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 15
學校生活一如既往的平凡無奇。
每天念書，幫老師收作業，在同學們的抱怨聲中不自覺口氣嚴肅地教育，到了部活活動時間，身為部長的他當然也是要以身作則，勤勉地練習。
況且籃球還是他最喜歡的娛樂活動。
那顆顏色亮眼的小球帶給他的遠不止汗水和辛苦，更多的是快樂。
團隊合作，掌控全局，在籃球入網的清脆聲中，緊繃的身體和神經都能獲得極大的欣慰。
“切，運動部的都是笨蛋。”
午休時，牧紳一剛剛拉開保健室大門，就被這句話迎面砸中。
笨、笨蛋？
“不是說念書不好，而是……啧，情商太低了。”
保健室內，由理頭也不擡地和坐在凳子上的少年聊天，邊說邊憤憤地搖頭，吸了一大口果汁。
“啊，不過一郎不是笨蛋喲，一郎是運動部裏最帥氣聰明的人了。”
被誇獎了的少年低笑出聲，午後溫暖的陽光灑落在他肩頭，“由理小姐，你這麽誇我，我會不好意思的啊。”
……你那張笑臉哪裏像不好意思的樣子啊！
分明是在暗爽吧！輕而易舉地靠着一張臉把全海南的運動少年們比了下去，很暗爽的吧！
牧紳一咳了一聲，順利引起正在聊天的兩人的注意。
兩人雙雙看向他。
“日安。”
“……哦。”由理冷冷地打了聲招呼。
“啊，牧學長來找由理小姐吃午餐嗎？那我就不打擾了。”将手中的果汁盒壓扁，以帥氣的投籃姿勢扔到角落的垃圾桶裏，在由理贊嘆地豎起拇指之後，阿神對牧紳一笑道，“難怪由理小姐說不要和我一起去餐廳吃拉面呢，原來是在……”
“一郎，不要說多餘的話！”
“哦哦，由理小姐害羞了吶。”
“一郎！”
由理忽然激動起來，阿神輕笑着走出門外，“那……就不打擾了。”
拉門緩緩合上。
空氣裏殘留着罐裝咖啡和清新綠茶的香氣。
少女将頭扭向一邊，側臉的表情凜冽，如果不是耳根緋紅，殺傷力會更強一點。
牧紳一拉開椅子，“那個……你和阿神……”
“什麽？”
“沒、沒什麽，便當……”
原本想要問由理為什麽會和阿神親密地在保健室裏交談，氣氛還那麽愉快，但一接觸由理不耐的兇惡目光，牧紳一就不自覺的……改口了。
沒什麽好問的嘛。
雖然由理是他的未婚妻，但其實是六年後才會有的關系，而且……而且他現在，就算不覺得忽然出現的由理又煩又奇怪了，也沒有喜歡……對方啊。
“你又在那裏自言自語個什麽啊？”
随手把便當扔到牧紳一面前，由理啧了一聲，“還擺出那張臉，更老了。”
“……”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對待任何人都能夠微笑的少女，只有在面對他的時候，似乎所有的笑容神經都崩壞了，只會皺眉，厭惡，不耐煩……啊，還有，取笑他。
如果是喜歡，那她的喜歡未免也太奇怪了。
第一次見面對方确确實實說了“揍死你”這句話，其中的恨意他到現在都記憶猶新。過去是喜歡的，但現在……被狠狠傷過心之後，對他的，理所當然只有嫌棄了吧。
況且他還不是她真正喜歡的那個牧紳一。
相差六歲，腦中沒有關于由理的任何記憶，因為他們現在還沒有相遇。
這種情況下，由理和個性溫和禮貌的阿神關系親密，他也沒資格挑剔吧。
牧紳一眉毛輕顫，在由理厭棄的目光中拿過便當，站起身，“我走了。”
“诶？”
得到阿牧如此結論的少女露出驚訝的表情。
“我回教室去吃，不打擾你了。”
牧紳一轉身離開。
既然不被歡迎，他還是識趣地離開比較好。
少年穩重的腳步聲漸漸消失，由理呆坐在保健室裏，許久，才猛地打開便當，大口大口地往嘴裏塞白飯。
因為塞得太多了，臉都扭曲起來。
眼角也緩緩流出了眼淚。
“笨蛋。”
保健室裏只有她抽艱難地吞咽米飯的聲音。
