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變化 (2)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他就看了一眼就有心動的跡象,付真跟對方呆了這麽久,又是一起吃飯、又是車內二人獨處時光,不淪陷才怪。

長成那樣,就算沒有錢,倒貼的人也會有一大把,最要命的是,他不僅長成了那樣,還年輕多金,倒貼的人只會更多。

付真是從哪裏認識的這個男人?

他不覺得很恐怖嗎,容存覺得自己再跟對方呆下去,不用一個小時,半個小時他就會淪陷在對方那雙淺色的瞳孔裏。

付真一頭霧水:“什麽太可怕了?”

“你那個朋友啊,”容存回過身:“你是一點都沒有察覺嗎?”

“察覺什麽?”

看着付真茫然的臉,容存很想點醒他,但是想到外面沙發上的那個男人,他忽然就不想點醒了。

對方明顯看着不簡單,家庭背景不簡單,人也不簡單,他點醒付真做什麽呢?

除了加劇他的患得患失和痛苦,什麽也做不到。

還不如就這樣下去,等那個男人有朝一日疏遠了付真,或者結了婚,付真心裏那點茫然的念頭就會徹底沉到心底。

他不會知道自己曾經喜歡過這個人,那個念頭也不會再起。

“算了。”

容存嘆了口氣,摸了摸懷裏的球球,他道:“你今晚是打算留他下來過夜嗎?”

“沈少爺晚上是要回中心大廈酒店的,”付真雖然不知道容存為什麽會覺得他會把沈少爺留下來過夜,但還是解釋道:“沈少爺不太喜歡在外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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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先生家也是,因為晚上睡不好,第二天格外沒有精神。

沈少爺以為沒人看得出,但付真心思細膩,第一天的時候就察覺出了沈少爺的不對勁。

“不在這裏過夜就好。”

容存打開房門,看了沙發上的沈逐光一眼,趕緊移開目光。

“球球我接回去了,打擾到你們了真的不好意思。”

他的最後一句話是對沈逐光說的,沈逐光看着電視機,臉色不變,像是沒聽懂容存話裏的意思。

付真也不好意思叫容存再坐坐,他把容存送出房門,容存把剛才放在房門口的一袋子零食拎起來給他,抱着球球低聲道:“你從哪裏認識的這個人?”

付真輕聲道:“邵茵的生日晚宴上。”

容存一臉的果然如此,邵茵那個背景,能被邀請去參加她十八歲生日晚宴的,沒有一個會是簡單角色。

“我先回去了。”

付真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把房門關上。

沙發上,沈逐光拿起遙控器,換了個臺,九點鐘,該播放的劇都已經開始播出,沒有一個臺還有新聞的影子。

沈逐光不喜歡看電視劇,臺換了一個又一個,最後回到講解國家寶藏的臺上。

付真去廚房把做好的飲料端出來,放到茶幾上。

沈逐光擡起腕表看了一眼,淡淡地道:“我該回去了。”

付真看着他碰也不碰的飲料,不知為何感到惶恐。

沈少爺的态度又變得跟從前一樣冷淡,不,是比之前還要冷淡,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只能無措地看着他。

沈逐光起身:“飲料我就不喝了,你早點休息。”

說完,向房門走去,付真跟着他,沈逐光停下腳步:“不用送。”

房門打開,又重新關上。

付真眼眶微紅,他緊緊地咬着唇,明明下午的時候還好好的,他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對他這麽冷淡?

樓下,沈逐光長褲口袋裏的手機亮起藍光,他沒有理會,打開車門坐進去,靜了好一會兒,發動引擎離開。

四十多分鐘後,他回到中心大廈酒店。

套房裏很安靜,沈逐光給自己倒了杯冰水,邊喝邊走到落地窗前。

對岸的夜灘燈火璀璨,像墜落海面的一顆夜明珠,美輪美奂。

手機又震動起來,這次沈逐光拿出手機接聽。

他聲音冷淡:“什麽事?”

電話另一頭,正準備開口的聞與淳頓了頓,從這簡單的三個字裏聽出了不一樣的氣息。

什麽情況?阿斐居然在生氣?

這個時間點,他不是應該剛從小朋友那裏出來嗎?

