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楚澤深和陸盛凡轉頭看向大驚小怪的謝聞,而對方似乎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正想着找補,這話多少顯得不給楚澤深面子了。
誰知顧白根本就沒當回事,甚至還和謝聞聊起來。
“我是顧家的人,于情于理也是有家産。”顧白頓了下,“不過就不能和你們相提并論,畢竟我不是家裏的獨子。”
楚家,謝家,陸家只有一個獨子,并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所以根本就不可能發生分家産的戲碼。
謝聞尴尬地一笑:“獨不獨子已經不重要了,你不是還有楚家嘛,我們阿澤的家産一個頂倆。”
這個時候讨論誰的家産龐大多少帶着點不孝,家裏的長輩還沒有仙去,他們一幫少爺就在這裏炫耀家産。
陸盛凡開口阻止了謝聞再次談論這個問題:“你點了什麽菜?”
謝聞有臺階就下:“你們平時喜歡吃什麽我知道,阿澤帶來的人他自己解決。”
顧白說:“我就加了三個菜。”
謝聞側頭看了眼:“你不就圈了兩個菜嗎,第三個在哪裏?”
摩卡一直在顧白的腳邊,顧白笑了下:“剛剛在外面給摩卡點了一瓶奶。”
謝聞怎麽覺得他們阿澤還沒有一只狗重要呢,吃飯都惦記着自己的狗,讓他們阿澤自己吃自己的。
服務員進來下單的時候帶着一瓶寵物牛奶和寵物餐具。
顧白将牛奶倒進碗裏,而摩卡則是乖乖地坐在一旁聽從指令。
謝聞看到這一幕喜聞樂見:“你家的狗怎麽這麽聽你的話?”
顧白遲遲不下命令,摩卡盯着那一碗牛奶望眼欲穿,幾秒後找了另一個人攻略。
摩卡轉頭用水汪汪的眼神看着楚澤深,時而歪頭做些可愛的動作,一旁的謝聞和陸盛凡被它給逗笑了。
楚澤沈看了一眼顧白,随後給摩卡下指令:“一,二……三,喝吧。”
摩卡聽到指令迫不及待地沖到碗前大口地喝起來。
四人看着摩卡喝奶。
謝聞笑着說:“阿澤你之前不是說想養一只狗嗎?”
顧白從意猶未盡的摩卡身上移開了眼神,看着楚澤深問:“你想養狗?”
在場的謝聞和陸盛凡都為楚澤深提了一口氣,聽這話怎麽有種溫柔殺的感覺,一家只能有一只狗。
楚澤深異常的平靜:“之前我問過你是不是在本家的酒店住過,當時我因為公事也入住了酒店,在酒店大堂偶然遇到摩卡,所以就産生了養寵物的念頭。”
陸盛凡聽到酒店這兩字就想起來當時在海上看到的那只邊牧,所以他問楚澤深:“所以當時我們在游艇上看到穿着救生衣的狗就是你家愛人的狗?”
也不知道是哪裏戳中了楚澤深的笑點,只見他嘴角上揚:“是他。”
謝聞聽完後也不得不說一句真有這麽巧的事嗎?看着像安排好的。
顧白那幾天住酒店并沒有對楚澤深有印象,随口問了一句:“你當時住哪一層?”
