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救人

工作上,他可以果斷決策,而個人私事,他從來做不了主。

逃避再逃避,等逃得不能再逃,那就要自我毀滅才能坦然面對真相。

關澤予覺得自己快瘋了,他不該去想這些,他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感情。

他拿起技術部上交來的最新報告,報告說,被删除的數據已完全恢複,系統正常運行。

所有混亂,在雷厲果敢的執行者指揮下,重燃希望之火,冠鷹又在預定的軌道裏運行。

關澤予三天沒有見到藍政庭,後者說這幾天比較忙,至于方案,希望澤予盡快完成。

關澤予提着筆記本電腦下樓,他想去咖啡館坐坐。

卓嘯打來電話是意外,而且這意外具有震天動地的搖撼力。

卓嘯說,“澤予,你出來,我們見個面,我現在在海市。”

關澤予不想說話,卓嘯的臉皮很厚,他暗算了一直在扶助幫助的人,他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想要做好人的人。

關澤予懷疑自己腦子被門夾了,他居然會攤上卓總這等小人。

在旁晚十分,他開車出去,取了大筆錢,那足足有三百多萬,關澤予惱火的扯開領帶,扯了好幾次,身上的火氣越燃越旺,他幹脆把領帶扯出扔到窗外。

天色在冬天裏暗得特別快,還沒到六點,天空已暗沉沉壓下來。

時好時壞的天氣,時而下雨,時而晴空萬裏,溫度不再暖和如春,更不像夏天那樣炎熱,他穿了一件風衣,裏面一件襯衫,他把領帶解開扔掉,大開着的車窗,風從外面灌入,一絲絲卡在窗口,發出呼呼的鬼叫聲。

原曲凡下班,他到六十七樓找人,他說,“關關,我們去吃火鍋吧。”

原曲凡進辦公室找人,他找遍了每個角落,這發信息也不回,打電話也關機,難道真的和藍總二人世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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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曲凡感到喪氣,那種失落,不是嫉妒,不是厭恨,就覺得自己疼愛了多年的寵物,他突然死了,他真的死了。

原曲凡垂頭喪氣,一個人寂寞可憐的走向電梯,他被財務部的賀姐拍了一下肩膀,失魂落魄的,三魂七魄吓得全喪,他嗷叫一聲,“鬼啊。”

賀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她罵,“你才是鬼,我像鬼嗎?”

原曲凡轉頭,機械性的點頭,“你不像,你根本就是,跟在後面也不說一聲,會吓死人的好嗎?”

賀姐走進電梯,她龐大的身軀,在踏入電梯那一刻,電梯沉沉往下墜,原曲凡按了關門按鈕。

“你現在這麽膽小了,以前膽子不是挺大的嗎?”

原曲凡聳聳肩,“人是會變的。”

賀姐低下頭,她鼻梁上的老花鏡掉下來,噢了一聲,最後問,“你知不知道,關總前一刻鐘取走三百多萬是去幹什麽?”

賀姐幾乎要把身子貼上去,原曲凡被堵在角落裏,他盡量的縮小身體,并且艱難的消化爆炸起來的信息。

“你說關關提走了三百多萬現金?”

原曲凡腦袋轟的一聲就炸開了,那氣勢如熊熊燃燒的烈火,它在加大旺盛。

賀姐點頭,“是啊,我以為你知道,原來你不知。”

賀姐大失所望,她問不出原因,連連嘆氣走出電梯,原曲凡也出去,他在大堂裏繞了一圈,想不出關澤予提出這麽多現金去幹什麽,拿錢給卓嘯?不可能,他之前給人家錢,習慣打入卡裏,并沒有給現金的例子。

原曲凡頭大了,他打電話給關依琳,電話打通了,關依琳喂了一聲,這邊主動撥打的人卻挂電話,不能讓關小姐知道,她要知道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原曲凡打着另外一個手機號,他想知道出了什麽事,他在冠鷹大樓的門外徘徊。

藍政庭坐在車裏觀察良久,十分鐘過去了,而那個走來走去的原經理,他還在走……

藍政庭下車,他過去問,“曲凡,你怎麽了?”

原曲凡喊了一個字,關!