難道是小朋友惹他生氣了?

不應該啊,就小朋友那怯生生的樣子,做了什麽天理不容的事才會惹得阿斐生氣?

聞與淳本來想叫阿斐出來玩的,話到嘴邊,他拐了個彎:“我剛開了局游戲,你要不要一起啊阿斐?”

沈逐光:“什麽游戲?”

正等着阿斐拒絕的聞與淳:“???”

天啊這絕對是有情況!一向拒絕這些娛樂活動的阿斐居然答應了他的游戲邀請!

他抓心撓肺地想知道發生了什麽,又不敢開口問,憋得心裏難受。

沈逐光冷淡地重複了一遍:“什麽游戲?”

根本沒開局的聞與淳:“……”

他果斷地把包廂裏的小哥哥小姐姐都趕出去,火速開了一局,然後對電話裏的沈逐光道:“我維信邀請你了,你點擊進去就好。”

游戲沒開始前,聞與淳自信滿滿,一定能帶着阿斐躺贏。

畢竟他可是網吧的常客,被無數游戲迷妹稱之為“大神”的男人。

然而開局後,聞與淳:“……”

我不相信阿斐沒有打過游戲,他絕對在騙我。

打到一半,聞與淳:“阿斐救我!”

一局結束,聞與淳仰躺在沙發上,神情恍惚,喃喃自語:“我不相信,阿斐絕對打過游戲。”

另一邊,沈逐光退出游戲,收起手機,進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來,他無視手機頻頻跳出來的信息,關燈睡覺。

七月末的天氣越來越炎熱,烈烈炎日下,聞與淳撐着傘,戴着墨鏡,站在付真小區門口,跟旁邊的保镖說話。

“小明,你的調查沒有問題嗎?我們已經站了半個小時了,怎麽小朋友還沒有下來?”

唐明:“……淳少爺,您先回車裏等,等付少爺下來了,我再打電話給您。”

聞與淳搖頭:“這你就不懂了小明,這叫誠意,萬一小朋友下來,被你這個陌生人攔住,驚慌失措之下又跑回去怎麽辦?”

唐明無奈:“淳少爺,您可以直接打電話的,我給您的調查文件裏,裏面就有付少爺的手機號碼。”

“這樣不好,我有小朋友的手機號碼,小朋友又沒有我的手機號碼,萬一他把我當成詐騙電話不接怎麽辦?”聞與淳嘆氣:“都怪這年頭的詐騙電話太多了,人與人之間已經沒有電話信任。”

唐明:“……”

“你怎麽不說話了小明?”聞與淳詫異地回頭看他:“你不跟我說話,我一個人站着好尴尬。”

小區門口來來往往的人很多,看着又撐傘又戴墨鏡、還穿着襯衫和西裝長褲的聞與淳,都露出古怪的神情。

要不是這個男人看着精神沒有問題,他們還以為這是哪裏來的神經病,在他們小區門口站了半小時一動不動。

這麽熱的天氣,這麽大的太陽,正常人做不出這種事。

唐明:“……”他真想對淳少爺說,原來您還覺得尴尬啊,他還以為這是淳少爺的惡趣味呢,扮演神經病什麽的,淳少爺也不是做不出來。

又等了十分鐘,終于看見付真的身影。

付真穿着簡單的白色上衣和黑色長褲,手裏打着傘,模樣還是那樣好看,就是感覺精神沒有以前那樣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聞與淳把傘遞給唐明,微微摘下墨鏡,确認對面那個人是付真,直接走上去。

“嗨!你還認得我嗎?”

付真被吓了一跳,他擡起頭,看見一張笑嘻嘻的臉,他好一會兒才認出對方是誰。

沈少爺的朋友怎麽會在這裏?

“我認得你,你是沈少爺的朋友。”

聞與淳笑道:“不止是朋友,我和阿斐還是親戚。”

付真愣了一下,想到對方剛剛的話,他輕聲道:“你是來找我的嗎?”

