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流雲門掌門微微一笑,“這三日是留給諸位準備的時間,待到第四日上午,我們将在流雲谷的一線天相見,非常期待各位最後的成果。”
“雖然本次繪符只是個小環節,不會計入排名,但流雲門也不會讓各位弟子白費力氣。”
他嘴角浮現一抹神秘的微笑,“或許在座各位曾聽聞過我門的絕學——聚靈符,在此次繪符賽中,我們将會挑選最優秀的弟子傳授此符。”
“祝各位都能展現出自家門派的風采。”
說完這些後,流雲門掌門的全息投影也應聲消失。
不知其餘宗門如今狀态如何,千山宗各位弟子有些緊張的開始商量起了對策。
“大師姐,這、這繪符咱們誰也沒學過,這可如何是好?”一位弟子着急道。
他們本次過來,雖然掌門并沒有為他們設定什麽必須完成的目标,但他們代千山宗而戰,便不能草草了之。
“無礙。”
宗政蔓神色冷靜,她淺笑着拍了拍那弟子的腦袋,安慰道:“他們不是發了材料嗎,我們最近好好訓練,肯定不會出問題的。”
“而且……”宗政蔓壓低聲音,告知秘密般輕聲道:“實不相瞞,你大師姐我其實是個繪符天才。”
“大師姐你又在逗我們了!”那弟子輕輕拍她一下。
弟子們只當她是在開玩笑,也沒往心裏去。
不過所幸這個繪符比試并不會影響到最後宗門大比的排名,大家雖然緊張,但保持正常步調訓練,也并沒有太過焦慮于此。
宗政蔓安靜地呆在屋子裏,依舊像先前那樣廢寝忘食地練習繪符,不過因為得了新法寶的緣故,她與以往的訓練內容也略有差別。
周洵送給她那根金鳴筆雖然神奇,但她總是不得其法。這筆就像有自己的意識一般,完全不同于其他繪符筆那般容易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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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經過一次訓練,宗政蔓好不容易繪出了一個完整筆畫,還未等落筆,那金鳴筆就突然自己拐了一下,将符咒徹底改變成另一幅模樣。
“……淦。”
宗政蔓有些挫敗地嘆了聲氣,用了這麽久,依舊沒法控制住金鳴筆,也不知何時才能用這筆開始繪符。
算了,再來一次。
夜色已深,宗政蔓房間的燈光依舊亮着,直至深夜。
另一邊,宿荼的房門也被人敲響。
——三長一短。
坐在月光中的宿荼聽到了響聲,面無表情地開了門。
來者是為女子,夜行衣遮蓋住了她的面容,她進來後迅速掩上房門,以确保沒有任何人看到過她的蹤跡。
“流雲門有何行動?”女子聲音在房中低低響起。
宿荼淡淡道:“沒有。”
“現在千山宗為了避風頭不動手,流雲門也不出手,一個兩個都這般能忍嗎?”女子煩躁地敲起桌子,事态沒有按照設想的那般發展,這對于他們未來的每一步計劃都會影響。
“都是宗政蔓破壞了計劃。”想到被完好救回來的周洵,女子心中就暗暗生恨。
按照他們的計劃,本該讓周洵最好殒命在景溪城。獨子喪生,她就不信流雲門掌門還能平靜如此,容忍玉衡門作妖。
宿荼一言不發,就坐在一旁靜靜地沏茶。
見對方反應冷淡,女子不悅地眯起眼,“你對玉衡門的恨意應該比我們深多了吧,現在宗政蔓公然破局,你竟就随她去了?”
她敲了敲桌子,提醒道:“可別忘了,計劃受益者可是我們彼此。”
過了許久,宿荼才随意地點點頭,“嗯。”
不知想到了什麽,宿荼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興味的笑容。
“說到這個,你們丹陽門也真是有趣。”宿荼擡手給女子也斟了杯茶,垂眼道,“一個門派的任務,還要派給兩位弟子。”
那女子微微皺眉,解下夜行衣,露中其中粉色的羅裙——正是沈晚晚。
她冷笑一聲,道:“這就不是你該關心的了。”
“随口說說罷了。”宿荼擡起眼睫,勾唇道,“跟你說宗政蔓公然破局一樣。”
“我當是什麽?原來是為她抱不平。”女子輕嗤一聲,“你與她有何關系我們不關心,不過提醒你一句,凡是還是以任務為重。”
女子站起身,她本想拍拍宿荼的肩膀,不過被躲開了。
她不甚在意地收回手,道:“可別忘了你身上那些血債啊,落金門門主。”
說完這話,女子重新套上夜行衣,屏住靈氣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留在房中的宿荼随手扔掉給女子倒茶的那個杯子,随後若有所思地看着對方離開的方向,眼中醞釀着墨色風暴。
三日,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一衆弟子在這三日中看了不少繪符相關的東西,還有聰明的弟子掌握了繪符的方法。可若說能繪出完整的符咒,整個千山宗加起來應該也就只有陸雪平尚子為幾人。
這日陽光正好,流雲門派人前來引領他們前去一線天。
其餘弟子都知道流雲門之人并不會禦劍,本已做好了步行而去的打算。
可來接他們的弟子居然像在虛空中漂浮一般,兩腳穩穩地在空中懸浮,“各位貴客請随我來。”
“我去!”褚寧震驚地看着來人,“他是修煉了禦空之術嗎?居然可以僅憑空氣就在空氣之中懸浮。”
“瞎子。”宗政蔓翻了個白眼,指着那弟子腳下的兩枚黃符,“那是禦空符,符書第九十八章第三節就有講述,你最近到底好好學沒學。”
褚寧撫了撫腦袋,嘿嘿一笑,“我畢竟是劍修嘛……”
那弟子始終保持着禮貌的微笑。
一行人跟在那弟子弟子身後禦劍。
這流雲谷看着面積不大,進入後才能意識到其中暗藏乾坤,長長短短的山脈之間,錢藏着無數小型洞天。
宗政蔓在前方禦劍,突如其來的,身邊就出現了宿荼的身影。
宿荼還是那身熟悉的黑衣,不過不知為何,對方今天居然在額邊墜了一個血紅的墜子。本身他就唇紅齒白,現在這墜子更襯得他一幅少年妖孽的模樣。
宿荼抱臂禦劍,與她并行,“看來大師姐對今日的繪符格外有信心啊。”
這小子又想幹嘛?
