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摩卡的體檢如約而至, 在一個秋高氣爽的周末顧白難得沒有睡懶覺,吃完早餐就帶着摩卡上車了。
楚澤深周末休息, 是負責這一趟體檢的接送司機。
摩卡上車後甚至還很興奮, 它的主人終于早起和它一起去玩了,它剛剛還看到了主人往寵物包裏放了零食,現在想一想, 尾巴都忍不住搖起來。
這種狀态一直持續到車子進入寵物醫院的街道,興奮了一路的摩卡忽然蔫了一樣, 眼神裏甚至還保持着警惕。
楚澤深從後視鏡看到摩卡的精神轉變, 問:“怎麽了?”
顧白轉頭往後看了一眼:“可能是想起來這是去醫院的路。”
這一間醫院是原主在S市帶摩卡去的固定大型寵物醫院, 也是寵物權威醫院, 摩卡的絕育手術也是在這一家醫院做的。
顧白也沒有着其他醫院,就約了這家醫院的體檢, 畢竟都是對摩卡來說都是老熟人了。
摩卡一直都很不喜歡去醫院,和去寵物店的情形不一樣,摩卡進寵物店是帶着一種屁颠屁颠的嘚瑟,而去醫院連下車都不願意下, 犟得很。
這也是摩卡唯一不願意下車的場所。
顧白給摩卡戴上牽引繩,由楚澤深抱着它從車裏下來。
顧白看着楚澤深懷裏的摩卡,還是第一次覺得小鳥依人這個詞可以用在寵物身上。
一進寵物醫院楚澤深就把摩卡放了下來,摩卡立刻轉了個身看向門口,一點都不願意面對醫院。
今天預約做寵物體檢的人不少,顧白跟着醫生登記完後就在等候區排隊。
摩卡目前這個狀态就需要零食來緩解情緒,而顧白帶的零食也發揮作用了。
給摩卡喂了兩塊雞肉凍幹後摩卡的情緒明顯有所放松, 乖乖貼在顧白的腳邊。
楚澤深還是第一次看到摩卡這個樣子, 擡手摸着摩卡的下巴, 說:“摩卡每一次來醫院都是這個樣子?”
顧白說:“摩卡比較記仇, 應該是記得它在這家醫院做過絕育手術。”
旁邊看着只有幾個月大的隕石邊牧和摩卡這只已經做了絕育手術的成年犬相比就顯得像個涉世未深的小孩子。
畢竟現在它還是完整的。
隕石小邊牧對摩卡非常的好奇,甚至還拉扯着牽引繩走到摩卡的身邊,而小邊牧的主人是個女孩,看到小邊牧逗成年犬立刻制止。
“No。”
很顯然小邊牧看到同類異常的興奮,已經把主人的指令當做耳邊風了。
顧白看着一碰一跳的小邊牧說:“沒關系,讓它們玩一下。”
摩卡只是聞了一下小邊牧,并沒有玩樂之心,又繼續坐在顧白身邊。
小邊牧的主人問:“它怎麽了?生病了嗎?”
