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追你那事兒。
可能只是當時的狀況有點, 突然。
她下意識就沒吭聲了,等他最後一句話,才知道他是清楚她沒睡着的。
她沒太明白江羨野喜歡上她的原因, 因為老同學所以這個距離比別人更近嗎?
腦子裏有些混亂,一直到了公司,還看到江羨野發來的消息。
【沒讓你給答複的意思, 就是別當沒聽見就成。】
夏幺第一次看到了消息也沒回江羨野微信。
到了中午遞了辭呈,其實她今天就能從陵川回浦北, 畢竟有直達的高鐵,她也不需要收拾什麽東西, 家裏的衣服什麽的比這裏的還要齊全。
倒是謝佳佳還挺意外她能因為這件事辭職的, 臨走還問:“這漫畫對你這麽重要啊?工作都不要了?”
夏幺頓了一下,點了點頭:“嗯,對我很重要。”
謝佳佳挑了挑眉, 跟她伸出了一個大拇指。
最近漫畫在網上确實有些太火了, 她之前合作過的編輯詢問版權有沒有賣出去,給了她很高很高的價格, 讓夏幺有些瞠目結舌。
按照以往, 原創漫畫完結大火之後才有機會, 讓她惶恐之下不敢攀承。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漫畫裏的太多場景是她夢中浮現的了, 對她意義非凡。
當然, 辭職跟漫畫關系不大。
等收拾好了工位從公司離開, 許西夢戴着工作牌趾高氣揚地從她旁邊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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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幺掃了她一眼,低着頭給蛋糕房打了個電話, 對面沒接, 許西夢停在了她旁邊。
“夏幺, 好久不見。”
夏幺抱着紙箱想往外走,眼神對她完全陌生,沒有對這份情誼的絲毫流戀之情:“我并不想跟你見面。”
許西夢聳了聳肩,穿着高跟鞋環胸低着頭看她,挂着虛僞的笑意:“這麽不想跟我一起工作嗎?我剛過來你就辭職了。”
“我好不容易才跟你能夠一起工作呢。”
“哎?你最近還跟江羨野住一起啊?”許西夢眨了下眼提醒:“小心一點哦,注意措施,阿幺什麽都不懂,小心——還要去醫院。”
夏幺擡眸,眼神逐漸冷下去:“你這份工作怎麽來的自己心裏清楚,不用往我身上潑髒水,或者用你的有色眼鏡看其他人。”
“是我沒看清,我從來都跟你不一樣,以後也不會見面了。”
說完,夏幺從辦公室走了出去,一整個辦公室的人都眉飛色舞地瞧了許西夢一眼,又低着頭小聲讨論談笑。
這本來就是一件公開的秘密,被夏幺這麽直白地說出來,身後跟着許西夢的幾個實習生都不敢擡頭,許西夢鐵青着臉吼她們:“還不快點把稿子送過去?有沒有眼色啊?”
……
蛋糕房需要提前預約,因為夏幺想自己做,便跟老板說了一會兒過去。
以前為了手穩還去做過小陶瓷玩,做蛋糕當然也不在話下。
也不算特殊,一個平面蛋糕上是一片海,用了粉色的奶油做點綴,中間只畫了一個黑色的吉他跟粉色蝴蝶結,遠處是一片海,在蔚藍色的天空,又用白色的奶油寫下了想告白三個字。
蛋糕的形狀還算簡單,畫面的浪漫氣息濃郁,像是青春文學的雜志封面,粉色跟藍色為主,瞬間就能想到年少。
等夏幺畫完讓老板來包裝,她盯着那個畫看了好一會,随後一邊捏着下巴一邊笑着問:“我能有個不情之請嗎?”
夏幺狐疑看着她:“你說。”
蛋糕店的老板也是個跟她差不多年紀的女孩,指着蛋糕問:“這設計能賣給我嗎?這個蛋糕還挺好看的,擺在櫥窗裏肯定特吸睛。”
夏幺輕笑了一聲,點頭:“當然可以。”
“不過我有個條件。”
老板問:“什麽條件?價錢好商量,這蛋糕錢也給你免了。”
“不用。”
夏幺看向蛋糕,說:“如果有人要買,你幫我告訴她。”
“這首歌很好聽。”
就好了。
“就這樣?當然可以了。”
老板又問了一遍:“真不要其他的了?”
