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吻住
藍政庭看着舞臺上,等關澤予送完了祝福,藍政庭轉頭看向坐在不遠處的新秘書。
歐陽卿離會意,她迅速跑上舞臺,把花送給關澤予。
穆聆站在下邊,她看見死黨卿離灰溜溜的身影,一頭梨花燙發型特別眨眼。
關澤予接過花,他說,謝謝。
歐陽卿離笑,“藍總說,祝關總元節快樂!”
關澤予微微錯愕,歐陽卿離偷偷告知,“這花是藍總親手選購,關總唱歌很好聽喲。”
歐陽卿離樂癫着跑下去。
關澤予看向藍政庭,掌聲響成一片,關澤予低頭看了看懷抱着的十九朵橙色郁金香,那是滿滿的幸福,他們想到了一起,希望幸福。
關依琳猛按着相機,她說,“關二,你捧花的樣子好深情,不當演員真可惜。”
藍政庭看着臺上聚焦了所有光環的男人,對,他就該是這樣子,快樂的沒有任何哀愁,他不該再經歷冷冽的風霜雨雪。
關澤予說,“祝大家元旦節快樂!”
他說了最後一聲祝福,随後離開彙集所有光輝的舞臺,他走到臺後,原曲凡上去,他說,“關關,你今天倍兒閃耀。”
關澤予不動聲色,他又按住殷切揍上來邀功的小受的爪,随後,一聲聲慘叫,響徹舞臺幕後。
所有人樂開了花,關澤予放開被整死的經理,他走向站在門口的男人。
藍政庭微笑,他說,“唱得很好聽。”
關澤予忽而想起,他的花,他轉身去拿專屬自己的一束花,他抱走那一束嬌豔欲滴的郁金香,以前也收到很多類似的鮮花,不過下舞臺後,他就把花扔了,唯這一次,他把花抱走,以致身後的人,個個驚愕不已,原曲凡搖搖可憐的爪,他淚流滿面,“關澤予,我詛咒你吃泡面沒有調味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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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聆上去為原經理揉揉爪毛,她說,“知道關總為什麽抱走那一束花嗎?”
原曲凡搖頭,“不知道,他以前不拿別人送的花。”
“但這次送的花,可是藍總親生買哦。”
“你說什麽?”
“我說,那一束花是藍總讓秘書送上去。”
“我靠,關澤予你真矯情,就一束花,也顯擺。”
兩個人離開了晚會聚場,關澤予走到地下車庫,他把花放到後座,藍政庭說,“想去哪裏,還有四個小時,這一年就要結束了。”
關澤予想了想,他說,“去南區,等着鐘聲敲響,我們一起告別今年最後一刻。”
“好。”
藍政庭全程負責開車,經過市中心,車輛擁堵,他轉頭問,“餓不餓,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你剛才說了那麽多話。”
“怎麽,我說的不好聽?”
“嗯……很好聽。”
“真的。”
“我不說假話。”
關澤予讓開車的人停在一條夜市街裏,他說,“我帶你去吃小美食。”
這時候,該吃火鍋或者燒烤,關澤予想了想,他說,“我們去吃燒烤?”
藍政庭搖頭,“我不太喜歡吃那種東西?”
“不好吃?”
“嗯,有點。”
藍政庭很少吃辛辣食品,不,确切說是重口味食品。
關澤予還是把人拉進一家自助火鍋燒烤時尚店,他說,“試着換換口味。”
他訂了包間,兩個人,各一個小時,十點時候再去南區,正好趕上鐘聲敲響。
藍政庭只能應允,看着為瑣碎之事變得精打細算的總裁,心裏莫名覺得溫暖,那是看到這人不再落寞孤單的溫暖,要是再早些年,是不是他不會經過那漫長的孤獨七年?
人總是求不知足,滿足了這一份,卻還想滿足更多,關澤予點兩瓶雞尾酒,他說,“不會醉。”
藍政庭取了藍色那瓶,藍玫瑰并威士忌,關澤予要了那瓶香橙并伏特加,他說,“你很喜歡喝威士忌?”
兩人一起碰瓶,藍政庭只喝了一小口,他說這酒精濃度也很高。他等下還要開車,只能強烈約束自己。
關澤予拿了一串包心茄子燒烤,他說,“吃過嗎?”
藍政庭搖頭,“你經常吃自助餐?”
“沒有,偶爾吃一次,去年元旦時候,我跟依琳還有曲凡來這裏,也是這家店的,當時,店面新開不久,還沒有現在紅火。”
“曲凡每年都陪你過節?”
藍政庭接過烤熟的茄子,他嘗了一口,铯香味俱全,新鮮滋潤的味道,并沒有聞時的燒焦滋味。
“也不是每年,他總要回家。”
“那你呢?”
