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你當真瞧不出來?”

青衣見她獨坐幽篁,并無答複。回眼見小桃兒從小徑而來,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先是劍無心,再是暮瀾修。一直都計劃而已。秦卿找來一面銅鏡,鏡子裏的人兒淺黛桃唇,一雙明眸嬌豔欲滴,面若芙蓉,只一笑便豔色無疆。

都是美人計而已。

小桃兒送客回來,見小姐正對鏡發着呆,不禁笑了起來,低吟道:“小姐容顏美麗,恐怕這也是二小姐怨恨的緣由。這一年不見,奴婢倒覺得小姐有些不一樣了,可是仔細瞧瞧又不知道哪裏不一樣。”

秦卿回過神,兀自道:“這一年秦府對外稱我久病,父親說既然我已經回家了,便不用再稱病不出了。後日便會大擺宴席,以賀我‘久病初愈’。”

秦相的算盤怎麽打法,秦卿自然熟知。秦家無子,只這一雙女兒,如今太子再言當年諾言,便是有意要娶秦家女兒為太子妃。

宴席,不過演戲,一出大小姐安然無恙的好戲。

015.一舞名動(一)

秦相到底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一日秦府門前客絡繹不絕,傳言單是在附近的小販都好生賺了一筆。

秦卿立在吟風樓欄杆邊上,擡起素手遮着眼,看着進門來的客人。庭院裏直至待客的花廳,一路上燈籠繁多,引路通明,秦卿便也小心翼翼地辨認着來客。

已是入夏,耳邊蟲鳴不絕,伴着斷續的蛙聲一片,有微微的風。

夏蟲細小,圍繞在燈籠周圍,細細的影子打在雕花朱漆上,成了一幅奇異的景象,叫人心裏也跟着産生出絲絲密密的感覺。

一只夏蟲忽的飛至秦卿眼前,似是停留在她的睫毛上,癢癢的,她不禁擡手拂開去,只覺它旋轉飛開,卻仍是在眼前不停的打轉。弄得秦卿心裏也毛毛的難受。

大官貴婦暫且不談,只是有那麽一群人倒是惹眼。正是來自各國的質子,雖在南滄,可沒有争位奪權,左擁美人,右握金銀,日子過得甚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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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幾位公子攢做一團,正說笑着。經小桃兒說明,秦卿才認出來。那藍底白緞,面色有些許病态的蒼白,是東晉質子秦顯軒,而他身邊意氣風發,連衣服也華麗刺眼的正是風氣開放的西玄國質子拓跋宏。再旁邊只是南滄國的富貴公子們。

他們一群人圍着那抹紫衣攢動,稍稍動散。秦卿看将清楚來,那紫衣正是太子暮瀾修,只見他笑意洋洋,應對自如。似是回應秦卿的張望,忽地飄轉目光而來。

秦卿一驚,雖瞧不見他的眼眸,卻還是心虛地委身進屋。她邊推開門,邊問身邊的小桃兒,“四個國家,該有三位質子前來,怎麽就看見兩位,還有一位北啓質子呢?”

“北啓君公子與回雪公子交好,現下該是與他在一起吧。”小桃兒也不在意,為秦卿選着發飾,一邊回道。

暮瀾修眼瞧着樓閣之上,那抹清影翩翩而立,那模糊的容顏随着飄忽不定的風鈴聲動,動人心弦。

“殿下,陛下早有言要秦相的愛女做你的太子妃,今日可算有福氣,能好生看上她一面了。”拓跋宏手扇一搖,笑得玩世不恭。

暮瀾修笑顏迷離,再擡眼看去,那樓欄處只剩清風。

秦卿任由小桃兒梳妝打扮,左看右看總覺得妝容太過濃厚,弄得好似青樓裏的女子一般。當下取了清水洗了臉,自己化起來。

小桃兒不明就裏,手足無措的立在一旁看着。心裏不知是苦是澀,要知道小姐以前雖不着相爺疼愛,可過的也算是不愁吃穿的日子……

花廳裏早就滿是來賓,這方相見恭維,那邊又複拱手拜見,甚是熱鬧。秦相爺身處其中,談笑自若。劉夫人也忙得不亦樂乎,不時地還看着吟風樓的方向發上一會兒呆。

穿戴妥當,秦卿便讓小桃兒領着趕緊過去,可哪裏知道半路上竟被人攔了下來。

“等等,我的小祖宗啊,你這是往哪裏跑,趕緊跟我來,就差你一人了,宴席馬上就要開始了!”來人是個抹了濃妝的半老徐娘,一甩起繡帕,便是濃濃的脂粉香。

秦卿不覺皺起眉頭,拿出繡帕捂住鼻尖,奈何不等她說話,那徐娘便急匆匆地拉着她的手腕就往花廳方向走。

小桃兒也是一臉不解地望着秦卿——莫不是宴席要開始了,着人來請小姐您趕緊過去?

秦卿一瞪眼——相府裏的老媽子難道都是這樣的?脂粉錢不要錢嗎?

