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 16
無數個念頭從腦海中閃過。
趁兩人還沒發現他的時候偷偷離開。像目睹了女友和其他人談笑的景象後,失戀的落魄少年一樣。
強撐着笑意,裝作滿不在乎地上前打招呼。像目睹了女友和其他人談笑的景象後,保全大家面子的失戀的落魄少年一樣。
狠狠地甩上兩巴掌,将心中的怨氣和悲憤發洩出來。像目睹了女友和其他人談笑的景象後,無法自控的失戀的落魄少年一樣。
但是……但是啊……
他又沒有失戀!由理也不是他的女朋友!
所以牧紳一能做的……就是沉默地走到兩人面前,在由理發現了他之後,并流露出慌亂夾雜着感動其中還有一部分埋怨的表情中,嘆息着,“我背你回家。”
“诶?”由理愣住。
“你肚子不舒服吧?”從剛剛開始就臉色慘白,一點活力都沒有。
比起這樣過分柔弱的由理,他還是比較喜歡……啊不,是習慣有些暴力,有些喜怒無常,有些壞脾氣,卻非常可愛的……
奇怪,他怎麽在誇她。
阿牧蹲□子,“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瞥了目露詫異的花形一眼,阿牧示意由理趴到自己的背上來,“現在,還是先送你回家休息。”
“可是……”遲疑幾秒,由理紅着臉趴上去,她手上還拎着便利商店的紙袋,裏面裝着換下來的運動褲和一小包東西,“你不是……要、要比賽嗎?”
“時間還來得及。”背起由理,阿牧看向馬路中央,“而且山下管家和雅美小姐是開車……”
剩下的詞化作省略號漂浮在空氣中。
……車呢?
眼前的馬路上平坦而寬闊,車輛川流不息,哪裏還有自家那輛汽車的身影?
仔細回想起來,他發呆的時候的确隐約聽到了汽車的轟鳴聲。
“山下爺爺和雅美小姐怎麽了?”疑惑地拍拍牧紳一,“你怎麽說了一半又卡住了?”
“不,沒什麽。”
無奈中帶着疲倦的神情一閃而逝,想着山下管家八成又是覺得這樣做是在給他創造和由理獨處的絕佳機會,牧紳一嘆息一聲,“我還是背你去學校保健室休息吧。”
“哦。”
大概是身體真的不舒服,由理毫無異義地回答之後,便乖順地将下巴磕在牧紳一的肩頭,緩緩閉上了眼睛。
四月底的坡道有溫柔的春風拂過。
少年剛毅的側臉上有淡淡的紅暈,他成熟的面容中帶着些許羞怯,寬大的手掌牢牢托付着少女白皙的大腿,而緊繃的唇角也終于在餘光瞥見身邊的人時,劇烈地一抖。
“……”
“…………”
兩人默默對視片刻,牧紳一僵硬地扯扯唇角。
對方推推眼鏡,鏡片反射出刺目的白光。
“……花、花形,你還在啊。”
糟糕,一不小心就忘掉完全還有外人在場,而且,而且……背上的由理發出平緩的呼吸……而且還被他看到自己背着一個女人的丢臉場面!
神奈川的帝王……這個王冠終于要棄他而去了嗎?
“阿牧。”少年清淡的嗓音讓阿牧下意識抖了抖,“你是這位小姐的兄長嗎?”
牧紳一頭痛地別開臉,“那個……不是。”
“嗯?”
“呃……你別看她這個樣子,其實……其實已經23歲了。”
“哦。”花形少年露出恍然的表情,“原來她是你姐姐。”
不是!
但就算不是也不能說實話!
他有了未婚妻這件事在海南就已經夠丢臉的了,再傳到翔陽……絕對會引發無數人出于“哇哇到底是哪個女人眼睛瞎掉居然會嫁給阿牧啊”的好奇心來參觀的!
于是阿牧只好含糊地默認,重新找了話題。
“話說回來,花形你……怎麽會在這裏?”
“啊……我正在去海南的路上。”高大的花形少年淡淡開口,他也是走嚴肅冷靜路線的類型,但由于臉蛋的緣故,女人緣要比阿牧好許多,“昨天正好到舅舅家來探望,就順便住下。”
原來如此,所以才沒看到翔陽的其他隊員啊。
阿牧了然地點點頭。
“但是……你和由理……”阿牧咳了一聲,“怎麽會在一起?”