“當然啦,”聞與淳重新把墨鏡戴上:“為了見你,我可是在這裏等了半個多小時呢。”

“請問,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看着付真緊張的樣子,聞與淳勾起嘴角,他微微彎腰,墨鏡在鼻梁上半滑落,“哈哈”笑了兩聲:“別這麽緊張,我只是單純想問你一些事情。”

他看了看付真手上的傘:“十分鐘就好,問完我就離開。”

付真猶豫了一下,想到什麽,點頭:“去哪裏?”

聞與淳沉思:“就去對面那家奶茶店吧,來的時候我有看見裏面在賣冰淇淋。”

付真:“……”他突然就不緊張了。

奶茶店離得很近,走路一分鐘不到,根本不需要開車,聞與淳讓唐明先回車上等,自己帶着付真去奶茶店。

路上,感受着大太陽的聞與淳嘆道:“陽光的氣息,青春的味道,啊,真是令人懷念。”

付真看着站在奶茶店門口的學生:“……”

聞與淳繼續嘆息:“有的人已經步入中年,有的人還青春年少,年輕是最恣意的資本,人,就要趁着年輕享受一切。”

付真:“……”他總覺得,給沈少爺的這位朋友一個舞臺,他能喋喋不休地講三天三夜,不帶重複。

明明沈少爺是這樣冷淡的人,他的朋友卻像個……話唠一樣,讓人忍不住好奇這兩個人平時是怎麽交流的。

想到沈少爺,付真目光暗下來,時至今日,他仍然不懂那天他做錯了什麽,讓他态度變得這麽冷淡。

聞與淳單手插兜,仿佛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愛情,就是患得患失,用情最深的人,往往最受傷害。”

付真忍不住問:“沈少爺的朋友,您是失戀了嗎?”

又是感嘆青春,又是感嘆愛情,除了失戀,他想不出這位沈少爺的朋友如此反常的原因。

聞與淳:“……”

他嚴肅地對付真道:“我是個詩人,你不能打斷我的靈感。”

付真:“好的,您繼續。”

聞與淳:“愛情啊,真是可歌可泣的産物,可惜,它往往充斥着心痛和懷疑,在信任消失之後,它就開始折磨自己。”

兩人走到奶茶店,付真要了一杯檸檬雪碧,打斷聞與淳的詠唱:“沈少爺的朋友,請問您想喝點什麽?”

聞與淳推了推墨鏡:“來一杯咖啡吧,還有一杯聖代謝謝。”

付真:“……”

店員小姐姐:“……”哪裏來的神經病。

付真:“沈少爺的朋友,不好意思,這裏沒有您需要的咖啡。”

聞與淳失望道:“那就要一杯你們這裏的招牌吧,不要忘記我的聖代謝謝。”

店員小姐姐:“……”這有什麽好失望的!這裏是奶茶店!不是咖啡廳!

店員小姐姐火速下了單,付真掃碼付款,聞與淳剛拿出手機,就看見已經付完款的付真把手機收起。

聞與淳:“……不好意思,我平常時不怎麽用手機付款,讓你破費了。”

付真理解,像他們這種富家子弟,出門帶保镖,付款也用不着自己付。

兩人走進店裏,随便找了一張桌子坐下。

聞與淳笑道:“讓你見笑了,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聞,叫聞與淳,我媽是從香江過來的,跟阿斐的媽媽是表姐妹關系。”

付真有點驚訝,他道:“聞先生您好,我是付真。”

後面那句“是沈少爺的朋友”他猶豫了一下,沒說出來,沈少爺現在對他這麽冷淡,他們還是朋友嗎?

聞與淳笑道:“我哪有這麽老,不用叫我先生,直接喊我名字。”

付真直接問:“聞少爺來找我,是因為沈少爺嗎?”

聞與淳把墨鏡摘下,他憂愁地道:“阿斐最近很不對勁,我查了一下,發現他是從那天晚上從你家離開開始,他就心情不好。”

“阿斐的性格你也是清楚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我也不敢問他,只好來問你,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怎麽他一回來就心情不好?”

付真在桌子下的手指絞緊,沈少爺從離開他家的那晚開始就心情不好,難道那晚他真的做錯了事情?

可是不管他怎麽想,他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沈少爺……他現在還好嗎?”

聞與淳:“不好,一點都不好,他現在一天到晚看不見人影,也不知道開車去哪裏,不帶保镖,也不準別人跟。”

付真絞了絞手指:“是我做錯了事情,讓沈少爺不開心。”

聞與淳追問:“你做了什麽?”

