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宗政蔓沒有想到,氣功的強勁氣流,居然對同為元嬰期的楚然毫無阻攔。對方面上帶笑,毫不費力地化解了這招。

淩厲的劍意劃破空氣,伴随着楚然嘴角的弧度,一同向着宗政蔓撲面而來。她一個淩空旋身,想躲避這出其不意的一招,可惜還是速度太慢。

冷刃破開宗政蔓的袖口,毫不留情地在她左臂上留下一道傷口。皮開肉綻後,鮮紅的血液順着她手臂滑落,在演武臺上留下了滴滴血漬。

“大師姐!”

“師姐!”

“宗政蔓!”

臺下傳來焦急的呼聲。

宗政蔓沒有理會手臂傳來的疼痛,她在對戰的過程中,終于領悟到對方說的裨益了。一次次真刀實槍的對決,終于讓她切實地感受到“修仙”這個詞彙的實際意義。

宗政蔓第一次體會到《氣功38套》中那句話——“氣無形,力有影”,靈力在周身運轉,順着她的經脈流轉到五髒六腑,化成力量為她所用。

她随意撕了塊布條綁在受傷的位置,“再來。”

宗政蔓眼眸亮若白晝,裏面燃着熊熊烈焰。在戰鬥中領悟劍意,這種感覺太美好了,機會難得,她要跟紅衣師姐多學點東西。

“我就知道沒看錯人。”見宗政蔓戰意大盛,楚然也興奮起來。閉關許久,潛心修煉的她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對手,今日與這小師妹一戰,她又找回了當年年少輕狂的感覺。

楚然騰空飛起,在空中旋身,一個漂亮的劍花挽過。正當衆人都以為這只是一個虛招時,數百道劍氣從劍花中呼嘯而出,裹挾着罡風朝不遠處的宗政蔓而去。

“此招名喚——百花斬。”

紅衣師姐揚起笑容,意氣風發的模樣好像又回到了幾十年前。

眼見劍氣避無可避,宗政蔓索性呆在原地,她雙手不停變換手勢,口中嘀嘀咕咕地念着什麽,像是在結印,又好像在進行什麽少見的祈禱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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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派氣功沒用了,大師姐這是幹嘛呢?”底下的弟子奇怪道。

“估計是求師祖保佑吧。”他身旁的人答道。

楚然衣袂翻飛,從空中落下。

看到宗政蔓的手勢,她內心輕笑。果然還是孩子,就算知道這招對付不了自己,還是想要賭上一把。龜派氣功傷不了她分毫,就不要做這些無謂的打算了。

“師妹,沒用的。”劍氣鋪天蓋地向宗政蔓襲去,楚然抱臂在原地看對方動作,紅色衣擺在風中翻飛,多年來的高傲在這一刻盡數展現。

期待中的畫面沒有到來。

宗政蔓周身突然出現了一道氣流凝成的屏障,将她的劍氣全部阻擋在外,甚至轉化成屏障的一部分。

“這是?”楚然有一絲訝異,她本以為對方會接不住這招,還特意削減了招式的威力,可如今看來并非如此。

還有,這氣流屏障是什麽?

想到了一種可能,她驚訝地看向宗政蔓,“你把攻擊的氣流轉化成了一層防護罩?”

《氣功38套》中教的全是攻擊型的術法,往往這些氣流都帶着濃烈的殺氣向對手而去。宗政蔓另辟蹊徑,将這些野馬般的氣全部萦繞在自身,反而築成了一道刀槍不破的氣流城牆。

有意思。

楚然眼中的興味越發濃厚。

她屬實沒想到,自己這位師妹不但能修複失傳多年的氣功,甚至還能将其變化,形成自身武學體系的一部分。

這場對決真是酣暢淋漓!

楚然眼波流轉,既然對方有防禦,那自己便變幻套路。她收回手中長劍,換成了兩把玄鐵匕首,飛身到宗政蔓面前,攻擊氣流屏障的氣口。

看着突然出現在臉前的楚然。

宗政蔓:?

你怎麽還是個近戰狂兵?

剛才危急關頭,宗政蔓突然領悟到氣功的真谛,她将攻擊的氣流彙成屏障,護在身前,成功阻擋了對方的百道劍意。她本以為對方會無可奈何,誰知道師姐這種女武神是全能型人物啊?!

她盡力地放出氣流,試圖以此來鞏固防禦罩,可惜無濟于事。宗政蔓已經被耗光力氣了,跟元嬰中期的師姐對戰,每分每秒都好像在歷經浩劫。

她快撐不住了……

不得不說,因為對武學的多年研究,楚然找破綻的速度極快。她用匕首破開氣屏障的外層,像剝開洋蔥一樣層層深入內裏,宗政蔓剛建好的氣流罩就這麽被輕易破開。

尖銳的匕首朝宗政蔓襲去——

楚然興奮地看着自己這位師妹。

被逼到絕境的她會使出新的招數嗎?她喜歡這個師妹,并且期待着對方能帶來的新驚喜。

可惜這一次,已經精疲力盡的宗政蔓沒有躲過匕首。

破開氣流罩之後,玄鐵匕首毫無阻攔地刺入宗政蔓的肩頭,尖銳的利刃直直刺入肉裏,鮮紅的血液很快滲入,染紅了宗政蔓金色衣襟。

她居然沒躲過?

