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啾啾啾20

◎“嗯,不欠你了。”◎

“你不是說他回去了?”比自己弟弟矮了半頭, 言啾踮起腳尖,擰住言漣耳朵:“現在還有膽子騙我了,是不是對你太好了。”

言漣一邊求饒, 一邊解釋道:“領導是回去了, 這不是你同學嘛。”

“哥, 救我。”言漣可憐巴巴的看向明澤嶼, 卻只見他轉過了身。

明澤嶼:“我沒看見。”

言漣:“???”

言漣沒搞明白他的意思,但言啾卻知道, 有時候她感覺自己真的很了解明澤嶼。

手還沒從言漣耳朵上放開:“沒看見就是,打你沒有人證。”

“你們兩個!”言漣揉着自己通紅的耳朵, 滿臉悲憤指着對面兩人:“白給你們做飯了。”

“給。”

明澤嶼把橙汁遞到言啾手裏, 仿佛根本沒有看到言漣的控訴。

看着眼前的杯子,言啾愣了片刻,下意識還是接了過來。

“謝謝。”聲音很輕, 輕到微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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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那一年的夏天,每年這個時候都要進行體測, 這是最讓言啾頭疼的一天, 除了要命的八百米, 還要擲實心球和立定跳。

八百米言啾咬咬牙還能堅持下來跑個及格, 但實立定跳不管她怎麽練□□是發揮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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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明澤嶼剛來到這所學校不久, 之前他沒參加過體側, 只感覺這是沒必要浪費時間的事情, 那時候他的字典裏只有學習。

可身邊這個同桌, 這個見證了自己尴尬經歷的小矮子, 似乎對體側十分頭疼。

下課後, 趙曉燕來找言啾, 就見她手扶着腦袋, 滿臉一副愁容:“我不會立定跳,她們笑話我像只劃水的青蛙。”

趙曉燕揉了揉她的頭發:“沒事呀啾啾,只要及格就可以了,放學我陪你去操場練。”

明澤嶼心裏生出一絲不屑,立定跳很難?他随便一跳就可以有兩米,這小矮子,竟然會因為一個立定跳難哭。

恰巧,那天明澤嶼錯過了公交車,臨近末班四十分鐘才會有一輛車發車。

百無聊賴下,明澤嶼忽然想到,也許那個小矮子會在操場,心裏剛生出這個想法,腳步就已經朝着那個方向走去。

“啾啾,加油!”趙曉燕站在旁邊努力的幫言啾鼓氣。

“唉。”言啾跳過來,轉身向身後看去,只有一米三的距離,無奈的嘆了口氣:“我再試試。”

一邊又一遍,言啾跳了二十多次,終于累得不行,癱在塑膠跑道上。

旁邊的趙曉燕加油也喊累了,但還是撐起笑臉安慰她:“別灰心,現在你差不多可以跳到一米五了,說不定明天體側發揮超常,可以跳到一米八呢。”

言啾露出一個苦笑,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打算起身回家。

少年清冷的聲音忽然響起:“要不要我教你。”

這話說的十分突然,就連說話的人也是一愣,尴尬的撓了撓脖頸,又很快變回面無表情的模樣:“你上次幫了我一次,我再幫你一次,我們就兩不相欠了。”

“什麽?啾啾你什麽時候幫他了?”趙曉燕只感覺自己懵懵的,沒想到言啾的是竟然還有自己不知道的。

“沒什麽?”明澤嶼輕咳一聲,滿臉嚴肅認真的,帶過了這個問題:“我先來給你示範一下。”

說話間,他把書包放在了旁邊看臺的座位上,腳踩着起點線雙手一揮,蓄力一跳。

趙曉燕不自覺長大了嘴巴,走到旁邊的米尺一對:“卧槽,兩米七五。”

明澤嶼不以為然拍了拍褲腳上沾染的灰,已經适應了被別人的贊許,臉上沒有半分笑意。

他淡淡對言啾說道:“你來跳一下,按照我剛才的動作。”

言啾跳了一遍,兩遍,三遍,都沒有達到明澤嶼滿意的程度。

“擺臂。”

“小腿用力,要把自己彈出去。”

“跳出的時候重心在前,不要往後壓。”

經過他一次次指導,雖然把言啾累的筋疲力盡,但終于也能穩定跳到差不多一米七。

見她練得差不多,明澤嶼看到了眼時間:“明天不會有人笑你了,現在你比很多人跳的好。”

言啾發自真心的說了聲:“謝謝。”

第二天體測,早早的體育老師就穿着一身運動服到操場等待學生們來。

三個班一起體測,分成了十組,男生六組女生四組,言啾運氣算好跟趙曉燕是一組的。

實心球言啾投了七米五,雖然不是多好的成績,但好歹踩線及格。

仰卧起坐言啾拼盡全力一分鐘做了四十二個,做的肚子上軟肉酸痛,就到了最折磨人的八百米。

八百米可以說是每個女生的噩夢,站在起點言啾已經開始同情過一會跑步的自己,随着一聲哨聲響起,所有人都沖了出去,言啾反應慢了半拍晚了幾步。

看到自己落在最後,言啾一着急提速亂了節奏,第一圈下來言啾一直保持在第二名,可到了第二圈看着身後一個又一個同學超過自己,可她已經沒有力氣速度越來越慢。

轉過最後一個彎道,言啾已經落在了最後一個,速度慢到幾乎和快走沒什麽區別,每一步邁的都很沉重。

忽然她看到前面站的一個人,就像是初見他那天一樣,穿着一件簡單的白T,明明身邊圍着一群人,卻還是可以一眼就看到他。

言啾看到他朝着自己的方向,好像是說了句什麽,隔得太遠根本聽不見聲音,學着他的嘴型言啾重複了一下。

“加油。”

