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啾啾啾22
◎晚安◎
原本十一月底的天就變得十分寒冷, 前幾天下雪之後就又冷了幾分。
現在是夜裏,天上星星就像碎玉撒在了夜空,比起夏夜的星海更有幾分味道, 當然寒冷也變成了雙倍。
一陣冷風吹過, 就算是穿了再厚的棉服, 好像也能在一瞬間能把人凍透。
言啾扯了扯圍着脖子上的圍巾, 蓋住了大半張臉,頭上又頂着頂帶着毛線球的毛線帽子, 只漏出了一到縫隙,可以看到像黑寶石一樣的眼睛。
“咳。”
冷風一吹, 明澤嶼又忍不住咳嗽, 這次感冒來的很突然又兇,晚上經常鼻塞到睡不着覺,白天還要處理忙不完的事, 要不是他有超于常人的自制力,換做是普通人可能早就累倒。
“上次的藥很有用。”明澤嶼默默的說, 眼睛從後視鏡裏注意着言啾的表情。
言啾微楞, 看着他沒明白其中的意思:“我爸給我買的。”
看着她眼裏的光, 明澤嶼點了點頭:“叔叔人很好, 一看就是細心的人。”
“細心的話就不會, 就不會買一大包藥了, 就連我不能吃的頭孢都買了, 一看就是他忘了我頭孢過敏。”言啾笑着說, 臉上卻是發自內心的開心, 藏都藏不住:“但是我爸, 人真的挺好的, 對我也很好。”
“咳咳~”喉嚨發癢, 讓明澤嶼總是忍不住咳嗦,現在他知道了,原來言啾不能吃頭孢。
言啾從拿出一張紙巾遞過去:“我家還有藥,一會我給你送過去。”
“謝謝。”明澤嶼沒有拒絕。
沒有了對話,空氣也像是冷下來,言啾有些無聊拿着手機看着短視頻。
她刷視頻一般就是看一些網絡歌手,他們唱歌很好聽,但是有一些不露臉,只是抱着吉他安安靜靜的哼唱着屬于他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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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啾對也有些心動,她即渴望舞臺希望有人欣賞她唱的歌,但又害怕社交害怕站在聚光燈下。
也許她也可以申請一個這樣的賬號,言啾第一次生出了這樣一個想法。
明澤嶼突然的話,打破了寧靜的空氣,一向語氣堅定的他,好像是第一次說話這麽沒底氣:“我聽言漣說,你當初沒想考一中。”
這是多麽久遠的事情,久遠到正常人可能都已經忘記,但言啾卻依舊記憶深刻。
那時候不顧父母的阻攔和建議,背着他們偷偷準備了藝考,她想好了就去考十中,那是苑南市的藝術高中,也是很多家長眼中的三流高中。
“去了就是玩,每天不是唱歌就是畫畫要不就是跳舞,這三年下來孩子不就廢了。”這是大多數父母對這所學校的評價。
言棟雖然大多時候是個開明的中年人,但在這方面卻絲毫不開明,因為他是大學畢業,所以他不允許自己的孩子比自己差,他害怕言啾在哪裏上學被帶壞了。
苑南十中在在外名聲确實不好,但作為一所藝術高中,每年确實也把不少藝考生送進了理想的藝術高校。
但言啾的想法在言棟哪裏就是玩笑,他就問了言啾一句,讓她啞口無言:“就算你唱歌再好,卻不能站在舞臺上,你又是唱歌誰聽?你要怎麽養活自己?”
夢想和現實這兩個詞往往是對立的,言棟的話像是給了言啾重重一擊。
但她沒有放棄,她認為自己只要努力了就有機會,如果都不敢做夢怎麽會夢想成真。
可言啾沒有想到,把她叫醒的不是現實,而是一個男生。
“言啾。”明澤嶼又叫了她一聲:“你是累了嗎?”