楚澤深說:“頂層的套房。”
顧白笑道:“我入住的那天經理跟說我常住的套房已經有人入住了,原來是你,我只能住到下一層的套房裏。”
謝聞看熱鬧不嫌事大,起哄:“頂層是阿澤包的,我只是他順帶的一個,你們自己的家事自己回家算賬,我們現在可是飯局,不興解決家務事。”
剛剛點的菜陸陸續續地上來了,他們邊吃邊聊起來。
顧白和其他兩人是第一次見面,中間除了楚澤深一個關聯就沒有其他,飯桌上都是好友三人聊得多,顧白在默默地吃飯,他有自知之明自己就是來蹭飯的。
“你和譚氏的進度怎麽樣?”楚澤深擡手轉了一下轉盤。
陸盛凡看了一眼顧白,随後開始說起了公事。
顧白剛想轉轉盤發現轉盤停了下來,蜜汁排骨就在他的面前。
顧白夾了一塊蜜汁排骨,他是真的喜歡吃酸甜口的東西,令人胃口大開,飯都可以多吃幾口。
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摩卡一直在蹭着顧白的腿,顧白一看它這模樣就知道他想幹嘛。
顧白牽着摩卡起身:“我帶摩卡出去溜一下,它可能是想去方便。”
楚澤深剛想起身就被顧白制止了:“我就在門外的草地,不走遠。”
直到顧白帶着狗離開包廂,楚澤深的眼神一直都在人家身上。
謝聞好笑地看着好友這幅不值錢的臉面:“大哥,人家只是出去一下,用不着這麽不放心吧。”
楚澤深說:“他是第一次來這裏。”
“人家好歹也是顧家三少爺,去的地方不比我們少,你也不必當他是個涉世未深的人。”現在只剩下他們三個人,謝聞也不裝了,“你們兩個是聯姻的吧。”
楚澤深沒說話,算是默認了,但隔了幾秒後還是說:“娃娃親。”
這下謝聞是徹底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來:“這是什麽年代了,還娃娃親呢,我怎麽不見你們在娃娃時代有交集,都快三十的人現在才來說娃娃親。”
他們三個人其實才是真正從娃娃時代走過來的人,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都是同一間學校,一直到大學才分開了,特別是楚澤深出國留學的那兩年,基本上就是一年見一次。
楚家這個背景實力不至于用聯姻來鞏固,相對于楚家,顧家就魚龍混雜了,拿出顧家最不受寵的顧白來當做籌碼,想要借助楚家的勢力來鞏固。
說到底也要楚澤深開口答應,才讓顧家有機可乘。
陸盛凡問:“調查清楚他的背景了嗎?顧海生第二任主母所生,外家和他有沒有關聯。”
楚澤深說:“他的母親是一位畫家,現定居在澳大利亞,母家那邊也都是書香世家和商場并沒有聯系。”
陸盛凡:“那他呢?”
“畢業于B大文學系,對金融管理一竅不通。”
謝聞聽着顧白的簡歷似真似假地問:“身為顧家人對金融管理一竅不通?這個說出來誰信啊。”
“顧白上頭有顧嘉孜,顧睿林,下面有顧依這個四小姐,前頭兩個互相抱團一同長大,小的那個有母親在身邊,他處在中間,孤苦伶仃無人依靠,也是最好拿捏的一個。”陸盛凡說,“如果有人使一些小手段讓他從小對金融缺失興趣,那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謝聞沉思片刻:“顧家是經商世家,從小到大在顧家生活耳濡目染,一竅不通我是不信,不過他都已經選擇了文學專業,說到底顧家的産業顧海生至此至終都沒有考慮過放在他手裏。”
謝聞頓了下轉頭看向楚澤深:“所以你是為了什麽才去和他聯姻的?”
顧白和楚澤深兩人也算是門當戶對,但也僅限于此,楚澤深不管是背景還是實力都遠高于顧白,身上沒有必要帶着聯姻的枷鎖。
他們這些人最看中的就是自由,無論是落入花叢游玩,都是玩玩而已,出來後不也是清清白白的一個人。
楚澤深臉上未顯露出任何情緒:“哪有這麽多的理由。”
謝聞抓心撓肺,不問出些東西不死心:“你楚澤深做事總歸要有一個理由吧。”
過了好一會兒,楚澤深終于找到了一個理由:“你權當我想養寵物吧。”
謝聞:……
陸盛凡失笑:“寵物是帶單人旁的他還是不帶的它。”
楚澤深又再次沉默了。
謝聞受不了了:“你們能不能不要打啞謎,不知道我文字題是最弱的嗎?”