看到匕首實打實地刺進肉裏,楚然這才意識到師妹沒有躲過這招。她有些愣怔地拔出匕首,一道血液立刻噴灑而出,在空中化成血霧。

這一切都是發生在一瞬間。

底下一群弟子全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他們本也以為大師姐能順利躲過,但大師姐左肩一片血色提醒着事實已經發生。

“大師姐!”褚寧這時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腳步顫抖地上了臺。而臺上的宗政蔓早已被不知何時奔上來的宿荼護在懷中。

“這位師姐,比賽到此為止吧。”宿荼目光黑沉,一股鬼火在他心中騰起,燒的他心口悶脹。

他抱起受傷的宗政蔓,這才發現對方輕的簡直沒有重量。

宗政蔓平時都不吃東西的嗎?怎麽輕得跟羽毛一樣。

對面的楚然也沒想到宗政蔓就這樣被刺傷了,她此時暗暗慶幸自己偏了點,沒往對方心口的位置刺去,不然現在可就難辭其咎了。

她有些愧疚道:“你快帶師妹下去休息吧。”

“告辭。”宿荼轉身就要離開。

“诶诶诶——”宗政蔓突然叫停,宿荼皺眉看向她。

一旁的楚然以為她擔心選拔賽的評分問題,解釋道:“選拔賽打分是按照首場來的,你還是滿分,別擔心。”

宗政蔓:“……不是分數問題。”

兩人疑惑地看着她。

宗政蔓遲疑道:“就是,這個是算工傷的吧?”

她指了指自己受傷的左臂,一處劃傷,一處刺傷,自己這怎麽不得算個十級傷殘,“咱們宗門是不是得負責賠償?”

好不容易靠賣破爛賺了點錢,她可不能因為這點小傷,就直接回歸破産狀态啊。

本以為師妹會說出什麽驚天事件的楚然:……

“你放心,師門絕對全權負責,師門不管,師姐也會管到底的。”楚然拍着胸脯做保證。

“這我就放心了。”宗政蔓緊緊握住楚然的手,一臉感動。受不受傷的不重要,只要部門負責就好。

真正的共-産-主-義還是得看修仙界啊!

“別廢話了。”宿荼冷着臉帶她回了凝金居。

推開厚重的實木門,宿荼像捧着易碎的珍寶一樣,小心翼翼地把宗政蔓放到床上,“老實點待着。”

他用剪刀沿着邊緣小心地裁掉她左半邊的衣袖,那截白藕般的胳膊露出,上面卻有觸目驚心的傷痕。

剛才小臂上的劃傷因為包紮不好,已經被勒出更嚴重的血痕,肩膀處的傷更是深可見骨,血肉模糊。

宿荼臉色陰沉得可怕,動作卻格外溫柔。

宿荼固定住她的左臂,先用清水擦拭了一遍血污,又從乾坤袋中取出上好的金瘡藥,輕輕地撒在她傷口上,生怕弄痛了她似的。

宗政蔓看他好像照顧不能自理的病人一樣,便打趣對方道:“久病床前無孝子啊,也不知道未來等我真出了什麽事,還靠不靠得住……”

宿荼擡起臉後,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靜音。

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對方白玉般的面頰上,眼眶、鼻尖都透出一點薄紅,宿荼那雙漆黑的眸子中閃出點點水光……

好像,是哭了的模樣?

宗政蔓疑心是自己看錯,她掰着宿荼的臉,打算看個仔細。一滴滾燙的水珠落在她手背上,水珠劃過的地方好像被灼傷般刺痛。

宗政蔓不可置信地看着宿荼。

……真哭了啊?

她此時的心情就好像親眼見到鱷魚流淚,宿荼這種殘忍冷血的反派,居然會因為她受傷而掉眼淚嗎。

這不合理。

“你別哭啊,我這好胳膊好腿的。”宗政蔓攤開手臂,極力證明自己的健康程度,結果動作幅度太大,扯着傷口了,“嘶——”

“別亂動。”宿荼摁住她的手臂。

少年眼底的水意褪去,又恢複了往日模樣,他包紮好宗政蔓的傷口,一言不發地出去了。

宗政蔓一個人呆在屋裏養傷,連個搭話的人也沒有,無聊的她摸出自己的傳音玉牌,打算看看今天的千山宗頭條。

一條未署名的消息突然彈入——

【今日表現不錯,請在宗門大比開始前除掉尚子為,到時候武庫裏的東西任你挑選,屆時還有靈石奉上;如果不能及時完成任務,後果自負。祝你任務順利。】

“?”

修真界也有沙-比廣告啊。

宗政蔓想了想,發了條相似的消息出去。

【你好,我是丹陽門掌門,後山我埋藏了一千億靈石,但是我現在人在千山宗無法返回,現在只要你給我轉賬2000靈石解凍賬戶,你幫了我,等我回到丹陽門讓你當副掌門。賬戶號:XXXXXXXXXX】

那邊,接到消息的男人一頭霧水。

宗政蔓這話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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