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問起

藍政軒從家裏跑出來,頭上撐着一把傘,手裏還抓着一把,奔出了藍家大院,沿着大路再跑一段,遠遠看見走在雨中的身影,他快步跑上去。

“二哥,在雨中浪漫好玩嗎?”

他把傘遞過去,藍政庭頭上蒙了一層水珠,好在雨下得不大,晚上六點時開始淅瀝瀝的下,七點十分,光色越發暗沉,雨點也漸漸有了氣勢。

藍政庭回來路上,車子抛錨,他把車讓給附近的維修店拖走,眼看離家不遠,就此步行回來,這一走就是一個小時,也不知一路在想什麽,居然下雨了也不知覺。

藍政軒接到電話,他抓了雨傘就奔出門,“二哥,你也真是……這雨下這麽大!”

兄弟倆快步步行回家,暗沉沉的天氣,明黃的路燈被雨水籠罩得朦朦胧胧。

藍政庭身上衣服濕透,發上的水珠凝結在一起成大滴滾落,兩人回到家中,藍政岩抛下妻子獨自在廚房忙活,他去拿了幹毛巾給兩個沒長大的弟弟。

“你們兩個,多大了都?”

藍政軒邊擦頭發邊指着二哥,“你問他,半路上車子壞了,居然步行回來,剛打電話跟我說在路上,我這才出去接他回來。”

藍大嫂端上來兩碗熱氣騰騰的湯水,她說,“來,先喝點湯暖暖身,別感冒了。”

藍政軒起身去拿過湯水,他把湯端給二哥問,“喂,說句話啊?靈魂出竅了?”

“恩?”

藍政庭怔怔的回不過神,藍政軒先把自己的那碗暖身湯給喝了,他一口氣喝完,直接問,“是為冠鷹?”

藍政庭轉頭看着三弟,他說,“你知道?”

藍政軒挪挪眉毛,“我不知道,聽謝秘書說關澤予不見有好幾天了,冠鷹的高層下午又召開會議,而你在那邊參加會議,我就納悶了,冠鷹開會,你作為映輝總裁,第一個最先離開,可怎麽你還能進入冠鷹的高層會議旁聽?二哥,你最近一心就為冠鷹的事在操心,你真的是在為映輝工作嗎?”

藍政軒越說越覺不對勁,要說冠鷹和映輝,明面上是合作關系,可背地裏,實為敵對兩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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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軒,你什麽時候和關澤予認識?”

“啊?”

“我就随便問問,其實下午的時候,冠鷹開的會議和映輝有關,那是關藍項目的工作安排,因為澤予不在,所以關伯伯想重新安排出接管的負責人,但讨論了一個小時,有些人想接管,可我問他們一些簡單的疑難,他們一個都回答不上來。”

藍政庭實在無法想像,如果讓這些什麽都不懂的人接手,他們要怎麽處理業務?

要說關藍的合作項目,最熟悉的人就只有關澤予,其他人,就查看查看報表,比對比對總數據,然後說出大概,而且那個大概,還不知所雲。

“難怪,我說你怎麽能跟他們一起開會。”藍政軒總算弄清了原委,他說,“那應該也不要緊吧,誰管不一樣?”

藍政庭搖搖頭,“當然不一樣,澤予現在不知所蹤,冠鷹如今一團亂,工程進度肯定又要延緩,這樣推拖下去,絕不是辦法,而且項目拖得越久,其存在風險也就越大,甚至,很有可能會成為泡沫。”

藍政庭不希望才接手的大項目出現狀況,他才回來不久,才接管藍企的映輝,要是連基本的要務也處理不好,那他如何繼續下去?

“二哥,你也別有壓力,這不是你一個人單方面就能解決。”

“可如果換做是澤予,他能一個人解決。”

“你說什麽?”

藍政軒愣住了,他發現自己的哥哥變得固執起來了。

“政軒,我才知道,澤予為冠鷹付出了血的代價。”

他難以接受那個人用生命去保護冠鷹的事實,冠鷹如今成了他的唯一,他的依靠,假如冠鷹出事,那麽被業界認可贊賞的關澤予,他會消失,他不再是現在的關澤予。

“二哥,你……”

“我在想,如果換做是我,我有沒有他的魄力,披荊斬棘,就為心裏最重要的守護。”

“……”

藍政軒看了看自己見底的碗,他再看看魂不守舍的二哥。

藍政庭拿着那碗湯水,他還沒喝,他拿着好久,最後又放回桌上。

“聽說,他和黑道的人有來往?你知不知道?”

藍政庭直奔主題,藍政軒愣了愣,他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啊,但聽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了另一件事?”

“什麽事?”

“額,就是我二十二歲那年,剛好當上映輝的副總裁,那次為了證明自己,我就去接了一宗項目,而這起項目的對手來歷不明,為此,我光榮被綁了。”

藍政軒仔細回想了一下,他把這茬事想起來了:

當時,關澤予出面幫忙,藍政軒莫名其妙被綁架,而且對方不要錢,就只威脅說,要藍家人的命。

藍重祥那時說要報警,可綁架的人說,報警也沒用,對方聲稱,就想給藍家人一點顏色看,別以為是海市的大企業就了不起,這海市的天下,不是商家天下,藍家人為此不知請了多少政界的人找道兒,可惜,沒有一個人能伸出援手。

白道和黑道,連警察都管不了的事,白道那些所謂正義之士,更難以偛手。

“我那次被困了好多天,以為回不來,但三天後,人家把我放了。”

藍政軒記得,走出那破爛的小黑屋,他見到了關澤予。

“我那時誤以為是關澤予綁了我,他才接管冠鷹一年多,二十四歲的他,做什麽都不計後果,傳言他為了冠鷹的項目和人家血拼,這種事我不信,但那次見到他去把我帶出來,我就真懷疑他和黑道人有交情。”

藍政軒仔細的回想着,他記憶力不差,應該沒有漏掉任何細節,那時站在那破爛房子外的關澤予,他看起來其實不像惡整自己的幕後黑手,反倒是來救自己于水火中的救命恩人。

可藍政軒正氣頭上,就不說被鎖了那麽多天,他餓壞了,想起家裏人的擔心,他火氣一上來,就直撲向關澤予,他不由分說的就給人家一拳。

關澤予那時被打了一拳,他嘴角流血,他擡頭看着發神經的人。

藍政軒問,“關澤予,是不是你綁的我?”

關澤予掐掉嘴角邊的血,他什麽也不說,自個兒上車走了。

藍政軒現在想起,似乎有所明白那家夥為什麽丢下自己不管了,想想去救人還被冤枉成是綁匪,換誰都不好受,更何況還被打了一拳。

“他是不是跟你發生過矛盾?”

藍政庭突然開口打斷,藍政軒還在回憶裏琢磨,他回過頭,又啊了一聲。

“沒有,雖然表面看來,大家認定我和關澤予一見面就開打,但我們沒有在別人面前大打出手過,再說,他也沒那麽惡劣,除了嘴皮子上毒舌一點。”

藍政軒不承認是因為自己口才不行才讓關澤予頻頻冷嘲熱諷,他認為,關澤予每次在鬥争上成為勝利者是因為他嘴巴毒,他這人舌頭含毒。

“那你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麽時候?”

“啊?”

藍政軒再啊一聲,他對關澤予的印象不好,每次一想到對方就恨得牙癢,真恨不得揍他個滿地找牙,他怎麽可能記得和關總初次見面的經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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