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1章

早上開玩笑說宋希澤沒司機, 江橋也沒想到,領完證,就真的有個開車銀色林肯的司機過來接她。

果然是相當正統的中年人, 身着中山裝, 形象氣質也高出普通人一大截,攜帶非常官方的微笑。

“我這幾天都有點忙,林叔會先帶你去看看金飾的設計圖, 看完你自己想買點什麽買什麽。”說話間, 宋希澤不知從哪兒拿出了一張金色的銀行卡給江橋:“刷這張卡就可以,密碼是你的年月日生日。”

臨分別前,宋希澤硬塞給了江橋一張金卡。

“江小姐喜歡聽什麽音樂。”剛上車還沒坐穩, 林叔就關切詢問道。

“都可以的。”江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倒是從來沒享受過如此高的待遇。

随便打開了一個電臺, 裏面正好開始在播《今天你要嫁給我》的前奏。

還真......江橋感嘆這巧合,覺得有些尴尬, 透過車內鏡看林叔,他倒是一點表情都沒有。

這得是多訓練有素。

雖然嘴上說宋希澤應該配什麽司機, 助理之類的, 到人家真給了她一個司機,江橋倒是覺得還不如自己開自己那小破車來得自在。

坐在平穩的林肯後座, 江橋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說好的只是先領證再嘗試能不能戀愛, 宋希澤這些行為, 會不會有些太過鄭重其事, 搞得自己有些像領證被‘包養’的一樣。

前座的林叔, 許是見過的世面比較多, 縱使是在民政局去接的江橋, 上車後也沒有多問,只全程保持着得體的微笑。

考慮自己和宋希澤這關系也不知道能維持多久,江橋也懶得關心他身邊的人,省得到時候離婚尴尬。

半個小時的車程,林肯車緩慢駛進了一個幹淨的巷子裏,巷子是有些年代的建築,卻被修整得煥然一新,青石白瓦,古樸清幽。

車子在一家店門口停下,門頭牌匾,是行書的‘山海’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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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店之後,江橋才知道那是一家金店,專門為客人提供珠寶首飾訂做,也有直賣的,江橋大概看了一下價格,多是七位數的,最便宜的六位數,八位數的也不少。

有錢人的世界,真是樸實無華。

“江小姐來看設計圖。”林叔淡淡和店員說了一聲,店員就知道是誰了,看來這個店客戶也不多,應該是專門為有錢人們服務的。

拿過圖紙,江橋仔細查看起來。

這一套首飾似乎是以豬和老虎為主題的,女方的首飾,金店設計了一個簡約的老虎弧線,可以看出那是老虎,卻又不似傳統吉祥物的俗氣,反而設計得非常時尚大氣。

以豬為主題的,則只有一個簡單的手镯,以及一個小的吉祥物擺件。

好看是好看,就是江橋從小就對這些不太感冒,如果花大價錢買這些東西,她可能會心疼死。

假意借逛店的理由,江橋悄悄詢問林叔:“林叔,那一套東西多少錢啊?”

林叔淡笑答:“很普通的價格。”

“很普通的價格是多少啊?”江橋問。

“一千多萬。”林叔語氣平常地說道。

......好家夥,一千多萬說得跟一千多塊一樣,頂她幾百個月工資了都,夠她南門買套房了都。

“可以退嗎?林叔。”江橋小心試探。

林叔的表情依舊無波瀾:“江小姐,二少爺的一番心意,江小姐安心接受就好,不需要有心理負擔,這些金飾應該也是二少爺自己賺的錢買的,無關宋家。”

“額。”江橋不知道說什麽,走到一旁拿手機和宋希澤發消息:【哥,你會不會搞得太過重大了一點,一來就做送什麽一千多萬的金子,你錢大風刮來的啊?】

宋xz:【這都開始替老公省錢了?你還挺賢妻良母的啊。】

Gee:【汗,反正以後你那金子掉了或者壞了不關我的事啊,不準找我賠,截圖為證。】

宋xz:【沒事,萬一掉了,你其他地方補償我就行,我們現在是夫妻了,你把老公哄開心了,一切都好說。】

宋希澤正在辦公室裏和客戶說着什麽,沒忍住開江橋的玩笑。

靠。

江橋心裏暗罵一聲,不再糾結金飾價格的問題。

反正花的他的錢,自己心疼什麽。

江橋走到金店前臺,大方朝店員笑了笑:“沒意見了,你們慢慢做就好。”随後簡單逛了一下店裏,準備離開。

不知道是不是這簡都市太小,還是這有錢人的圈子太小,剛出店門,江橋就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熟悉,是因為那是自己‘老公’的前女友,縱使只見過一面,也能清楚記得她的外貌。