楚澤深笑着說:“沒有生病,它不喜歡醫院。”
小邊牧的主人有點羨慕:“我家乖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表達不喜歡,特別喜歡跟着我外出,人來瘋一樣,去醫院紮針都高興得不得了。”
楚澤深和顧白相視而笑,顧白說:“可能絕育之後。”
摩卡用鼻子拱了一下小邊牧似乎在說:兄弟,好好珍惜這段美好的時光。
等了一會兒終于輪到摩卡的體檢,幫摩卡體檢的醫生認出了摩卡。
“摩卡,好久不見。”
摩卡躲在顧白的身後,眼睛瞟了一眼那個戴着口罩的白大褂。
“呦,這麽久還記仇呢。”
這位白大褂就是摩卡當年做絕育手術的那位醫生。
楚澤深看着摩卡這模樣覺得好笑,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
醫生說:“來,先測個體重,兩位家屬如果可以的話那就由你們帶摩卡上體重秤,緩解一下摩卡的緊張。”
放在以前摩卡随叫随到,随叫随停,但進了醫院就開始緊張,一半指令對它來說會加重它的緊張。
顧白蹲下來對摩卡說:“體重合格我立刻通知李叔在家給你做好吃的,你這麽瘦肯定會合格的,上去給我們看一下你健康的體重。”
摩卡圓溜溜地眼睛盯着顧白看,而顧白指了指旁邊的體重秤:“嗯,就上去一下就好。”
摩卡猶豫了一會兒終于動了,擡腳走上了體重秤。
醫生在電腦前看着收集的數據:“好,把狗狗抱到桌上做個體格檢查。”
顧白和楚澤深一直在旁邊陪着摩卡,而摩卡時不時就盯着這兩人看。
體檢流程持續了兩個小時,雖然過程中摩卡出現了不配合的行為,但因為主人在場很快地安撫下來。
結束的時候摩卡戴着伊麗莎白圈都阻止不了它的腳步飛快,一腦子地朝着醫院門口走。
體檢結果負責的醫生會在微信上發,如果沒有問題就不用來醫院,有問題的話第二天還要來一次醫院做更進一步的檢查和治療。
剛剛體格檢查的時候醫生說沒有什麽問題,牙齒爪子皮膚都很健康,現在就看B超血常規還有一些數據。
一出了醫院門口,摩卡又精神煥發,仿佛剛剛還沒有抽血就嚎叫的狗狗不是它一樣,值得表揚的是到了抽血它就不叫了,整個頭埋進了楚澤深懷裏,仿佛看不見就不疼。
楚澤深看着蹦跶上車的摩卡:“走的時候倒是挺快的。”
顧白笑着搖頭:“趕着回去吃東西呢。”
上車的時候顧白看到楚澤深的衣服皺了,應該是抱着摩卡的時候摩卡亂蹭給弄皺的。
“衣服皺了。”顧白說。
楚澤深順着他的眼神低頭看自己的衣服,不禁失笑:“不止皺了,上面還有摩卡的口水,陪它做一次體檢科可真不容易。”
這段時間顧白覺得摩卡異常地黏楚澤深,雖然表面上他是摩卡的主人,但背地裏這一人一狗好像藏着些什麽沒讓他知道。
楚澤深每一次下班回來,摩卡都會下意識地看向他,兩人眼神交流,然後摩卡就跟着楚澤深上樓換衣服。
幾乎是每一天都會發生,顧白那時只顧着玩游戲沒有分身去思考,現在想想确實有那麽一點不對勁。
“你和摩卡處得很好,它害怕還會埋進你的懷裏。”
楚澤深不明所以看了一眼顧白,問:“生氣了?”
顧白反問:“我生什麽氣?”
“打針的時候摩卡沒有黏着你。”楚澤深說,“摩卡是你的寵物。”
顧白倒是沒有這麽想過,生氣更是不存在,只是有感而發而已,畢竟他住進楚家才一個多月,摩卡對楚澤深的态度和對他一樣,接受能力很快。
“你這句話見外了,我們已經領證,摩卡算是我們的共同財産,他是我們的寵物。”
楚澤深笑了下:“嗯,我知道,我們的共同財産,但是你在不高興。”
顧白轉頭在摩卡和楚澤深身上來回掃:“你每一次回家摩卡為什麽會跟着你上樓?”
楚澤深沒想到顧白的後知後覺會這麽遲,這都發生多少天了才意識到不對,幸好他早就想好了理由。
“秘書部最近幾天都點了下午茶,我身上可能沾了食物的味道,回到家摩卡應該是聞到了,所以就跟着我上樓。”
這個理由天衣無縫,畢竟摩卡是吃貨的狗設深入人心,被食物的氣味勾引也正常不過。
顧白信了,轉頭對着摩卡說了一句:“你真沒出息。”
被潑髒水的摩卡一臉無辜,心裏只想着回家那頓大餐。
回家後李叔看到摩卡戴着伊麗莎白圈忍不住心疼:“怎麽了這是,頭上怎麽戴着個燈罩?”