花形迅速地看向阿牧身後小憩中的少女,嘴中喃喃了一句“原來叫由理”,對阿牧說,“這位小姐她……是我對不起她。”
微微揚起頭,花形少年沉浸在回憶之中。
完全不管身邊的阿牧在聽到他愧疚地說出“對不起她”之後,腦內瘋狂滋生出了胡亂猜想。
對、對不起她……
難道又有奇怪的感情瓜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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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早上九點鐘的路邊。
想着總歸比賽前要熱身不如從家裏跑到海南高校的少年慢慢奔跑在人行道上。
額前的劉海随風擺動,取下了眼鏡的少年看起來更加帥氣,但因為沉思不久之後的練習賽該如何表現的緣故,一不小心就和身邊慢吞吞走着的少女撞上。
對方正在吃冰激淩。
“啪嗒——”
甜筒上的巧克力球滾落到地面上。
花形少年怔了怔,迅速彎腰道歉,“對不起,我會賠償你……”
只是他話沒說完,就被少女一下子抓住了手臂。
重重地抓住了手臂,以至于手腕都有輕微的痛感,而後少女冷漠的語氣清晰地傳遞到他耳中,“你……你不就是那個在藤真君的婚禮上哭得亂七八糟的人嗎?”
“……诶?”
藤真君……是他認識的那個藤真君嗎?
婚禮什麽的……而且他還哭了?
面容冷峻的少年微微僵硬。
“成年之後總喜歡換奇形怪狀的眼鏡,少年時期倒是意外清秀啊。”
對方自說自話地抽出他口袋裏的眼鏡幫他戴上。
度數不高的眼鏡順利讓他的視線從地面轉移到對方的臉上。
花形眯了眯眼睛,少女距離他不過50公分,五官可愛,表情氣憤,嘴角還沾着一些巧克力奶油。
“那個……”
手指蠢蠢欲動,花形後退一步,從口袋裏掏出手帕,“嘴角……擦一下吧。”
“啊?啊……”接過手帕,少女粗魯地擦了擦唇角,凄婉地看着地面上逐漸融化的巧克力球,以凜冽的目光射向花形,“看在是熟人的份上,你就賠我五十只冰激淩好了。”
“诶?五……五十只?”
确定沒說錯量詞嗎?
花形的眼中閃過迷茫,雖然臉上還維持着冷靜,指尖已經輕微地顫動起來。
“你是不願意嗎?”危險的眯了眯眼,少女冷笑道,“我啊,可是借着這只冰激淩在抒發內心的氣憤吶!眼看心情快要轉好,卻被你……”
“呃……”
“一個夏天的冰激淩,你有能力全包的吧,在國家體育局任職的花形君。”
“诶?”花形眉毛一抖,“我、我的确姓花形沒錯,但是……”國家體育局什麽的……“你認錯人了吧?”
“說什麽鬼話啊!你這個被多年好友抛棄而在他婚禮上痛哭的蠢男人我怎麽可能會認錯啊!”少女以澎湃的語氣高聲說道,“白長那麽高的個頭了,啧,那個藤真到底哪裏好啊,讓你死心塌地地跟了那麽多年,話說回來,藤真的婚禮很氣派啊……”
少女跳躍的說話方式讓花形少年大腦一片混沌。
又來了,藤真的婚禮……
就算藤真他女人緣好到人神共憤,但才十七歲的少年哪裏有婚禮要舉辦啊!
“不過花形君,你的形象比起我家那個混蛋來真是好太多了。”少女口氣淩厲地繼續說,“至少皮膚白皙,還戴眼鏡……那情商應該也不低……”
哪個理論有證明過戴眼鏡的人情商高啊!
“不過就算這樣冰激淩你也還是要……”甩手指向地面上的巧克力球,少女陡然頓住,紅潤的臉龐也變成了慘白色。
“唔……”少女痛苦地低吟。
“你……你沒事吧?”回過神,花形擔憂地扶住微微彎腰的少女。
很快的,他的手臂被對方單手反握。
“我……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少女嗓音輕顫着,用右手緩緩摸了摸屁股後面,而後……舉起手。
陽光下少女柔軟的手指仿佛透明,顫抖的指尖上沾染着……
“……血?”花形驚呼道。
少女唇角一抽,她凝視着指尖上的些許紅痕,眼角溢出悲憤的淚水,“你看,我都被你撞到流血了。”
“诶?”
“所以……”
攀附着花形結實的手臂,少女目光炯炯瞪着不遠處的便利商店,“快去給我買衛生棉啊花形君!”
花形少年怔愣半晌,臉頰陡然爆紅。
“诶?!”
作者有話要說:寫這篇文腫麽找不到寫小三那篇時候的歡快趕腳了
果然是視角問題麽?
早知道還是用女主視角了摔(滾走
關于花形騷年的眼鏡度數……咱記得以前看過說他其實木有近視眼只是覺得戴眼鏡很帥氣所以才……(貌似是從十日後得出的?
但仔細搜搜腫麽又找不到了。。。于是這裏有bug妹紙們就無視吧-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