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阿驕

許驕想,他是想讓她扮作宮女同他一道出行宮去。

宋昭不傻,她從東宮起就一直跟着宋卿源,她若是堂而皇之出行宮,宋昭第一時間就能知曉。

宋卿源是嫌宋昭太煩才離開行宮的,若是還被宋昭跟了來,宋卿源離開行宮就沒有意義了。

許驕如是想,而後,又懊惱嘆了口氣。

——想屁,其實就是宋卿源要看她穿姑娘家的衣服……

但這靈山行宮中不顯眼的女裝就只有宮女的衣裳了,而且悅活泉外就有宮女伺候。一進一出,宋昭想第一時間覺察,根本不容易。

同樣的,行宮中不怎麽顯眼的男裝也就只有侍衛和內侍官,侍衛大多身姿挺拔,內侍官大多低調躬身,宋卿源早前就扮過暗衛,所以只會扮侍衛,不會扮內侍官。

思緒間,許驕已經将衣裳換好。

雖然她穿女裝的時候不多,但宮女服樣式簡單,不難穿。而且細節處,穿得不好,旁人也不易覺察。

更重要的是,她要穿得快些,不然屏風後的人忽然出來,場面會有些尴尬。

當宋卿源從屏風後出來時,許驕也正好換好衣裳,緩緩擡眸,正好同宋卿源目光對上。

宋卿源愣住。

他是有私心,他從未見過她女裝的模樣,所以借着這個由頭,想看看她,溫泉內燈盞的光暈照在她臉上,剪影出一道清麗動人的輪廓,分明是再普通不過的宮女服,每日在他眼皮子下要見數次,但穿在她身上時,仿佛多看一眼,都動人心魄,讓人不想移開目光……

他是知曉她好看,但不知曉她是這幅模樣得好看。

宋卿源臉色微紅,避過她的目光。

許驕也整個人都愣住,眨了眨眼睛,難以置信得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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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根筋不對了,竟然穿了內侍官的衣服?

許驕光顧着驚愕了,全然沒有留意到宋卿源只看了她一眼,即便很快瞥目避開,臉色也倏然紅到了耳根子後,而後也沒再多看她一眼,便低着頭,牽了她的衣袖往悅活泉外去,“走。”

許驕還想問,但見宋卿源低着頭,她也跟着低着頭。從悅活泉出去,連值守的侍衛都未多投目光過來,兩人極其順利得離開了悅活泉。

黃昏過後已經入夜,燈火原本就有幾分昏暗不明,方才路過值守侍衛的時候,宋卿源稍稍躬了躬身子,動作娴熟如內侍官一般,反倒不引人注目。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許驕深刻理解到了這一句的意義。

等從悅活泉出來,路上沒有旁人,他才直了身子。

許驕也悄聲問道,“怎麽穿內侍官的衣服?”

宋卿源沒有看她,沉聲道,“一個侍衛和一個宮女夜裏走在一處顯眼,還是一個內侍官和一個宮女走在一處顯眼?”

宋卿源言罷,許驕茅塞頓開。

宋卿源繼續往前走。

許驕又攆上,“那是一個內侍官和一個宮女走在一處顯眼,還是兩個內侍官,或者兩個宮女走在一處顯眼?”

“……”宋卿源頓了頓,轉眸看她,“你找抽是嗎?”

許驕嘆道,“我是說,我扮內侍官也可以啊……”

宋卿源明明就聽見,但沒再應聲,繼續走在她前面,淡聲道了句,“适可而止。”

許驕心中嘆道,她就知道,他是特意的。

不過,偶爾捉弄下抱抱龍的感覺也挺好。

宋卿源走在她前面,她跟在他身後,總能不由多看了他幾眼,但看久了,又莫名覺得即便是身內侍官的衣服,穿在抱抱龍身上都有旁人穿不出的風華……

思緒間,迎面又有宮人走來。

兩人都會意低頭,方才兩人一直走得慢,這一連串宮女和內侍官迎面走來時,各個都形色匆匆,所以照面時,宋卿源和許驕的步子都不由快了些。

等這串人過去,宋卿源才緩了下來,“腳要緊嗎?”

