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調戲調笑?
xxxx-xx-xx 星期x 晴
今日去皓月樓途中見一人撞了一位華衣公子,過後手裏便多了個錢袋,經過我身邊時他深情而專注地凝視着錢袋嘿嘿傻笑。我開心地跑過去拍了下那華衣公子,正要說話卻發現這人背影與正面相差萬裏,比之當日我發現自己的靈魂錯入別人的身體還要震撼。我對着這張臉适應了半天,說:“你的錢包被偷了。”不料這人也對着我這張臉适應了半天,不,是大半天。見他沒反應,我待要嘶吼:“哥們你是嚴監生轉世還是怎麽着,被偷了點錢不必心疼得腦袋都短路吧?”他終于說了句:“美人,爺不心疼銀子,爺只想心疼你。”不是沒見過醜的,只是沒見過醜成這樣還敢出來,出來了還敢素面朝人,素面了還敢用他那□□的表情對着本少垂涎欲滴,滴着滴着便勾住了本少的下巴!我扒開他的鹹豬手,笑嘻嘻地大聲說:“兄臺真是勇氣可嘉!就連豬八戒也只會勾搭美女,從不敢勾搭帥哥。而你,在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下卸去了你的所有修飾和僞裝,以你那渾然天成的面目直面世人,并順應心靈的呼喚,努力去尋找美、發現美并試着去占據美,這種努力是感人的是不可指責的,然而,所謂美醜相映,高下相形,同樣作為男子,兄臺不覺得我們在一起只會讓世人覺得在下越發俊美非凡,而兄臺你則越發,額,粗曠質樸?這樣的不對稱感絕不是世人能接受的!老天也是不提倡的!不信……”
“銀少”愣了愣,繼續微笑着說:“美人嫌爺醜?這不要緊,要緊的是爺不嫌美人醜就行。跟我走吧,美人。”說完手下的人氣勢洶洶地來抓我的手。
不知是因為我那世之罕見的英俊,還是因他驚天動地的醜,或是我的滔滔不絕,引來了一大群圍觀者。他們或竊竊私語地品頭論足,或嬉笑怒罵,議論紛紛,極其認真地履行了作為觀衆應盡的義務。
“哎呀,這是從哪裏鑽出來的不明生物,怎麽看上去那麽像人?”
“幹娘,這就是個人好不好?你還沒到老花眼的地步,怎麽連是人非人都辯不清?”
“翠兒,這世上居然有那麽醜的人?”
“确實醜,偏偏他還要和雲少爺站一塊,這一對比,真是慘不忍睹!”
“人家不僅站一塊,還敢抓着雲少爺的手,剛剛還摸雲少爺的下巴!”一片倒吸氣的聲音。
“還真夠大膽,居然敢調戲堂堂忠國公之子,真是活膩了!”
“可不是?聽說雲少爺與許狀元甚至二皇子殿下十分要好,前段時間雲少爺的成人禮上,二皇子殿下還為他取字呢!”
又是一片倒吸氣的聲音。
我的手早在随着觀衆們透露我的身份時獲得了自由,而越往後的議論越發神奇地使這位“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的勇士的臉色變幻莫測,忽而發白忽而發青,後來,他硬邦邦地對我鞠躬,說:“在下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冒犯,還望恕罪。”未等我對其施行美德方面的再教育,他落荒而逃了。
此刻,我對老天感激涕零:謝謝您!沒讓我穿成醜男,否則我走在大街上都會被眼刀(包括鬥雞的眼、死魚的眼、看人低的狗眼以及寸光鼠眼等)割死,被口水淹死(天知道剛剛除了周圍的人,還有沒其他動物在嚴厲批判他?)。
心情大好,于是準備去皓月樓犒勞自己的身體,以求身心愉悅。袁海奔過來呵呵地笑着說:“少爺,剛才真是太好玩了!”
我斜他一眼,“看到你少爺被人欺負很好玩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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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裏,我現在的心還跳得好快,那全是為您擔驚受怕所致,不信您聽聽。”他待要湊過來,我不耐煩地推開他。他見我不悅,又說:“您不知,那人醜成這樣,連少爺都被震得半天才反應過來,我的承受力和接受力自然比少爺的弱,所以等我反應過來要揍他時,他早被衆人罵跑了。”
“好了好了,信你了。真是個小猴兒。”我笑了笑,問:“如果你也和剛才那位仁兄一樣那麽醜,你怎麽辦?”
袁海一副怎麽可能的神色,見我神情嚴肅,便說:“我大概不敢出門吧。”
我搖搖頭說:“我認識的猴兒就這樣?”
“那少爺怎麽辦?”
“我也不知我能不能做到自己所想的。如果不敢出門見人,那還不如早點翹掉;如果蒙面出門或僞裝出門,那也未必太膽怯懦弱。似剛才那位仁兄,敢将真面目暴露在世人面前,實屬不易。如果他能品行端正,多行仁義之事,或許人們會忽略他皮相上的突兀,而成為毫無光環效應的真正的英雄。要想做到絲毫不在乎他人的看法實在是太難了!”
我一臉哲思走進皓月樓,和袁海正煎熬着---話說等上菜簡直和在寒風中顫抖一樣讓人痛苦不堪---你幹坐着,看着鄰桌的菜上來了,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從嗅覺聽覺視覺全方位攻擊你的本能,即使你再怎麽想方設法保持優雅斯文,這時也敵不過它們的攻擊,于是你脆弱不堪的唾液腺繳械投降了,你悄悄地吞了口口水,以為沒人看到,然而你喉結的升降運動出賣了你,所以你千辛萬苦保持的優雅瞬間變成了悶騷羞赧以及萬分的尴尬……
“飛揚?”