他張嘴看着站在面前的藍總,常常一套銀灰色西裝的男人,他眉眼含笑,溫潤如玉,俊美溫柔。

原曲凡傻掉了,他傻了好半天才想起正事。

“藍總,今天關關有去找你嗎?”

藍政庭怔了一下,“沒有,我這幾天都在忙,已經好多天沒聯系他,我以為他會給我一個電話,剛才打電話給他,說是關機,我就過來看看,怕他再跑去游山玩水。”

藍政庭解釋了一大堆,他不知為什麽要解釋那麽多,可能覺得原經理和關總關系匪淺,親密非常,所以有必要說明在大晚上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原曲凡抓了抓頭發,他只能把事情說出來。

“藍總,關關應該是闖大禍了,他提走了三百多萬現金,他從未這樣做,不知攤上了什麽大事?”

原曲凡一口氣說出來,他說完,就閉嘴了,看着面前的男人,藍政庭的表情變換微不可查,如不小心注意,根本察覺不到。

“到底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剛剛財務部的賀姐說了我才得知。”

“他什麽時候提的錢?”

“大約一刻鐘前。”

藍政庭插在口袋裏的手,手機還握着,關澤予的最新號碼,藍政庭記得,可剛才打電話,回應說關機?

關澤予為什麽要關機?他沒事提出那麽錢去幹什麽?

“藍總,你……?”

“我去找他。”

藍政庭迅速上車,他知道去找誰問出關澤予的下落。

關澤予開車到了目的地,空曠的地方,無高大的障礙物阻擋晚上的強大風力,他的頭發被風吹亂,拿了手提箱,他下車,把車子丢在路邊,走向不遠處的汽車美容坊。

晚上人少,只有車子一兩輛經過,他走到對面,取出手機查看接連發來的短信。

藍政庭和原曲凡的短信,一條接着一條,關澤予翻看卡一的短信。

藍政庭問,“關總,你想攜款潛逃?”就這麽一問,堪堪把走去的人問住。

關澤予心裏七上八下,想回又不想回,藍政庭啊藍政庭,你究竟有多大本事?

關澤予咬了牙,他繼續往前走。

卓嘯說,見個面吧。

關澤予想不出和卓總見面的必要。

人真是奇怪的動物,被無數人認定冷血無情,他卻百般的抛出熱血和熱心朝着所有人認定的反方向行走,他在黑夜途中,不停不斷往前走。

關澤予走進了那處破爛不堪的汽車維護保養中心,可能是在開發區,這裏的店面比較簡陋,行人道上滿是洗車的污水橫流。

關澤予走進去,遞出一張名片,穿着修車工作服的員工小跑進去報告經理。

關澤予左右掃了兩眼,他等到三分鐘,藏在地底下的經理,他走出來問,你就是關總裁?

關澤予冷眼看着裝腔作勢的人,他不說話,眼神裏就一個意思,“帶我進去,錢在我手裏。”

穿着維修制服的男人,他轉開視線,躲開那一道冰冷的目光,他說,“跟我來。”

兩人走到附近,再轉入一條小路,進裏面去,還有四通八達的小路,這種地方,穿過對面是大街,再穿過大街又是一片低矮房子和四通八達的小巷,這裏的路到處是出口,也到處是死胡同。

關澤予是路癡,他不确定等下還能不能走出來,放在衣袋裏的手機,一遍又一遍的震動,接二連三……

關澤予關掉手機,他随着帶路的人繞了幾條巷子,再走到一座臨時搭棚的房子前,領路人說,“進去吧。”

關澤予示意人家推開門,裏面是空敞的倉庫,堆砌了一些箱子,還有木頭。

關澤予四顧,他還沒開口問,人呢,這時,從各個角落裏冒出來的蟑螂,一只接一只,他們全部擺着姿态,一副小爺我就是要踩死你的兇惡。

關澤予看向叼着煙支走出來的地主,不知叫什麽名字,長得尖嘴猴腮,一看即知是專門搞下三濫的貨铯。

關澤予提着箱子,他不說話,等着人家先打招呼。

尖嘴猴腮的大爺吸了吸嘴裏的二手貨,他拿下二手煙問,“你就是關澤予?”随後,又把煙塞回嘴裏,舒爽的吸兩口,再緩緩的吐出污濁的煙霧。

關澤予很讨厭煙味,他不允許身邊的人抽煙。

“你打算跟我學說話?”關澤予走到一邊,他想找人,該認識的人。

抽煙的大爺再吹一口濃霧,“喲,關總怎麽說話呢?”

