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結束
冷蔚然走進房,将頭發慢慢绾起,準備去洗澡。
洗了澡出來,冷蔚然坐在梳妝臺前擦護膚品。
手機響了,冷蔚然走過去拿起一看,一個陌生的號碼。
她猶豫了片刻,還是接通電話。
“你好。”
“是冷小姐嗎?”
“是的,你哪裏?”
“我這是青玄酒吧。你朋友喝醉了,受了傷又不肯去醫院,你趕緊過來看看吧。”
“喂,喂……”還未等她說完,電話已經匆匆被挂斷。
冷蔚然具着手機生氣,喝醉關我什麽事,我朋友,用腳拇指頭想也知道這位朋友是誰?
不是說戒酒了嗎?出爾反爾是他的天性吧,答應的從來不堅持。
喝死算了。
冷蔚然将手機扔在桌頭櫃,繼續按摩臉部。
按着按着,眼睛又禁不住瞟向手機。
還是給劉振峰打個電話吧,省得他鬧出事別人還找上她麻煩。
冷蔚然拿起電話拔打劉振峰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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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機?
冷蔚然看一眼鬧鐘,已經十一點多,估計他們睡了。冷蔚然不甘心又撥打鄭愛婷的電話,仍舊是關機。
冷蔚然拿着手機,重重嘆口氣,還有誰?
她翻找通訊錄,發現滕敬遠的朋友除了劉氏夫婦,其他人的電話她都沒有。
冷蔚然心煩地将手機扔在梳妝臺上,不管了,喝醉了就在酒吧過夜好了,反正他又不是沒試過。
冷蔚然吹幹頭發,換上睡袍,鑽進被窩。
關上燈,冷蔚然慢慢閉上眼。
翻身……
再翻身……
再翻身……
開燈
冷蔚然猛然坐起身,一把抓過手機,撥打剛才打過來的酒吧電話。
占線,一直占線。
搞什麽!
冷蔚然煩躁地下床,在床邊踱來踱去,酒吧幹嗎要打她電話,打別人的電話不行?能受什麽傷?受傷就打120啊,打給她幹嘛?
掙紮了半天,冷蔚然還是換衣出門。
被這電話擾得根本睡不着,還不如去看什麽情況。
到了青玄酒吧,冷蔚然直接到吧臺詢問。
酒吧裏喧鬧的氛圍令她有點窒息,她已經受不了這種激烈的鼓點聲。
酒吧一聽她姓冷,趕緊引她到裏面的包廂。
整個包房空空蕩蕩,只有一個人倦仆在沙發上,茶幾上擺滿了七倒八歪的空瓶子。
酒保對冷蔚然說,“他剛才和人打了一架,頭破了,我們說要送他去醫生,他死都不去,只不停叫你的名字,反複撥打你的手機,你趕緊帶他回家吧。”
冷蔚然走到沙發邊,看滕敬遠面朝下仆在沙發上,完全沒了形象。
冷蔚然推推滕敬遠,“滕敬遠。”
他動也不動,冷蔚然望天,他真醉了,那她也管不了。
冷蔚然又用力推了推滕敬遠,滕敬遠終于翻過身,一看到他頭上的血跡,冷蔚然心咯噔一下。醉狠了吧,都流血了都不知道痛。
冷蔚然看滕敬遠死豬的樣子,不禁想起以為他大醉的樣子,又恨又憤地用力拍打他的臉,“滕敬遠,滕敬遠。”
他終于醒了,眼睛迷蒙地睜開,晃了晃,笑了,“蔚蔚……”
冷蔚然看他咧嘴笑的樣子,突覺心酸,笑什麽笑。
她惡狠狠地命令,“起來。”
滕敬遠真的掙紮着直起身,眼睛仍盯着她,“蔚蔚,你來了。”