許驕微怔,全完沒有想到腳的事,搖頭道,“不疼了。”

正好路過廊燈下,廊燈也夜風下輕輕晃了晃,照在她臉上,身上,更顯平日裏不曾見過的溫婉嬌嗔,眸含春水。

宋卿源收回目光,淡聲道,“那快些走。”

“哦。”許驕怏怏應聲。

走過了悅活泉外的平坦一段,開始進入下山的路。

靈山行宮是依山而建的,與山閣在山尖處,寝殿在與山閣下,但也在高處,往下是悅活泉等,再往下,才是行宮中旁的地方,依次往下,依次是禦膳房,皇室的房間和宮女,內侍官,以及侍衛的落腳處。

所以,越往山下走,嚴格意義上來說人越多,風險越大。

于是過了禦膳房起,宋卿源和許驕就沒再說過話。

但在路過半山腰的時候,還是迎面撞見了上山的宋昭。

許驕頓了頓,宋卿源淡聲道,“低頭,繼續走。”

許驕反應過來,連忙低着頭,跟在宋卿源身後繼續下階梯,等宋卿源臨近的時候,兩人都躬身低頭,避開在一側,同沿路旁的宮女和內侍官一樣,更或是說,參雜在旁的內侍官和宮女的身影中,更不起眼了幾分。

宋昭目光清掃了一眼,沒留意,繼續和身側的侍衛道,“我總覺得哪兒不對,我先去寝殿看看,你讓人看好許驕。”

身側的侍衛應好。

許驕心中唏噓一聲,還真是親兄弟兩人……

宋昭和侍衛很快消失在階梯轉角處,許驕收回心中擔心,就連宋昭都從眼前過去了,旁人更認不出來她和宋卿源。

但仔細想,宋卿源和宋昭兄弟二人還是有幾分挂像的。

“走吧。”宋卿源低聲,許驕跟上他。

大監也好,子松也好,眼下肯定都不會出現,但宋卿源不會自己一人離開行宮,一定是提前交待好的。

果真,在行宮處用腰牌出去,行宮外不遠處的小路上停了一輛馬車,宋卿源扶了她上了馬車,馬車從半山腰處往山下駛去。

駕車的是暗衛,馬車周圍也有暗衛跟着。

夜色裏,山路也沒什麽好看的,許驕只能将目光收回,放在他身上,“陛下要去哪裏?”

她不好問他,要去幾日。

她一身衣裳都沒帶,要出去,他會讓她一直穿女裝。

許驕低頭。

“明鎮。”宋卿源淡聲。

許驕意外看他,明鎮?

她年關前就是去明鎮買的許小驕……

她還記得,她同宋卿源說起過,年初四到年初七,明鎮會有廟會,抱抱龍該不是特意想帶她去廟會吧?

許驕怔住。

宋卿源分明看出了她的心思,卻淡聲道,“睡吧,去明鎮要兩三個時辰。”

眼下是黃昏剛過,兩個多時辰就是子時前後。

廟會頭兩日不打烊。

許驕更加确認抱抱龍是特意帶她去明鎮的。

許驕莫名笑了笑,宋卿源耳根子微紅,卻故作沉聲道,“過來。”

馬車滾滾,都是盤山路,路有些不好走,她原本以為宋卿源是讓她坐在他一側,像上次去清隐寺一樣,給他當靠枕的,但宋卿源将她按在懷中,讓她枕在他腿上躺下。

許驕:“……”

他仿佛已默認同她親近,所以多的一句都沒有。

許驕在他懷中有些睡不着,但不得不說,因為躺在他懷中,馬車上颠簸似是都緩了多半去,不像之前坐着那麽累。

但她沒睡着。

宋卿源同她都沒說話,馬車中的氣氛安靜得有些突兀。

許驕忽然嘆道,“忘了許小驕!”

