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沒必要再演戲了

鐘羽風塵仆仆趕去了喻家, 憑借他标志性的眼睛和容貌,一路暢通無阻地進入了宴會廳。

剛進入到裏面,還沒來得及平複呼吸, 他就随手抓住一個人問, “剛才有沒有發生什麽事, 牽扯到侍者的那種?”他記得主角受就是以宴會侍者的身份出場的。

得到對方否定的回答後, 鐘羽徹底松了口氣, 還好,他趕上了。

直到這時,他才有心情去關注周圍的一切。宴廳中各路名流不少, 他們應該都是來參加喻家大少的訂婚宴的,鐘羽對這位喻家大少了解不多,他只知道他有位植物人叔叔。

他之所以能記住這件事,還是因為祁父, 祁父相當看好他的發展, 後來他出事後, 他還在餐桌上感嘆過天妒英才。

為了不成為下一個令人感嘆的存在,唏噓過後, 鐘羽立刻在宴會中搜尋陸洵川的影子, 這次他幾乎沒費力就找到了他。

原因很簡單, 陸洵川實在是太顯眼了, 他單單往那裏一站, 就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氣場将他與別人區分開,通俗來講,就是鶴立雞群。

鐘羽看着他修長的身影, 一本正經地整了整自己的領帶, 還好他今天出門前特意穿了正裝, 這樣一來就算站到陸洵川對面,也不顯突兀。

“陸總。”他笑意盈盈地走過去,他沒像以前一樣喊陸洵川的名字,反而是随了衆人對他的稱呼。

陸洵川撩起眼皮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作為風波中的主角,鐘羽一進門就受到了全場暗戳戳的關注,後來看到他往風波中的另一位主角面前湊,當即有不少人捏着香槟,在心中大喊今天可算是來值了!

畢竟八卦,還是陸洵川的八卦,誰不愛?

但陸洵川沒有演戲給人看的愛好,他直接無視鐘羽往二樓走。

鐘羽連忙跟上去,來到二樓的走廊後,眼看四周沒人,他一個跨步走到陸洵川面前,伸手擋住他的去路,“我們談談,陸總。”

“我和你沒什麽好談的。”說完他就要走。

“誰說沒有?”鐘羽笑着逼近他,“我們完全可以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談談你爽約一事,要知道我可是等了你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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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約?”聽到這話,陸洵川笑了,也不急于離開了,他直接後退一步,雙手插兜,用審視的視線上下打量鐘羽,“鐘羽,你以為你是誰?換句話說,你有什麽資格質問我?”

陸洵川承認,他從一開始就沒想去,他答應下來就是想給鐘羽個下馬威,讓他吃點苦頭,讓他知道什麽人能惹,什麽人不能惹。

結果倒好,這家夥不但沒想過收斂,反而還恬不知恥地跑到這裏來質問他,為什麽沒去赴約!

他哪裏來的資格!

思及此,陸洵川整個人愈發冷冽,尖銳的視線宛若淬着毒藥的尖刀直直插進鐘羽的心口。

鐘羽被他薄涼刺骨的眼神刺激到,身體踉跄,扶着牆才堪堪站穩。當初直面吳坤的槍口,他沒有害怕,但現在看着眼前的陸洵川,他比任何時候都害怕。

其實在來的路上他的确很生氣,但看到陸洵川的一瞬間,他的火氣立刻沒了。

鐘羽告訴自己,陸洵川不記得他了,他在他這裏與陌生人無疑,所以陸洵川的一切舉動都情有可原,他沒必要生他的氣。

畢竟陸洵川是無辜的。

可現在體會到到陸洵川貨真價實的冷漠态度後,鐘羽突然覺得委屈極了。

你那麽多人都沒忘記,為什麽忘的偏偏是我,難道我在你心中是不值一提,根本不用花心思去記的存在?

鐘羽越想越難受,陸洵川看着他突然流露出懷念、悲傷之色,眼中的厭煩一閃而逝,“話已經說完了,回見,鐘二少。”

說是回見,但鐘羽看到他的神色後,覺得他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自己了。

他忽然想起他這些日子收集到的有關陸洵川的傳聞,傳聞說陸洵川心狠手辣,故意把父親的情人推下樓梯,親手扼殺他未出世的弟弟;

傳聞說陸洵川精神不正常,曾在精神病院待過半年;

傳聞說陸洵川為了争奪家産,故意給陸庭制造罪證,将他送進監獄……

陸洵川有數不清的傳聞,每條傳聞都讓人背後發涼,但鐘羽聽完後只覺得心疼。

陸家什麽樣,他很清楚,他難以想象這十年來,陸洵川是如何獨自一人在陸家生活下去的。

只要一想起這些,他的心就會密密麻麻的發疼。

說到底,當初最先失約的人是他,是他突然離開了陸洵川,沒有陪他一起走下去。

所以他忘了就忘了吧,大不了重新再來呗。

鐘羽将悲傷收起,趕緊追上已經走遠的陸洵川,忽略掉他冷峻的神色,故作輕松的說,“別這麽冷漠嘛,陸總,我是真心實意想和你談談的。”

“讓開!”面對鐘羽的死纏爛打,陸洵川煩不勝煩,同時非常後悔沒把保镖帶來。

“只要你認真聽完我的道歉,我就不來打擾你了。”那是不可能的,鐘羽打定主意他今天一定要看住陸洵川,于公于私,都不能給他接觸江雲暄的機會。

“陸總,說句話呗!”