喬靈踩着黑色的高跟鞋從車上下來,穿得是旗袍改良的連衣裙,黃色系古典風,上面繡着玉蘭花。

短款旗袍連衣裙,将前凸後翹的身材襯得十分曼妙。

看到喬靈的那一刻,江橋微怔了一下,随後別過臉,像沒看到她一樣,準備離開。

短階梯上,兩人相遇,喬靈似乎是認識江橋身後的林叔,笑着和林叔打了個招呼:“林叔好。”

林叔對着喬靈也笑了笑,看不出喜怒。

江橋本以為可以就這樣擦身而過,裝作誰也不認識誰,和平路過的時候,喬靈還是沒忍住開始對她嘲諷起來。

“怎麽,找了個有錢的男朋友,就開始迫不及待出來消費了嗎?”喬靈臉上化着精致的妝容,說話時的臉色俨然和剛剛與林叔打招呼時的臉色換了個人一般。

一臉的刻薄。

“還開始使喚起宋家的人了?”喬靈看了林叔一眼,質問起江橋來。

江橋站在原地,皺眉看着喬靈,無法理解她的邏輯。

“我沒有迫不及待消費什麽,也沒有想要使喚林叔的意思,請你不明白事情的原委,不要張口就來,血口噴人。”江橋站在原地,無力地為自己辯解。

“呵。”喬靈咧嘴笑了起來,頭朝金店裏面努了努,看向江橋:“幾百萬上千萬的東西,叫沒有消費什麽?”

“要呆老太太身邊的宋叔給你開車,叫沒使喚誰?江橋,你別是傳說中的,又要當婊,子,又要立貞潔牌坊吧。”喬靈臉上帶着嘲諷的笑容,語氣看似平常,說出的話卻格外刺耳。

“你說誰婊,子呢?”江橋氣不打一處開,對喬靈大聲質問道。

“誰是婊,子我就是在說誰。”喬靈雲淡風輕地瞥了一眼江橋,準備跨上階梯進金店。

江橋站在原地,委屈得眼睛都有些濕潤。

她一向與人和平相處,未曾有過這樣被人上來就指着鼻子罵難聽話的時候。

不遠處,已經接聽完電話的宋希珩目睹了這一切。

林叔看向不遠處的宋希珩,和他微笑點頭。

江橋也注意到了不遠處的宋希珩,十分驚詫與于怎麽又遇到了他。

和林叔點頭示意後,宋希珩才不緊不慢地走近,眼睛卻一直盯着江橋。

“宋先生......你怎麽在這裏。”江橋有些不解地詢問着上前來到的宋希珩。

“大少爺好。”身後林叔的一句大少爺,為江橋解開了疑問。

“大少爺?”江橋有些驚訝:“你是宋希澤的哥哥?”

“怎麽宋小姐不知道的嗎?”宋希珩的眼神叫前兩次更為冷峻,語氣冷淡地看着江橋說道:“一起去了趟派出所,江小姐難道沒看到我叫宋希珩?沒覺得我名字和你老板的名字很像?”

“我不知道啊。”江橋一臉的天真地解釋道:“我當時真的沒注意到你叫什麽名字,如果知道你叫什麽名字,我肯定會懷疑你和我老板認識的。”

“江小姐覺得自己的話......”宋希珩緩慢眨了一下眼,眼神更為冷峻:“可信嗎?”