冷蔚然撫着額頭,“你醒了,趕緊回家,把頭包一下。”他醒了,她可以走了。
才轉身,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蔚蔚,別走,別走。”
冷蔚然用力掙,卻掙不脫,喝了酒的他力氣大得驚人,勒得手都有點痛。
冷蔚然回身,冷笑,“戒不掉就別戒,做不到的事別勉強。”他求她回頭,說會好好珍惜她,和戒酒不是一樣,哪天他不煩了厭了,又會破戒。
滕敬遠伸手一把摟住她的腰,“蔚蔚,不要嫁給他,不要嫁給他。”喃喃地反複地說着同一句話。
冷蔚然用力想扳開他的手,可他緊摟着不放,她只能一根一根手指地扳。
“滕敬遠,你不放手,我也能走。我早不是你的了。”
“不放,我一放,你就走了,然後,我就抓不到,哪兒也抓不到。你好狠心,說走就走。”滕敬遠語無倫次地抱怨着。
不知他是在說當年還是如今,結果都是一樣,他留不住不屬于他的。
冷蔚然好想笑,我狠心,有你狠心?是誰叫我滾,滾就滾,有多遠滾多遠。
“我們只是吵架嘛,為什麽要走,留下來繼續吵,我不回嘴了,讓你罵,随便你罵。只要你不走,我們的家就不會空空的,很冷,很大,沒有你,家裏大得可怕!”
冷蔚然聽着滕敬遠的胡言亂語,心卻有點沉重。
他也會怕嗎?有她怕嗎?初去S市,一個人孤單單的窩在租來的十坪米小屋,每當夜深人靜,她總會夢到孩子的哭聲,無數次她從夢中哭醒。只要一想到那痛徹心扉的痛,她就狠得牙癢癢,反複念着滕敬遠的名字,牢牢記住對他的恨!
她用了半年才走出他給的痛,那是一種剜心掏肺的痛,整個人像死過一回。
“我錯了,你原諒我。我們重來好不好?不要丢下我……”他緊摟着她的腰,臉埋在她腰腹。
冷蔚然苦笑,平靜地說,“滕敬遠,你先放開我。”
“不放,一放你就走了。”他像個孩子,不肯放手。
冷蔚然只能哄他,“我不走,你先放手,不然,我生氣了。”
滕敬遠慢慢擡起頭,眼神迷茫,遲疑着松開手,“不要走。”
冷蔚然望着他額角已幹結的血印,“我送你去醫院。”
滕敬遠拉着她,“回家。”
冷蔚然搖頭,“去醫院。”
滕敬遠搖搖頭,又點點頭,“你陪我。”
冷蔚然點頭,滕敬遠笑了,乖乖地坐好。
冷蔚然叫來酒保買單,滕敬遠将錢包給她,冷蔚然付了酒錢,讓酒保幫叫一輛的士,然後扶着滕敬遠離開。
坐上的士,滕敬遠靠在她肩頭,緊拉着她的手。
冷蔚然望着窗外,任他靠着。
到了醫院,挂了急診,護士給滕敬遠消毒塗藥,滕敬遠始終握着冷蔚然的手不肯放開。
護士說了半天也沒用,只好放棄,還奇怪地瞄着冷蔚然半天,這男人是你男友嗎?怎麽,跟個孩子似的。
冷蔚然輕笑沒作聲,他酒醉後一直都是個孩子,以前她也常這樣照顧他。
滕敬遠根本顧不上痛疼,一直笑着盯着冷蔚然,蔚蔚回來了,就在他身邊。
包好傷口,冷蔚然送滕敬遠回去。
滕敬遠說要回以前的小屋,冷蔚然搖頭,問他現在的住址。
滕敬遠說就住在小屋。
冷蔚然不說話。
滕敬遠才說出時代廣場的住址。
冷蔚然讓司機開車,一路上滕敬遠一直摟着蔚然,她只是安靜地靠在他懷裏。
滕敬遠高興極了,以為她終于原諒自己。
到了家,冷蔚然将藥放好,讓滕敬遠坐在沙發上。
“滕敬遠,你現在清醒了嗎?”
