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可能是小然刻意将通知的時間錯開了,鶴息到達問話室的時候也沒幾個練習生在等候,更何況每人只有十分鐘,來的快去的也快。

坐在鶴息正對面的又是一個小團體,鶴息不記得他們的名字,也不怎麽在乎他們,只是沉默着聽莫栩宸在耳畔叽裏呱啦地給他告白和吹彩虹屁,比鄒逸真還吵。

年輕人确實比較有活力。鶴息頭疼地心想,實在忍不住了才冷冷地給莫栩宸去了個眼神,那眼神裏雖沒有太多情緒,但裏面裝着的警告是不言而喻的。

莫栩宸還是第一次看見鶴息這樣的眼神,立刻就被吓得捂住嘴噤了聲。

這下世界清淨了。

結果清淨了沒一會兒,鶴笙又坐到了鶴息身旁。

鶴笙用手肘捅了捅鶴息的腰側,直到接收到鶴息一個不怎麽耐煩的視線時才輕輕颔首朝正對面的方向示意,又做了個“在談咱家”的口型。

鶴息狐疑地看向鶴笙示意的方向,正看見那個小團體在聊得熱火朝天,鶴息本意是不願意聽人牆角的,但無奈他們有越聊越激動的架勢,再加上鶴笙的提醒,鶴息現在是想不聽見都難。

“我爸嗎?不知道我爸這個時候有沒有在開會……不過我爸應該不會接電話的,我媽應該能接電話。”

“懂的懂的,你爸作為鶴桓如今最年輕的副總經理,日理萬機嘛。”

“有時候真不想讓他這麽忙,就怕他拖垮身子,我也經常不見他在家,唉,很少能聯系上。”

“不過你爸真同意你來參加節目啊?”

“可能是覺得很少能陪我吧,所以他很支持我的。”

“……”

鶴息:“……”

鶴桓?那不是他家的企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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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桓是家族企業,上到最高董事長,下到副總經理,雖說并不是全姓鶴,但每個領導也都是跟鶴家沾了一點關系的。

那鶴桓最年輕的副總經理……

“怎麽了?”莫栩宸探頭過來,順着鶴息的目光也看見了正對面話語中心的練習生,見鶴息帶着疑惑,便悄聲介紹道:“他叫林烨霖,聽說是豪門家族裏出來體驗生活的,家裏可有錢了,富二代,一塊表都好幾百萬,賊厲害。我聽別人說的,這叫人設,可吸粉了。”

鶴息淡定地點頭,表示了解,并不發表看法。

鶴笙卻直接在旁邊嗤笑出了聲。

“怎麽了?怎麽都這幅表情?”莫栩宸又探頭,“你們認識?”

鶴笙冷笑一聲,不搭話,臉上表示“那誰?”的表情沒有一絲掩飾。

“不認識。”鶴息也否認,“別讨論他們了,沒意義。”

莫栩宸懵懂地點頭,老實閉嘴了,但還是覺得鶴息跟鶴笙的表情不好看,也不知道林烨霖是哪裏惹了他們,他也不敢開口。

鶴息拍拍莫栩宸的腦袋頂,表示別在意。

畢竟,一個謊話連篇的練習生,就算出道了将來也有一天會被釘死在恥辱柱上。

在原主的記憶裏,鶴桓最年輕的副總經理姓陳,是他一個表哥,四十出頭,怎麽可能是林烨霖的父親?

“诶。”鶴笙又捅了捅鶴息,問:“林烨霖是你哪個侄子?”

鶴息:“……”

倒也不至于這麽胡亂認親。

鶴息無奈,懶得理鶴笙,又等了一會兒就獨自進問話室裏去了。

和父親的電話接通的那一刻開始鶴息沉默了半晌,聽筒裏父親的聲音很是沉穩,并不像是一個六十幾歲老爺爺的聲音,倒是沒讓在場的工作人員起疑。

老實說鶴息也覺得他跟他那對年邁的父母其實沒什麽好說的,除了讓父母多注意身體外就是跟父母保證會好好照顧自己。

而父親興許是從鶴息哥嫂那裏得到了消息,鶴息剛聊了還沒兩句話,父母那邊就已經把話題轉到鶴笙身上去了。

“對你我不像對你哥那麽嚴格,我一向是你喜歡做什麽我就支持你,但你現在出門在外,脫離了我的視線,唯一能相互扶持的人就是你侄子,所以你也收收你的脾氣,別再和你侄子吵架了。”