從來沒見過如此聒噪的人,陸洵川忍不住皺眉,“鐘老爺子沒教過你适可而止四個字怎麽寫?”

鐘羽聳肩,“鐘宴回到鐘家後,他就不管我了,直接全心全意栽培鐘宴去了。”

陸洵川冷哼,“正确的決定。”

他見過鐘宴,他比他身邊的鐘羽強多了,如果他是鐘老爺子,他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鐘羽沒去在意他的嘲諷,誠懇地說,“對不起,那天晚上是我不對,其實我當時真的沒有調戲你的意味,我是聽祁安說——”

“閉嘴!”鐘羽還沒說完,陸洵川就打斷了他,“我不想聽到那個人!”

鐘羽手指一顫,原來陸洵川不光忘了他,還對他的存在避之不及!他安慰完自己後,努力扯起嘴角,聲音幹澀地道,“抱歉,我以後不說了,我不知道你不想……聽到那兩個字。”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逐漸弱了下去。

陸洵川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垂下眼皮,不知道為什麽有一刻他忽然覺得鐘羽很可憐,就像是找不到歸家路的旅人,“抱歉,我情緒激動了。”

沒想到竟然聽到了陸洵川的道歉,鐘羽的情緒瞬間又恢複了。

他一邊笑自己好哄,一邊又對陸洵川說了很多,內容基本上都是在檢讨自己的不對。

說到口幹舌燥後,他對陸洵川伸出右手,極其真誠地說,“這幾天,我每天都在想如何向你道歉,從早想到晚,連飯都吃不下去了,所以看在我如此有誠心的份上,你就原諒我吧,陸總!”

陸洵川絲毫沒有握手言和的意思,鐘羽也不急,就一直伸着手笑眯眯地看着他。

不知過了多久,陸洵川似乎終于有所動搖,又或者說他不想再與鐘羽僵持下去了,想趕緊離開這裏,他緩緩伸出手,正要和對方的手握在一起的時候,鐘羽背後突然冒出來一個人。

他一掌拍在鐘羽的肩旁上,熱情地說,“原來你在這裏啊,阿羽,一小姑娘剛才還打電話問我你在哪兒呢,她說你昨天約好了她今天晚上去看電影,人卻一直沒有出現,她一直在等你。”

說完後,他向鐘羽前面一看,神色頓時驚訝了起來,“陸總,原來你也在這裏。恕我眼拙,剛剛沒有看見。對了,我弟弟他向你道歉了嗎,前幾天我爺爺動用家法終于逼他同意向你道歉——”

“你夠了,鐘宴!”鐘羽對鐘宴怒吼,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家夥是存心來搗亂的,短短幾句話就颠倒了黑白,說他不是故意的他都不信,“這裏不是舞臺,你戲可以少一些。”

“你在說什麽,阿羽,我怎麽聽不懂?”鐘宴眨了眨眼睛,一副迷惑不解的模樣。

“你—還—裝!”鐘羽恨不得撕破他無辜的僞裝,“我根本不認識什麽小姑娘!”

陸洵川皺眉,“鐘二少,你沒必要再演戲了。”

一個是臭名昭著的纨绔子弟,一個贊譽有加的家族繼承人,誰的話更有可信度一目了然,陸洵川自然而然地就相信了鐘宴。

他以為鐘羽發火是因為被人戳破了事實心虛,不得不用憤怒來掩蓋。他認為鐘羽原本想的是應付完道歉就趕緊和小姑娘約會去,只是他不按常理出牌讓鐘羽不得不改變主意。

陸洵川心想,如果不是鐘宴來,他就差點信了他的鬼話,相信他一直在為道歉做準備,倒時如果他真信了,指不定對方會在背後如何嘲笑他。

越想,陸洵川眉頭皺得越近,他果然一開始就不應該讓鐘羽近身,他陰冷地看了他一眼,和鐘宴告別後,就匆匆離開了,任鐘羽如何挽留都沒停下腳步。

還好他去的是二樓的會客室,而不是與主角受相遇的一樓大廳,不然鐘羽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離開。

“哎呀,人走了。”鐘宴指着陸洵川的背影,故作可惜地沖鐘羽搖頭。

“沒事,我想打的人還在這裏!”陸洵川不在,鐘羽也不用在乎他在他面前的形象問題了,他一拳打在鐘宴的肚子上。

鐘宴猝不及防地挨了一拳,狠狠罵了一句髒話後,立刻反擊,兄弟兩人在二樓走廊裏打作一團,最終鐘羽以絕對優勢壓制住鐘宴,他正要把這個搬弄是非的這家夥使勁一頓時,陸洵川去而又返。

他站在不遠處,看着正要揮拳頭的鐘羽,面色陰沉極了,“鐘二少瘋狗上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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