“我做了兩杯飲料,沈少爺沒有喝。”

付真回憶起那天晚上的一切,從超市回來,到一起做飯吃飯,沈少爺的态度都是溫柔的,但是當他把飲料端出來後,沈少爺就變了态度。

他從來沒有對他這樣冷淡過,哪怕是在邵家莊園的那天晚上,他弄濕他的長褲,他也沒有用這樣冷淡的态度對待他。

聞與淳:“……”

就算阿斐不喜歡喝飲料,他也不是那種不尊重別人勞動成果的人,一定還發生了什麽。

聞與淳抓心撓肺地想知道,他對付真道:“你把那天晚上的事從頭到尾講一遍,我來幫你分析分析。”

于是付真把他們從夜灘回來,去超市買菜,一起做飯,一起看電視的事說了一遍。

當說到中途有朋友來接自己貓的時候,聞與淳的表情變得期待,他就知道,一定有變故。

付真說完,擡起頭看聞與淳。

聞與淳一只手輕敲桌面,一臉沉思:“我知道了。”

付真咬緊了唇,那天晚上他果然做錯了事。

聞與淳把墨鏡戴上:“阿斐沒有生你的氣,也不是因為你才不開心,”他起身:“相信我,過兩天你們又會回到從前的樣子。”

說完,他走出奶茶店,向路邊停着的一輛轎車走去。

車裏,唐明坐在駕駛座,看見淳少爺打開車門,他正要開口說話,卻聽車門“砰”的一聲關上,淳少爺哈哈大笑起來。

唐明:“……”這是什麽情況?

他問:“您不是去問付少爺問題了嗎?”怎麽感覺像是惡作劇回來了一樣。

聞與淳笑得眼淚都要掉出來:“小明,開車,去中心大廈。”

唐明發動引擎,車子倒退,駛向中心大廈方向。

“您要去找七少爺嗎?”

聞與淳坐直身體,翹起雙腿:“當然啦,我可是有很重要的話要跟阿斐說呢。”

唐明:“我覺得在去中心大廈之前,您先給七少爺打個電話。”

聞與淳挑眉:“為什麽?”

“如果七少爺不在中心大廈酒店的話,您又得等半個小時、不,是一個下午了。”

說一個下午還是樂觀的,這兩天七少爺白天開車出去,晚上十點多才回酒店,他覺得他們還是晚上再去中心大廈會比較好。

聞與淳:“……”差點忘了阿斐最近白天不見人影。

他拿出手機,撥通阿斐的電話,十秒鐘後,電話接起。

“阿斐,你在哪裏?”

電話另一頭的沈逐光聲音冷淡:“什麽事?”

聞與淳笑道:“沒事不能找阿斐你嗎,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說啦。”

“我現在有事,回去再說。”

怕他挂斷電話,聞與淳趕緊道:“你什麽時候回來?”

“晚上。”

又是晚上,聞與淳疑惑,阿斐明明不是喜歡出門的性格,怎麽這段時間總是喜歡一個人開車出門?

晚上十點半,沈逐光開車回來,他把車子停在總統套房的專用車道裏,乘坐電梯上了頂樓。

窗外星光點綴着夜空,沈逐光走到房門前,就看見聞與淳拎着兩袋零食站在他房門口,還能騰出一只手玩手機。

聽到腳步聲,他擡起頭,揮了揮手:“喲,阿斐,你回來了?”

沈逐光看了一眼挂在他手臂上的零食,打開房門進去。

聞與淳跟在他身後,一進門就把零食全部放到起居室的茶幾上,然後給自己開了罐可樂。

“阿斐,要不要嘗嘗?”

沈逐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新口味的可樂?”

聞與淳:“剛買的可樂,還是冰的。”

沈逐光摘下腕表,放到茶幾上,轉身要回卧室。

聞與淳跟上去:“阿斐,講一講啦,你最近早出晚歸的,在忙什麽?不會是背着小朋友在外面約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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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匆匆趕的,沒修,我明天再修,太累了,先睡覺。感謝在2022-04-20 23:57:11~2022-04-27 23:55: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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