顧白聽到燈罩這兩字笑了出來,還別說真挺像的。
“不是燈罩,就只一個圈,手上抽血了,防止它舔傷口。”
摩卡蹦蹦跳跳地上前,李叔再一次心疼地抱着摩卡,誰知在摩卡的肚子下摸到了奇怪的觸感。
他再次詢問:“肚子怎麽了?怎麽滑溜溜的?”
顧白耐心回答:“摩卡做B超檢查了,醫生給它剃了毛。”
李叔驚呼:“啊,肚子沒毛着涼了怎麽辦,不行,我得讓小玉給它做件衣服,小玉的手工最好了。”
顧白沒有阻止,長輩對毛孩子的寵愛比他這個主人還多,比如楚老之前價值六位數拐杖被摩卡藏起來了還沒有找到。
中午顧白允許李叔給摩卡加餐了,辛苦了一個早上多少要給點辛苦費。
摩卡駕輕就熟地戴着伊麗莎白圈進食,這根本就不算是摩卡的阻礙,吃起飯來根本就沒有當回事,依舊吃得很香。
今天做了體檢,摩卡的外出運動要停一天,去醫院時候蔫蔫的,回到家生龍活虎,竟然在客廳跑起酷來。
顧白頭疼地看着摩卡:“摩卡,停下。”
戴着伊麗莎白圈的摩卡瞄了一眼顧白,然後跑到了正在處理工作的楚澤深身邊。
楚澤深擡手輕輕拍了拍摩卡的頭:“消停一會兒。”
階段性叛逆的摩卡竟然乖乖地聽楚澤深的話,趴在腳邊一動不動。
果然不對勁,但顧白又看不出哪裏不對勁。
游戲到了緊要關頭,顧白的心收了回來,一心一意地盯着屏幕看。
一人一狗像是達成了什麽共識,在顧白闖關的期間都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
等到顧白通關完畢擡頭發現楚澤深不見了身影,只剩下摩卡一只狗四腳朝天的睡在地上。
肚子沒了毛的摩卡以這個姿勢睡覺确實非常不雅,顧白覺得李叔讓摩卡穿件衣服是明智的選擇。
外面傳來聲響,顧白剛想起身去查看,摩卡起身的速度比他這個人類還快,剛剛還在睡覺一個打挺立刻從地上起來,急匆匆地跳上椅子攀在窗戶前看熱鬧。
門不知道被誰關上了,按照摩卡以往愛湊熱鬧的性格應該會出門,但門鎖了,只能趴窗戶。
站在外面楚澤深的眼角掃到了窗戶前冒起一個看熱鬧的燈罩狗頭,随後旁邊又忽然出現一個毛茸茸的頭,一開始裝作不在意地看了一眼就走開,然後又從一旁的窗簾透出一點。
楚澤深不自覺地上揚嘴角。
楚培文皺眉看着面前的侄子:“你在笑?我讓你把我調回來有什麽好笑的。”
楚澤深收起了笑容,把手上的酒換了一只手拿,漫不經心地說:“二叔,你回S市和爺爺報備了嗎?”
楚培文臉上瞬間慌了起來,但還是假裝鎮定:“我女兒生日我不能回來和她一起慶祝?”
“堂妹生日當然可以過,他們可以去分公司和你一起過。”
楚老爺子下了死命令這段時間不能讓的楚培文回S市,今天回來應該是瞞着楚老,而且第一時間找到了他。
楚培文愣住了:“我是你二叔,他們是你的二嬸堂弟堂妹,你怎麽忍心讓我們一家子分開。”
楚澤深說:“這就要問問二叔你做了什麽事讓爺爺大發雷霆,二嬸他們知道了嗎?”
