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在原著中,若說唯一一個未曾參與宗門之争的門派,那便是流雲門。他們宗門皆為符修,擅長繪制符咒,其餘紛争一律不予理會。
宗政鐵山一開始還妄圖拉流雲門站隊,但因為他們并不想參與進這些紛雜的争鬥之中,遂拒絕。
流雲門的符咒一向名震天下,以一騎絕塵的威力以及簡易的使用方法,在大陸上飽受好評。不光是修仙者可以利用符咒,就算是平民百姓,也可以用符咒貼在門前,防止小型妖魔入侵。
先前在一次比試中,那個清靜峰的李劍用的就是流雲門出品的疾速符。
宗政蔓記得在原著之中,流雲門祖傳一種符咒,可以幫助修煉者加速靈氣吸收與運用,對修煉大有裨益。
而面前的周洵,正是此代流雲門掌門的獨子,名正言順的下任家主。
看着面前的玉冠青年,宗政蔓眼神瞬間就像看到靈石一般晶亮。
她立馬蹲下身,解開周洵身上的禁言定身的符咒,将他扶坐起來。
“咳、多謝。”周洵被禁言許久,再發聲還有些沙啞,看着面前陌生的五人,他問道:“你們是……”
宗政蔓熱情地坐在他身側,介紹道:“我們是千山宗的弟子,是去流雲門參加宗門大比的。因為一些意外,我們來此查證,結果發現了被困在其中的你。”
玉冠青年怔怔地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她不能表現得知曉對方的真實身份,遂直接問道:“這位道友,你可還記得是因何被困在此處的?”
“我……”
玉冠青年眉頭蹙起,聚成一個淺淺的‘川’字,他費力地回憶,卻發現自己忘卻了許多事情。
不但連自己為何在這裏都不清楚,甚至忘記了自己姓甚名誰,家在何方。
“我不知道。”他看着面前的五人,誠實地搖搖頭,道:“我甚至記不起自己是誰了。”
Advertisement
失憶了?!
見玉冠青年一臉迷茫,宗政蔓心中的算盤打的飛起。
原著中周洵看似溫柔,實際性格極為冷淡,除了門派利益其餘一概不在乎。
而那個有助修煉的符咒可是流雲門家傳符咒,絕不外流,自己若是想要讓對方教會自己繪制符咒,并且還得學那個祖傳符咒,必須先獲得對方毫無保留的信賴。
宗政蔓眉眼彎彎,計劃緩緩浮現在她腦海中。
“這?”聽聞這青年失憶,其餘幾人面面相觑,不知該如何處理是好。
這玉冠青年除了自己,還有身上穿着的衣物以外,其餘信物一概沒有,實實在在的無名黑戶。
“要不……大師姐你用抽魂術試試?”褚寧提議道。
他聽說用抽魂術可以像走馬燈一樣窺探這個人的生平。
現在這個陌生男子暫時忘卻了自己的身份,若是用抽魂術一經查驗,既可以探明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還能助這男子恢複記憶,豈不兩全其美?
誰知大師姐皺着眉拒絕了。
“不可,抽魂術對魂魄傷害極大。”
宗政蔓一本正經地解釋:“抽魂術以往都是用來對付那些占用他人肉身的妖獸一類,需将他的魂魄活活抽出,痛苦異常不說,還可能損傷他人魂魄。若是到時候害的他出什麽事,我們怎麽對得起自己的身份。”
“怎麽能因為想查探他人記憶就用這種法子呢?”
宗政蔓說的話不假,抽魂術确實可能傷害魂魄,當然,她也有一部分自己的私心。
周洵畢竟是流雲門的人,自己一行人也是往流雲門方向去,正好可以将他帶回,也算助他一把。
而自己正好可以在這一路上與周洵相熟,獲取對方的信任。
對方若是願意教自己繪符之術,她就又掌握了一項保命技能。就算不教,等到他記憶恢複,怎麽着也會報以回禮。
就算能白-嫖一點其他的符咒也是極好的,她覺得上回李劍用那個疾速符就相當不錯,不知道周洵一天能畫多少個……
那可是大把的符咒啊……
宗政蔓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盡力表現得像一個仗義執言的正直師姐,而不是見到山珍海味的餓死鬼一樣。
聽到大師姐一番話語,褚寧羞愧地低下頭去,只覺得自己的覺悟真的太低了,實在是愧對了師父的多年教誨。
尚子為:“那這人該如何處理?”
席地而坐的青年頭戴玉冠,眉眼如玉,周身都散發着一種平和的氣息。發現自己失去記憶之後,他就乖乖地坐在原地,安靜地聽衆人言語。
陸雪平提議,“要不然将他交給景溪城城主吧,看他一身氣度,應該也是出身世族,屆時景溪城發出公告,也便于他親屬尋人。”
宗政蔓連忙制止,“不可。”
見其餘人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她解釋道:“玉衡門已經盯上他了,不然也不會對他下手,将他放在這兒,只會讓他陷入危險中。”
“這倒也是。”
其餘人紛紛沉思,陷入了糾結。
“要不……”宗政蔓表現裝出一副為難的模樣,沉思許久才猶豫道:“讓他跟着我吧。”
與此同時,她聽到內心喜悅的喊聲:發財了!
就這樣,毫無記憶的周洵就這麽乖巧地跟着一行人回了客棧。
其餘弟子早已在客棧等待許久,想得知褚寧失蹤的幕後黑手。見他們五人回來之時,身邊還帶了個面容清秀的青年,衆弟子心中充滿猜測。
弟子們紛紛疑問道:“這是?”難道這就是拐走褚寧師兄的兇手?
