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頂撞
“小楚啊……不用麻煩你請醫生了，我這是老毛病了，死不了也好不了，過些日子……我就出院，我在這兒被關了這麽久，之前的病沒見好反而還把身體憋出別的毛病來了。”謝父早就想出院了，要不是每次提起出院老婆子就哭着求他別任性，他也不會委屈自己妥協這麽久。
“胡說八道什麽，大夫都說了這病要靜養，能治好咱就得治，你要是耍小性子出了院，那我也不活了。”要是老頭子出事了，她幹脆也一頭撞死得了。
“媽……”
“媽……”
“伯母……”
“孩子在這呢，你說這話該讓孩子們傷心了。”謝父看着三雙齊刷刷盯着他的黑眼珠子，突然打了個寒噤，看這樣子，他想出院是不可能了。
“你的話不讓孩子們傷心啊？啊？你要是走了剩下我們娘仨該怎麽活？你個糟老頭子天天就知道說我……”謝母邊說邊抹着淚，絲毫不覺得有外人在丢臉。
“阿玉，我有話……想跟你說，你能出來一下嗎？”謝意純突然站起來，眼神直直地看着唐楚玉，唐楚玉剛才說她認識幾個名醫，就算希望渺茫，謝意純也想試一試。
“爸，媽，我和阿玉有話說，出去一下，子兮，你和爸媽說說話。”謝意純給謝子兮使了個眼色，秒懂自家姐姐意思的謝子兮馬上跑過去抱住了謝母的手臂，低聲安慰她着些什麽。
走廊
“阿玉，你說的醫生的事？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那爸爸是不是就有希望了？只要能治好，無論要謝意純做什麽她都願意。
“嗯，謝伯父得的是脊柱炎？我剛才聽他說是老毛病了？我認識的那幾個醫生都是國外的，專精這些，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幫你聯系他們。”終于要和老師有交集了，等了那麽久，謀劃了那麽久，她終于要觸碰到老師了……
“是的，很久之前就查出來了，但他為了學術沒有及時就醫，到後來實在是因為撐不住了才跟我們開口，謝謝你，阿玉，我以為那天過後，我們就再也不會有交集了，沒想到現在的你還願意幫我。”她剛才居然還誤會唐楚玉是對她賊心不死才來醫院的？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阿玉條件那麽好，被她拒絕過一次後怎麽還會繼續撲上來，她根本就不配阿玉這麽對她。
“只要是老師遇到了麻煩，我都會幫你的，老師，以後讓我照顧你吧，我會一直陪着你的。”唐楚玉上前一步，緊緊攥住了謝意純放在身側的手，現在王蜀君已經被她安排離開這裏了，老師身邊，就只有她了。
“你……你說什麽？難道你不是因為——”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老師。”唐楚玉只是想老師能注意到她而已，她所做的一切，包括把王蜀君送走，都是為了能更好的接近老師。
“唐楚玉，你是認真的？”謝意純壓抑着狂跳的心髒，垂了垂眼低沉着嗓音開口。她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記得第一次看見唐楚玉的時候，她的心髒也跳的像現在這麽快，還有那次在電梯外，唐楚玉把她緊緊抱在懷裏的時候……等等，謝意純，你到底在想些什麽，你已經是有女朋友的人了，這樣想着別的妹妹合适嗎？打住，快停下！！
“我當然是認真的，老師刻在我心底五年，這五年來除了睡覺之外我每時每刻都在想老師，我想和老師在一起，我想照顧老師你，老師，給我一個機會吧，好不好……”唐楚玉把臉埋進謝意純的肩窩裏，深深嗅了一口謝意純身上的味道，謝意純感覺脖頸處有些熱熱的，像是眼淚，唐楚玉這是……哭了？
“抱歉，我不能接受你。”她沒有辦法在和一個人交往的時候接受另一個人，這樣做，只會兩敗俱傷，對唐楚玉造成更大的傷害。況且，她自己心裏也會過意不去。
“為什麽？”難道老師對她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就算沒有，那也沒有必要拒絕的這麽幹脆啊，老師知不知道，當她說出那句話的時候，自己有多傷心。老師毫不猶豫地就拒絕了她，沒有絲毫顧及她的感受，這就是她最愛的老師，給她最後的答案。
“你忘了？我上次已經跟你說過了，我已經有女朋友了。”她的小女朋友雖然有些頑劣，愛捉弄人，但心腸不壞，也很獨立，過去的這些日子如果沒有她，謝意純也不會過的那麽開心。
“原來是因為有女朋友麽……老師是怪我沒有一畢業就來找你嗎？我那個時候，不敢……我害怕，害怕老師不接受我，不喜歡我，我要是知道那一年這麽重要，我一定會來的，是……我早該來的，老師，都怪我，我來晚了，如果沒有她，您還能接受現在的我嗎？”唐楚玉知道，自己除了這張臉之外就沒什麽其他優點了，但要想讓老師喜歡上她，靠臉可不行，不持久。
“唐楚玉，我說過了，我已經有女朋友了，請你不要再說像今天這樣的話了，不然……我恐怕以後都沒有辦法和你繼續相處下去。”做普通朋友不好嗎？為什麽非要做女朋友，唐楚玉過去喜歡自己，現在喜歡自己，但不代表以後也一定會喜歡自己，與其為了那不确定的喜歡而在一起，還不如一開始就把念頭扼殺在搖籃裏，這樣，至少以後，兩個人都不會那麽難堪。
“又是女朋友，那老師，如果您和您女朋友分手了呢？你還會愛我嗎？”只要老師說一句不會，唐楚玉馬上就把王蜀君解決了，就算賠上性命，她也要老師知道，她為了老師，連命都可以不要。如果老師說會……
“這個假設不存在，我和小君不會分手的。”謝意純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即使在王蜀君打架進局子打電話叫她來保的時候，和別人打架被打的頭破血流的時候也沒有想過要和她分手。
“老師，您別自欺欺人了，你不過就是貪戀她給你的那一丁點溫暖和關懷而已，她能給的我也能給您，甚至給的比她更多。除去那一丁點犯錯誤時留下的虛假關懷，她還給過您什麽？不過是永遠收拾不幹淨的爛攤子和永遠擦不幹淨的髒屁股而已。就像前幾天我送您回來的時候聽到的，她來找你要你幫她交房租，你以為她給你的那個擁抱是真心的嗎？說不定她當時正躲在您懷裏偷笑你傻呢。”提到這裏唐楚玉突然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說着說着一激動就把謝意純按進了自己懷裏，緊緊箍着她的腰不讓她掙紮。
至于老師的女朋友，很快就會沒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