看到宋希珩一臉不相信的表情,江橋微吐了一口氣,仿佛整個人氣勢都弱了下來:“我該說的都說了,相不相信是你的事情,有事,告辭。”

江橋跨下階梯,準備離開。

剛和宋希珩微微擦肩,手臂便被抓住,是宋希珩伸手拉住了她。

“你跟我過來一下,我有事和你說。”不容江橋拒絕地,宋希珩把江橋拉到了一旁。

“希珩,你怎麽認識他的。”喬靈朝着宋希珩背影問道,沒有得到回應。

“今天上午和我弟弟領結婚證的是你嗎?”把江橋拉到一旁之後,宋希珩單刀直入地問道。

“是。”不拐彎抹角地,江橋直接回答道。

前兩次相遇,江橋覺得這個人還可以,叫他一聲哥,但是這次,她覺得沒什麽必要當他是朋友。

他和喬靈應該是一樣的,覺得她是個處心積慮想加入豪門的女人。

“所以昨天想盡了辦法打探到我的位置,來試探我的口風?”宋希澤微眯着眼睛,神色有些不悅。

江橋對眼前這人豐富的想象力感到無語,無聲地‘呵’了一聲:“嗯,宋先生的猜測都是對的,我不應該在你們這些聰明人的面前耍小聰明,滿意了嗎,宋先生。”

“所以。”宋希珩繼續質問:“拿我不要了的蛋糕,送給我弟弟,你是怎麽想的?”

“省錢啊。”江橋微笑起來:“我又壞又摳,正好拿你的蛋糕去獻殷勤,多劃算的一件事啊,我哪知道他會拍照發朋友圈啊。”

“這個答案,滿意嗎,宋先生。”江橋強裝鎮定地說着話,卻感覺自己氣得嘴唇都有點抖。

宋希珩低頭看着眼前絲毫不再為自己辯解的江橋,沒有再說話。

沉默了有一會兒,才終于開口說話:“既然領了證,也已經無法改變了,還請江小姐簽一份婚前協議,協議我會拟好,還請江小姐有時間了簽一下。”說完便轉身回到了林叔和喬靈所在的地方。

江橋站在原地,深吐了一口氣。

原來不受自己家裏人的氣,前提就是要在外面受氣,果然任何事情都有代價。

“不好意思剛剛我有些話沒來得及說。”

等到宋希珩過來了,林叔才開始為剛剛的事情替江橋解釋。

“大少爺,喬小姐,金飾其實是二少爺自己訂的,江小姐只是來看設計圖紙,看看有什麽改動的地方,至于我,也是因為老太太去了宋小姐那邊,我沒事,才臨時當一下江小姐的司機,江小姐并沒有消費什麽奢侈品,反而是剛剛有問我可不可以退掉二少爺訂做的金飾。”

說罷,朝二人微微點了點頭,招呼江橋上車。

宋希珩看着江橋離開的背影,心情有些複雜。

喬靈看向宋希珩,害怕自己剛剛潑辣的一面被他看到,為自己解釋:“有些話我還是必須要說,我和她接觸過,長得一副小白兔的樣子,實際上心眼很多,并沒有看起來的那麽良善。”

見宋希珩沒有搭理自己,繼續詢問他:“你怎麽會認識她的,希珩哥。”

思索了一會兒,宋希珩停下了腳步:“喬靈,她畢竟已經是希澤的......女朋友,以後和她說話,客氣一些。”

“哈?”喬靈有些震驚地看着宋希珩的側臉,有一會兒了才不甘心地答允:“好。”

回到車上,江橋開始懊惱,責怪自己,為什麽就那麽粗心大意,連別人的名字都不注意一下。

蛋糕的事情,別人還真是沒冤枉自己,誰看到了不得社死?

又是一個深吸氣,江橋透過車內鏡看前座的林叔:“林叔,其實我不是個壞人,你相信嗎?”

“嗯。”林叔微笑,微微點頭:“二少爺不是個什麽愚鈍之人,能和江小姐領證結婚,自然又他的考慮。”

聽到林叔這麽說,江橋心裏才安慰了些,聽到宋希澤的名字,又情不自禁露出了微笑。

有時候啊,人的可愛得靠其他人襯托,經過了喬靈和宋希珩剛剛那麽一出,江橋瞬間覺得宋希澤又可愛了不少。

禮尚往來,既然宋希澤都送了自己那麽份大禮,還給了張随便刷的銀行卡,雖然她也不會刷,是不是也應該送他點什麽回禮。

“林叔,你知道宋希澤有什麽喜歡的東西嗎?我也想送他個禮物。”江橋詢問道。

林叔似乎是愣了愣,看向車內鏡問江橋:“江小姐和二少爺談戀愛的時候沒有了解清楚這些嗎?”

