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的愛情，她的烙印④

湘芮急急忙忙地趕回到了女生宿舍樓下，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堯殊的身影。她本來就還咳嗽着，更因為是一路跑來的，甚至有些喘不過氣來了，明明是他叫她馬上回來，這會卻連人影都沒有看到，他又在故意整她！

湘芮深深呼吸，想要忍住，卻咳得更厲害了，臉色幾乎通紅，額頭上也冒出了細細的汗。

身後忽然有一只手撫在了她的背上，不輕不重地幫她順氣。

湘芮愣了一下，猛地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堯殊線條優美的下颌，他微皺着英氣的眉，目光深沉地盯着她，語氣雖然不像以往那麽冰冷，卻是在罵她：“你是不是傻啊，明明咳得這麽厲害，還跑着過來？”

他還說！

她知道他脾氣不好，最不耐煩等人了，為了不讓他等得太久，她才會一路跑來。

沒想到，居然還是要被他罵。

想着，湘芮咳得眼淚都出來了。

堯殊看着她可憐兮兮的模樣，心軟了軟，沒再說話，直到她好些沒再咳嗽了，才接着說：“你剛才從哪裏過來的？”

“我去買藥了。”湘芮說，“我咳嗽得太厲害，怕影響到其他的同學上課，就提前跟老師請了假出來，去學校的醫務室裏看看。”

“誰給你看的？”堯殊又問，語氣中聽不出喜怒。

湘芮下意識地就不太想告訴他是遲暮給她看的，猶豫了一會兒，才說：“就學校裏聘請的醫生，他說我有些支氣管發炎，給我開了點藥。”

“是嗎？”堯殊輕笑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嘲諷，提着保溫筒的那只手也用力地握緊着，指尖都有些泛白了。

湘芮被他看得心裏發虛，忙說：“堯殊，你找我有什麽……”

話沒說完，堯殊突然欺身逼近她，将她逼得不得不背靠在了身後的樹杆上，退無可退，而他的氣息，也近在咫尺。

“堯殊，你……”他的眼神太淩厲，湘芮突然很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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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騙我。”堯殊垂眸看着她，目光微冷，隐隐有着看不見的怒火，“我剛才都看到了，你和遲暮在一起，是他給你看的病。”

被人就這樣直接果斷地拆穿謊言，湘芮的身體頓時僵住了，臉色也不太好看，她用力地握緊了手，居然有些不敢再面對他。

她沒有想到，他都親眼看到了。

堯殊緊緊地盯着她，将她所有的動作與神色都看在了眼中，心中的怒氣也燒得更厲害了。他擔心她的咳嗽一直沒好，會難受，讓家裏做飯的阿姨炖了枇杷冰糖雪梨，又讓司機趁熱趕緊送過來，再親自送到她的學校裏來，想要給她喝，治治她的咳嗽。

他原本是在她上課的教室外面等她的，沒想到一直等到了下課，卻被她班上的同學告知湘芮身體不舒服已經請假先走了，說是去了醫務室。堯殊便又趕到醫務室找她，還沒走近，就看到遲暮和她在一起，甚至還在替她做檢查。

堯殊站在原地看了好一會兒，沒有動。

那一刻心裏是什麽滋味，無法用任何言語形容。

他一直等到遲暮離開，遲小唯出現，然後遲暮又回來，她再離開，他才悄悄走到她看不到的樹下，給她打了電話。

但是再怎麽生氣惱火，都比不過他在問她時，她對他的隐瞞與欺騙。

“我最讨厭有人騙我了。”堯殊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聲音冷漠，“你可以不把我放在眼裏，可以不聽我說的話，卻不能這樣騙我。”而且這樣的欺騙，竟還是為了護着另一個人。她是怕他再對遲暮怎麽樣嗎？

湘芮的手腕被他抓得有些痛，忍了忍，她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呵。”堯殊冷笑，軟硬不吃，“那你就是故意的了。”

這人蠻不講理起來，真的讓人無力招架。

“堯殊，你能不能別這樣？”湘芮艱難地說。

“那你能不能別這樣對我呢？”堯殊垂眸反問她，心中微痛，“你知不知道，你每一次因為遲暮受傷受委屈，每一次因為他而指責我，每一次護着他時，我心裏是什麽感覺？”

湘芮看着堯殊漆黑的雙眼，聽着他說出來的話，心裏突然開始恐慌起來，有點想逃。

堯殊将她的手牢牢地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眸子裏充滿了從未有過堅定與悲傷：“這裏會痛。甚至一次比一次痛。”

掌心之下，他的體溫透過衣衫似要灼傷她的手一般，湘芮緊張得不敢看他，也想要縮回手，因為太燙了。

“堯殊，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麽。”她的聲音十分無措。

“那我就說得再清楚一點。”堯殊逼近她，他身上淡淡的氣息撲面而來，離湘芮的臉不過幾厘米的距離，然後他說，“從此刻開始，你要記着，我堯殊，這輩子第一次喜歡上的人，是你齊湘芮，也只喜歡你。”

我堯殊，這輩子第一次喜歡上的人，是你齊湘芮，也只喜歡你。

是你，齊湘芮。

湘芮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她睜大了眼睛，連呼吸都忘了，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這個人。

他是堯殊啊！

高高在上，天之嬌子一般的堯殊啊！

這樣的他，怎麽會……怎麽會喜歡她？

她忽然想起之前在家裏養傷時，呂映之在電話裏對她說的話。

呂映之告訴她，說堯殊是喜歡她的，因此才會一次又一次地救她幫她，甚至還跑去學校大鬧，打了遲暮。

湘芮當時不信，辯解說堯殊只是因為看遲暮不順眼，才會動手打他。這也是堯殊自己說的。

呂映之卻反駁她，問她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只有因為心裏喜歡着，他才會看遲暮不順眼。

湘芮立即便将一年多以前，堯殊跟着父母來家裏做客，親口說過自己不會喜歡她的事情說給了呂映之聽。

呂映之聽完，卻還是堅持己見，讓她不信的話，就等等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那時，湘芮根本就沒在意呂映之說的話，她從心底裏就不相信，堯殊會喜歡她。卻不想，這麽快，她就聽到他親口承認了。

“堯殊，你是開玩笑的吧？”湘芮無力地堅持着。她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

“我從不開玩笑。”堯殊認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霸道又溫柔地說道，“湘芮，我要你忘記遲暮，遠離遲暮，我要你從今以後，只喜歡我。”說完，他抓着她的手，低下頭，滾燙的唇重重地吻在了她的手背上，宣示着對她全部的占有。

他的唇瓣灼熱非常，湘芮抗拒地想要縮回手，卻怎麽樣也不能。

或者，從認識他的那一刻，她就注定了要被堯殊欺壓着，即使有過翻身的機會，那也只是一時的偶然。

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湘芮都忘記不了這一天，忘記不了堯殊吻在她手背上的灼熱感覺。而那個吻，也好像是個一個怎麽樣也去不掉的烙印，烙在她的心上，也烙進了她所有的青春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