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捉蟲

“你送我回來？”什麽時候，她怎麽沒映像？唐楚玉不是半路就回去了嗎？

“老師該關心的難道不是我前面說的那些嗎？這個不重要。”謝意純就只聽到這一句嗎？她剛才說了那麽多，難道老師就一點感想都沒有嗎？

“阿玉……別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你值得更好的。”她們條件相差太大了，謝意純還有父母弟弟要贍養和撫養，家庭的重擔壓在她身上終究會把唐楚玉對她沉重的感情磋磨殆盡的，她們注定無緣共同經營一段感情，既然謝意純從一開始就知道了結局，那就應該避免這種不好的事情發生，徹底把它扼殺在搖籃裏。

而小君不一樣，她還年輕，有自己的事要做，除了感情之外，并不會對謝意純産生多大的牽絆。

“老師，你太麻木了，你應該罵我的，你這樣……我怎麽忍心讓你為難……”即使在她說了那麽難聽的話之後，老師還是那麽關心她，這麽好這麽善良可愛的老師，自己怎麽忍心強迫她。

唐楚玉攥緊的手微微顫抖，她放開謝意純，不着痕跡地用手背拂過眼角，轉身逃離了這壓抑的仿佛要讓她窒息的地方。

謝意純看着唐楚玉離開的背影，垂了垂眼睫，低聲說了句對不起，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會讓唐楚玉對她執念那麽深，也不知道當看見唐楚玉偷偷抹去眼角的淚的時候內心忽然湧起的酸澀是什麽，她只知道，她和唐楚玉不是一路人。

謝意純強顏歡笑回到病房，在看見那一雙雙詢問的眼睛後她罕見的心虛了，“阿玉只是我的學生，她有事先回去了，有可能……以後都不會再來了。”

謝意純此時臉色蒼白，雙眼無神，就算再想知道發生了什麽，謝父謝母也不得不逼着自己把疑慮壓了下去，太不對勁了，她女兒一向淡然老成，對什麽事情都持漠不關心的态度，臉上鮮少出現這種失神的表情，這是……出去一趟和小楚吵架了？

謝父謝母對視一眼，都猜測是因為剛才唐楚玉提的醫生的事才讓謝意純變得這麽反常的，“小意啊，爸爸身體沒事兒，不用名醫也能治好。”

“對啊對啊，有我照顧你爸，你爸的病很快就會好的，就算沒有唐小姐說的那些名醫也沒關系，我們老倆口有你們這一雙懂事的兒女已經很知足了。”

“姐姐，我會努力上學，等長大以後我養你。”

“誰說我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我不過去了趟洗手間，就把我拒之門外了嗎？老師……”唐楚玉斜斜倚在門外，臉上又恢複了之前那副淡定從容的樣子，似乎剛才那個偷偷抹淚的人不是她。

謝意純嘴唇微微顫抖，沒有回答唐楚玉。她還回來幹什麽？現在這個時候一走了之難道不是對雙方都好嗎？看到唐楚玉那一瞬間産生的淡淡愉悅被謝意純深深掩埋，剩下的都是對唐楚玉做法的不贊同。

“來了就好，坐下小楚，剛才你走了小意就像丢了魂兒一樣，我這個女兒啊，就是嘴硬心軟，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唐楚玉一來江萍就感覺謝意純周身的清冷氣氛收斂了一些，她親熱的拉着唐楚玉的手，湊近邊打量她邊說道。這孩子長的未免也太漂亮了些，那昳麗的臉龐連自己看了都忍不住走神，真不知道她女兒每天都對着這張臉，是怎麽做到還沒動心的。

“我知道的，伯母。”做了老師四年的學生，如果連這點都不明白那她還配喜歡老師嗎？剛才都是自己太沖動了，怕被老師發現自己情緒的異樣才突然離開，沒想到會給老師造成這麽大的誤會。

老師是剛才在愧疚傷心嗎？還是後悔跟自己說了這麽多狠話，賭氣了？這麽一想，唐楚玉不知為何心情好了幾分。

聽着唐楚玉認真回答着謝父謝母的各種古怪問題，謝意純的心慢慢靜了下來，唐楚玉為她做到這個份上，确實比小君表現的要好很多，但即使是這樣，謝意純也從來沒想過要抛棄小君和唐楚玉在一起，她們只是因為某些原因暫時達成了共識而已。

