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洗澡
藍政庭去敲開浴室的門,他說,“你忘了拿浴衣。”
關澤予站在花灑下面,他淋了一身,聽到外面敲門,他腳下一滑,摔!倒!
噼裏啪啦的劇烈聲響,花灑從上面打下來,砸了他的腦袋,他腳下不慎一滑,再把放在地板上沒有放到上邊的沐浴露踢倒,再然後,手扶向浴缸邊上,他手腕被扭到,疼得撕心裂肺。
還有放到另一邊的洗發液,也倒了,總之,浴室裏的東西,沒有一樣能幸免于難。
他看着淩亂不堪的浴室,掉下來的花灑,還在嘻唰唰的噴着水,而且是噴到浴室的門上去,藍政庭聽到劇烈動靜,本能的扭開玄關進來,他看到站着的人,他邊抹臉上的水邊四顧,案發現場,痕跡沒有被破壞,完好無損的保全下來。
藍政庭被花灑的雨水噴了一身,他一副我還沒脫呢?
關澤予看到無辜的人士受害,他趕緊去搶救摔下來的花灑,他這不動還好,一動,又滑一跤,這回,要真的四仰八叉了,好在藍政庭反應快,他趕緊把人拉住,順勢把人拉入懷中。
赤條條的對上衣裝整齊的,說不出哪個比哪個好一點,總之禍不單行,災患叢生,多災多難。
關澤予臉上滿是水珠,而且眉目上還滴着熱水的水汽,他開的熱水太燙,本來是想今天累了一天,就想好好舒活舒活筋骨,哪想會發生這種事。
眼下更難堪,明明一向老實巴交的老二,它擡起頭,就這麽對着懷抱住自己的人。
關澤予全身的血液一股腦兒沖到腦門上,而腦門上噴不出血,只能充斥着耳朵和臉皮,他整個耳朵紅了,臉也紅了。
藍政庭感覺到了,那……
居然硬了……
藍政庭的臉色變了,他的意識由開始的朦朦胧胧在猛然間迅速清醒過來,這就像是一股烈火,剛開始還慢慢的點燃燃燒,随後,在一股油水的澆灌下,火勢迅猛一竄,直上雲霄。
關澤予緩緩的緩緩的回頭正面着懷抱住自己的人,他想解釋,想說點什麽,可是,他忘了怎麽組織語言怎麽說話怎麽把尴尬的局面抛給人家然後自己獨善其身。
藍政庭低頭看了一眼,他若無其事的說,“确實,形狀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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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澤予一聽,臉上差點滴出血來。
不是,這什麽情況?
“藍政庭,你……”
關澤予手上拿着花灑,他作勢要掄起沐浴頭當做武器評評理,什麽叫形狀不小,眼下這種情況适合說這樣話嗎?
藍政庭忍不住笑出來,他說,“洗個澡也能搞出這麽大動靜,你說,你還有什麽驚喜給我?”他把花灑拿過來,放回原地。
關澤予情緒有所緩和,低頭,見到自己的兄弟還在仗勢欺向對面的人,他本能的雙手捂住。
藍政庭實在忍不住,這回笑得更大聲,那磁性又清冽的聲音,怎麽聽怎麽性感。
關澤予臉上再一熱,耳朵再加把勁的紅,他股着氣,滿臉尴尬問,“你笑什麽,很好笑嗎?”
藍政庭搖頭,“不好笑,但你忘了,上次你是怎麽看我笑話的。”
藍政庭一語提醒夢中人,就是那次在農家舍,他全身是傷,脫衣服困難,最後叫歐陽硯進去幫忙脫褲子,誰知道後面還沒脫完全,烏魯石就去阻攔了,最後還是讓關澤予來。
關澤予當時特流氓,邊欺負受傷的人邊調侃,他說藍總的兄弟還不小,當時藍政庭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要不是礙于全身的傷痛牽扯過大,傷口拉開劇疼,他說不定會把關澤予踹出去。
藍政庭現在完全是不理會人家的窘迫,他為對方擦了擦臉上的水,“澤予,我們算扯平了。”都看過各自的,也平衡了吧。
關澤予恨得牙癢,他心裏更癢,藍政庭,你居然敢報複我,你居然敢,你給我等着,你等着,你等着等着等着……
藍政庭出去了,他出去前還不忘溫柔的關心,“不要玩水太久,會感冒的。”
關澤予瞪着故意揉自己頭發的人,藍政庭又笑了,他笑着帶上門出去,再拉上門前,又提醒一句,“這裏不是你廬園的浴室,地板有點滑,注意點。”
關澤予粗魯的拿下花灑,他拍開浴頭的開關,水迅猛的噴灑出來,淋了他全身,藍政庭,藍政庭,藍政庭,你居然敢調戲我調戲我調戲我……
關澤予迅速沖洗完,他穿上浴衣,再把扔在地上的沐浴液、洗發液,放回該放的地方,他拿了幹毛巾挂在脖子上走出去。
藍政庭剛吃完藥,轉頭看到出來的人,他說,“洗完了?”