“額......”江橋這才意識到自己露了餡,趕緊找補:“林叔應該畢竟是看着他長大的,應該了解得更全面些。”

“二少爺......”林叔本來想說二少爺喜歡的是賽車,是車,又回想起宋希澤那次喝醉酒痛哭的樣子,還是沒有說出口:“二少爺偶爾打籃球,江小姐可以找找籃球相關的東西送給他也可以。”

“哎。”江橋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該送他些什麽:“他從小就衣食無憂的,如果真想要什麽東西,應該都得到了吧。”

“想要的,也不一定都是實物。”林叔說道:“江小姐有那個心意,能讓他感受到,他應該就會挺開心的了。”

“噢~”江橋思索着應應答。

點開知乎,江橋提問了一條問題:老公喜歡打籃球,買什麽禮物送給他?

另一面,優紀大廈內,去完金店的宋希珩回到辦公室,沒忙多久,陳旭便拿着幾頁紙敲響了宋希珩的門。

“進。”宋希珩邊看着電腦,不經意得答允。

“你上午讓我查的江橋查到了。”陳旭把幾頁彩打的紙放到了宋希珩辦公桌上:“背景比較簡單,爺爺是教師,父母普通小生意人,名牌大學畢業,應該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

“嗯。”宋希珩看着電腦,打了幾個字之後,才拿起桌上的幾頁紙查看。

翻到第三頁照片的時候,整個人愣了一下,眼盯着某處,面色僵硬。

“怎麽了?”陳旭看出了宋希珩的不對勁,詢問道。

“汐汐......”宋希珩看着那張彩打的童年照片,失神地小聲呢喃着。

“你怎麽了希珩。”陳旭未曾見過宋希珩那副模樣,關切詢問。

作者有話說:

32、chapte□□

思緒随着有些陳舊彩色的照片穿梭, 回到九歲那年的童年。

那一年,宋希珩随父親到了一個鄉間,年少貪玩的他, 在父親和另一個合作夥伴談事情的時候自顧自玩耍。

也不記得中間發生了什麽了, 自己莫名到了一個山頭,人煙稀少,怎麽也走不出。

圍繞山頭走了有好幾圈, 但就是怎麽也找不到剛來時候的路。

走丢的時候是中午, 尚未吃午飯,再饒了有好幾圈之後,便是腹中空空, 饑餓難耐。

被無力感和迷茫籠罩, 宋希珩一屁股坐在了還有些幹草的地上, 卻在坐下不就之後,聽見了小女孩的哭聲, 稚嫩清脆的聲音不停地在叫着‘媽媽’。

他站起來查看,見到了那張他這一生都難以忘懷的一張臉蛋。

是一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小女孩, 穿着白色的公主裙, 紮着兩根小麻花辮,臉圓圓, 嘴巴嘟嘟, 紅紅的眼睛裏含着晶瑩的淚花, 一只手擦着眼淚, 一只手卻還牢牢地攥着個什麽東西。

小女孩在看到盯着自己看的大哥哥之後, 驀地停止了哭泣, 只睜着那雙晶瑩的大眼睛, 神情無辜地盯着大哥哥, 眼睛還是紅紅的,臉上還是有些殘存的淚痕。

“你......是迷路了嗎?”看到眼前的小女孩,宋希珩很自然地萌生出了保護欲,覺得覺得自己應該幫她找到她媽媽。

小女孩依舊是瞪着雙無辜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

“不要害怕。”宋希珩站在原地沒有靠近她,語氣溫柔:“哥哥不是壞人,哥哥帶你找媽媽吧。”

明明自己也迷茫無助着,偏偏想為她撐起一片天。

似乎是猶豫了片刻後,小女孩還是委屈着臉,終于小聲低語了一聲:“謝謝哥哥。”

聽到這句謝謝哥哥後,宋希珩溫柔笑了起來,走向小女孩,牽起了她空着的那只手:“哥哥帶你找媽媽。”

