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節

醒,才道:“爹既然不讓我知道,便也會不讓我去探望他,趁着天沒大亮,這就去吧。”

小桃兒面色一喜,揉揉眼睛,忙去一旁的櫃子裏取了一賞披風,道:“雖是夏末,可到底要進秋了,下了雨難免清冷些。”

梳洗了一番,又拉了拉披風,随意挽了個發髻。正要出去,忽地從外面一股力氣,門頓時一緊。小桃兒一驚,忙上前拉了門梢,竟是被人在外頭拉住了。

只聽外頭有人沉聲道:“小姐好生歇着吧,相爺說了小姐如今的身份,不能再為所欲為了!”

如今的身份?如今她是個什麽身份?

秦卿斂眉怒視,差點沒擡腳踢過去。只是如今的身份,确實多少制約了她的一些暴力行為……

“小姐……”

“噓。”秦卿伸手就去脫小桃兒的衣服,小桃兒一驚,只一會兒便反應過來。

外頭的家丁疑慮地探着耳朵聽,裏面似乎是沒了動靜,便也就落下了心,沉心守在門口。

忽地裏面傳來小桃兒的聲音:“小姐,那你好生歇着吧。”

接着便是小姐柔聲地恩了一聲,道:“你也回屋歇着吧。”

只聽得裏面一陣敲門聲,小桃兒道:“能開門麽,你看着小姐是你的事,我可是要回屋歇着的,難不成你要我做奴婢的與小姐同房不成?”

家丁聞言,想了想才松了手。

陰沉的黎明,因着雨起了些薄霧,在這吟風樓頂上更是顯得飄渺了一些。那小桃兒似乎是被迎面而來的風凍着,一下子縮成一團,從那家丁的眼底下緩步離開。

探視

秦府園子裏,在朦胧景致裏頗是安靜,花園子裏的燈尚有幾盞亮着,再者便是相爺書房裏的燈最是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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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卿一副丫鬟打扮,遇到守夜裏家丁倒也蒙混過去。只是難以抵制那書房豆光燭火的誘惑,還是提起裙擺悄聲走近了去。

豆燭透過紗窗,別有一番味道。只是在秦卿眼裏,全都成了秘密的味道。那句老話不是說蠻,古代四大秘密基地,書房可是穩居榜首。

果然,沒等到她的耳朵貼上去,就聽見她那位相爺爹爹沉聲道:“秦家如今不比當初,我膝下無子,旁支也人丁單薄,朝中早有趨炎附勢之徒,幾次三番對我作對!”

“相爺是擔心……”這是管家的聲音,沉而厚實,“雖說陛下未下旨意,但是大小姐将成為太子妃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多少也會護秦家周全。”

“哼!當初卿兒失蹤之時,暮瀾修便恐我一相獨大,也沒少找我的不是,像他那樣的人,別說登基,就是現在他也容不得我了!”

“相爺!”管家欲言又止,支支吾吾了好久才道:“聽說夜宴之時,二皇子請求入朝……以他如今的名聲美譽,絕對會是帝位的不二人選,相爺何不……”

老相爺一口濁氣,滿腹惆悵,“哎,暮回雪倒是仁義溫雅,雖有四國第一公子的美譽,可比起他那位兄長,哎,太善良,不夠狠的人,怎麽能做成大事!再說,皇帝老了,如今經常忘東落西,那皇後,能容得下二皇子,她能沉下心讓二皇子這麽風風光光地活下這麽些年,已是極限!況且暮瀾修連我都容不下,那麽一位金光燦燦即将入仕的弟弟,他眼裏怎麽會容得下這麽大顆的珍珠?”

“所以,相爺您禁止大小姐與二皇子接觸?”

老相爺微微動了動身子,才緩緩道:“你難道沒發現,咱們那只知道游山玩水的二皇子,究竟是因為何緣故,忽然之間要入仕為官!紅顏禍水,古人誠不欺我!”

秦卿彎腰竊聽得腿都麻了,聞聽自己親爹竟然這般說自己女兒,着實有些黑線。收了收心神,繼續探耳傾聽。

管家凝眉深思,依舊是一腔的愁緒。忽地想起什麽事,忙道:“這二皇子忽然之間病重,是不是與稍前殿前說得那番話有關?”

“你是說有人……”秦相爺忽地閉口,沉聲道:“誰知道呢?宴會之上,他不就久病不愈,身體那般羸弱還要跑去說那番不知死活的忠言!這些日子,你看着些,斷不許我那些門生,還有大小姐,與二皇子有任何接觸!要知道,現下對二皇子越是關心,便越是在害他!”

