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焦澤的大腦「嗡」的一聲,死機了。

他只能意識到自己和一個力氣大到令人發指的女人,接吻了。

女人的眼眸深邃到幾乎可以将他吸進去,不深不淺的呼吸聲撲打在焦澤的心間上,唇齒交纏間,空氣中彌漫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旖旎。

焦澤很想讓自己忽視這股怪異且舒服的感覺,賀瀾的嘴唇冰涼,不像他想象中那樣柔軟,但觸碰的過程中卻像一顆火種,順利将焦澤點燃。

焦澤發覺自己的眼神在逐漸失去焦距。

不行不行,不能這樣。

他指尖用力摳自己的掌心,企圖讓自己清醒起來。結果下一秒,賀瀾原本緊握他手腕的手松開,轉而與他十指交纏。焦澤下意識想掙脫,卻被牢牢壓在了沙發上。

沙發松軟,焦澤整個人都摔在了裏面,賀瀾一言不發地抵着他,黑亮的長發掃過焦澤的臉。

“對不起。”賀瀾垂眸說。

她的左腿撐在地面,右腿跨坐在沙發上,沒有将重量壓在焦澤身上。可焦澤依舊感覺到一股強勁的壓迫感。這種無聲的壓迫令焦澤心驚膽戰。

他面對的,真的是一個Omega嗎?

“我接受你的道歉。”焦澤瞥過臉,“麻煩你下去。”

被一個女人這麽牢牢壓制着,他有些難為情。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懊惱自己竟然被她一個吻弄得差點失去意識。

丢不丢人啊焦澤?

“我發現了,你的力氣沒有我的大。”賀瀾舔了舔嘴唇,一本正經地說。

焦澤臉一紅:“那是因為我不對女性動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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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就想起身。

可是由于賀瀾跪坐在那兒,他起身了,又沒完全起。

他懊惱地瞪了一眼賀瀾:“你還不下去?”

結果話還沒說完,賀瀾又湊了上來,貼住他的嘴唇。

焦澤:“……”還來?

沒完了是不是?!

這次賀瀾的動作很輕很慢,不像在接吻,反倒像在品嘗一道層次豐富的點心。她吻得很虔誠,很認真,讓焦澤忍不下心去推開她。

氣氛詭異到極點。

焦澤根本想象不到,如果自己的眼睛沒有因為亂飄而不小心看到站在門口的傅岩,事情會發展到什麽地步。

他幾乎是從沙發上爬下來的。

“傅……傅岩,你來了?”他整理好衣衫,笑得十分牽強,“來了怎麽不事先打個電話?”

賀瀾目光順着方向看過去,看到了一個陌生的男性。

眯起了眼睛,賀瀾內心思忖:男的?

這好像和他打聽到的人不一樣。

傅岩看了一眼焦澤,又看了一眼賀瀾,道:“我以為只有你一個人在家……這位是?”

他表面風平浪靜,實則內心暗流湧動:這位姐姐長得太美太A了,完全擊中了他的心巴。

焦澤疲憊地回頭瞥了賀瀾一眼,扭頭道:“朋友。姓賀,你喊她賀小姐就好。”

“你好。”傅岩友好地道,“我叫傅岩,是焦澤的相親對象。”

賀瀾打量了他一眼,有些好笑:“你覺得他還需要相親對象?”

傅岩:“……”

好像不太需要哈。

要不是因為他在,這兩人剛才估計就已經滾到床上去了。

這麽一想,他實在搞不懂了:焦總身邊明明就已經有人了,為什麽還要他扮演自己的相親對象。難道電燈泡能進社區送溫暖?

他用眼神看了看焦澤,意思是:我是不是應該走了?

結果焦澤微微一笑,因為親吻得太過激烈而略微紅腫的唇散發着紅潤的光澤:“坐下吧,我們聊一聊相親的事。”

“啊?”傅岩愣了愣,很快恢複了鎮定,“好吧。”

他忍不住瞥了一眼歪着腦袋坐在沙發上的女人,發覺後者的目光死死鎖在焦澤身上,像是看自己掌心裏的兔子。

這女人……貌似至始至終都沒把他放在眼裏啊。傅岩很快意識到了這一點。

“其實我對你還是挺滿意的。”焦澤很快進入了狀态,對傅岩說。

盡管因為剛才的接吻,他的氣息還沒順過來,可是,大腦已經清醒了。他沒忘記,自己把傅岩找來,就是為了讓賀瀾知難而退的。他可不能在這個關鍵節骨眼上,被賀瀾牽着鼻子走。

傅岩道:“我也一樣。”

“很高興你能這樣想。既然這樣,我們可以嘗試先接觸接觸。”焦澤說,他故意讓自己的聲音剛好能傳進賀瀾的耳朵裏,“如果以後我們的感情穩定了,或許可以共同組建一個家庭。”

傅岩道:“那今晚我可以住你家裏嗎?”