她還能編一個鬼斧神工驚天地泣鬼神的暗戀故事。
夏幺:“嗯。”
出了蛋糕店的門,微信上朋友給她發了消息,說她這幾天要從湘南回來了,問夏幺哪天有空,能出來一起約飯。
她給夏幺的感覺很熟悉,且她的網名叫浦的原因,夏幺有時候會覺得她就是那個人,但對方好像一直很忙,況且兩人認識的時間不算太長,直接問是有些太唐突冒犯了。
【不巧,我明天要回浦北,回家一趟,要等我回來。】
【啊……哎對了,你動漫的女主居然有個耳骨釘哎,我最近也打了個一個,好像沒打好,現在疼死了。】
【流膿了嗎?嚴重的話去醫院看看。】
【就是剛從醫院出來的,出門的時候看到那邊那家店,忽然就想起我高中有個朋友也打了耳骨釘。】
【她可膽小了,很怕疼,根本不敢打,忽然有一天跟我說要的打一個耳骨釘。】
【你猜為什麽!】
夏幺怔了一秒,從上次浦跟他說江羨野為暗戀的人寫ep,她就有這種感覺了。
她問:【為什麽?】
浦:【當時我們學校可多人追他了,他還挺嚣張,每次都從那些人面前過,結果不少低年級的妹妹跟他表白,我家小朋友也喜歡他,就偷偷自己去打了個跟他位置一樣的耳骨釘。】
【你猜然後發生了什麽!】
【你直接告訴我不就行了嗎?】
【你猜嘛。】
夏幺低着頭,手裏蛋糕的繩子有些勒手,心髒透不過氣來。
【然後他就再也沒從那些人面前路過了。】
【答對啦!獎勵等我忙完請你吃你最喜歡的芝士火鍋!】
夏幺頓足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回複她:【郭浦,等回陵川,約個時間見一面吧。】
她回複:【好。】
江羨野以為她今天辦辭呈就是準備今天走,但起碼也要回來收拾行李,等到了下午六點,都沒看到人,以為她直接空手回家了,也是,反正回自己家,交通發達,三四個小時就能到家門口了,根本不需要帶什麽。
他連吃飯的胃口都沒了,摸了摸奶片的毛,客廳連燈都懶得開,就半坐在客廳地板毯子上,整個人耷拉着眼皮興致缺缺的。
奶片估計感覺到了自家主人的頹喪,伸出舌頭舔着他的掌心,還少見地叫了幾聲,要跟平常,一天能叫一聲就是天大的福澤了。
平常一開門,一下班回來就能看到夏幺坐在沙發上,要麽就是在房間,看一眼她卧室的門總能感覺到她在。
大概兩個月真能養成習慣,她還沒走一天,就覺得公寓空洞的厲害。
手邊地上的手機冒着刺眼亮光,江羨野勾過來,光線打在流暢的側臉輪廓上,是蔣牧打來的。
“喂。”
“喂!江哥!來酒吧呗,再見呢。”
江羨野渾身沒勁兒,別說去酒吧了,他都能在客廳睡一晚上。
“不去。”
“小山真的管不了了,你什麽時候抽空也說說他,不就分個手嗎跟塌了天似的。”
蔣牧每天忙完這個顧不住那個的,說教般地開口:“你是不知道,他前幾天喝酒都喝出胃出血了,那女的也是挺狠心,說出國就出國了,鬧着玩呢。”
“我看他根本都對小山沒意思,就是玩玩。”蔣牧看自己兄弟喝的丢了半條命,心裏揪着。
江羨野還沒吭聲,藺山鳴先開口了,嗓子嘶啞到不行:“沒玩。”
蔣牧大聲:“還沒玩!她之前男朋友都是這樣的!一個分手就把人踹了,她這走了跟你分手都不說!你直接找下一家得了。”
藺山鳴眼睛都紅了,不想讓蔣牧說,自己又醉的站不起來,聲音沙沙的:“喬姐不是這樣的人,沒分手,蔣哥你別說了,我疼呢。”
蔣牧:“……草。”
等過了十幾分鐘,收拾完這邊的人,見江羨野沒直接把電話挂斷,猛喝了口白開水,捏着手機叫江羨野來勸勸他。
那邊來了一句:“我可勸不動。”
蔣牧腦子疼:“不是哥,你不知道,他前幾天在家裏整天喝酒,管不了了這是。”
聽到啪嗒的一聲,什麽被打開的聲音,蔣牧大吼:“你不會也在喝酒吧?我不剛跟你說了好消息嗎?”