這青年看着氣質溫和,原來是人面獸心啊,還要僞裝成老人來拐騙三師兄。他們心中不忿,語氣動作也不客氣起來。
“就你啊。”一個暴脾氣弟子直接上手,準備給這玉冠青年一頓教訓,誰料卻被宗政蔓攔住了。
他疑惑地看向宗政蔓,“大師姐?”
褚寧對那弟子擠眉弄眼,順帶替宗政蔓解釋,“那個,他不是玉衡門的。”
“啊?”
褚寧八卦地咳了兩聲,小聲道:“這是你們大師姐撿回來的小白臉。”
他懷疑宗政蔓就是見色起意,看着青年長得不錯,所以才撿回來‘另作他用’。
???
宗政蔓回頭瞪他一眼,“別編排我。”
“……”聽見這話,衆弟子紛紛陷入沉默,眼神齊刷刷地在宗政蔓與那個玉冠青年身上徘徊。
過了許久,他們才尴尬地笑了兩聲,豎起大拇指贊道:“不愧是大師姐啊。”
然後低下頭把玩起了手中的傳音玉牌,進行八卦群聊。
【大師姐症狀現在這麽嚴重了?撿破爛的業務範圍都拓展到人了。】
【你懂個屁,這就叫格局。】
【我覺得大師姐就是圖人家長的好看吧。】
【但大師姐不是跟小師弟一對兒嗎,我上回還見她大半夜從小師弟房內出來。】
【唉,可憐的小師弟。】
宗政蔓發現面前的一群弟子很不對勁。
他們一邊在傳音玉牌交流,一邊用一種譴責的目光看她,還時不時嘆兩聲氣,滿臉都是對她的失望。
宗政蔓不解,是因為她沒抓到真兇,大家對她失望了嗎?
她身後一位師妹走過來,拍拍她的肩膀,勸道:“大師姐,別辜負最愛的人啊。”
她頓時更疑惑了。
“咳咳,說回正題。”
褚寧自然也被拉到群聊之中,還順着大家爆了不少料。
發現大師姐盯着他後,他立馬收起傳音玉牌,“現在重要的不是這個。”
褚寧嚴肅起來也是真嚴肅,他對一衆弟子描述了剛才尋找老者的過程,以及寺廟中那個玉衡門主像。
“看來玉衡門現在已經不滿足現在那點勢力了,他們擴張到我們千山宗的地界就算了,居然還敢對普通百姓下手。”
一向好脾氣的陸雪平也氣憤道:“收集我們的心頭血,再用蠱蟲控制我們,他們是想将整個修仙界都為自己所用嗎?”
“就是啊。”“太可惡了。”“這該死的玉衡門。”
見千山宗的一群弟子都開始聲讨玉衡門,隐藏在衆人中的粉衣師妹嘴角微微勾起。
她的目的達成了。
衆弟子也不是沒有起疑過。
玉衡門的痕跡太多,總會給人以一種他們好像是被人設計了的感覺,倘若現場留下的各種痕跡是別的門派的,他們多多少少都會有些猶疑。
但玉衡門不一樣。
他們自從門派創立以來,就沒幹過幾件光彩的事。
有看上的修煉地界,他們就趕走原住民;有天賦好的弟子,他們不擇手段也要搶過來;為了發展商業,他們手也越伸越長,一路提價讓百姓怨聲載道。
玉衡門財大氣粗,實力也強,這些不好的言論一壓就下去了。
可千山宗并非那些小門小戶,畏懼玉衡門的勢力,現在他們敢對千山宗的弟子下手,就要做好被報複的準備。
尚子為冷着臉道:“我已将情況禀報給師父,他讓我們先不要輕舉妄動,待到了流雲門,自有明淨師叔替我們處理。”
聽到這一番話,大家憤怒的情緒還是沒有得到平息,紛紛握着拳,誓要給玉衡門教訓。
“這可惡的玉衡門!”
“等到宗門大比,我定要将他們的狗牙都打下來!”
宗政蔓就這麽局外人一般看着大家忿忿不平,抱怨着玉衡門。
她心中輕嘆,看來玉衡門也算是惡有惡報了。
突然,她發覺頭頂有道目光尖刺一般直直注視着自己。
宗政蔓擡頭望去。
只見二樓的護欄處,宿荼正托着下巴,百無聊賴地盯着自己,目光中盡是淡淡的嘲諷。
宗政蔓:……差點忘了這少爺了。
不過幸好她早有準備。
宗政蔓趁着衆人不注意時悄悄上了樓,她蹑手蹑腳地走到宿荼身旁,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個紙袋遞給宿荼。
“給你。”她讨好地笑笑,以實際行動對先前誤會宿荼的事情道歉。
對方冷冷晲她一眼,并不接那紙袋,目光中明晃晃寫着“懶得理你”四個大字。
“別生氣啦,是師姐誤會你了。”宗政蔓拍拍少年的背,從善如流地打開紙袋,露出裏面的東西。
——是一個小兔子糖畫。
她在回來路上特意買的。
“呵。”宿荼冷笑一聲,“就用這東西打發我,你當我是三歲小孩?”
對對對,你不是三歲小孩,你看見糖畫臉都不冷了,眼睛裏都快冒星星了,宗政蔓內心吐槽。
不過她沒有戳穿這個事實,而是拉過對方玉白的手,把糖畫的木簽輕輕放到他手中。
她沖着對方眨眨眼,嘴角月牙般彎起,“師姐錯了,原諒我吧。”
宿荼沒回話,而是捏着那糖畫柄緩緩旋轉,仔細地觀察着每個細節。
不知想到了什麽,他突然語氣詭異地問道:
“這糖畫是單單給我買的,還是別人都有?”
宗政蔓:“……”黛玉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