“少爺,少爺!”
我正考量着飯桌文化上婉約派與豪放派的利與弊時,兩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循聲望去,原來是許變态在隔壁的隔壁向我招手。我也向他招招手。他卻走過來說:“一起吃?難得有緣遇到。”這也叫緣分的話,那下邊兩個相鄰的擺攤老頭老太太是不是應該馬上各自回去離婚,然後回來執手相望,互相傾訴緣分使得他們的命運如此妙不可言?
“你不是有客人嗎?”我斜着身子望見一個清雅的背影。
“正好可以介紹給你認識。”
好吧,我摸摸緊巴在我懷中明顯對我依依不舍的銀兩,我稍作躊躇便領着袁海走過去。
“怎麽不坐?”我示意袁海不必拘謹。
“少爺,您坐,我站着就行。”少在這裝,平日裏對着我,這家夥可是蹬鼻子上臉的主,如今看到許變态卻跟小狗狗一樣溫順。
“天塌下來有你少爺我頂着呢,怕什麽!”
“少爺,您還沒我高呢!”雖然袁海壓低聲對着我耳語,可對面那兩人長着狗耳朵似的,都發出嘿嘿的傻笑聲。
“到那時,你就不會蹲下來,笨蛋!但凡有腦子的,都會第一時間蹲下來,如果蹲下來還沒安全感,就會毫不猶豫地躺下,或找地洞鑽。所以說高有個屁用!要有腦子才行!似我這般短小精悍,濃縮的全都是精華!懂不?”對面兩人笑得更歡,我瞪了他們一眼,他們終于勉強止住了笑聲。
許變态客氣地請袁海坐,袁海誠惶誠恐地坐下。臭小子,敢情把主子都搞錯了。
我咕嚕咕嚕喝了幾口茶,用袖子抹抹嘴。對面那位悠然舉杯,輕輕抿一口,再無聲地放下,見我看着他,俊秀的臉上蕩出微笑。
“你真不準備出山?”許變态問他。看來是個有料的人,而且還是個虛僞的人,學着魏晉時期有些文人,抛出“隐士”之餌來釣上位者這條大魚。可憐的古代上位者揣摩道:哇塞,連功名利祿都不在乎,說明此人是飄逸的,是脫俗的,是脫離了低級趣味的,是……總之絕非凡品,于是興沖沖地前往拜訪,一顧二顧三顧茅廬……
可是他回答說:“不打算出來了。”還玩欲就還拒的把戲,太奸詐了。
“功名于我已如浮雲,人生苦短,我只想陪着我心愛的人過些清閑的生活。”這厮看起來年紀尚輕的樣子,卻說這樣滄桑的話。
“剛及不惑之年便說出這樣的話,真讓人恐慌啊!待明兒上朝,我将肖大哥的話告知那些老頭子,估計他們都告老還鄉去了。”我忽視了許變态的奸笑表情,震驚着對面的仁兄如此的“異常近妖”,四十歲的臉孔看上去像二十多歲的,這讓我想起土豆網的口頭禪:“僵屍,集天地怨氣而生,不老不死不滅……”
“聖上如此重才,會讓他們繼續‘鞠躬盡瘁,老而後已’。雲兄弟,你想去出恭嗎?”
我“啊?”了一聲,莫非這位仁兄出恭還要我陪?那敢情不好。
“你一臉憋悶的表情,如果想去出恭,千萬不要忍着。”你爺爺的,居然說我一臉想拉屎的表情!
“沒,本人消化良好,每朝出恭,暢快淋漓,絕無積累到此刻的情況。本人只是感慨,想來像你這等人才,父母養你不易,逸國培養你不易,是個人都應該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但如今人心不古,世風日下,有人年紀輕輕便不念蒼生念女人,可悲可嘆!”
“哈哈,不念蒼生念女人!”許變态笑得很痛快。
“看雲兄弟面相,近日命犯桃花。”這肖大哥的話一出,我緊盯着他看。
“別急,待我算一卦。”他拿出三個像龜殼之類的東西,上邊刻着古怪的花紋,搗鼓一陣,掐指凝視片刻,說:“确實命犯桃花,數量還不止一個。”那是,似我這般英俊潇灑,我已經很克制自己盡量不外出,盡量不招蜂引蝶,盡量低調不喧嘩,否則你便會說雲兄弟,近日春光複蘇,春意濃濃,而你也與天時同步,桃花繁盛,朵朵飄香雲雲。
“為首最大一株開得繁盛,并有兼并包容之勢,長此以往,其餘的都将殘謝。”他的話讓我震驚,莫非我沒有小寶的命,只能吊死在一棵樹上?不知是哪位妹妹那麽兇殘,如果是神仙妹妹,那還能勉強接受。
“不知這麽大一株桃花所指之人容貌如何?”其實我更想直接問是哪個犀利角色。
“傾國傾城。”果然是神仙妹妹,我心裏稍霁。
“過程如何?結局如何?”我窮追猛打。
“過程嘛,曲折艱苦,結局嘛,抱歉,再說我得折十年壽了。”看着他戲谑的眼神,我恍然,原來是逗我玩!我氣呼呼地将每樣菜亂攪一通,成功地制造出杯盤狼藉的局面,然後拍屁股走人。
屁股後邊追來數聲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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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