許小驕還自己在寝殿中呢!

宋卿源和她都不在……

宋卿源淡聲道,“宋昭又不會騷擾它,大監還會喂它,你擔心它做什麽?你還不如擔心路好不好走。”

“……”許驕再次無力反駁。

宋卿源伸手自然而然放在她腰間,低聲道,“睡吧,到了叫你。”

許驕知曉他也困了,今日被宋昭纏了大半日,抱抱龍一定精疲力盡,再加上,昨晚要不兩人也沒怎麽睡……

許驕臉頰偷偷泛了一抹緋紅。

***

“去哪裏了?!”

宋卿源不在殿中,宋昭果然在寝殿裏鬧騰。

大監頭疼,“王爺,腿長在陛下身上,陛下做什麽事,去什麽地方又不會特意同老奴提起,王爺您就別為難老奴了!”

這祖宗面前得賣慘……

宋昭看了看他,輕嗤道,“我知道你和陛下是一夥兒。”

知道你還問!大監內心波瀾。

寝殿中除了許小驕沒有旁的活物。

宋昭拎起許小驕,“陛下的貓?”

大監應是。

活久見!他竟然養貓!宋昭臉上扯出一絲奇奇怪怪的嫌棄笑意,大監尴尬賠笑。

“叫什麽名字?”宋昭忽然問。

大監當做他在問許小驕,特意沒有應聲。

讓惠王知曉這只貓叫許小驕的确不好,大監噤聲。

宋昭卻忽然道,“這只該不是許驕的貓吧?”

話音剛落,許小驕“喵”了一聲。

宋昭樂了,“喲,成精啊,都能回答我的話了。”

大監頭疼,肯定是許小驕聽到了“許驕”二字,以為在叫它。

大監沒敢吱聲。

宋昭将貓扣下,大監驚訝,“王爺?”

宋昭道,“人質!”

頓了頓,又改口,“貓質!”

大監胃疼。

***

馬車盤山下了許久,等出了靈山,上了官道,一路便順暢了許多,也不怎麽颠簸了。

許驕困意上頭,在差不多出了靈山之後就漸漸睡着了。

一只手覆在宋卿源環在她腰間的那只手上,另一只手枕在頭下,從早前的平躺,差不多變成了眼下的側躺,呼吸朝向宋卿源懷中,安穩得睡着,偶有的颠簸,覆在宋卿源手上那只手就握緊了些,而後松開。

宋卿源一手環着她,一手拄在車窗一側看她。

睡着時候的許驕很安靜,她早前睡在他身側的時候,他也打量過她,但身着女裝的許驕今日還是讓他心動不已,靈山行宮的時候,她就跟在他身後,廊燈下的燈光将兩人的身影拉長,他已見過她墨發及肩,雲鬓斜堆于修頸鎖骨處的妩媚嬌柔,但不同于平日,一身淡粉色的宮裝,雲髻峨峨,清波流盼,绛唇映日,是他早前想象不出的,她本來的模樣……

這樣的許驕跟在他身邊數載,幸虧他沒早看。

宋卿源心中似簇了團火,隐隐沒有了睡意。

目光空望着馬車中的一處出神。

……

又過去許久,馬車差不多開始慢慢緩了下來。

侍衛的聲音在外響起,“陛下,明鎮快到了。”

聽到侍衛的聲音,許驕也迷迷糊糊醒了,“到明鎮了?”