江羨野沒吭聲,也沒吭聲,灌了一口可樂,才說:“被甩了。”
與此同時,牆壁上的燈啪的一聲打開了,女孩盯着她,手指還懸空在燈光開關上,那話回蕩在耳畔,她愣怔了一秒,是在說她嗎?
裝做沒聽見的樣子,夏幺把包包挂在一旁架子上了。
江羨野看到人還有些沒反應過來,随後低頭瞧了一眼,喝的确實是可樂,還是無糖的,沒醉的理由。
他摁着地面站起身,有些恍然:“你回來了?”
“我……不回來去哪?”
夏幺被他這一句問的,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産生了錯覺,就再說了一遍:“我暫時先不搬走的。”
“不是,我以為你回家了,那你這麽晚去哪了?加班了?”
都要離職了還加班?
夏幺把蛋糕從門口櫃子上拿下來,走過去放在桌子上。
看着他,動了動唇,說:“你明天不是過生日嗎?”
“我等給你過了生日再走……”
蛋糕倒是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主要是她去了附近商店轉了一圈不知道要買什麽東西,前幾天還覺得到時候怎麽着都能挑一個拿的出手的,一天下來就開始後悔沒有早點在網上看些攻略什麽的。
甚至在櫃臺看到一款腕表跟江羨野戴過的那款一樣,就問了一下店員。
店員介紹說這款叫江詩丹頓,夏幺就偷偷在網上搜了搜,最便宜的都要二十萬,望而止步走出店門,最後買了一款挺簡單的耳骨釘,只有一個不怎麽耀眼的鑽,看起來很單調,也很內斂。
江羨野盯着蛋糕還愣了一下,他不怎麽喜歡過生日,小時候他媽把他扔了沒打算要他,就沒覺得生日是一件值得慶祝的東西,但也不算是忌諱,就覺得像平常一樣就好。
随後視線放在那個耳骨釘上,他伸手拿過,又擡眼看夏幺:“怎麽給我送這個?”
想取代某個人在你心裏的位置。
不要用Y了。
夏幺說:“我看你每次都不換,視覺疲勞了都。”
江羨野:“……”
他輕笑了聲,直接把新的打開,當場換上了。
随後又把蛋糕給開了,想到什麽又擡頭問夏幺:“吃完飯了嗎?”
夏幺盯着耳釘十分滿意,這個小耳釘把那份張揚完全掩蓋了,似乎在他身上抹去了什麽痕跡。
她說:“太餓了,就在路上買了個煎餅果子。”
本來準備回來再吃的,但蛋糕太香了,她有點貪甜。
看江羨野準備一刀下去,她才忙的抓住他的手腕,急忙說:“先許願。”
他停下動作,夏幺又說:“老板送了,蠟燭。”
“不過就只給了三個,就插三根吧。”
她的手還沒從手腕松開,軟軟的,更眼前的慕斯蛋糕的奶油一樣細膩,搭在硬邦邦的手骨上跟撞上了絲綢布料一樣滑。
江羨野沒忍住瞅了一眼,夏幺就跟電了一下迅速松開了手。
視線在空氣中碰撞,交纏了幾秒後,是夏幺先低下頭說:“所以可以許三個願望吧。”
江羨野才懶得理什麽破蛋糕。
“明天回家嗎?”
“嗯。”
江羨野微弓着身子,知道她就是不想跟她對視才把注意力放在蛋糕上,但他非不樂意,漆黑的眼眸認真又專注盯着她:“我說的,聽見沒?”
夏幺聲音跟蒼蠅嗡嗡似的,目光不敢看他。
“什麽。”
江羨野笑了。
“追你那事兒。”
作者有話說:
大家晚安!!>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