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臭鼬精的事只能算做宗門選拔賽中的小插曲,因為第二輪比賽不日就将展開。

千山宗歷來講究師門親和。

所以這第二輪的比試,便是請前輩師兄師姐來“指導一二”。

各位長老屆時會在觀景臺上,根據各位選手的表現打分。最後根據積分排名,前一百位弟子晉級。

千山宗弟子每二十年會更疊一代。每一代新收的弟子會重新排大小,所以宗政蔓雖然被稱為大師姐,但實際上只是這一批的大師姐。

還有好幾批優異的弟子在上屆宗門大比後便閉關,如今二十年過去,估計這些弟子的實力早已到另一種境界。

宗政蔓與宿荼到達演武場時,對面早已坐了一排面生的弟子們。他們容貌年輕,周身卻不見明顯的靈力波動,一看便知道實力深不可測。

他們這群“新”弟子被安排在了演武臺北側,根據師門分配了位置。宗政蔓剛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就感覺到對面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視線在她身上徘徊。

多年來的社畜經驗讓她對這種視線極其敏銳,她不知道是誰在暗中觀察自己,但她的直覺告訴她。

這目光……好像并不友善。

宗政蔓起身看向南側的老弟子們,他們個個都眼觀鼻鼻觀口,一幅沉溺修煉的模樣。她擰着眉頭觀察許久,還是沒找到視線的具體來源。

周邊都定坐着,就顯得站立的宗政蔓格外顯眼,坐在旁邊的褚寧拉了拉她的衣袖,悄聲道:“大師姐,快坐下了。”

宗政蔓聞言坐了回去,依舊思考那道視線的目的。

這段劇情裏,會遭遇困境的是尚子為和陸雪平,她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師姐,應該沒有什麽危險吧……

她敢肯定那個人就在對面的老弟子當中。

想到褚寧對這群老弟子比較熟悉,宗政蔓問道:“師弟,你對對面的那群師兄師姐們熟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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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問道他江湖百曉生的頭上了,褚寧得意地揚眉,道:“不敢說十成十的了解,但他們的身份我還是略知一二的。”

褚寧壓低聲音,從左往右逐一介紹。

“這個,”宗政蔓順着看去,是一位臉有些長的師兄。褚寧悄聲道:“他是早我們三屆的弟子,人送外號馬臉哥,閉關時金丹初期,現在估計都到元嬰了。”

金丹期之後極難提升,堪比登天。這師兄才用了将将六十餘年,便能取得如此巨大的突破,宗政蔓贊道,“厲害。”

“比他厲害的多着呢。”

“她,刀疤姐。”褚寧又指了指一位紅衣師姐。

那師姐雖然貌美,臉上卻有一道長長的傷疤,像摔壞的瓷器,可惜極了。褚寧八卦道:“這位師姐當年美貌名震四方,惹得無數人前仆後繼。”

宗政蔓疑惑道:“那她臉上的傷疤……”

“說出來都怕你吓死。”褚寧拿手掩住嘴型,道:“師姐就是怕情愛俗事影響她修煉,于是自毀容貌,從此再無人敢打擾。”

“狠人啊。”宗政蔓大受震撼。

按這師姐的修煉态度,至少也得是個省狀元,一路直博清北吧。

“所以師姐的實力如何?”

“元嬰中期了。”

“牛。”宗政蔓由衷贊嘆。

這師姐過于強悍了。

從學生時代起,她也算是有上進心的人,一路鞭策自己。到了職場也踏踏實實,按部就班,但要說讓她為了學業或者事業自殘,她可真是做不到。

這師姐,真是以身殉道啊。

褚寧又接連給她介紹了那一圈人的生平,宗政蔓注意到他跳過了一個人,“那他呢?”

宗政蔓說的是坐在最邊緣的一個師兄。

修仙者的容貌一般最早能保持在剛築基的時候,那師兄看起來約莫二十餘歲,應該也是極早便築基了,可他周身卻沒有一點攻擊的氣場,坐在那好像一杯白水一樣。

褚寧看了眼那人,“他啊,應該就是來走個過場。”

還沒等宗政蔓問清楚這是何意,戰鼓便敲響了。

第二輪比賽的對戰選手是抽簽決定的。

十位前輩各自代表一個數字,每位選手抽中的數字即代表對戰的前輩,他們的出場順序将随機決定。

“第一輪,請張遠師兄上臺。”

張遠就是那個臉長無比的馬臉師兄。

他的序號是一,簽上數字為一的弟子都将跟他對決。

一位白袍弟子的簽亮起白光,看來他是第一個與師兄對戰的人。

“我來。”

初生牛犢不怕虎,許是沒聽說過這位師兄的大名,這位弟子一臉鬥志昂揚地上了臺。不過眨眼間——砰!