臉頰旁清風微微而過,天幕依舊暗沉,東方那抹金色總是被壓在灰暗之下,只能留得些許餘光。

烏雲壓城,連陽光都透不過來的。

秦卿抹了把臉,見時候也差不多了,忙轉過書房,往西角門去。

不期然的,才跟着出門置蔬果的廚娘出了門,遠遠地便瞧見門外柳樹旁,溫書焦急地守在馬車旁等得團團轉。

這少根筋的小桃兒,只說從西角門出去人要少些,怎麽就沒告訴她有專車等候呢?

“溫書!”秦卿與暮回雪幾番游玩,都是溫書這小子在一旁打點,彼此之間已是熟悉。

溫書縮着身子,循聲望過來,盯了半天才看清來人是誰,忙欣喜若狂地跑來,急道:“秦小姐,可算等到您了!”

秦卿擡眼瞧了瞧天色,柔聲道:“你可是等了一夜?”

“小的能等,可就怕主子他……”溫書說着,涕淚欲滴。

秦卿心一沉,溫書自來忠主,看樣子,暮回雪當真病得不輕。當下忙上了馬車,溫書招呼了一聲馬夫,馬鞭揚起,立時啓程。

這一路并不是往官道上行,反倒是與皇宮背馳。

秦卿疑惑着,便問溫書:“回雪不在宮裏頭?”

溫書邊望着路,邊往後以求秦卿能聽得清楚些,“主子他的病是……他鮮少住在皇宮裏頭,以前大多是在四國之間游歷,回來時都是住在宮外別院辭園的。”

“辭園?”他倒是不戀家,幾番都要想着離開這裏嗎?那又為何苦苦想要留在京城,竟還要入仕為官!

這個書呆子!

溫書被她提起話茬,幾番欲言又止。等車轉彎,往滄都雲夢澤而去時。他終于還是忍不住,往後一鑽,進了馬車裏。

濕雨沾身,溫書清嫩的臉龐上滿是凄然,他緊緊抿着的唇瓣,低頭想了半天才說:“秦小姐,這些日子,主子對你,小的都瞧在了眼裏。秦小姐也不可能不知道吧!”

她自然知道,可是知道又能怎樣?

溫書接着道:“主子雖有第一公子的美譽,似乎是活在金湯裏的人物,可是外人又哪裏知道主子的苦楚?陛下雖愛極了他,可近些年裏,陛下聖體愈發不行,好多事情似乎都記不住了。皇後娘娘……她偏愛太子殿下,人人皆知。主子在宮裏活得實在太累,才會對自己施以流離之策。如今,主子能遇上你,才變得有些盼頭,每日每夜裏,連笑都變得多了!”

溫書紅着眼眶,求道:“秦小姐,溫書是個下人,可這些時日裏,溫書看得出來,您并沒把我當做豬狗不如的下人。那麽,請容許溫書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家主子!”

秦卿聽着他的訴說,當真是沒想到一代風流公子,竟還有這般境遇。聞聽溫書的訴求,她嘆了一口氣道:“我能怎麽救?我又不是大羅神仙,扁鵲再世?”

溫書忙道:“不,你就是救我家主子的觀音菩薩,主子受傷昏迷,嘴裏念着的都是您!”

果然是說了胡話的。

慢着,暮回雪不是重病不治嗎?思緒忽回到書房外竊聽的一刻,老管家的一席話。

秦卿凜下眉目,忽地一股寒氣,泠然問溫書:“受傷?你家主子是遭人暗算了?”

溫書聞言,捂着嘴心知自己說錯了話。

有情況!秦卿雙手抱胸,死盯着對面小夥子。

溫書低頭想了半晌,才稍稍擡起眼來,一見秦卿的眼神立時又垂了下去,“具體的我哪裏知道去,只是公子什麽都不肯說,秦小姐可以自己去問他,沒準他會告訴你呢!”

車身一頓,溫書不再多說,又怕秦卿再問,忙伸手拉起簾子,道:“秦小姐,到了,下車吧。”

簾子一開,清晨裏的一束陽光立時穿簾而入,透過輕霧裏,散着淡淡的金黃,滿是神秘。

這馬車直接進了園子,停在廳堂正前面的青石路上。

秦卿被溫書領着往內室裏去,一路上碰到些丫鬟小厮,竟也就将她當做新來的丫頭而已,稍稍看上一眼也沒多在意。

辭園內假山流水紅花綠葉,布置清雅,簡單中見着不平凡,游廊與爬山廊貫穿全園的外圍廊道,曲折變化,一直到暮回雪的主卧室才豁然開朗。

那是環水而建的樓榭,水光之中,亭亭而立,雅逸翩然,倒是像極了暮回雪此人。

“主子就在裏面,秦小姐進去吧。”溫書停在門外,躬身請她進去。

柔光下,那扇門裏倒是顯得漆黑一片,秦卿心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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