關澤予瞪着剛剛調戲自己的人,他想算賬。
藍政庭溫文爾雅的笑着,他說,“要喝茶還是喝咖啡,我給你泡好了,放在桌上。”他要進去洗澡,身上的衣物被噴濕了,穿着很不舒服。
關澤予目送着走進浴室的人,沒辦法,人家不接受挑戰,他也無可奈何,只能去把咖啡喝掉,算是喝去藍總的血。
藍政庭洗完出來,關澤予正坐在沙發上盤算着怎麽把局面扳回來,他想把顏面撿回來,或者說把損失補回來。
他頭發上還在滴水,藍政庭走過去,他說,“頭發這麽濕,也不擦一下?”他站在沙發背後,關澤予來不及回頭,藍政庭拿起幹毛巾,直接給傻坐着的人擦頭發。
關澤予扭不過來,他想看看身後的人,但看不到,只能由着對方蹂瀾自己腦袋。
溫柔的,輕柔的,細心的,專心的,那用心的動作,真的很舒服,關澤予忘了自己的壯志雄心,不是,滿腹仇恨,他說,“政庭,你說明天是晴天還是雨天?”他看到窗外的斑斓多彩夜景,想想,明天應該是晴天。
藍政庭把濕淋淋的頭發擦得差不多,他轉到沙發裏坐下,關澤予轉頭看着坐在旁邊的人,藍政庭的額發微濕,關澤予拿着擦過自己頭發的幹毛巾伸出去,想為對方擦擦,藍政庭拿下不安分的手,他說,“別鬧。”
關澤予作罷,他想,怎麽知道我這是反調戲,他看了一眼放在桌面上的一杯茶,他剛選了咖啡,還剩那杯茶,應該還暖着,他過去把茶拿過來。
“來,請你喝茶。”被欺負了不報仇就算了居然還獻殷勤,他的神經線搭錯了。
藍政庭接過喝了幾口,他說,“累嗎?”
關澤予搖搖頭,他忙了七年從不喊累不叫苦,今天這一趟,根本不算什麽。
兩人坐到落地窗前一起觀看夜景,關澤予喝咖啡,藍政庭喝茶,關澤予說來參加活動的原因,藍政庭靜靜地聽着。
“既然映輝想在影視方面有所建樹,冠鷹自然不能落後,這是其一;”
“其二,我順便了解冠鷹子公司在近幾年的投資方向;”
“至于其三,我以前沒參加過大活動,尤其商務活動,這麽多年,孤立自己太久,都有些坐井觀天了,很多事不能及時掌握,會與一些人脫軌,到時,怕挽救不及……”
關澤予說着說着,他睡着了,他很累的樣子,腦袋沉沉的歪向一邊,他枕着旁邊的人的肩膀,就這麽入睡。
藍政庭靠着沙發,他轉頭看着枕在自己肩上的人,他說,他好像還在絮絮叨叨的說着什麽,可惜說得太小聲,藍政庭聽不清楚,他怕一動,睡着的人會醒過來,因此也就由着對方。
窗外的夜色,始終是那樣,好像凝結了一般,不動不變,就是那樣的景色,紅的綠的白的紫的光色交雜在一起,如點點星華,閃爍在天地之間,照映着天幕上的繁星,天上地上,一片燈火璀璨。
關澤予說,“我喜歡這樣的夜色。”
他說,尤其是陪着自己所愛的人。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不,好像說出來,只是太小聲,聽着的人,他聽不真切。
藍政庭把手上的茶杯放回桌上,他把枕着自己的人手中的咖啡杯輕輕取出來。
關澤予的頭發幹了,柔柔軟軟的,觸摸着特別舒服。
藍政庭看着突然間被驚動的人,關澤予感覺自己的手空了,他忙抓住要離開的溫暖,他抓到了一只手,怕錯過了,所以急忙的抓緊,握在手心裏,急切的,就這麽緊緊握着。
藍政庭任由自己的手被握着,被抓着不放,他左手還能動,因此伸過去,摸了摸睡着的人的頭發,頭發已經幹了。
藍政庭輕輕的動了動,他擡了擡肩膀,把人扶住,再小心翼翼的抱起對方,将他放到床上,過程,雷同于他之前做過的夢,夢裏自己發燒,夢裏跟随懷中人回家,他把自己抱入卧室裏,小心翼翼的,這或許是同一個夢,或許是他們心裏都真實面對過,可能生活本來就是夢,所以沒必要去追究其中真假。
藍政庭把人放好,他為他蓋好被子,掖好被角,十一月份的天氣,會下雪的海市,溫度已經很低,冷氣不能再開,暖氣也沒到開的時候,所以整個房間裏環流着自然的空氣,微冷,又有點暖和。
藍政庭去整理桌上的文件,他把文件整理好,再拿過自己的電腦,寫出明天的基本工作,簽了合同就算完成,也沒什麽要緊的事,之所以跟關澤予說出差幾天,就想外出整理整理心情。
有些事,需要一個人,靜靜地想一想,其中發生的原因,為什麽要這樣而不是那樣?他以前沒想過,現在卻必須去想,但是關澤予追來了,他居然會追來。
人是很狡猾的動物,不僅有頭腦,有智慧,懂得怎麽生活,更懂得為自己找各種各樣的借口,就為了逃避,逃脫一些不敢面對的事實,真相。
關澤予翻了一個身,旁邊亮白的臺燈光,照耀到他眼睛,他感到刺疼,便又翻到另一邊繼續睡。
藍政庭用稿件擋住光芒,擋了一會兒,見翻身的人沒有動靜,他收下文件,起身出去,過了一會,再回來,他翻起棉被,就此跟床上的人同床共枕。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