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他注定只能成為鐘羽的過客

羅年好好地說着, 突然被陸洵川一把揪住衣領,“你瘋了?快放開我,我要被勒死了。”

陸洵川置若罔聞, 他歇斯底裏地問羅年, “鐘羽和祁安是朋友?你從哪裏知道的?告訴我!”

“是鐘羽親口對我說的。”

一聽是鐘羽, 陸洵川愣住了, 趁此機會, 羅年深吸一口氣猛地推開他,他快被這家夥勒壞了。

陸洵川思緒飛速轉動,“不可能, 他們不可能是朋友。”

“怎麽不可能?鐘羽知道我好多事,他連我被你在禮堂後臺揍了都知道!”羅年松開領帶,大口喘氣,“這事兒本該只有我們三人知道。

鐘羽能知道肯定是我們三人中有人告訴了他, 你我之前都不認識鐘羽, 不可能告訴他, 這樣一來,鐘羽只能是通過祁安知道的。

而祁安不可能随随便便把事情告訴一個不熟悉的人, 由此可知鐘羽和祁安必定關系匪淺, 不是朋友都說不過去。”

這時, 一道閃電忽然劃破天際, 照亮了昏暗的會客室, 也照亮了陸洵川森寒的表情,羅年看得發怵,“我說的有問題?”

陸洵川目光尖銳地看着他, 羅年怕他再發瘋, 立刻往後跳了一步。

好在陸洵川并沒有再動手的打算, 他只是語氣嚴肅讓羅年把事情仔仔細細複述一遍。

“哪件事?”羅年的腦子一團漿糊。

“鐘羽說他是祁安朋友這件事。”

“這是去年的事了,”羅年努力回憶,“……鐘羽說想和我談一談,談話過程中他告訴我他和祁安是朋友,還說他們倆是祁安在Y國治病時認識的。”

陸洵川的手驟然收緊,更不可能了!

祁安還活着時候,祁安的哥哥祁溫曾找陸洵川談過一次話。

Advertisement

在談話中,祁溫多次懇求陸洵川多多包容祁安,原因是祁安之前沒有朋友,不懂與朋友如何相處。

祁溫說陸洵川是他的第一個朋友,而鐘羽卻說他是祁安的朋友。

這兩個人之中一定有人說了謊!

說謊的人是誰?陸洵不能肯定,不過他有辦法驗證。

送走羅年後,他立刻聯系遠在國外的祁家人。

“……謝謝伯父、伯母。”經過一番交流,陸洵川得到了想要的消息。

祁家夫婦證實了長子的話,祁安确實沒有朋友,他們說祁安在Y國治療時,除了醫生護士家人,根本見不到其他任何人。

答案很明顯了,說謊的人是鐘羽。

新的疑問出現了,如果鐘羽和祁安不是朋友的話,那他又從哪裏知道的羅年的事情?

咚咚咚——

會客室的門突然被人敲響了。

陸洵川正被問題弄得心煩意亂,頭也不擡地道,“進來!”

敲門的人是女傭,她對陸洵川道,“先生,祁家的傭人有事想向您禀告,人就在樓下的客廳裏。”

陸洵川連忙下樓,直覺告訴他,這是一件尤為重要的事,很可能會對此刻的他有幫助。

在客廳中,陸洵川見到了一位高高瘦瘦、面容和藹的年長女傭。

女傭開門見山,“陸先生,你曾問我們有沒有發生過奇怪的事,我們當時說沒有,但您走後,我突然想起了一件發生在去年的事。”

又是去年!陸洵川目光一凜,急忙追問後續。

女傭正要開口說話。

轟隆——

一聲巨雷突然響起。

雷聲過後,雨水從天而降,打在玻璃上劈啪作響。

女傭在雨聲中回憶說,“去年夏末,有個小夥子經常站在別墅的圍欄外往裏望,我看見了好幾次,讓他進來他也不進來。”

陸洵川呼吸一窒,“你還記不記得他的長相?”

“記得,記得可清楚了,那小夥子有雙藍眼睛,長得跟神仙似的,想讓人忘記都難,說來也巧,我昨天還看到他演的電視劇了,他叫——”

答案呼之欲出,“他是不是叫鐘羽?!”

“對,就是這個名字!”

一瞬間,陸洵川什麽都聽不到了,雨聲、雷聲、風聲全被隔絕在外,他的世界只剩下鐘羽和一個又一個疑問。

鐘羽為什麽要到祁家別墅去?

鐘羽為什麽會知道羅年的事情?

鐘羽為什麽會和祁安性格一致?

陸洵川想起鐘羽說他在寧德待了兩年,那時他只以為他在開玩笑。

如果鐘羽沒開玩笑,如果這是真的呢?

想法一産生,陸洵川的思緒頓時清明!

他隐隐想到了一個答案。

盡管這個答案聽起來無比荒謬,但一個又一個事實告訴他,這個荒謬到說出去都不會有人信的答案就是正确答案!

答案是鐘羽就是祁安!