“大笨蛋！”
************************
“吶，阿牧他……不對勁吧。”
“對啊，阿牧哥很不對勁哦，那張臉……老了十歲耶！”
“……清田，小心被阿牧聽到。”
“你會死得很慘的。”
部活活動，武藤、高砂還有清田少年聚在休息區竊竊私語，不約而同地看向場中央似乎完全不知道疲憊的牧紳一。
已經練習了一個鐘頭了，堅持不懈的……練得連內褲都濕透了吧這個人！
啊，內褲不是被奇怪的液體染濕，而是被汗水……青春的汗水……
“牧前輩很厲害呢。”在球場中和阿牧一對一而失敗下場的阿神疲憊地喘着粗氣，“不愧是神奈川的NO.1吶。”
“诶……NO.1啊。”清田少年摸摸下巴，突然悶笑起來，“吶，雖然很不敬，但是阿牧哥的臉……也是神奈川NO.1的老成吧哈哈哈哈……”
幾人對視一眼，高砂好心地，“清田，你最好小心點。”
“诶？怎麽了？”
示意清田向球場看，高砂別過臉，木讷的臉上幾不可見地閃過些許笑意，“阿牧的耳力……很好的。”
武藤幸災樂禍地拍拍清田僵硬的肩，“看，阿牧對你招手了喲，去吧可愛的一年級生，部長可是很少願意親自教導新生呢。”
“……”
我不要，不要不要！清田少年抹着眼淚向球場走去，一步三回頭。
而善良的前輩們只是對他微笑，之後就重啓話題，“其實要比老成，陵南的魚柱也差不多吧。”
“還有赤木，雖然湘北是差了點，但他那張臉……”武藤摸摸下巴，贊嘆道，“令人過目不忘吶過目不忘。”
阿神無奈地，“前輩，這不是誇獎吧。”
“但話說回來，藤真那小子……啧，看起來真讓人不爽吶。”
三人談論的對象又跳到了翔陽高校的籃球部部長兼教練。
藤真少年擁有姣好的容貌，溫柔的性格，高超的球技，以及優渥的家世。簡直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完美情人。
去年翔陽那群混蛋來海南和他們比賽，就創造了“女性觀衆最多場次”這一令人咬牙的奇跡。
“可惡，為什麽不讓我們去翔陽啊！”武藤氣憤地說。
阿神頓了頓，無害地微笑起來，“好像是聽說……翔陽學生會的女幹部們下達了永遠都不允許海南籃球部踏入翔陽校園一步……這個命令呢。”
“……”
“…………”
這是什麽命令啊，這是歧視，對臉的歧視啊！
武藤仰頭看天，眼角微濕。
高砂對阿神嚴肅地說，“阿神，請繼續努力。在顏這方面……”
“這個……”阿神苦惱地笑了笑。
臉蛋都是父母給的，讓他怎麽努力嘛。
不過……
“兩天後我們不是就要和翔陽比練習賽了嗎？”
“對啊，藤真那家夥……又要來我們學校招惹為數不多的美少女了！”
“而且還和阿牧一樣都是後衛……”
“混蛋，這讓我們的阿牧部長怎麽活嘛！”
誰要靠臉活下去了！
他們比的是球技，球技啊。
從剛剛開始就側耳聆聽幾人談話的阿牧失手将籃球砸到正在防守他的清田少年臉上。
“阿牧哥，我都說了對不起了，你為什麽還要這麽對我？！”
******************
海南和翔陽的練習賽定在周六。
這兩天裏由理和牧紳一沒有一句對話，兩人恢複了之前一前一後上學的作息時間，嶄新的腳踏車也被遺棄在了學校的車棚裏。
記憶中他們也有鬧過別扭，但這次……似乎是歷時最久的。
“啊……少爺，你和由理小姐……”
在牧紳一彎腰換鞋的時候，山下管家吞吞吐吐地問，“又吵架了嗎？年輕人嘛，的确會比較容易動怒，但是……在交往中男生要讓着女人，兩.性關系才會和美哦。”
兩、兩.性關系是什麽東西！
牧紳一眼角微抽，耐心地對老管家解釋，“我和她沒有在交往，請您和雅美小姐不要再做多餘的事了。”
和由理呆在一起有多尴尬這一點只有他知道。
而交往什麽的……