楚培文頓時驚慌失措,眼神在躲閃:“我聽叔父的話已經和她斷了。”
楚寧惟和楚涵今一直以為他們的父親是工作上的事被無故調遣,雖然有工作上的失誤但私人感情上的處理不當才是真正的理由。
楚氏集團總部管理層婚外情,網上一旦出現這個标題,楚氏的股票會動蕩,楚氏的顏面會受損。
“你說的斷就是每個月讓人轉錢給她嗎?二叔,你做的事爺爺都會知道,你能不能回來看的是你,不是看我。”楚澤深勸道,“時間不早了,我讓人訂機票,回T市還能趕上吃晚飯的時間。”
楚培文最讨厭楚澤深這副事不關己的淡漠模樣,明明楚氏也有他父親的一份,就是因為死得快,然後楚氏的一切都給了楚老,現在楚老又把楚氏交給了楚澤深。
他的兒子女兒也應當名正言順地進入楚氏而不是現在一樣在底層做着那些不應該做的事。
楚培文嘶聲力竭地喊着:“楚氏已經是你了,你還不放過我們一家人,難道你想我家破人亡嗎?讓我家和你家一樣,你休想!”
楚澤深的臉色在聽到最後一句話就沉了下來,眼神冷得厲害,積壓着層層怒氣但并沒有迸發出來,而是冷笑了出來,看着極其駭人。
楚培文在說出這話的下一秒已經後悔,又看到楚澤深表情的時候腿就軟了。
一旁的李叔已經喊人把楚培文帶出去,現在他已經顧不得這是楚家的二叔,他竟然對少爺說出這樣的話,簡直是可惡至極。
兩個保镖架着楚培文的肩膀,楚培文還在大喊大叫。
楚澤深走上前低聲道:“二叔你放心,你家不會和我家一樣,對了,堂妹生日幫我帶句話,祝她家庭幸福,永遠天真可愛。”
保镖拉着楚培文上車,至于去的地方是哪裏就不知道了。
前院的鬧劇似乎消停了,站在窗戶的顧白一不小心看完了全過程。
本來他就打算看一眼就走,但是那一眼他就看到楚澤深手裏拿着一瓶酒,一眼沒能準确的看到是什麽酒,所以顧白就又看下去了,沒想到這一看就是全過程。
他起碼是藏在了掩護體後面,摩卡這個八卦精大搖大擺地站在了窗戶前偷看,根本就沒有偷看的羞恥。
因為房子隔音太好,他們在屋子裏只能聽到人聲,不能清楚聽到說了什麽,在最激烈的時候顧白勉強聽到什麽家破身亡,然後那個人就被保镖給帶走了。
人已經被帶走,而楚澤深還站在原地,顧白疑惑地看着外面的人,怎麽還不進來。
顧白走到門口的時候楚澤深拿着酒走了過來。
楚澤深把酒遞給顧白:“抱歉,本想着今晚和你喝一杯,臨時有事需要我去處理,可能回不來吃完飯。”
顧白接過酒,眼神卻一直看着楚澤深并沒有發現任何不對的地方。
“沒關系,這瓶酒我不會動,等你回來我們一起喝。”
楚澤深淺淺地笑了一下,顧白終于在楚澤深的眼裏發現不對了,不知道是不是他錯覺,竟然從裏面閃過一絲傷心。
楚澤深口中的有事應該是急事,他換了件衣服就出門了。
顧白把酒放到酒架子上,嘆氣:人還是閑一點好啊。
這棟別墅不僅只有楚澤深的情緒不對,連李叔的情緒也不太對。
晚飯期間,顧白擡手制止了李叔将快要裝滿湯的碗再放一勺湯。
“李叔,快要滿出來了。”
李叔忽然醒過神來低頭看,驚呼了一聲:“哎呀。”
顧白接過那碗快要滿的湯:“我喜歡喝湯。”
李叔不禁長嘆了一口氣:“顧少爺,是我走神了。”
顧白察覺到李叔從那個人走了後就情緒不高,他關心地問道:“李叔,你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我沒事,就是忽然想起少爺小時候。”李叔神情落寞,“顧少爺,我給你講一下少爺小時候的事吧。”
不僅忽然想起楚澤深小時候很忽然,和他說楚澤深小時候的事也很忽然,但顧白還是不忍心拒絕。