陸盛凡說:“阿澤說這個過段時間出游,他出錢,你看看有什麽好玩的地方。”
這一次謝聞終于聽懂了,挑眉道:“吃喝玩樂就交給我,今晚還有時間,這附近有個開放式喝酒的地方,要不要去喝一杯。”
陸盛凡:“我都可以。”
楚澤深沒有說話,謝聞了然:“我知道了。”
顧白溜完摩卡回來,一進門謝聞走到他身邊問:“等會要不要去喝一杯,戶外的,摩卡可以跑一跑。”
顧白點頭:“可以啊。”
謝聞想用寵物這一招說服顧白,帶着人喝酒好套出些話,只是顧白是個酒鬼,喝一杯這三個字足以誘惑到他。
謝聞這個容易算盤一開始是打得挺好的,但是誰能告訴他這位看着文文弱弱的顧家三少這麽能喝。
能得到謝少青睐的地方肯定是個好地方,在半戶外的酒吧裏,楚澤深負責在外面的草地裏和摩卡玩飛盤,顧白負責喝酒。
幾杯不同類型的酒下肚,謝聞臉上都帶着酒氣,而顧白臉不紅心不跳地看着遠處的楚澤深。
楚澤深是個盡責的主人,不知道累和摩卡扔着飛盤玩,小跑跳躍興奮,有點打破楚澤深在他心裏的刻板形象。
謝聞湊上前說:“顧少爺,千杯不醉啊,佩服。”
顧白沒有試過千杯,前世的時候他沒有別的喜好就是喜歡品酒。
“過獎。”他拿起酒杯和謝聞碰杯,“感謝謝少請客,破費了。”
他喝的這幾杯酒怎麽說也要五位數以上。
謝聞覺得楚澤深這位愛人挺磊落灑脫的,沒有彎彎道道,不像一些借着聯姻登上枝頭的人一樣嚣張撥扈,他就是看不起這些人。
現場燈光昏暗,稀稀落落的碎燈打下來,映照在顧白優越的側臉上,是上帝創造的意見無瑕疵的作品。
別的不說,顧白長得還挺好看,楚澤深是撿到寶了。
陸盛凡離坐去了洗手間,桌上只剩下謝聞和顧白。
遠處走來一個人,瞧見謝聞便上前打招呼:“謝少,好久不見。”
謝聞擡眸看了他一眼你,不太得這人是誰,但還是回:“好久不見。”
這人走近看到旁邊顧白的模樣不免驚豔一番,常和謝聞玩的人都知道,謝少身邊不缺人,今天這位算得上是精品。
“謝少,這位是?”這人的目光已經黏在了顧白身上,不動聲色地貼近了點。
謝聞沒說別的話暴露顧白的身份:“朋友。”
謝少對外稱自己的身邊的人都是朋友,那人就更加肯定顧白就是出來陪玩的人。
“謝少喝多了嗎?本想着過來讓你賞臉來我們喝一杯。”那人開始對顧白動手動腳,“那不如讓你的朋友過來玩一下吧。”
代替顧白回答的是一聲狗吠。
摩卡惡狠狠地看着站在桌邊的人,嘴上發出低沉的警告聲。
那人被吓了一跳連忙縮回了放在顧白肩膀上的手,擡腳就往摩卡身體上踹。
顧白垂着眸擡腳截胡,給了那人一腳。
那人本身一只腳就站不穩,被顧白這麽一踹沒穩住身體直接往一旁的椅子上倒,連帶椅子一起倒地。
楚澤深沉着臉,走上前給倒地的那人一張名片:“醫藥費我出。”
那人也是圈子裏的邊緣人物,哪會不認識楚澤深,忍着痛連忙起身接過名片:“楚少你好,我是陳家……”
顧白沒了興致,從楚澤深手裏牽過摩卡的牽引繩:“我想回家了。”
楚澤深沒看那人一眼,和剛從洗手間的陸盛凡說:“我們先回去,桌上的那個醉鬼你負責。”
陸盛凡雖然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但看到現場的混亂也猜想得差不多。
“行,你們先走,這裏我們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