焦澤二話不說就道:“可以。”

賀瀾起身,慢悠悠朝焦澤的方向走來。

本想開口的傅岩剛要張嘴,目光和賀瀾對視後,乖乖閉上了嘴。

賀瀾将手按在焦澤的肩膀上。

一直背對着賀瀾的焦澤,壓根就沒留意到賀瀾的靠近,這一下令他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賀瀾小聲在焦澤耳邊說:“你請的小演員,演技真差啊。”

焦澤道:“你在胡說什麽?”

從傅岩進門到現在,焦澤絲毫沒有對他演技不滿意的地方。換句話說,傅岩已經很自然了,基本沒有表演痕跡。

賀瀾笑了笑:“他是個直的,你看不出來?”

焦澤詫異地看了一眼傅岩。後者壓根就不知道賀瀾說了什麽,一臉無辜。

“你是怎麽知道的?”焦澤忍不住問賀瀾。他不相信賀瀾洞察力這麽強,連性向都能察覺到。

結果賀瀾說:“因為他喜歡我。”

焦澤:“……”

“你不信?”賀瀾挑眉,舔了舔嘴唇,“打個賭吧。”

焦澤很想說「我不想跟你賭」,結果賀瀾下一句話,成功讓他把話咽了下去。

賀瀾說:“如果我賭輸了,我以後不會糾纏你,你我只有工作上的聯系。”

這不正是焦澤想要的?

“不過如果我贏了,”說到這兒,賀瀾的眼中充滿笑意,“你想想你能給我什麽。”

焦澤只覺得臉又開始發燙了。要是賀瀾直接提要求還好,她就這麽把主動權讓給了他,反倒讓他難辦。

焦澤試探着說:“錢?”

賀瀾意味深長道:“我是說,你。”

焦澤忽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焦澤的臉刷一下變得通紅。

“你們在讨論什麽?”傅岩好奇地問。焦澤給他的人設就很單純,他也算本色出演了。

“在讨論你。”賀瀾也不瞞他,“我跟阿澤打了個賭,我賭你是個直男。”

她說阿澤的時候,焦澤怔怔地看了她一眼。

這個稱呼,只有他竹馬喊過……這女人,怎麽喊得這麽自然?

傅岩呆住了:“你們怎麽會有這種疑惑?”

他露餡兒了嗎?他自打進門也沒提自己喜歡女人這一條啊!還是說他壓根看上去就很直?

傅岩不禁陷入反思。

“你別聽她亂說。”焦澤意識到拿別人性向打賭不合适,連忙道,“今晚你就住我家吧,我給你收拾客房。”

“好。”傅岩道。

賀瀾突然說:“我新家還沒裝修。”

焦澤看她:“你沒有別的地方住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賀瀾好像說過,她家在城外?

果然,賀瀾道:“現在開車回去的話,到家天都亮了。”

這麽遠?焦澤不信。現在還剛剛過九點!天亮怎麽說也要到次日五點左右了。整整八個小時車程,請問她是住在外太空嗎?

焦澤懶得戳破她:“所以你想說什麽?”

賀瀾微微一笑:“你家還有別的房間嗎?”

焦澤遺憾地說:“原本還有一間客卧,臨時被我改成影音室了。剩下能睡人的,只有陽臺上那棟狗狗別墅了。”

不是他不想留賀瀾,是他真沒多餘房間了。

結果,賀瀾聽後非但沒有任何遺憾,反而顯得格外高興:“是嗎。那我跟你擠一間吧。你的床肯定很大。”

焦澤道:“這不合适。”

原來她打的是這個主意。真是個詭計多端的女人。

傅岩見狀道:“要不我把客卧讓給你?我睡沙發就可以了。”焦澤很快說:“不用,你就睡客卧。”

賀瀾的目光突然放到傅岩身上。然後,嘴角上揚。

他将自己的長發撩到耳後,上前一步挽住傅岩的胳膊道:“既然你不讓我跟你睡,那我今晚就跟他睡吧。”

焦澤:?

傅岩:??

作者有話說:

焦澤:你覺得這樣就合适了?

賀瀾:你還想我怎麽樣呢——

焦澤:還是跟我睡吧。

賀瀾:你邀請我跟你睡?你果然喜歡的人是我——

焦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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