她還是趕緊回到未來吧，這樣的折磨實在不适合他這個高中生。
十七歲的年紀，就只要打籃球和寫作業就好了，應付什麽喜怒無常的未婚妻啊。
無奈地揉揉額角，牧紳一穿着隊服走出玄關，“今天有比賽，我先去學校了。”
“诶？少爺，你、你聽我說……”
牧紳一微微嘆息着闊步離去，老管家站在玄關前，許久，搖頭道，“由理小姐，真是辛苦呢。”
“是啊。”雅美小姐點點頭，“一大早就氣呼呼地出去晨練了呢。”
“原來如此，難怪由理小姐沒來吃早餐啊。”山下管家摸摸胡子，餘光瞥見牆頭上的時鐘，“呃……雅美小姐，由理……是什麽時候出去晨跑的？”
“大概六點。”
“可是現在，已經九點了喲。”
“……大概，迷路了吧。”
“诶……迷路了啊……迷路了啊！”心靈脆弱的山下管家捂住胸口，“怎麽辦啊雅美小姐，由理她……由理她該不會是回去了吧！”
“回去？”
“因為和少爺冷戰，所以穿越回去了！”
“……”
兩人焦急地對視一眼，由雅美小姐做前鋒，開出車庫裏的汽車，發動馬達。
汽車以風馳電掣的速度奔騰而去，不出三分鐘就順利地追上了步行中的牧紳一。
“呲——”的一聲，汽車緊急剎車。
險些被撞到的牧紳一摸摸淩亂的發絲，後怕地看向車主，不等他開口責備，對方就率先開口。
“少爺，不好了，由理小姐回到六年後了！”
搖下車窗，山下管家探出腦袋，激動地說。
過了幾秒，牧紳一才反應過來，“回去了？！”
他、他不過随便想想而已……怎麽會……心髒陡然猛烈地跳動起來，類似于吃了一籮筐檸檬後渾身每個毛孔都在分泌酸液的感受……
自責地皺起眉，牧紳一無意識地喃喃，“我還沒有……沒有……沒有和好啊。”
坐上車，雅美小姐再次發揮了超強的駕駛能力，一路掀起無數少女的短裙，而牧紳一和山下管家則是分別看着馬路兩邊，忽然……
“啊，由理！”
在某個紅綠燈處，山下管家發現了少女的身影。
牧紳一連忙扭頭看去，穿梭的汽車中隐約能夠看到一名少女蹲在路邊，那标志性的一頭黑色長卷發……
在确認了對方的确是由理之後，阿牧打開車門，飛快地跑了出去。
橫穿馬路時還差點被飛馳的汽車撞倒。身後有山下管家擔心的呼喊。
疾步奔跑着，牧紳一離由理越來越近。
漸漸，能看清對方的臉了。
視線中的少女蹲在路邊，死死咬着嘴唇，臉色蒼白。
很難受的樣子。
牧紳一胸口一痛，加快腳步跑了過去，但少女身邊，卻在他到達的幾秒鐘前，來了一名少年。
“……诶？”
猝不及防地停下腳步，牧紳一怔怔看着那名少年走近由理。
對方身穿黃綠色運動服，有将近兩米的身高，白皙的面容和戴着的眼睛卻減少了他身為高個子少年特有的壓迫感。
他彎腰遞給由理一小袋東西，臉頰微微紅着。
由理感激地接過，在少年的掩護下……捂着肚子跑進了便利商店。
牧紳一眉頭緊皺，愣在路邊，等他再看到由理時，是五分鐘之後的事了。
“謝謝你。”不知為什麽穿上了少年寬大運動短褲的由理彎腰致謝，白皙纖細的雙腿在春風中輕微地顫動着，“多虧了你，否則……以前覺得你又嚴肅又冷漠，真是對不起了。”
“啊，不、不用謝。”
高個子少年羞澀地推推眼鏡，“那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應、應該做什麽啊。
讓未曾謀面的少女穿上沾有自己汗液的運動短褲這種事情……哪裏是少年應該做的事啊！
作者有話要說：好的，由理終于不用被牧叔一個人吃死了~
鑒于藤真美少年已經被真希妹子調戲過處于休息期，這次……讓花形君出場好了-O-
咱可是很愛這位柔性中鋒吶捂臉（是個美少年你都喜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