宗政蔓心中警惕,面上回以假笑,“我一個劍修,對繪符之事能有什麽造詣,參與為重罷了。”
宿荼好似并不相信她這番言論,他輕哼一聲,又出言提起周洵來。
“前幾日還在大師姐房門口見到了流雲門少掌門,大師姐當日救他,怕不是就是想到了這一天吧。”
他聲音不遠不近地傳來,保持在兩人能剛好聽見的範圍,“還是大師姐高瞻遠矚,早有籌劃。”
聽聞宿荼當日看到了周洵的場景,宗政蔓心中毫無波動,就算對方知曉了金鳴筆的事兒,也沒什麽擔心的。
不過對方天天監視自己的行為,屬實有點讓她煩躁。
宗政蔓出言諷刺,“師弟這麽關心周洵與我的關系,怕不是拈酸吃醋了吧?”
“……”
少年聽見這話,立馬就像被是了禁言術一樣停滞了。
沉默了許久,宗政蔓才聽到少年的反駁。
“呵,我從小便不喜食醋。”
說完這話,宿荼就加快了禦劍速度,那背影頗像落荒而逃。
宗政蔓:……幼稚。
跟随着那領路弟子繞過好幾個彎之後,衆人來到一片極其開闊的峽谷。峽谷上方是一道被劈天斬地的裂縫,陽光肆無忌憚地穿過,潑灑在下方的草坪之上。
一衆弟子将禦劍穩穩落在草坪之上。
此刻這處峽谷之中已經聚集了不少門派的弟子,見到千山宗的各位,一群人眼觀鼻鼻觀心,各自傳音交流。
流雲門準備頗為完備,不但悉心地給各個門派分好了位置,甚至還在對應的方桌上貼了他們的名字。
待參與宗門大比的所有人都坐在對應的位子上後,前些日子見過的那位流雲門長老出現在最前方。
“各位,本次繪符比試并不影響各門的綜合排名,希望各位不要壓力太大。”
他掏出一張計時符,“各位需要做的,就是在規定時間內繪出一枚擅長的符咒,任何筆墨、任何方式繪出都可以,待到計時符發出聲響,會有弟子來收取各位繪出的符咒。”
有好奇的弟子問道:“那如果規定時間畫不完怎麽辦?”
那長老伸手道,“盡力即可。”
伴随着那枚計時符被長老抛在空中,“咻”的一聲作響,那計時符像是被點燃一般,開始在空中慢慢消失。
開始了!
宗政蔓并不像其餘弟子那樣着急地開始下筆。
她先是開始翻起手邊的符書,這書與流雲門提供給他們的并不一樣,沒有教授繪符方法,而是只有符咒的形狀。
她粗略的過了一遍,也沒在其中發現傳說中的聚靈符。
也是,門派絕學怎麽可能就這麽被随意的擱置呢。
宗政蔓癟了癟嘴,從乾坤袋中取出金鳴筆。
她剛才趕來之時,就發現此地靈氣濃郁異常,不光是腰間的明錦瘋了似的抽動,連帶着乾坤袋中的金鳴筆都開始躁動起來。
自從周洵将金鳴筆交予她之後,她還從來沒有用它畫過一個完整的符咒。
她經過近些日子的訓練,已經有相對拿手的靈符,并且可以在半炷香內畫出,并不着急。
既然此地的靈氣如此适宜,她正好再試試金鳴筆。
宗政蔓心頭微動,将金鳴筆攥在手中,開始試圖用它在虛空中繪符。
與此同時,站在峽谷邊觀察的流雲門掌門也看到了金鳴筆。
他嘴角翹起,看了看身旁站着的周洵,詢問道:“這便是那個将你救下的千山宗大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