“又過去了一天。”

劇組裏,鐘羽看着手機上的日期,嘴巴泛苦。

距離一周之約已經過去很久了,這段時間裏陸洵川一次都沒聯系過他,就好像忘了還有他這個人。

鐘羽自我安慰說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可心間的失落騙不了人,他只能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陸洵川。

結果就在今天,陸洵川猝不及防地出現了,鐘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從片場拉走了。

地點還是上次那間茶室,落座後,鐘羽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到陸洵川再次向他告白。

鐘羽眼皮一跳,“你在開玩笑?”陸洵川搖頭,“我沒有開玩笑。”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我在向你告白,”陸洵川鄭重地道,“抱歉,我錯過了一周之約,所以我想再次向你告白,再次請你考慮和我在一起。”

鐘羽緩緩垂下眼簾,他又何嘗不想和他一起,可惜現實不允許。

除了拒絕,他別無選擇,“陸總回去吧,你不符合我對伴侶的要求。我不會選擇一個三心二意的人做伴侶。”

“我沒有三心二意。”

“沒三心二意?你在哄誰?”鐘羽故意做出生氣的模樣,“我已經知道你喜歡的人是祁安了。”

“你知道了?”懷揣許久的秘密被當事人知曉,陸洵川瞳孔緊縮,臉頰紅得發燙。

“對,我知道了!陸總明明有喜歡的人了,還來向我告白,這不是三心二意,是什麽?”

陸洵川目光缱绻地注視着鐘羽,再次強調,“我真的沒有三心二意。”

鐘羽避開他的眼神, “呵,好聽的話誰都會說,我說我愛你,你信嗎,陸總?”

“信!”

“你——”

“你沒發現嗎?”陸洵川打斷鐘羽,“你拒絕我的理由是我不符合你的擇偶要求,而不是你不喜歡我。”

鐘羽驚了,“陸洵川,你這是強詞奪理、胡攪蠻纏!算了,再說下去也是浪費時間,我和你根本說不通。”

鐘羽不敢承認陸洵川說的話是對的,他只想趕緊離開這裏,他怕再待下去他會忍不住答應他的告白。

結果,在他轉身離去的瞬間,陸洵川突然從背後抱住他。

鐘羽看着腰間的手,極力抑制住回頭的沖動,“陸總什麽時候染上死纏爛打的毛病了?讓別人知道了,陸總的威名還要不要了?”

“我不在乎,”陸洵川聲音發悶,“我只在乎你。”

鐘羽暗暗嘆氣,使出殺手锏,“祁安也不在乎了?”話落,他敏銳地感覺到腰上的手收緊了。

“在乎。”

“陸總果然想腳踏兩只船,好了,放我走吧。”

“我沒有腳踏兩只船,我愛的人從始至終只有你一個,祁安!”

鐘羽當場愣住,祁安!陸洵川叫他祁安!

說出祁安兩個字後,陸洵川便陷入了失控狀态。

他貼着鐘羽的後背泣不成聲地向鐘羽道歉,為忘了他道歉,為最開始那些難聽的話道歉,為沒認出他道歉……

陸洵川的确認出他來了,鐘羽五味雜陳,他緩緩轉身,像過去一樣把人輕輕擁進懷中。

記憶中的溫柔還在,陸洵川既動容又傷感,他想永遠獨占這份溫柔,這個懷抱。

不料,他得到的答案仍是拒絕。

“為什麽,難道你不愛我?”

“我愛你。”鐘羽沒有再掩飾,他承認了他愛陸洵川。

“那為什麽還要拒絕我?”

陸洵川認出了他,鐘羽不想再隐瞞了,他捧着陸洵川的臉問,“陸洵川,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麽能死而複生?”

陸洵川當然想過,但他想不出來,不過從鐘羽的話語中,他察覺到這就是擋在他和鐘羽之間的矛盾根源。

“事實是——”在陸洵川期待而又不安的神色中,鐘羽喃喃開口,“事實是我不屬于這個世界,我來自另一個地方……”

鐘羽将事情全盤托出,陸洵川頓覺天旋地轉。

他嘴唇顫抖地問,“你說這些是想告訴我任務結束後你會離開,是不是?”

“是。”

陸洵川張開嘴,什麽都說不出來。他能說什麽?說讓鐘羽留下?

他有什麽理由讓鐘羽留下?

憑他的愛?

不,作為束縛、枷鎖存在的愛,不能稱之為愛。

陸洵川悲痛欲絕,聽到鐘羽承認他愛他的那一刻,他就像是在沙漠中看到了綠洲的旅人,整個人興奮不已,後來走近了根本沒有綠洲,有的只是海市蜃樓。

他和鐘羽的結局從一開始就注定了,他注定只能成為鐘羽的過客,那種或許會在某個午後被想起,但永遠都不可能再見面的過客。

《狙擊手》劇組裏的人發現自從陸洵川來過後,他們的男主鐘羽就變了。

雖然他依然保持着一條就過的高水平,但人明顯變得不愛笑了,也不與其他人交流了。

劇組的小姑娘們都擔心壞了,餘帆也擔心壞了,陸洵川那混蛋到底對他的男主角做了什麽?!

他挖空心思與鐘羽聊天,哄他開心,可惜效果一般。

這天,拍完戲後,餘帆又湊到鐘羽身邊,想方設法找話題,這時,突然有人小跑過來說外面有人來找鐘羽。

“不會又是陸洵川吧?”餘帆被陸洵川搞怕了。

“不是!”傳話的人搖頭,“來的不是陸總,是個演員。”

劇組外,江雲暄站在樹下深吸一口氣,鐘宴的話在他腦子裏回蕩。

他說我知道你讨厭鐘羽,恰巧我也讨厭他,你把他引出來,我教訓他一頓,為我們兩人出氣,如何?

鐘宴着重強調他只要把鐘羽引到特定的地方就行,剩下的由他自己動手,保證不會讓他惹上麻煩。

這建議對深深仇恨着鐘羽的江雲暄非常有吸引力,他非常爽快地答應了。

今天是計劃正式實施的日子,江雲暄按要求約鐘羽出去,看着鐘羽毫不設防地走過來,江雲暄激動得手心直冒汗。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