那弟子還沒出手就下了臺。

“第一場,千山峰劉柏,0分。”

簡直跟碾死螞蟻沒什麽區別。

緊接着又上了第二位弟子,這位剛拔出劍,還未使出劍招,就被馬臉師兄用靈力轟下了臺。

臺上的馬臉師兄咧着嘴角,神似傳說中的歪嘴龍王。

眼見兩個弟子在他手上一招都過不下來,他故作惋惜地嘆道:“千山峰的弟子現在就這點水平?沒想到啊。”

馬臉出身的清靜峰是千山宗的小峰,當年都是仰千山峰鼻息而活。一朝出關,面對着衆多來自主峰的弟子,他怎麽能不好好嘲諷一番呢。

嘲笑兩位弟子不夠,馬臉師兄又扭頭看向其他的同輩們。

他們其中多的是嫉妒千山峰資源好的他峰弟子,想來也是積怨已久。馬臉邪笑兩聲,道:“看來我們主峰招弟子的水平是越來越不夠咯。”

老弟子中并非出身千山峰的,聽見這話都笑出了聲。

多年來他們就等這一刻了。

提升到高階的水平之後,面對這些初出茅廬的小弟子們,他們可以盡情的碾壓、嘲諷。

誰讓他們水平低下呢,落後就只有挨打的份。

一旁的褚寧笑不出來,他抽中的也是馬臉師兄。

褚寧愁眉苦臉道:“師姐,我不想丢咱們千山峰的臉。”

他擔心以自己的實力也撐不了兩招,到時候狼狽下臺,丢的就是明道真人、乃至整個師門的面子。

正在發愁中,他手中的簽便亮起了白光。

褚寧臉立刻皺成了苦瓜樣,一臉悲壯地奔赴賽場。

宗政蔓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師弟,師姐相信你……”

褚寧當即感動地就要流淚,還是師姐對他好,就算他與馬臉師兄實力相差如此之大,她還是願意相信自己。

“師姐——”褚寧眼淚汪汪。

“……能活着回來。”宗政蔓補上後半句。

褚寧收回眼淚。

白浪費他感情了。

褚寧飛身上了演武臺,拱手行禮,“千山峰弟子褚寧,見過師兄。”

對面的馬臉師兄聽到他自報名號,嘴角再度歪起,“喲,又是主峰來的少爺啊。”

他目光肆無忌憚地打量褚寧,語氣中滿是不屑。

“你覺得你能在我手中過得了幾招?”

言外之意,就是讓他看看剛才同為千山峰的弟子。兩個人都是剛一上臺,劍招還未使出就被轟了下去。

你又能有幾斤幾兩呢?

褚寧不卑不亢,“還請師兄賜教。”

說罷他抽出腰間寶劍便開始出招。

褚寧平時雖然沒個正形,但對于劍招還是有所見解的。他剛才觀察,這位馬臉師兄兩次出招都是講求一個速度。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師兄既然以出招快來作為手段,他自然也可以攻其不意。

馬臉師兄剛想出言再嘲笑這弟子幾句,劍招就飛速從他面前閃過。他一個閃身,将将躲過了這招。

——可惜衣袖被劍鋒劃破了個口子。

有點意思。

馬臉師兄冷笑一聲,一個出招就刺破了褚寧的衣角下擺。

“師弟,手挺快啊。”

敢傷他衣角,這弟子今天不會全須全尾地下去了。

張遠,也就是馬臉師兄。

他用一根手指摩挲過自己的嘴角,擺出“天涼王破”的架勢,就這麽開始跟褚寧玩起了貓捉老鼠的游戲。

他實力比褚寧高出幾個等級,要想讓對方下臺簡直易如反掌,但衣袖被對方劃破後,張遠就打消了讓他直接下臺的念頭。

他要好好地羞辱這個千山峰的弟子!

臺上的他用劍鋒不斷挑撥對方的衣襟,用利刃把那件水藍色的袍子劃得七零八落,一邊還要出言嘲笑對方。

“師弟跑快點啊。”

“你這衣服料子不行啊哈哈。”

“師弟別一會兒被劃破了□□,哭着回家找媽媽喲。”

老弟子中的不少人被逗笑,笑得四仰八叉,對着臺上褚寧的窘迫模樣指指點點。

臺上的褚寧臉色烏青,但作為千山峰的弟子,他不想認輸,也不能認輸。除非被打下臺,無論如何他都不會主動離開擂臺的。

褚寧一把撕開被劃破的衣擺,輕裝上陣,他緊握自己手中的玉寧劍,回首便是一個殺招。

可惜築基與元嬰差距實在太大,他的劍招剛使出,便被馬臉師兄不緊不慢地擋了回去。

對方又把他的衣襟挑破,看着對方可憐的模樣,張遠捧腹大笑:“師弟你可真是千山峰一道別樣的風景線啊哈哈哈哈。”

臺上的褚寧幾乎成了只光禿禿的小鹌鹑。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師兄慎言。”

褚寧這句話又讓馬臉大笑一番,嘲笑着他的自不量力。

臺下千山峰的弟子們都握緊了雙拳,死死盯着臺上那個嚣張的馬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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