“嗯。”小女孩聽話地應答。

兩人又是牽着手四處饒了有一會兒後,依舊是絲毫找不到離開這兒的路徑。

或許是太過饑餓,宋希珩帶着女孩尋找出口的步伐明顯變慢,說話也開始有氣無力。

腹裏傳來的一句聲響,讓小女孩注意到了自己牽着的哥哥的異樣。

“哥哥,你餓了嗎?”小女孩清澈着眼睛詢問宋希珩。

“沒事,不餓。”天生要強的年齡,宋希珩咬牙嘴硬着。

“你吃這個吧。”四五歲的小女孩比宋希珩想象中要聰明懂事,她伸出了剛剛牢牢攥着什麽東西的,自己的另一只手到他的眼前。

小小的掌心裏,是一個透明塑料紙包裝的糖果,糖果是兔子的形狀,似乎是白巧克力。

那個時候,很多各種形狀的廉價巧克力,并不高級,味道卻很好。

此時的糖果,對宋希珩來說,無疑是巨大的誘惑。

但是他怎麽可能和一個小他好幾歲的小女孩兒搶東西吃,那他寧願自己忍饑挨餓。

“哥哥不餓,你吃。”宋希珩伸手把小女孩伸出的手裹了起來。

“我剛剛已經吃了很多塊了,哥哥你吃吧,吃了帶我找媽媽。”被裹起的手再次被攤開,小女孩用她奶聲奶氣的聲音,慢悠悠地向宋希珩解釋道。

“真的嗎?”坦白講,他內心确實是渴望那塊糖果的,至少吃了它,他會有力氣一些。

“真的。”女孩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好吧,”宋希珩拿起糖果,打開,掰成了兩半,自己放了一塊在嘴裏,把另一半遞給小女孩:“你也吃。”

“我吃膩了哥哥,不想吃。”小女孩沒有接過糖果。

最終,在小女孩的推辭中,宋希珩吃完了那一整塊巧克力。

巧克力的香甜融化在嘴裏,最終轉化成了能量,終于讓他不再那麽無力,牽着小女孩繼續尋找這山頭盡頭的出口。

回頭想想,她怎麽又可能吃了很多塊。

本來手就只有那麽大,裙子又沒有荷包,更大的可能是,是她把自己唯一的糖果讓給了他吃。

而最終,兩人也并沒有從迷路中找到出去的路,是小女孩的爸爸媽媽,一遍一遍叫着‘汐汐’,漫山遍野地尋找,最終找到了他們。

也把他送回了他爸爸身邊。

時光荏苒,很多過往的經歷都已記不得了,唯獨那張可愛的臉龐,一聲聲的‘汐汐’,像記憶的碎片一般,銘刻在了宋希珩腦海。

他回去過那兒,也打聽過那個叫‘汐汐’的女孩,只是已然沒有半點她的痕跡。

後來,在一次采訪中,有記者莫名問過他的擇偶标準,他當時愣了愣,薄唇輕啓,講出了一句極度不符合他形象氣質的話語:“喜歡在自己饑餓的時候給自己一顆糖的女孩。”

許是太過中二,以至于之後無數次被朋友拿來嘲笑。

思緒回歸,宋希珩查看江橋父母的照片,的确是印象中帶他們走出迷路的兩個大人。

再看到江橋家超市的地址,宋希珩沒忍住苦笑了一聲。

如果沒有記錯那條街道名字的話,他回去那個地方的時候,應該路過過那個超市,只是并沒有進去買過什麽東西。

心髒驟疼。

“你先出去,我有事再找你。”宋希珩忍住內心的情緒,淡淡地對陳旭說道。

陳旭看宋希珩面色蒼白的樣子,有一些擔憂,最終還是應和了一聲‘好’,走出了辦公室。

命運有多會開玩笑。

明明在他回國第一天就遇到了她,他就已經有很強烈的不一樣的感覺了。

到再遇到她時,他竟然也用理智戰勝了內心的好感,為她‘客觀’地分析,她應不應該和老板領證結婚。

諷刺的是,他竟然真的讓她勇敢地去嘗試。

自己鼓勵的她積極嘗試,到發現她口中的‘老板’是自己弟弟的時候,竟然怒火中燒,和喬靈一起,指責她居心叵測,工于心計。

他還是不太了解自己,原來自己是這麽一個雙重标準,不明就裏就開始含血噴人的人。

原來自己一直念念不忘的女孩,是自己親手送到自己弟弟身邊的。

‘嘭’的一聲,拳頭落在辦公桌上,桌上的電腦和兔子擺件搖搖欲墜。

“陳旭,你進來一下。”平靜下來,宋希珩才終于拿起電話,讓陳旭進自己辦公室。

“怎麽了,希珩。”陳旭站在宋希珩辦工桌對面,俯視看過去,注意到他眼睛有一些紅。

“你找一下那個記者,給他點錢,讓他不要跟希澤了,還有,有什麽其他的照片行蹤之類的,給他買下來,以後我不想看到希澤感情相關的新聞。”宋希珩聲音低沉地說道,始終沒有擡起頭看陳旭。

