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訪舊

Xxxx-xx-xx 星期x 晴冷

此時依然是西風壓倒東風。

今日突然很想念我的未來老婆們,便約着袁海一一拜訪。第一站當然是我最美麗的未來大老婆家。剛接近大門的當口,幾聲狗吠把我阻擋了我前進的腳步。一只高大雄壯的黑狼狗威風凜凜地站在門口,對着我們狂吠不止。我嘿嘿一笑說:“小黑,你的熱情已經傳達到我們心裏,好了,去幫我們通報通報吧,謝謝啦。” 小黑不動,定定地看着我們一會,繼續吠。

“少爺,恐怕它要讓您失望了,您沒見它脖子上拴着條黑鐵鏈?”袁海提醒道。

我眯眯眼(雲飛揚這該死的書呆子,臨走時居然留給我一雙近視眼。),頓悟:“黑子兄,我明白了。你這是在怒罵主人的兇殘對吧?禁锢一個生靈的自由絕對是萬惡的,是該下地獄的,是人神共憤的!因此,神派我來解救你了!”我慢慢靠近,發現小黑在分泌唾液,不會是狂犬吧?可是尾巴翹得那麽高?莫非是狂犬病的升級版?我仿佛聽到了神的警告。

“阿海,去給小黑解鐵鏈。”

“少爺,神派的是您去解救,我怕我去了,神會不滿意。”

你爺爺的,居然拿我的話來噎我。“額,我看它可能餓了,你去找幾根骨頭來。”阿海去了半個時辰,終于拿了幾根黑骨過來。

“你都捂着鼻子,你覺得它會吃嗎?”真是沒愛心的孩子,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肩負着解放全生靈的偉大責任,居然如此敷衍了事。可是時間不多了,再搞下去,可能連大老婆都見不到。我唯有一試。

小黑看了眼骨頭,沒有靠前一步的意願,反而繼續盯着我,口水流得更厲害了。我搖了搖頭,使勁眨眨眼,試圖把小黑雙眼變綠的幻像趕出腦外,再一看,那狼眼依然綠着,一臉蔑視。小樣,會走的我莫非還怕你這只會爬的雜交種?我本着大無畏精神,找了根棍子慢慢靠近。

“黑狼兄,我承認你無比威猛,也承認丢這骨頭給你是對你的侮辱。但是,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你還是盡早打消你那吃人的念頭吧!否則本少一聲令下,你便變成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恐怕到時連這長着黑毛,散發着腐味的骨頭都會讓你産生極其可愛,無比美味的錯覺。”

果然,它沉思着,這只雜種雖然只會爬,但居然能通人言語。為此,我該贊揚它還是該批評它呢?我一步步靠近,它停止了狂吠,揚起鼻子努力深呼吸。終于,它對着我低頭,搖尾,緩緩靠近我,聞味辨識,又搖尾,看向我的眼睛仿佛帶着笑意。

“切,居然狗假狼威,原來骨子裏只是只哈巴狗!害我白耽擱了那麽久。為了你的安全,你還是老老實實地待在這兒,否則你這樣子,人們也當你是惡狗而把你烤來吃了。”那黑鐵鏈拴得那麽牢。

阿海也大搖大擺走過來,問:“少爺不準備完成神派給您的任務了?”

我不好意思起來,聽到小黑氣勢洶洶地對着阿海狂吠,通情達理地表示:“這件事需要尊重其主體的意願,你看小黑對你的話嗤之以鼻,說明它可能已經和可愛的鐵鏈結下了不解之緣,結有深厚的不可違背的契約,彼此産生了難兄難弟的不可磨滅的情感。”

“少爺說的有理。這樣我們就不必費神去解開鐵鏈與小黑那不解之結了。”這厮越發牙尖嘴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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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依然對着靠近的阿海吠個沒完,阿海止步。我只好自己去拍門。拍一會等兩會,終于出來個中年男子,打着呵欠眯着眼說:“誰啊?大清早的!”

“在下雲飛揚,請問林姑娘在家嗎?”我努力裝出謙謙君子的樣子。

“不在不在,去洛林探親去了!什麽雲飛……啊!雲公子?失敬失敬。”本少本欲就其待客之道好好地教育一番,使其日後本着“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的孔夫子精神接人待物,但看在他那副突然誠惶誠恐的樣子,我決定将三藏式苦口婆心的當面教育改為暗訪投訴。

“那貴府夫人在嗎?”既然老婆不在,就請岳母大人懲治懲治你這個玩忽職守的勢利老門童。

“回雲少爺的話,夫人攜小姐探親去了,要到元宵方回府。老爺去上朝了。請問還有何事可為雲少爺效勞?”

算你命大,我搖搖手,帶着阿海離開。連小黑都比他可愛,起碼不會長着雙勢利眼。

樓府門前沒有虛張聲勢的狗,卻有呲牙咧嘴的石獅子。殷勤的守衛恪盡職守地站在門口,腰板子挺立,眼睛耷拉着,眼神渙散,盯着我看了好一會才慌忙去通報。

樓夫人一身暗紅,神色安詳。樓湘敏雪白長衫外套着一件淡黃薄紗,臉上依然楚楚動人,對我盈盈一笑,嬌羞不已。我內心一陣激蕩。

“咳,不知雲侄兒光臨寒舍,有失遠迎。”古人真會睜眼說瞎話,這樣富麗堂皇的屋子還說“寒舍”,說這話也不怕牙疼,那人們住的茅草屋該叫什麽?陋洞?