鶴家老爺子闖蕩江湖幾十年,當慣了上位者,這會兒就算是鶴息沒見着人,聽這聲音也能感覺到老爺子的壓迫感。

老爺子慢條斯理地告誡着鶴息要聽話,不怒自威,光這幅氣場就足夠讓拍攝的工作人員們面面相觑,紛紛在下面小聲議論說這是哪號人物才能有這大佬氣質。

好在老爺子跟鶴息談起鶴笙時從來都是用“你侄子”來代稱,倒是不至于當着鏡頭的面讓倆叔侄的關系敗露,要不然鶴息還不知道在鏡頭底下該怎麽解釋鶴笙的事情。

“我知道了爸,我在這兒怎麽可能和他吵架。”鶴息連忙結束話題,“我都多大了。”

“我能不知道你多大?”老爺子冷哼一聲。

鶴息失笑,聽出老爺子的不耐煩,便又趕緊哄了幾句,時間到了就挂斷電話了。

臨走時,鶴息又留下來參加了一個個人采訪,被問到了家庭,最後又被工作人員調侃了幾聲像是豪門世家出來的孩子。

“怎麽這樣說?”鶴息心裏咯噔一聲,整個人都懵了。

他以為是有工作人員聽出電話裏的人是鶴家老爺子,又想到他哥和他爹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對父子,再加上鶴笙已經在他之前和他哥通了電話……

疑心重的,也不是沒可能不會因為這個去扒關系。

怕和鶴笙的關系暴露,鶴息的腦子裏甚至立刻就開始飛速運轉,試圖編兩句假的來解釋他和鶴笙的關系。

然後鶴息就看見工作人員們笑得狡黠,但偏偏問的時候又什麽都不說。

直到第二天在上正式舞臺的妝時,鶴息才在幾個化妝師姐姐八卦的時候明白當時工作人員為什麽這麽調侃他。

那是因為在鶴息之前,林烨霖先一步和家人撥打了電話,并時不時的在工作人員和鏡頭下面暗示他是個豪門大少爺,說高調也真不高調,說低調吧……也惹人厭得很。

“那群人個個都是人精,還能不知道那家夥是刻意的?”

“确實有點用力過猛了。”

“不過效果也是有的,往上蹿了好幾名。”

“但有一說一,那職位确實有炫耀的資本,鶴……呢……”

鶴息聽得斷斷續續,鶴桓的名字也被自動消音,畢竟她們還不敢在練習生面前八卦得這麽明顯,聊天的時候都自動過濾了名字,也略過了事情的起因經過,在場的練習生估計也就鶴息一人處在八卦中央。

其實鶴息并不想這麽去揣測一個人,也并不想冤枉任何一個人,但不管他如何賣力地去回憶,他也沒能從記憶裏找到一個姓林的鶴桓副總經理,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了,說不定鶴桓最年輕的副總經理真不是他那個姓陳的表哥?

但當林烨霖跟着他組員們從門外走進來時,鶴息實在是找不到為林烨霖開脫的借口了。

“那什麽啊?”鐘寒凝好奇,“林烨霖手上戴的那玩意兒是什麽來頭?看樣子也不是跟他們組一套的啊……”

鶴笙瞅了一眼,恰好認得,“款式是Angelia去年出的Curtain限量,國內就兩條。”

聞言,鶴息也擡起頭來多看了兩眼,發現确實是眼熟的。

“這麽說有錢也買不到?”鐘寒凝咋舌,“厲害啊,那應該是林烨霖的私人物品吧?不然Cody老師怎麽可能只給林烨霖戴。”

“嘁,這有什麽厲害的。”鶴笙很是不屑,“那是贗品。”

“媽呀!話不能亂說啊!”鐘寒凝生怕林烨霖聽見,趕緊去捂鶴笙的嘴,又小聲耳語,“說不定國內唯一兩條就有一條在他手裏呢!”

鶴笙嫌惡地把鐘寒凝推開,篤定道:“不可能。”

鐘寒凝問:“你怎麽知道?”

鶴笙逐漸變得不耐煩:“我幹嘛告訴你?”

鐘寒凝又鬧上了,吵得鶴息耳朵疼。

半晌,鶴息忍無可忍地敲了下鐘寒凝的腦袋,冷淡道:“你就相信鶴笙吧,那确實是……”

鶴息還是沒有把“贗品”二字說出口。

畢竟,他覺得實在是太尴尬了。

鶴笙說的沒錯,在國內,Curtain确實只有兩條,林烨霖手上那條也确實是贗品。

因為唯二的兩條真品中,一條在他那兒,一條在鶴笙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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