眼見着到了花廳,那徐娘竟拉着秦卿繞了彎轉到花廳後院去了,門一推,便是烏壓壓的一群人——一群舞女!

一群舞衣翩跹的女子們頓時安靜下來,盯着秦卿看了兩眼又複吵鬧起來。

那徐娘正要拉着秦卿進去,秦卿卻死死站定決意不走了。舞女之中擠出來個男人,面容有些柔和,仔細一看竟也是花了妝容的。

“禾寶兒,禾無雙我給你帶來了!”那徐娘把秦卿兀自往前一推,大聲道。

被喚作禾寶兒的男人上前細看,蘭花指一擡,小眼睛一瞪,塗了丹蔻的唇瓣一咧,直搖頭道:“這哪裏是我家的禾無雙啊!”

徐娘眼變三角,不敢相信一般,拉回秦卿又複看了看,“真不是呢,哎呀,我說這位姑娘,今兒個什麽日子,相爺大宴,太子殿下都來了,你沒事兒穿舞女的衣裳作甚啊!真是胡鬧!”

秦卿不明就裏,低頭看着自己一身着裝。當時換的時候确實就發現好像太過華麗,太過于妖嬈了點。小桃兒雖疑惑着卻也伺候自己穿了,她一個沒見過古代世面的穿越人,怎麽分得清大家閨秀穿着?

“舞女的衣裳?”一眼望向小桃兒。

小桃兒一臉驚愕,半晌了然一般,她湊近低聲道:“奴婢選衣裳的時候,夫人房裏的彩珠姐姐送來的衣裳,說是此宴為您而設,自然要穿的好些……”

哼,明擺着擺她一道嗎?

秦卿臉色陰冷,小桃兒也氣急敗壞。

禾寶兒眼瞅着馬上就要演出了,此次相爺大宴,請了他的禾歡館的舞姬陪宴,就沒有丢醜的道理。可現在臺柱禾無雙竟然不見了,雖然看見了衣服,可竟然穿在不明女子的身上——雖然這個女子,很漂亮……

前廳賓客盡歡,似已落座。遙遙便瞧見管家拉開簾子進來,與守在門口的小厮耳語幾番,小厮面色一沉,忙探起頭來尋人,見到禾寶兒身影才松了口氣,往這邊過來。

想必就要開始了。

秦卿眸子飄轉,遠遠瞧見往這邊趕的秦佳人,她身後正是劉夫人房裏的彩珠丫頭,似是聽得彩珠說話,秦佳人臉上挂着幸災樂禍的笑意。

“秦卿!”這聲音慵懶含着酒醉,有絲怪味的笑聲。

秦卿聽這聲音就想起那雙含笑的桃花眼,裏面散出來的眸光和這聲音一樣膩味兒。

“太子殿下。”禾寶兒望去,恭敬又膽戰兢兢,忙要行禮。

“不必行禮了,禾寶兒,我可是聽說秦相請你的班子才賞臉過來的啊!無雙呢?”暮瀾修一臉惬意,盯着穿着“華服”的秦卿,意味深長。

秦卿抿着笑意,故作失望,“殿下原來是為了美姬,哎,可憐父親以為自己有多大的面子呢。”

“這位是……”禾寶兒雖心中焦急,也難掩驚愕,眼前這位便是名揚南滄的第一美人秦卿?真是國色。“可是,你為何穿着我家無雙的舞衣?”

雖然身旁的暮瀾修怪異眼神,讓秦卿很不自在。只是眼前的事,還是要解決的。

只見暮瀾修再度莞爾,一只素手攀上秦卿的肩,令人意外的是秦卿倒也不避開。只聽秦卿語調輕松無比:

“既然宴席就要開始了,若是少了領舞确實突兀,但是我穿着舞衣,卻也有些與理不合。不如各退一步,我就幫你個忙,可好。”

“幫忙?幫什麽?”一提到幫忙,獨自在一邊黯然傷神的禾寶兒立刻來了興致。

暮瀾修古怪的瞥了秦卿片刻,極痛苦的忍住笑出聲的沖動。再看向秦卿,倒是神色間坦露的盡是不容拒絕的淡然,只聽她淡淡道:

“只是由我來舞一曲而已。”

一語既出,禾寶兒擡頭,暮瀾修無語。只有小桃兒認真的思量着回答:“可是小姐你不會跳舞呀。”

“既是如此,我很是期待啊!”暮瀾修笑的眉眼彎彎,倒也真似一副忠實觀衆的模樣,熱切的目光飽含期待的看着秦卿。

禾寶兒癟嘴——哎,這大小姐沒事來找樂子嗎?跳的好就罷了,若是跳砸了,毀了他禾歡堂的名聲事小,讓秦相爺丢臉事大啊!

禾寶兒自是經不住大小姐與太子殿下的興致沖沖,立刻繳械投降的望向秦卿。期期艾艾的樣子,諾諾地點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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