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演出落幕的那刻,徐景元沒能回過神。
直到穆禮從地上起身走過來,他才後知後覺感到臉上一片濕涼,好像流了很多眼淚。
“哭什麽啊,好傻。”穆禮伸手幫徐景元抹了把臉,“不是想看天鵝?好看嗎?”
徐景元鼻音很重地說“好看”,又問穆禮,為什麽這個《天鵝湖》和他看過的不一樣。
他印象中的《天鵝湖》是一個結局美滿的童話故事,現在有種被相似的開頭騙進來結果看了個悲劇的感覺。
心裏好難過。
不知道是為了死去的天鵝,還是露出那種神色的穆禮。
“這不是《天鵝湖》。”穆禮失笑,“是不是不看芭蕾的人都以為,全世界只有《天鵝湖》一部作品?”
徐景元揉了下眼:“因為只看過那個,還是小時候跟爸媽看的。”
“《天鵝湖》是芭蕾舞劇。”穆禮說,“我剛才跳的是獨舞,叫《天鵝之死》。”
徐景元又愣神許久。
回程路上他問了穆禮很多,問他怎麽會跳芭蕾,還跳得這麽好,是興趣還是第二職業。
穆禮說:“我媽媽以前是芭蕾舞演員,後來因傷離開舞臺,當了舞蹈老師。小時候是她教我的,八歲以後把我送進了舞蹈學校,希望我能替她完成夢想。”
“那阿姨現在……”
“不在了。”穆禮說。
徐景元聲音很低地說對不起,穆禮也只是淡淡地嗯一聲,臉上沒什麽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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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不跳舞了嗎?”徐景元問,“我覺得你跳得很好很厲害啊,應該經常上臺演出吧?”
穆禮卻說:“比我厲害的人有很多。”
徐景元聽得出他不欲多言,只好壓下好奇沒有再問。
這天回到民宿後,徐景元特地上網搜了《天鵝之死》的芭蕾獨舞表演來看,幾乎全是女性外國舞者的版本,每一位都獲得過世界級獎項或頭銜,視頻裏的表演也确實比穆禮今天跳給他看的更專業,技術難度更高。
徐景元把能搜到的所有版本都看了一遍,看到能完整哼出樂曲的旋律,記得每個舞蹈動作的順序。
可一閉上眼,腦海裏浮現的還是穆禮在天鵝湖湖心跳的那版《天鵝之死》。
女舞者們将天鵝演得那麽逼真,表現力和感染力那麽強,沒有一個視頻能讓他看哭。唯獨穆禮伏在地上雙臂垂落的畫面,無論想起多少次,他都會忍不住眼眶酸澀。
徐景元想,或許穆禮演的不只是天鵝,還有他自己。
芭蕾是興趣還是職業,為什麽現在不跳舞,有沒有經常上臺演出。
回程時他問的問題裏,最關鍵的三個,穆禮都避開了沒有回答。
徐景元設想了很多種答案,又排列組合成不同的故事。
但它們都沒有一個好的結局。
可能是因為看了太多,又在睡前想得太久,半夜做夢的時候,徐景元夢見了穿着芭蕾舞裙的穆禮,在天鵝湖的湖心跳舞。
不同的是,這次垂死的天鵝遇到了解救他的旅人。
旅人帶他回家,為他治傷包紮。
天鵝因為感激留下,白天為旅人跳舞,夜裏為旅人暖床。
旅人說喜歡他,想吻他,天鵝就乖乖張嘴,任由旅人把舌頭伸進嘴裏,吻得他氣喘籲籲,芭蕾舞裙也掉了一半,露出白皙的肩膀和胸膛,雪紗裙擺下的臀輕蹭着旅人的褲裆,軟綿綿的肉感,讓旅人很快就硬了起來。
“要我幫你嗎?”
他被一雙微涼的手按住胸膛,舞裙半褪的天鵝張開腿騎在他身上,用濕紅的唇吻他。
徐景元吞咽口水,竭力按捺住伸手去揉他臀的沖動,點了點頭。
然後看着穆禮掏出他褲裆裏的東西,白皙細長的手指抓握着紫紅色的莖身,開始上下套弄。力道和速度都剛剛好,噴射的白濁沾了穆禮滿手,被他伸舌頭舔掉,又傾身來吻徐景元。
沒嘗到什麽怪味,只有草莓一樣的甜和濕漉漉的軟,讓徐景元忍不住臆想,要是被這張嘴含住會是多麽刺激的體驗。
太色情了。
徐景元閉着眼,感受被穆禮用屁股隔着布料磨蹭的快感,又射了好多。
之後的畫面斷斷續續變得模糊,徐景元睡了很沉的一覺,第二天醒來後驚喜地發現自己不光睡褲濕了,連身下的床單也濕了一塊。
徐景元:“……”
這盛景也就初中剛發育的時候有過,被幫忙洗床單的老媽好一陣嘲笑,說他長這麽大還尿床。
誰想到十年後還能重演。
清晨五點,徐景元換下床單拿去公共浴室,那裏邊有洗衣機。
設定好程序大概半小時洗完,徐景元回房間等,順便守着門前過道,以防穆禮去看他在洗什麽——雖說這事能證明他性能力沒問題吧,但總感覺怪別扭的,還是別讓穆禮知道好,有損他的正經形象。
結果怕什麽什麽來,正洗漱呢就聽見外頭有人經過,徐景元差點咽了牙膏泡沫,草草漱完口跑去浴室看,洗衣區沒人,反倒是男浴間傳出了水聲。
嗯?怎麽這個點洗澡……
徐景元剛經歷了一夜美夢,現在碰到什麽沾點邊的都敏感得要死,怕自己又丢人,偷偷摸摸準備跑路。
“徐景元?”穆禮在浴間裏叫他,“幫我去房間拿衣服,205,在床上,下樓忘拿了。”
徐景元逃跑失敗,匆匆上樓拿了衣服回來,隔着浴間的門喊:“怎麽給你?”
穆禮說:“你進來,門沒鎖。”
徐景元咽口水,心想洗澡怎麽能不鎖門,這人也太沒防備心了。
“快點。”穆禮催他。
徐景元推門進去,一眼就看見白色浴簾透出的光影,還沒來得及避開視線,簾子就“唰”地拉開了一半,露出裏面人水淋淋的圓臀。
“衣服。”穆禮面朝淋浴頭,反手伸到浴簾外。
手也是濕漉漉的,掌心嫩粉,細長的手指自然微曲,一下就勾起了徐景元昨夜夢裏與這雙手有關的畫面。
“……”要死了。
穆禮等得手都酸了,終于不耐煩,轉身探頭到簾子外,一把拿過徐景元手裏的衣服:“發什麽呆。”
他略頓了頓,目光從某處收回,才把簾子重新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