從醫院回去的路上，謝意純依舊保持沉默，唐楚玉今天話也出奇的話少，謝子兮就更不用說了，一直都是只對謝意純有幾句話交流，有外人在，估計也是害羞，一路都沒有說一句話。

“老師，今晚我能去你家蹭飯嗎？我爸媽都出國旅游去了。”現在在江城的，就只有她一個人，如果不是為了蹭到老師做的飯，她也不會費盡心思，故意把謝意純送到人家家門口。

“這……方便嗎？”唐楚玉今天一天在她身上浪費的時間已經很多了，難道她就沒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嗎？謝意純不想唐楚玉為了她而委屈自己。

“方便。”回去也是面對空曠清冷的房間，還不如多和老師相處一會。

“那一起上來吧，你不嫌棄的話。”

“怎麽會嫌棄，高興都來不及。”

一轉眼看見謝意純已經踏進了電梯，唐楚玉心一緊，快步走過去牽住了她的手，“老師小心。”

謝意純：“？？”

“上次就是這裏，老師差點離我而去。”

“……阿玉，別擔心，電梯已經修好了，不會再發生那天的事了。”雖然還是心有餘悸，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看見唐楚玉那麽緊張之後她反而放下心反過來安慰她了。

“老師就讓我這樣牽着你吧，不然我不放心。”那天之後連續好幾晚她都做了一個相同的噩夢，夢見她和老師一起掉下了電梯井，她怎麽叫老師都叫不醒，後來過了很久，夢才醒，醒來後唐楚玉總感覺自己失去了什麽東西，可惜又想不起來。

“姐姐，這電梯出故障了嗎？”

“沒事，已經修好了。”謝意純沒有繼續掙紮，她反握住唐楚玉的手，安慰她不用緊張，但她沒想到的，她微小的一個動作，會給之後的唐楚玉帶來那麽多希望。

“姐姐，我去開門。”謝子兮淡淡地看了謝意純和唐楚玉交握的手一眼，自發地掏出鑰匙開了門，率先一步進入了房間。

“已經安全了，阿玉。”謝意純動了動被唐楚玉握住的手，想把手從她手心裏抽出來，但察覺到她一動，唐楚玉握的就更緊了，絲毫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老師，你耳朵怎麽紅了？”唐楚玉無意間瞥見謝意純的耳朵紅了一塊。她眸子裏含着笑，看着低下頭去的謝意純，想着，原來老師也會害羞啊。

“……那是因為，剛才電梯裏太熱了。”一定不是因為被謝意純感動到的。

“那現在還熱嗎，要不要我幫老師吹吹？”唐楚玉說完，俯下身子湊近謝意純，作勢要幫她吹吹，謝意純見狀，吓的後退了一步，臉上帶着些許驚慌，那模樣，仿佛像一只受了驚的小鹿，可憐兮兮的。

“不……不用了。”

看着謝意純飛紅的臉，唐楚玉更是起了要捉弄她的心思，唐楚玉把手撐在謝意純身後的牆上，低頭把唇湊到謝意純耳邊，輕輕吹了口氣，待看見那原本只有一小塊的紅暈染紅了謝意純整張臉的時候，她終于忍不住開心的笑了起來，像個惡作劇成功的孩子，臉上都是天真快樂。

“老師，你這個樣子，我好喜歡。”

唐楚玉低沉清潤的聲音就那樣無孔不入地鑽進謝意純的耳朵，惹得她指尖抖了一下，再也沒有力氣把手從唐楚玉手心裏抽出來了。

唐楚玉見謝意純咬着唇不說話，膽子便大了起來，她試探地伸出手，捏住了謝意純白皙的下巴，把唇湊了上去，輕輕啄了啄，見謝意純還是沒反應，唐楚玉幹脆也不忍了，直接一手托着謝意純的後頸，攫取着她的甜美。

“唔……”

“姐姐……你們怎麽還不進來？”

“……”

被打斷的唐楚玉皺了皺眉，放開了謝意純，她轉身，擋住謝子兮的視線，對他笑了笑，“你姐姐累了，歇會兒就進去。”

“可是都到家門口了……有那麽累嗎？”有什麽事那麽急，一兩步路都走不了嗎？

“聽話，先進去。你姐姐馬上就來。”唐楚玉說完就重新轉過身，用身體擋住謝子兮的視線，她看着謝意純輕輕舔了下嘴唇，回味着剛才意猶未盡的味道。

“喔，那你們快點，隔壁大媽馬上就要回來了，被別人看見了姐姐會害羞很久的。”

謝子兮說完就回房間了，關門的聲音還回響在走廊裏。

“嗯，嗯？？”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