“哪裏哪裏。小侄上街購書途經此地,故來拜訪,誠恐叨擾。”

“咳,雲侄兒的到來令寒舍蓬荜生輝,歡迎之至歡迎之至。”樓夫人和藹地一邊笑着,一邊說着讓我不好意思的話---我仿佛看到自己頂着佛光,緩緩走進這間本就閃着光的屋子,霎時間,佛光與金光銀光太陽光等交相輝映……話說回來,岳母第二次咳了,莫不是得了扁桃體炎?

“不知雲哥哥欲購何書?”敏妹妹說。

我的心被這聲“雲哥哥”送上了天,待阿海站旁邊捅捅我,我才道:“是本傳記,書名為《石頭記》。”

“哦,小妹倒是沒聽聞有這樣一本書,不知書中記載着何人何事?”

“反映的是一個名為雪芹的曲折辛酸的一生。”就胡謅吧,沒讀過此書,起碼聽說過“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

“咳咳,侄兒務必以讀書修身為要,此類下等書籍還是少讀為妙。”樓夫人的扁桃體炎在這短時間內加劇了。

我等待着敏妹妹的天籁般的反駁言語,然而,也許是礙于古董母親的顏面,她居然對着我點點頭。

“伯母說的甚是。古人雲:‘讀萬卷書,行萬裏路’,故而雖是小人物之傳記,但也可透過其一生品味人生百味,鍛煉心志,日後方能不懼艱險,百折不撓。”真是累人。

“雲哥哥所言非虛。然似我等這般人家,聖恩浩蕩,天下太平,應不至于遭遇艱險困難。光陰荏苒,我們應抓緊時間多讀聖賢書,聆聽聖人言,對上,為之解憂煩,對下,安撫體恤,方不枉生為皇親國戚。”

“敏妹妹好胸懷,飛揚愧疚。”理智告訴我,所謂熏陶,就是住茅坑邊上一身屎味,住桃花庵裏,兩袖花香---待農民起義之時,恐怕她是第一個打擊鎮壓者;情感反駁道,如此楚楚可憐的女子怎麽會虛僞做作?怎麽會野心勃勃?怎麽會不懂人間艱辛?定是為孝道而被迫虛僞,被迫高傲。

“今日天朗氣清,不知敏妹妹可有出游意願?”和我約會吧。

“咳咳咳,出游恐有不便,且敏兒還有女紅尚未完成。侄兒若是有空,常來坐坐。”我真誠希望大嬸的扁桃體炎對其喉嚨産生依戀之情,久之不去……

“如此,小侄還有要務在身,先行告退。”擡眼望望敏妹,她一雙慧眼溫情脈脈,我嘆息一聲,只得離去。

剩下的兩個老婆一見到我就拉扯着我問二殿下的行蹤,我悲哀地意識到自己被戴了綠帽子而不自知,對着可人的她們,我不好發作,唯有淡定地離開。

“此處離止殇宮不遠,要不我們去那?”阿海提議。

止殇宮主人正是那無數男人噩夢的存在。到了門口,我左右徘徊(其間阿海打斷幾次說,少爺莫非在緊張?少爺真的在緊張?少爺果然在緊張),本想揪着他的衣領說,既生揚何生遙,可懷中的玉佩教導我要做一個有道德的人,我只好放棄尋仇的打算;又想總不能跑去他家幹坐着,于是思量着本着“不恥下問”的精神去打聽打聽,到底他做下了何種勾當,才能像公明哥哥一樣及時地将我從許老頭的“獵殺”中解救下來,又想求教關于玉蘭的神奇之處---原本只出現在亞熱帶的玉蘭神奇地出現在溫帶地區,又神奇地只有兩棵,還神奇地出現在止殇宮裏---只能說,這貌似古代的世界其實早已脫胎換骨。打定主意走向止殇宮,一老頭迎面走來,那筆直的背,那矍铄的面貌,那有力的步伐,那渾身散發出的男子氣概,都讓我悲哀地覺悟,原來我要對好多人說“既生揚何生x”。

“雲少爺,二皇子殿下去了波離處理軍務,說如果雲少爺想他了,可以寫信,止殇宮有專門的信差。”老人家笑着傳達。

“哪裏想想想了?我純粹路過,路過而已。謝管家你好你好。肚子餓了,我們先走了,告辭。”拉着阿海趕緊溜。

我說怎麽這麽多天都不見他人影,原來公幹去了。不過這人真是去公幹嗎?應該是打着公幹的幌子沾花惹草去了吧?

哼!就他小子會享福!

作者有話要說:  醉人閑來無事遛小黑,至舞臺前,小黑吠了幾聲,作者翻譯:

第一聲:我聽到兩個陌生的步伐聲,我警告。

第二聲:随着步伐聲的靠近,我看到一美人,馬上像白癡一樣口水不停地往外淌;

第三聲:我正對着美人放電時,忽然從美人身上聞到一陣熟悉的氣味,這使我想到另一個美麗又令我敬畏的人,作為一只訓練有素的狼狗,作為一只有理想有道德脫離了低級趣味的狼狗,我馬上收起我的口水和電波,拿出殺手锏—搖尾巴……

觀衆:“滾!!!!!”

作者攜小黑倉惶逃離。

樓夫人手裏拿着把團扇,風姿卓越(自我感覺)地走來:“咳咳咳咳咳咳咳……”

觀衆:“滾你個肺痨!”

樓夫人邊疾走邊說:“咳,我只說我的教育經---以二皇子為中心,以雲飛揚為輔助,中心若不成,輔助……”(餘音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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