滕敬遠笑着點頭,“很清醒。”
“好,我們談談。”
滕敬遠用力點頭。
“我們已經分手了,而且我要結婚了,你別再找我。”
滕敬遠的臉剎那間晴轉陰,整張臉都糾結在一起,“不要。”
“現在不是扮家家,不是你一個說了算,我累了,不想和你再糾纏,放過我好不好?”
“不好。”
“滕敬遠。”
“不要,我不要分手。”滕敬遠就像個任性的小孩,只是搖頭,否定冷蔚然說的一切。
冷蔚然嘆口氣,站起身,“你就這麽不願意讓我得到幸福嗎?”以前他給不了,現在又要阻止別人給。
滕敬遠也跟着起身,“我願意給你幸福。”
冷蔚然淡淡一笑,“我給過你機會,你沒珍惜。”
“我錯了,重來過,我再給,一定加倍給。”
“我不想要了,愛你太累,恨你太辛苦,放過我吧?”
“蔚蔚……”
“敬遠,過去就讓它過去,人該往前看。”
冷蔚然轉身向門口走去。
“我愛你。”
她未轉身,嘴角微揚,“把你的愛留給下一個值得你愛的人,記住,這一次一定好好愛她,別讓她傷心難過,女人的淚流幹了就沒了。”
她上前拉開門。
“蔚蔚,我只愛你。”
“敬遠,我不愛你了。”
砰,門沉沉關上,阻絕所有吶喊。
她頭也不回地跑向電梯,電梯門合上前聽到急促的腳步由遠而近,她一直用力按着關門鍵,直到它關上。
在他跑到前,門關上,慢慢下沉。
結束了,都結束了!
心卻有種莫名的失落,空空的,像被人悄悄掏空,一點重量感也沒有。
冷蔚然用力按着心口,逼它跳動,撲通撲通,好沉重。
沒了恨,心反倒不知如何跳動?
她握着拳,慢慢敲擊胸口,跳着心跳聲漸漸放大。
把它放空,才能将別人裝進去,空了嗎?空了,因為好輕,輕得有點不真實。
到了樓底,她走出大樓。
走進夜色,臉突然一絲冰涼,下雨了。
她揚起頭,任雨水落在臉頰,有點冷。
走着走着,雨下大,砸在身上像冰塊,微微刺痛。
走了好久,居然沒有一輛的士。
冷蔚然在滂沱的大雨中孤單地走着。
終于,一輛的士經過她身邊,按響喇叭。
冷蔚然鑽進車裏,車裏的溫暖一下将她緊緊包裹。
冷蔚然抹去臉上的雨水,雨水跑進眼裏,隐隐刺痛,一股溫熱的液體慢慢湧出來。
她越抹越多,越來越洶湧,淚流滿面。
她努力仰頭,想将淚逼回去,可是,眼好痛,淚不停地向外湧。
一定是雨水泡浸了眼,刺激它受不住,才會不停流淚。
司機關心地問,“小姐,你沒事嗎?”
“沒事。”她哽咽,“沒事。”可是,淚更猖狂,哽咽也變得抽泣,止不住。
司機趕緊給她遞過抽紙,不停安慰,“別難過,別難過,沒什麽事過不去的,天晴就好了。”司機猜她肯定是和老公吵架跑出來了。
嗯,天晴就好了,總會過去的。
冷蔚然努力抽泣,在眼中忍着淚,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人要學着向前看,回頭只會陡增傷悲。
別回頭,向前走,一定會幸福的。
一定比他更幸福。
淚在笑容中劃過,有種特別的凄美。
錯過,只為紀念我們曾深深愛過!
作者有話要說:蔚然很堅決啊!!!七千七算什麽???偶說要更就能更到……摩羯座都是玩命的天使,還有兩小時睡一下。有蟲子請幫捉,下次更新一起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