“好。”陳旭應答了一聲後,開門出去。

領證的日子,或許是有所期待,江橋總覺得今天是應該和宋希澤做些什麽的。

吃完晚飯後,顧思語還沒回家,江橋內心莫名空虛,自己去拳館打了一個小時拳,打開手機,沒見宋希澤的消息,不自覺又開車到了上水設計。

周一的時間,大家都沒有來上班。

大門關着,裏面卻有淡淡的燈光。

江橋下車,走到大門處,門沒關,推開就進去了。

輕腳輕手地去到每天都要到的總經理辦公室,門虛掩着,裏面有聲音傳來。

“行,那明早八點,我們觀瀾湖見。”是宋希澤的聲音,聲音裏帶着一些疲憊,卻還是依然的溫潤。

想想,他已經連續工作了七八天沒休息了吧,并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忙。

而觀瀾湖并不在簡都市,是同一個省的另一個城市,離簡都不遠,但開車也得開兩個小時,現在10點半,如果趕明早8點,應該今晚要開車過去。

一條消息傳來,讓江橋的手機發出一聲聲響,在這寂靜無人的夜晚顯得格外明顯。

辦公室裏,正接着電話踱步找着什麽東西的宋希澤下意識望向門外,狹窄的門縫看不見外面的人。

“我有點事,先挂電話了。”放下手機在桌上,宋希澤走向門口查看來人。

江橋不知道為什麽,站在原地沒有說話,也沒有離開,拿着手機,就那麽靜靜等着他向自己走過來。

以為是誰來公司有事,宋希澤毫不期待地開門,大門打開,看到的卻是自己正準備回家和她短暫告別的那張臉。

他本身非常遺憾在結婚第一天沒有陪她,也為沒有與她做任何有紀念意義的事情在心底感到抱歉,卻在打開大門看到那張臉的時候,所有情緒都化作了狂喜。

狂喜她似乎是牽挂着自己,狂喜于她主動的關懷,狂喜于在自己最想念她的時候,她出現在了眼前。

歡喜和想念在看到她的一瞬間在內心洶湧翻騰着,讓他情不自禁一把抱起了她,不容她拒絕地,精準的用嘴唇堵住了她的嘴唇,随後應用唇舌,攻城略地。

江橋站在原地,看着宋希澤開門,然後對視不到兩秒,自己便被他騰空抱起。

失去重心,江橋不自覺努力了借着他支撐自己,随後一個轉身,自己的後背倚靠住了牆。

來不及做任何反應,那張嫣紅有彈性的唇覆了上來,随後,鼻息間全然是他的氣息。

下意識嗚,咽了兩聲,推了他兩下,卻被內心的渴望戰勝,讓她不再抵擋,乖乖讓推開他的手向上,變成了勾住他的脖子。

閉上眼睛,開始體會那種思念得到滿足的快樂,不自覺放松嘴唇。

鼻息狠狠呼吸他的氣息,嘴巴卻開始微張,配合他的進攻。

昨晚還在疑惑他接吻為什麽不伸舌頭,此刻,便讓昨晚的思慮傾刻消失。

那人靈活的唇舌在自己唇舌的每一處輾轉流連,在安靜的夜晚發出接吻專屬的聲音。

江橋一開始訝異的嗚咽聲變成了享受的嗚咽聲,再不滿于被吻,開始主動回應,學着他的方式,往他的唇舌間探索。

與自己喜歡的人激烈熱吻,大概是這事件最美好的事情之一。

江橋不知道自己愛不愛宋希澤,但是她無疑是喜歡他的,更是對與他的親密接觸無法抵抗的。

宋希澤吻技似乎異常的好,極具節奏感,又不會讓被吻的人不舒服,帶有喘息的空間,卻又格外熱烈。

會給江橋一種,他很愛自己的‘錯覺’。

安靜動情地默默吻了十多分鐘之後,兩張唇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江橋睜眼,看到宋希澤嘴唇殷紅,并且格外濕潤,無疑,是自己的功勞。

“放我下來。”江橋看着宋希澤小聲低語,語氣裏滿是嬌嗔。

宋希澤臉上帶着笑意,彎腰把江橋放下,拉起她的手把她拉進辦公室:“你不讓我放我都得放,重得跟頭豬一樣,抱那麽一會兒可把我累的。”

第一次,就那麽自然地牽手了。

江橋甩開宋希澤的手,不滿地怼他:“你說誰是豬呢。”

宋希澤笑:“我又沒說你,你那麽激動幹什麽,宋太太,你不會潛意識覺得自己是頭豬吧。”說完伸手刮江橋鼻梁:“小豬豬。”

江橋一個得意,這還不被自己抓到他的把柄?