關澤予冷笑,“我說,也只有低級動物才有被教訓着學人話,是人都不用再學,只要他四肢長全了,就該懂得說話,而不是像狗一樣,專咬人褲腳。”

關澤予心裏暢快,他從不罵人,他不知道罵人的感覺這麽爽,而且拐了彎罵,雖然為此拉低個人智商,但也算值,至少把狗給氣鼓了。

本來還能再吸兩口的二手煙,就這麽被丢棄,尖嘴猴腮的大爺食指一出,他不笨,知道說了一大堆話的總裁在罵人,“他媽的,大家夥給我上,将這人模狗樣給我揍半死。”

孫徒蛟氣得臉色發黑,煙氣一股一股塞在喉嚨裏,險些讓他岔氣。

關澤予眯起眼,在一聲令下圍攻上來的七八打手,個個赤手空拳,還真當自己是江湖高手,無人能敵?

關澤予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握住踢起來的木棍,寡不敵衆,只能依靠外物抵禦,他一棍子過去,将一起沖上來的三個人打開,再而一腳踹了從另一邊送拳上來的人,三四個被打退,一兩個還想上,他扔開手上的箱子,猛擲出一拳,再揮起右手,将斷去的棍子砍向撞上來的人的脖子,第五第六第七個,八個人,還剩最後一個,關澤予接住要掉地上的手提箱,他飛起右腿,将最後送上來的沙包踢回原地。

孫徒蛟啐了一口唾沫,關澤予寒着臉,他問,“人呢?”

孫徒蛟想大顯身手,他急切的要威風八面,再啐了口水,他媽的,又是一句髒話,他和關澤予交手。

關澤予後退一步,在拿了還剩半截的木棍擋住人家狗腿,他連連後退,當退到堆起來的箱子下,他開始還擊,把手提箱抛到紙箱上,他給出第一拳,向猴子的腦袋,打得他歪向一邊,退步向左,再來一棍子,揮過猴子的門面,卻實落在肩頭上,孫徒蛟頭昏眼花,他感到肩上傳來的劇痛,疼痛難忍。

關澤予再掃起一腿,向人家的臉上,正中鼻子,孫徒蛟低頭看到,鼻子歪了!!!

關澤予握緊手中的棍子,孫徒蛟還要往前沖,關澤予最後一腳,在掃過沖過來的人的頸項的時候,他收了腿,踢向躲避攻擊的人後肩。

孫徒蛟一個趔趄,他直撲向前,最後撐不住,直扒地上,嘴裏啃了滿口的土。

關澤予把人打得差不多,他擡頭看爬到紙箱上的人,他走過去,拉出一個紙箱,再拉兩個,懸空的箱子倒塌,連帶上面的人一起滾落下來,關澤予接住了自己的提箱,他走到另一邊空地,他要找出卓嘯的人影,還有一個孩子,就為了一個孩子,他取出了三百多萬,他認為值得。

卓嘯被捆在角落裏,關澤予退到遠處的空地,他瞥見,卓嘯被打了,滿臉是血,額頭流血,嘴巴流血,他就差眼睛沒被弄瞎。

“卓嘯。”

關澤予走過去,後面幾個人操起木棍就砸過來,關澤予躲開,他抓住一個人手中的木棍,将找死的幾人給掃回去,他把卓嘯拉起來,按了手表上的開關,割斷了繩子問,“孩子呢?”

卓嘯全身疼,他要指向孫徒蛟,來不及,先推開關澤予,讓他免去受一棍子的危險。

關澤予把礙事的人推開,他上去将纏住不放的幾人揍一頓,關澤予想把人打殘了,好在還有一點點理智,見他們躺在地上捂肚子抱頭,他才想叫卓嘯走,怎想,卓嘯被孫徒蛟拉去,孫徒蛟拿到了手提箱,那滿箱子的錢,他踹了一腳卓嘯,卓嘯挺不住,他跪在地上,靠着開裂的牆壁。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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