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目的
關澤予剛從會議室裏走出來,他拿出手機,正準備給好多天不見的人發信息,他想約他出來吃飯。
過年前,最後一場大會開完,所有工作如期完成,他說,“提前放假兩天,預祝大家新春快樂。”
公司裏,各部門員工歡呼起來,關澤予走過部門辦公室前,員工個個欣喜雀躍的問好,“總裁,新年大吉大利。”
關澤予微笑着點了點頭,他才回到辦公室,原曲凡即刻迎上來,他說,“你看到消息了沒有?映輝跟媒體核爆了兩家公司的業績報表。”
關澤予才想撥號碼,聽到原曲凡的話,他轉頭看着跟自己彙報最新消息的人。
“你說什麽?”
原曲凡說,“映輝對比了冠鷹的業績報表,總體上,我們今年業績不太理想,再加上其間高層人事異動過激,有關我們的報道,全是偩面消息。”
原曲凡把報紙遞上去,他說,“我們的業績報表,為何映輝能獲知,關關,你……”
關澤予翻看了報紙,他上網搜索已經滿天飛的報道,這多像是開始的時候,又多像前幾年自己為難映輝的時候。
那時候,藍政軒跑來冠鷹大鬧,他說,“關澤予,你等着。”
關澤予無法想象,這仇來得這麽快,比預期的要早了好幾年。
原曲凡說,“冠鷹每年總業績報表不能随便流露出去,往年報出去的數據,不是虛高,就是虛低,總之不是真實的數據,這也是為保證公司的機密不被別有用心的人竊取分析。而現在,映輝給出的基本數據完全對得上我們總結出來的真實數據。”
原曲凡問,“你跟藍政庭說了。”
關澤予呢喃,“不,他不會。”
“是,他不會,那麽其他人呢?關關,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對冠鷹造成很不好的影響?雖然說,你不在乎公司的外在形象,可冠鷹這麽多年都走在映輝的前面,在海市,我們占據第一寶座,并不是說,我們每年給出的虛高數值,那是因為确實有實際的數據做底,我們才敢報上虛數。”
在大年來臨之際,捅出這麽大簍子,過完年後,就要想盡辦法堵住漏洞,而且不僅應對外界的質疑,還要應付內部高層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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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往年可沒那麽傻,竟然敢在年底玩出這麽打的聲勢,你……”
“我說了,這不是我洩露。”
關澤予第一次高聲反駁還在跟自己說明事情的嚴重性的人,好友,信任的人。
他不知道,藍政庭會這樣做?
他根本,想不到。
轉瞬之間,之前,所做的蠢事,就這麽成為了笑話;之前,為對方所擔的心,所憂之慮,都成為了一把刀,一把劍,那把刀,那把劍,如今反刺回來,将他割得鮮血淋漓。
就因為清楚今年的業績跟不上往年,而且比不上映輝,他才報了一個虛數上去應對記者,他萬萬沒想到映輝,或者說藍政庭,他會放出這麽一顆隐形炸彈。
這影響到的不是他個人的過年心情,這會影響到來年跟合作商大客戶之間的合作談判。
關澤予捕捉報道出來的信息裏的關鍵詞:‘那麽說來,冠鷹往年報出的數據,都是造假成分?’是,冠鷹造假了,就這麽一個詞,将他轟擊得粉身碎骨。
關澤予關了電腦,他回想藍政庭勤奮來冠鷹探望的每一次,還以為是為了個人情分,誰想到原來是為了不可靠人的目的。
藍政庭在下班以後,他讓大哥去學校接女兒,他說,“我要去冠鷹找關澤予。”
他來到冠鷹,六十七層,已經靜悄悄的陷入了空前的死寂,而冠鷹總裁的辦公室,還亮着燈。
他手上的鑰匙,有一把是開廬園的大門;另一把是開啓冠鷹總裁辦公室的門,他掌握了兩把重要的鑰匙,關澤予說,“放心,我絕不會懷疑你。”
藍政庭遲疑的掏出鑰匙,他想敲門,又想直接開門進去,在想很久之後,他徑直推開門入內。
關澤予坐在辦公椅裏,他看着不速之客的到來。
藍政庭打了很多個電話,在報紙分發出來後,他就開始打電話,關澤予今天本想回電話,想約人出來,可他現在認為,任何的付出,都可笑至極。
“我只想得到一個答案,業績數據,你從哪裏得到?”關澤予希望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那樣的話,他會好過一些,至少那是自己的錯,因為是個人疏忽或者相關部門統計數據而不小心透漏了出去,可藍政庭說,“數據是從我這裏提供出去,澤予,我……”
“藍政庭,千方百計,終于還願了,對吧?”
關澤予把今年四月份的報道扔出來,“那時,媒體上報,記者胡說八道,他們說你回來是為了挽回映輝輸給冠鷹的面子,你知道嗎,當時我把這樣的信息當成一個笑話,我根本不當回事,然而現在我信了,你有這個本事,而且,完全超出我的預測。”
本以為,彼此間相遇交識深交是因為惺惺相惜,原來一切不過是為了這一招這一步局。
“你知道我很在乎今年內外人員的反響,因此特意給我造了那麽好的聲勢,全是偩面消息,所有人都質疑,所有人在認可你的地位,借我之名,助你開路,你棋高一着,我棋差一招,所以,我活該得到這一份報紙。”
關澤予把最後一份報紙扔出去,他翻了一堆報紙出來,他整理出了這一年,逐個月份來,有關映輝冠鷹的報道。
“我狂妄自大,妄自尊大,而你,懸梁刺股,卧薪嘗膽,這比歷史的哪一出戲都精彩。”
關澤予閉上眼,他在想着這一路所幹的傻事,看似兩廂情願的彼此,一切不過在演戲。
他心裏期待,而人家借此亦步亦趨,他陪着上演,那暧昧的濃情。
關澤予冷笑,“我還真以為,你是為了冠鷹,為了關企和藍企之間的合作,才不遠千裏千裏迢迢的去找我回來,終究是我太天真,還是你把自己藏得太深?”
關澤予想過自己一廂情願的悲慘下場,他沒想過這樣的結果。
藍政庭說,“不能聽我解釋嗎?”
關澤予把取下來的外套扔在地上,“聽你解釋,聽你解釋說,你為了映輝,正如我為了冠鷹,對嗎?”
“聽你解釋,聽你解釋說,你為了冠鷹和映輝的合作,不,更大一點說,是為了關企和藍企,你是為了我們的合作關系。”
關澤予後退,他冷笑,“你怎麽不說,你是為了給我教訓,給我一次最深沉的打擊,難怪,你在找我的時候,我不論在哪裏,你都能找到,而我找你,只要沒空,我想都別想,你說,你安排的那麽好,好到,好像是我一直在纏着你,我就像一個神經病一樣,瘋子一樣,纏着你對嗎?”
關澤予想笑,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的自作多情自以為是,這麽多年,那麽多年,各自變得面目全非,連自己的心也變得冰冷,他憑什麽要求別人心如初衷?
藍政庭看着憤怒的人,他在聽着他諷刺,數落,責怪,而自己一丁點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澤予。”
“藍政庭,你從我這裏得到的數據,不僅僅是業績的數據對吧,還有很多很多,你大可等過完年,繼續抛出去,你請便,我認了。”
關澤予拉開辦公室的門,他大步走出去,藍政庭一愣,他是記下了冠鷹的業績數據沒錯,可其它的數據,他根本沒有……
“澤予。”
他想追上去,可專用電梯已經關閉,等着其它電梯,追到樓下的時候,人已經消失無蹤。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