“我……”
關澤予沒聲了。
他每年一個人過,在過年過節時候,不是出去旅游,就是不見人影,關依琳罵了好多次,可七年了,該罵的都罵了,她根本說不動固執的人。
藍政庭看着專心燒烤的人,他負責吃,關澤予負責烤,他說,“今天,你把這裏的菜都嘗遍。”
藍政庭第一次吃,感覺那些東西的味道很新鮮,他說,“我盡量。”
關澤予滿意的笑,“我的手藝如何?”
藍政庭伸出手中的烤肉串,“你試試烤羊肉。”
關澤予拒絕,“羊肉膻腥味不好聞。”
“去味了,調料做什麽用的?”
“堅決不吃。”
“呵,是因為以前烏魯石整你。”
“你怎麽知道?”
“他說請你吃羊肉,沒有處理好,你嘗了就吐。”
關澤予豎起手上的烤雞翅,他把它遞過去,“來,嘗嘗這一串。”
藍政庭照樣拿過來,他吃一半,剩下一半還給繁忙着烤制的人。
“澤予就只喜歡吃香辣蝦?”
“不,海鮮都喜歡。”他不說,“其實藍總做的都喜歡。”
兩人在二十三點三十分時趕到南區中心廣場,那裏已經聚滿人,五彩缤紛的煙花陡然炸響,轟然綻放在夜空中,一朵接着一朵。
藍政庭牽着身邊的人,他出錢買門票上登高塔觀望。
關澤予接起關依琳打來的電話,她說,“陪着藍二?”
關澤予轉頭看了一眼,他握緊手中的手。
擁擠的人群,他們一起竄進電梯。
趕到塔頂,已經是四十八分。
關澤予問,“新的一年到來,有什麽願景?”
藍政庭微微一笑,“那你呢,有什麽願景?”
關澤予一怔,近在遲尺的笑容,觸手可及,可卻不能有任何沖動。
他一時想不起自己的願望?這麽多年過來,一心想着如何在冠鷹站穩腳跟,他沒想過其它,比如身邊是否需要一個人陪伴?
藍政庭轉過身,他幫面前的人收緊圍巾,兩個人面對面,關澤予臉上的酒色漸漸浮出來,他剛剛喝完了那瓶伏特加,還喝掉藍政庭的白蘭地,他一個人幹了兩瓶。
關澤予甩了無數次頭,他說,“那酒就像飲料,怎麽也會醉?”剛在車上眯了一會,這會兒頭暈得厲害。
藍政庭問,“要不,回車上坐一會?”
關澤予轉頭看向高樓上的鐘聲,鐘樓就在他們的對面,高塔上的人影,不多,三三兩兩,多是情侶。
關澤予靠着護欄,他說,“再等一會。”
他其實不能喝伏特加,因為一喝就醉,酒桌上,他談判的時候拒絕沾染一滴伏特加,他說,“我酒量不差的。”
“那你……”
藍政庭拿出手套,關澤予眼睛眯起來,他看着遠處的琉璃霓虹,五彩紛呈流連翻湧,他看得眼花缭亂,靠着護欄垂下雙手,他想睡上一覺,哪怕是睡上一分鐘,也願意。
藍政庭微冷的手摸過那垂下的雙眉,關澤予的雙眉很有氣勢,乍一看有斜飛入鬓的氣勢感,藍政庭說,“還有三分鐘,我們不等了。”
關澤予卻把人拉住,他說,“這是我陪你過的第一個元旦,不能錯過。”他心裏說,如果這都堅持不下去,那以後的路怎麽走下去?
藍政庭扶着昏昏欲睡的人,他說,“好,我陪着你。”
關澤予心裏一痛,一沉,他想起很多年前,也有一個人說,“我陪你。”
時間一晃而過,已經那麽多年。
他說,“七年了,我在等你,卻不知道為什麽要等?”
關澤予神智迷糊了,他迷迷糊糊的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孔,其實很像,特別是眼睛,人可以改變得面目全非,除了眼睛,它始終如初。
或許,唯一的變化,那是眼眸裏的光,經過歲月蹉跎,沉澱了睿智的鋒芒。
藍政庭抱住昏沉的人,他聽他說胡話。
很多人跟随鐘聲敲響倒數,十、九、八、七、六、五、四、三……
最後三聲,關澤予低下頭,他突然低下頭,吻住近在遲尺的唇。
藍政庭聽到鐘聲敲響,那一聲,告別過去的一年,這一年,永遠不在,而新的一年,就此到來。
關澤予低頭,吻住懷中的人,他輕輕的吻住,這一次,不再蠻橫霸道的掠奪。
藍政庭看着遠處的煙花,它們綻放在暗沉的夜空中,絢爛的綻放,絢麗的盛開。
他雙手環抱着猛然摟緊自己的男人,那突然的倒壓下來,他往後仰,怕摔倒,所以,雙手環緊了壓向自己的人。
關澤予一手環過懷中人,一手捧住那俊美的臉,他靠近去,加緊追索,溫柔的強制的默許的任性的再怎麽過分,也就這一刻,這一分,這一秒。
藍政庭說,你哪一次不是喝醉後這樣犯錯?
