒人接,他正玩得高興,怕是聽不到。每當這個時候,她只能自己修理,滕敬遠甚至不知道這些東西有壞過。

冷蔚然喜靜,滕敬遠喜鬧,兩人性格上的差異越來越明顯。

冷蔚然試着勸滕敬遠別再這樣天天玩,甚至通宵不回家。

滕敬遠好了幾天,又故态複萌,根本在家呆不住。他反倒抱怨冷蔚然越來越不關心他,每天只想着工作。

兩人的争吵慢慢升級,最初有些狠話不忍說,不敢說。後來吵得失去理智,根本顧不上,越吵越兇。冷蔚然對這樣的滕敬遠越來越失望。

年輕時,我們總以為深愛經得起反複的折磨,未曾想愛早已磨成沙、碾成灰,只剩下痛和淚。再多的愛,如果不小心呵護,就像沙漏終有一天會流光。自以為是地以愛之名在對方身上釘上一顆又一顆釘子,有一天即使你後悔了,想将釘子拔出,仍會在對方心裏留下無數個填不了的洞。

那天,冷蔚然得知懷孕,心情複雜地想叫滕敬遠回來告訴他這個消息。但是,他的電話一直打不通。

冷蔚然給他打了一夜電話,發了無數短信,他始終無音訊。

在徹夜等待中,冷蔚然的心慢慢變冷。他不喜歡孩子,可能告訴他,他也會讓她打掉。她不想打掉孩子,如果他不要,她自己生。她越來越心煩他這樣不說一聲地消失。以前他要玩,她不管他,即使有事她自己也能處理。可今天這麽重要的事,也找不到人,真的很生氣。

等了一宿,他未歸,她獨坐到天明,淚在臉上悄悄幹。

白天,她撐起精神去上班。晚上回家,他仍未回來,冷蔚然的怒火已經積到可怕的程度。

終于,在十二點鐘聲敲過,滕敬遠踏進家門,又是渾身酒氣。

冷蔚然一看着滕敬遠的樣子,就恨得牙癢癢,她在家裏焦急等待,他卻醉生夢死,什麽也不管。

冷蔚然的壞心情終于爆發,語氣惡劣地說他不想回來就不要回來,省得回來讓人見着心煩。

滕敬遠一進門就被冷蔚然訓,也很不高興,就回了幾句,這是他家,想回就回。

冷蔚然氣憤地瞪着他,“你有把這當家嗎?”

滕敬遠打着酒嗝說,“只要沒人煩,家裏最舒服。”

“嫌我煩就去找別的女人,我就是這麽煩。”

“切,我還用找,倒貼的趕都趕不走。”

冷蔚然聽着更是怒火中燒,他不僅喝酒不歸,還在外面胡搞。

冷蔚然氣憤地将桌上的鑰匙狠狠砸在他身上,“去找那些女人,你真讓人惡心。”

滕敬遠也許被砸痛了,瞪向冷蔚然狠狠地說,“這是我家,這裏所有東西都是我的,要走,你走。”

冷蔚然心被狠狠刺痛,他還有把她當女友嗎?

“你敢再說一次?”

滕敬遠這人最恨別人威脅,再加上喝了酒,頭腦一沖,語氣也橫起來,“說又怎麽樣?不爽就滾,沒人求你。”他推開她,癱坐在沙發上。

冷蔚然一聽到“滾”字,所有自尊與驕傲都被激怒。是的,這個房子是他的,家當也全是他的,她在這裏就是白吃白住,如果不是他救濟她在這城市就是舉目無親。他從未說過要孩子,現在即使她懷孕,也是個不被接受的孩子,他也沒打算給她一個承諾,因為結婚的事,一提他就煩。

這樣的關系,何必再委曲求全,狗屁的寵你一輩子,那不過是荷爾蒙激增的謊言,當激情趨于平淡,所有的分歧和挑剔都變成指責。愛,是他想給就給,想收就收,她幹嘛要把自己弄得如此可憐。就算她在這裏舉目無親,也不讓他這樣踐踏,離開他,她一定活得很好。

“滕敬遠,是你叫我滾的,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我保證滾出你的世界。”

冷蔚然拿起提包,憤然沖出家門。我不信,離開你,我就活不下去。

冷蔚然怄着一肚子火,跑到家附近的網吧。雖然,她心裏賭氣絕不回那個家,可另一面又在想如果他追出來,她再考慮原不原諒他。她甚至把手機關了,故意讓他找不到她,她也要讓他嘗嘗焦急的滋味。

可是,她在網吧坐了幾小時,滕敬遠沒找來,手機也安靜地躺在那兒。

冷蔚然越想越氣,淚水也不争氣地嘩嘩嘩直往下掉。

由于前一晚就沒睡,白天又吃得很少,饑寒交迫的冷蔚然覺得胸口的悶氣越想越賭,心情糟糕透了。她想起這兩年,所有的甜蜜都煙消雲散,天長地久都是騙人的。

心情郁悶的冷蔚然突然覺得肚子有陣抽痛,心裏開始擔心,可是,越擔心,痛得越狠。

她才跑到衛生間,就痛得坐到地上,只能眼睜睜地望着血水順着大腿流下。

我的孩子!不要!不要離開我。

她焦急地打開手機,給滕敬遠打電話,可是,怎麽打都沒人接。冷蔚然一邊哭一邊給田恬打電話,慌亂的意識只知道田恬的老公是醫生。

田恬和王思朗趕來時,她已經痛得蜷伏在地板上。

當冷蔚然在醫院的病床上睜開眼,第一句就問孩子怎麽樣了?

看到田恬低頭不語,冷蔚然明白了,心裏一陣絞痛,沒了,什麽都沒了。

那晚,她背着身,咬着手臂不肯發出哭聲,可是淚水将枕巾濕了又濕。她好恨滕敬遠,恨他不接電話,恨他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永遠都不在。

即使冷蔚然當時那麽恨滕敬遠,躺在醫院的兩天,念在他當初對她的好,心裏仍期盼滕敬遠會給自己打電話。她在心裏默念,如果滕敬遠來找她,也許會原諒他。

可是,他沒打。冷蔚然的心就像冰冷安靜的手機一樣,死寂死寂的。

冷蔚然的心終于傷透。

第三天,她決定出院。她和田恬夫婦道別後,趁滕敬遠不在家的時候,回家簡單地收拾行李,絕然離開。

她離家出走兩天,他都能不聞不問,這日子絕對過不下去了。

滕敬遠,你給我的傷,我永遠都記得。

我會像曾經深愛你那般,深深恨你!謝謝你給我的痛,天真的冷蔚然一去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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