他點了點頭說:“李叔,你坐下邊吃邊聊吧,我們一起吃晚飯。”
顧白從廚房拿了碗筷出來放到李叔身前。
李叔的心不在吃飯,便自己舀了一碗湯,開始和顧白說楚澤深小時候的事。
“少爺小時候就住在顧家旁邊,這樣說起來還是和顧少爺你青梅竹馬。”
顧白嚴謹的性格忍不住在心裏嘀咕,不能算,楚澤深七歲的時候原主才剛出生。
但他也沒有說出來,繼續聽着李叔說話。
“老爺和太太在世的時候少爺還不是這樣冷冰冰的性格,小孩子見人就笑,嘴巴甜得不得了,也很喜歡向太太撒嬌。”
李叔停頓下來,似乎在回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顧白聽到撒嬌這兩個字不免想起了愛撒嬌的摩卡,他有點想象不出來楚澤深這個形象撒嬌是什麽樣子的。
“楚家發生變故是在少爺七歲那年,在少爺七歲生日前一個星期,老爺和太太出差到國外,就在回國前一天去往機場的路上發生了意外,他們不幸身亡……”
李叔說着說着就忍不住哽咽起來。
顧白沉默了,是為楚澤深父母的遭遇沉默,也是為自己前世父母的遭遇與楚澤深至親的遭遇一模一樣而沉默。
同樣的年齡,同樣的父母身處國外遭遇不測,同樣去往機場的路上。
“楚老和老夫人白發人送黑發人,一夜之間白了頭,兩爺孫互相扶持着,少爺慢慢地變成不茍言笑,只有對待熟悉的人才會露出那麽一點笑容,少爺他從小就很聰明,所有事都不用別人來操心,楚老常常說養孩子不用他費心,其實他很心疼少爺,年紀這麽小就獨自擔起了所有。”
“老爺和太太去世之後,楚老的身體也出現了問題,那段時間楚家內部一直不安寧,二老爺他一直對楚氏的總裁的位置虎視眈眈,曾經更是擅自開董事會議,用少爺年紀小不懂管理來勸楚老将管理權交給他,那時候少爺才十四歲,盡管已經提前熟知楚氏的管理運轉,因為年齡的原因董事并不贊同他進入楚氏,楚老硬生生頂着壓力借着宣稱從國外請了CFO,實則少爺已經慢慢接手管理事務。”
“少爺正式接手楚氏是在十八歲成年那天,二老爺接管楚氏的夢破碎,但他并沒有放棄,趁少爺剛接手還沒有完全銜接的時候給少爺使了絆子,是楚老親自下場警告他,之後他算是老實了一點,現在又開始了,因為他的兒子女兒大了,感覺自己有依靠開始對不屬于自己的東西虎視眈眈。”
所以今天下午來找楚澤深的人是楚家那位被調遣的二叔。
顧白問:“可他不是被爺爺調遣了嗎?”
從上面的種種事項,楚二叔對楚老還是畏怯的。
李叔皺眉:“是被調遣了,對外宣稱是因為公事,實則還是因為私事,楚老以工作調遣的緣由多少有點名不言順,畢竟他自身的這個原因太肮髒了不能明說出來,他多少帶着點肆無忌憚和少爺拼個魚死網破的念頭。”
顧白了然,楚澤深說的有急事就是去處理這件事,但這好像是家事又不像家事,他知道這種事是最難解決的。
前世他令他最頭疼的就是帶着點血緣關系不作為的親戚,拿着雞毛當令箭。
“楚澤深他不高興就是因為下午這件事?”
李叔把事情說出來了心裏好受了點,顧白不是外人,而是少爺的合法伴侶,他們是一家人。
“是因為這件事,但具體是什麽晚上少爺回來你可以親自問他。”
顧白“啊”了一聲:“我親自問他?”
李叔點了點頭:“你們睡覺前都應該會說一下私密話,這樣有助于培養像你們這樣新婚夫夫的感情,少爺也是很願意說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