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個字激發了言啾的潛能,有些飄忽的腳步忽然充滿了力量,也顧不得頭上飄揚的劉海,言啾開始了她的沖刺。

最後一百米的距離,言啾從最後一名反超到第四,過線的那一刻身體裏的全部力氣,像是被抽走,也顧不得髒癱倒在草坪上。

因為跑的太急,腦袋裏都能聽到心跳的聲音,猛烈的呼吸讓心口隐隐發痛,嘴裏仿佛彌漫着一股血腥氣息,言啾大口喘着粗氣。

體育老師一把拉起躺在地上的言啾,還招呼着其他休息的同學:“起來起來,剛跑完步的同學去慢走,不要立刻休息。”

趙曉燕和言啾挽着手,往立定跳遠的體側點走着:“腿都僵了,一會怎麽跳立定跳呀。”

“我感覺我腿有點打顫。”言啾最後跑到太急,感覺喉嚨裏都要冒出血來,到現在氣還沒喘勻。

到了立定跳遠的體測點,言啾他們才發現,今年竟然換來場地,之前都是平底上立定跳,今年換成了跳沙坑。

她們組第一個就是言啾,她閉着眼睛雙臂規律的擺動着,心裏默念。

“擺臂,小腿用力,重心向前,把自己彈出去。”

“嘭。”

言啾一跳,整個人跪倒在沙坑裏,手掌被砂礫劃破,刺痛的感覺讓她身子打顫,旁邊卻傳來了同學們的笑聲。

現在她恨不得一頭紮進沙子裏,做一只逃避現實的鴕鳥,忽然一個人影擋住了自己,一只手伸到面前。

不知道為什麽,甚至還沒有看到這只手是誰,淚水就忍不住漫出眼眶。

緩緩擡起頭,又是那件白T。

明澤嶼神情微楞,冷漠的表情明顯慌了一下:“哭什麽?先站起來。”

去看成績的趙曉燕才趕回來,沒看出言啾狀态的不對:“啾啾,你知不知道你剛才跳了191,我們組的第一名。”

“嗯,不欠你了。”明澤嶼站在言啾身邊,抽了張紙巾遞給她:“現在你倒是欠我個人情。”

總感覺他在針對自己,終于忍不住言啾吼他:“欠你什麽?”

“如果剛才不拉你,是不是都要把頭埋沙子裏躲起來?”

言啾昂着頭,看着他深邃的眼眸,抿了抿唇:“你要是不拉我,說不定我可以原地從那裏跳起來。”

那天晚上,言啾在一張珍藏了好久的明信片上寫下一句話,藏在了只有她知道的地方。

“在這個夏天我遇到了全世界最好的男孩子,他擋在我面前,我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人。”

從那天起,一顆種子在言啾心裏,生根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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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飯,言漣收拾好碗筷:“姐,我回家了。”

以為是他在開玩笑,言啾沒放在心上,笑呵呵回他:“回去吧,我也回去。”

沒想到言漣真從房間裏拖出來了行李箱:“我真走了,言啾。”

“你不跟我回去嗎?爸說來看你都不在。”

看出他不是再開玩笑,言啾擦桌子的手停住:“我上班沒時間。”

“好了,不逗你,不回去就不回去。”言漣擠出一個笑,他現在也不明白到底是因為什麽好好的家,四個人卻不能湊在一起。

看出言啾的不舍,他打趣道:“真得走了,不然對門你同學,也要住你家了。”

“沒有的事,別亂說。”

“姐,爸這幾年顯老不少,頭發都花白了,還是經常抽煙。”言漣像是做着最後掙紮,父母輩的事他管不着,但是從就有記憶開始就是一家四口,現在沒有言啾他的家是不完整。

心像是被狠狠抓了一把 ,半張的粉唇吐出句話:“我跟你回去。”

從離開苑南那天,就沒想過自己會回來,更沒想過自己是用什麽身份回來,既然現在回來了,就總有一天要面對。

換上一身厚實的衣服,言啾把自己裹得像只粽子臉上只有堅定,剛打開門就看到正要敲門的明澤嶼。

他沒有多問,只是說:“去哪?我送你。”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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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庭溫原以為,喬嘉南只是想找他借個火。

卻沒想到,她想借的是自己身上的光。

喬嘉南帶着滿身的刺和獠牙闖進賀庭溫的世界,攪亂了他的世外桃源,看着他為自己墜下神壇。

然後,被他所救贖。

A市賀家,滿門清貴,長子賀庭溫清冷自持,溫文爾雅,無數人都想攀上他成為賀家未來的女主人。

可是有一天,這位賀大少竟然從外面撿回來一個聲名狼藉的女人,更是直接入住了他的別墅。

頓時,喬嘉南成為了城中名媛的公敵,無數人說她高傲、目中無人、不配站在賀庭溫的身邊,只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

直到後來,喬嘉南當着衆人的面推開了賀庭溫的手,笑也淡淡:

“我不玩了,放過你了。”

正當所有人都等着看好戲的時候,賀庭溫滿目清冷盡數褪去,頭一回露出了挫敗的神色,是哀求:

“阿南,不要放過我——”

“賀氏我不要了,你帶我,一起走。”

皎潔的月,被拉下神壇。

“這世上只有我清楚你用執拗和倔犟堆砌起壁壘,從晦暗的黑中而生,也想永藏于陰暗,但如果你是因此而推開我——那麽阿南,我懇求你,拉下我,帶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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