“沒事。”言啾搖了搖頭,透過車內的後視鏡,可以看到他英俊的側臉,這麽多年他真的一點都沒變,還是可以讓人不受控制的亂了心跳。
“沒有,我一直都想考一中。”言啾的微笑好像沒有摻一點假,軟的像是要把人的心融化:“謝謝你,之前幫了我很多。”
明澤嶼聽她這麽說,卻沒有半分想象中的開心,想起當初一聲不吭走了的時候,即使到現在心還是被刺的發痛。
“如果我知道你去了一中,沒多久就會消失,我是絕對不會幫你的。”
他的話像是一滴水,滴進了大海裏,別說是聲音,就連水花都消失的一幹二淨。
言啾看着窗外的萬千燈火,路上行人因為天冷都縮着脖子行色匆匆,人的悲喜并不相通,大街上一個小孩剛買的糖葫蘆掉在地上,哭的接不上氣,媽媽似乎還在怪她為什麽不那好。
旁邊的小孩被媽媽獎勵了一根糖葫蘆,他的笑容天真爛漫,卻絲毫看不到那個小孩羨慕的目光。
就像是曾經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小時候在想要的東西,經過了歲月的洗禮時間的打磨,也變得不再重要,不再非他不可。
回程永遠要比離開時要快,回到了小區已經晚上八點多鐘,居民樓上亮着稀疏的燈光。
樓道裏的燈昨天還是好好的,今天就不知為什麽短暫的亮了一秒,“啪~”一聲昏暗的燈光消失,樓道陷入了黑暗。
樓道裏黑的透徹,只有窗外的星光和月光,可以隐約讓人看清樓梯的位置。
“小心。”一束光從身後亮起,伴随着男人的聲音,身後貼上了一個堅實的胸膛。
他呼出的氣息擦着言啾的臉頰,言啾回頭看去額頭差點擦着他的唇角,胳膊被明澤嶼緊緊握住。
“看路。”明澤嶼狐貍一樣的眼眸看着她,在手機手電筒的映襯下,有些危險壓迫的感覺。
言啾順着他的眼神看去,自己半只腳掌踩在臺階上,旁邊就是那節臺階磕掉的缺口,一不注意就容易摔下來。
可能是因為她太久沒有反應,身後的明澤嶼吐出一口氣,有些無奈道:“你要在我身上靠多久?”
!聽他這樣一說,言啾立刻反應過來,幾乎是從他身上一下子彈開。
因為夜色,也不用擔心他會看到自己發紅的臉頰,言啾有些肆無忌憚的說:“真小氣,我只是靠一下都不行。”
明澤嶼聲音有些啞,帶着溫熱的呼吸噴在她脖頸:“我怕受不住。”
“什麽受不住?”言啾疑惑的轉頭,對上他的眼眸,說不上的奇怪。
言啾也不知自己在慌什麽,借着他手機的光亮幾步跑回了家,關上房門倚靠在防盜門上,心髒突突亂跳,走到廚房往自己發燙的臉頰上抹了把水,讓自己冷靜下來。
片刻之間,敲門聲響起,又是那個熟悉的聲音:“言啾。”
言啾把自己埋在抱枕裏,可門外的人沒了平時的冷漠,不輕不重的敲着房門。
沒有辦法她說了一句:“言啾睡着了。”
這話剛說完,別說門外的明澤嶼一愣,連她自己都忍不住笑起來。
隔着房門,言啾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問他:“明總,大晚上了,您還有什麽指示嗎?”
“咳咳。”明澤嶼沒有明說,只是咳嗦了幾聲:“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忘了什麽?”言啾只當他是在開玩笑:“明總天不早了,早點休息吧,後天就要上班了。”
眼睛不經意間瞟見桌上的一大包感冒藥,言啾頓悟明澤嶼來找自己的意思。
把門打開了一道縫隙,言啾只露出了細長的胳膊,手裏拿着兩盒感冒藥:“明總,忘了不好意思。”
“謝謝。”明澤嶼接過了藥,可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繼續說道:“明天,我來你家吃飯。”
言啾:“???”
雖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單從她僵住的胳膊,明澤嶼就判斷出她現在一定是在一個很懵的狀态。
“你弟弟不是說,給我們做好了明天中午的菜。”
“我們”這兩個字,明澤嶼刻意咬重:“其實你要是不願意也可以...”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言啾連忙答應:“不願意。”
明澤嶼點了點頭:“那你就請我出去吃。”
言啾又愣住了,只聽他不急不躁的說:“之前你是不是欠我個人情。”
也不記得他具體說的是什麽,言啾反駁他:“我剛才還給你感冒藥了。”
“算你還掉一個。”明澤嶼一副很大度的樣子,又繼續說:“剛才扶住你算不算,之前在公司拉住你沒讓你撞牆上算不算...”
也不知道這個人怎麽變得這麽小家子氣,如數家珍一般說了一堆,言啾被他說的暈暈乎乎,又聽他說:“言啾,這麽一算,真不是一兩頓飯就能解決的。”
“好,明天我請你吃飯”言啾癟了癟嘴,還是咽下了這口氣。
心裏暗罵,果然是資本家,飯錢都不願意花,剝削她這個可憐的小職員,現在的她就像是個落入狐掌的可憐兔子,走不掉逃跑不脫。
送走了明澤嶼,累了一天,言啾終于躺在了床上玩手機。
也是現在她才發現竟然有這麽多人給她發消息,還有好久沒見的趙曉燕,回了半天消息,趙曉燕似乎是沒拿手機,等了半天沒見她回自己。
有些無聊言啾打開朋友圈,看到最新的一條朋友圈是句號先生剛剛發的。
“從好多年前,我就開始期盼現在。”
言啾沒有回複,給他這條朋友圈點了個贊,緊接着下面有了一條評論,只是簡簡單單的兩個。
“晚安。”
作者有話說:
下本如果寫火葬場的話,可不可以嘞,有個腦洞^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