“我記得......某人外號才是小豬豬吧。”一想到宋希澤被小香豬追的故事,江橋便笑得前仰後合。

宋希澤走在前方,看到江橋笑得彎下了腰的樣子,氣不打一出來:“能不能別聽程洛那二貨說的話,一天就知道在外面給我造謠。”

“那就當他是造謠咯。”江橋瞪了瞪眼,坐回自己座位。

回自己辦公桌繼續整理文件,宋希澤才突然想起了一個重點,看向江橋:“所以......宋太太是因為思念老公過甚,忍不住前來探望嗎?”

“哦。”江橋一早就對這個問題想好了答案,打開電腦,随手打開了一個文件:“回家的時候想起業績表沒整理,不想明天一早起床,才跑過來公司的,誰知道遇見你了呀,晦氣。”

“晦氣?”宋希澤頓時不高興地瞪江橋:“看來我是沒教好你這個徒弟啊,說自己親老公晦氣。”

說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又轉為了壞笑:“江橋,你怕不是新婚之夜,覺得沒有洞房花燭晦氣吧,跟老公直說嘛,老公再忙也會滿足你的。”

“臭流氓。”江橋罵罵咧咧,假意對着電腦表格删删改改。

“宋太太誇得好啊。”宋希澤穿着白襯衣一本正經地樣子,不怒反笑:“你看那些男的不行的夫妻,那些妻子就巴不得自己老公己流氓一點,但就是啊,老公不争氣啊!瞧我們宋太太就不一樣了,宋太太就比那些人幸福多了,我敢保證啊,你老公會對你流氓一輩子的,啊,不要擔心。”

江橋:......

出公司,宋希澤在江齊額頭上重重吻了一下之後,兩人來着各自的車回了家。

宋希澤是回家裏拿換洗衣服,連夜出差,江橋則是洗洗睡覺。

躺在床上刷手機,上午那條老公喜歡籃球,需要送什麽禮物的問題也有了十多條回複。

多是手辦,球鞋,球衣,球星簽名之類的東西。

也有說陪着老公打籃球的。

最後一條回答,卻是羞恥向的。

[球衣,真空,嘿嘿嘿,你知道我說的什麽,保證你男人愛死你。]

江橋倒吸了一口涼氣,趕緊将問題轉化為了匿名提問。

和宋希澤互道晚安之後,江橋刷了幾條抖音睡覺。

她現在也不清楚和宋希澤是什麽關系,暫時命名為接吻關系。

滿足對方,兩個都快樂,也不吃虧。

不吃虧的一天又那麽過去了。

宋希澤出差的上水設計,總經辦簡單主持了一個早會之後,大家便各自歸位了。

八卦多是私下讨論,也沒有幾個人真正好事地來詢問江橋和宋希澤的關系。

只是,江橋還是多多少少聽到了些宋希澤要離開上水設計回優紀的消息。

坐在座位上,江橋茫然地看着電腦上的數據,終于知道這幾天宋希澤為什麽那麽忙了,原來是因為他要走了。

為什麽呢?因為喬靈在優紀嗎?他去優紀了,是不是自己與他相處的世間就會變得很少。

剛認了她這個徒弟,然後便轉身離開,越想,越覺得自己像是被放棄的一方。

拿着新到的月度案例到前臺,江橋把冊子交給馮璐,叮囑她放在各處的展示架,交代完準備離開,卻被馮璐叫住。

“江橋,你這麽遜的嗎?自己男朋友都看不住。”準備轉身回辦公室的時候,卻被馮璐叫住。

江橋轉過頭,一臉疑惑地看馮璐。

“宋希澤說你是他女朋友,是氣話吧?就是為了氣他白月光吧?這不?白月光一回來,就要回他們宋氏了,啧啧,這人還真是犯賤呢。”馮璐對着江橋就是一通諷刺。

不只諷刺她,還諷刺宋希澤。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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