關澤予說,“政庭,我想你。”即使你經常在身邊,在眼前,他說,“我想你,想了七年。”
藍政庭抱着昏迷不醒沉醉不知的人,他說,“嗯,新年快樂。”
“澤予,我希望,也願你在新的一年裏,卸下多年負重,不要怨,不要恨,要學會去愛。”
藍政庭下巴越過與自己擁抱的人的肩頭,他看着遠處的煙花,他聽着懷中的人說,“新年快樂。”
關澤予微微清醒,他覺得很迷茫,半是清醒半是迷茫的,他忘了前一分鐘自己做的壞事。
他霸道的抱緊懷中的人,既然已經動手了,不妨多抱一會。
他低着頭,把下巴擱在懷中人的肩上,他把臉貼緊他的側臉,他閉上眼睛,他說,“我想睡一會,一會就好。”
藍政庭雙手環在抱緊自己的人的腰間,他轉頭,不遠處的人,有的已經離開,有的還在觀望着新年夜裏的絢麗風光。
藍政庭坐在凳子上,他戴上了手套,他把靠着的人的衣服緊了緊,高樓上的晚風,輕輕吹襲,今天的風力很強,三四級的風力,吹得人更加寒冷,然而正迎新年到來,所有人都忘了冷。
藍政庭歪下頭,他靠着與自己相挨的人。
藍政軒發來信息,“我去冠鷹的晚會現場怎麽不見你,二哥,新的一年,萬事如意。”
藍政庭慢悠悠的回信息,“我陪着一個人在外面看煙花,你幫忙照看一下婷婷。”
藍政軒發了一個邪惡的表情,“誰啊?我未來的嫂子嗎?”
藍政庭無奈笑了笑,他說,“新年好,明天把我的新年禮物交給我。”
藍政軒發了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你和大哥聯手欺負我,這應該作為兄長的送弟弟新年禮物,怎麽成我送了?”
“這可是我回國後過的第一個新年,你好意思。”
“二哥,你好壞。”
藍政軒繼續賣萌,他最近花錢特別多,父母,女朋友,侄子,還有兩位大哥,個個明着叫拿來禮物。
他說,“這世界太殘忍,我去睡了。”
藍政庭回信息,“晚安,禮物我就不要了。”
他想,今年最大的禮物,最好的禮物已經得到,貪圖太多,反而得不償失。
關澤予醒來,他睜開眼,藍政庭轉頭問,“醒了。”
關澤予靠着凳子再眯一會,他說,“多少點了?”
藍政庭回答,“深夜一點鐘。”他大半個身子,冷冰冰的好像要被凍結了。
關澤予順順藍政庭被風缭亂的頭發,他捂住快被凍僵的人的雙耳,再拍了拍人家雙肩說,“走吧,回家,外面太冷了。”
他個人是耐寒,但藍政庭不行,他臉色有點失血。
關澤予把人送到藍家,他說,“回去吧,我自己能開車。”
藍政庭再低頭問,“酒醒了嗎?”
關澤予點點頭,“不相信我?”
“好,我信。”他轉身進家門。
關澤予開車回家。
原曲凡發來很多信息,他說,“不會凍死在外面了吧,回我一條信息啊,死人?”
關澤予輸入新年快樂四個字,再加一個感嘆號,他說,“很不幸,我還活着。”
他微信上吱了一聲,斯瞳說,“關總關總,過幾天,我和海豚去海市喲,記得接待我們喲。”
關澤予回了一聲,“好。”
他讓家政清潔工打掃兩間卧室,三層高的別墅,第三層是健身房,第二層有卧室、浴室、游泳池及小書房,第一層是客廳書房還有浴室,其實這布置淩亂重複,不過他喜歡。
早上站在陽臺上,擡頭看着躍出地平線的太陽,他打電話給藍政庭,“今天天氣很好,有安排嗎?”
藍政庭想了一下,他說,“有,年底了,要忙的事情較多,最近可能沒有辦法給你下廚。”
關澤予笑,他說,“我很失望。”
藍政庭看着發來的可憐表情,莫名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