許驕揉了揉眼睛。

早前在東宮的時候,她時常看書看累,就在他面前揉眼睛,動作神色都如出一轍,眼下再看她揉眼睛,似是全然有了不同意味。嬌滴滴的姑娘家一個,迷迷糊糊揉眼睛的時候,都讓人想按住親她。

宋卿源收起念頭,淡聲道,“換身衣服。”

他說完,許驕剛好揉完眼睛,睡眼惺忪看向他,宋卿源心底倏然漏了一拍,忽然意識到,早前她回回看他都是這幅模樣。

宋卿源瞥目,伸手去拿一側的衣裳。

許驕慢慢醒了,反應過來也是,宮女服和內侍官的衣服,從靈山行宮混出來的時候并不起眼,但若是出現在明鎮廟會就太過起眼。而且都出行宮了,還讓抱抱龍穿那身內侍官衣服,抱抱龍恐怕自己都不願意。

他将衣裳遞到許驕手中,許驕才知道他早就備好了衣裳。

……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換嗎?

許驕愣住。

宋卿源已經開始寬衣。

許驕連忙從他身上坐起來。

這幾日再親近,她都有些不敢看他,頂多只是偷偷瞄一眼,眼下,馬車內就這麽大的地方,她目光又不好往別處放。

“要朕幫你換?”宋卿源看她。

許驕趕緊搖頭,她不是……

許驕慢慢從解開衣領起,宮女服好穿,也好脫下,只是宋卿源新給她的衣裳不怎麽好穿,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一側宋卿源還在的緣故,她心猿意馬,後背處不好系上,也仿佛褶皺到了一處,沒有平順。

忽得,他指尖觸到她後背。

她僵了僵。

宋卿源伸手幫她捋平了褶皺處,也覺察她愣着不同,身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吻上她後頸,許驕徹底僵住。

他聲音绮麗,“昨晚與山閣內燈光太暗,沒看清,今晚讓朕好好看看。”

許驕臉色紅透。

他唇畔覆上她肩胛處,許驕整個人都有些不好。

好容易穿戴妥當,馬車也入了明鎮。

明鎮雖是鎮子,但歷史久矣,其實比周圍有些城池還要大上一些。

宋卿源牽她下了馬車,廟會前的街市,已經張燈結彩,火樹銀花,廟會裏滿滿都是人,身後的侍衛上前,将手中的面具遞給宋卿源。

明鎮廟會的習俗是帶面具,廟會中不少人都帶了面具遮臉。

宋卿源是半張面具,正好遮住了鼻梁上的部分,在滿滿都是人的廟會裏便不怎麽顯眼,引人注目,許驕的是半幅金絲紗面,用耳扣系好,遮了一半面容,但眼中的清波流盼,卻讓人一眼印象深刻,沒人能認出她是平日的許驕。

宋卿源牽了她,同廟會中無數的小夫妻一樣,他牽着她,在擁擠的人群裏,自然而然将她護在臂彎處。

“阿驕。”也會在她看熱鬧的時候提醒她留神。

她轉身,青絲拂過他臉頰,清眸看他。

他循着旁的夫妻模樣,親上她側頰。

許驕看他。

他牽着她的手繼續走,仿若再平常不過,許驕慢慢回神。

廟會中的人很多,平日入夜,明鎮沒有這麽熱鬧,這幾日廟會,人們大多流連忘返,舍不得早走。

今日的明鎮也會通宵達旦。

“要嗎?”宋卿源見所有的女子都會人手一雙貓耳朵。

許驕眨了眨眼。

他笑了笑,人群中擠了進去。

許驕跟在他身後,但被人群擠散,許驕怕同她失散,想開口喚他,但又忽然反應過來不能叫他宋卿源,情急之下,她喚了聲,“阿孝~”

宋卿源微怔,腳下駐足,回頭看她。

見她眸間有些緊張,他唇角微微勾了勾,“別動,我馬上回來。”

半幅面具下,眸間都是暖意。

折回時候,許驕果真在原處等他,沒有動彈。

他上前,将一雙貓耳朵帶在她頭上。

許驕自覺伸手摸了摸,軟軟的,毛茸茸的,摸起來挺舒服,她笑着看他,忽然道,“我是許小驕了~”

他忍不住笑出聲,重新牽起她的手,溫聲道,“走吧,許小驕。”

回眸時,見許驕還在摸她的貓耳朵。

宋卿源低眉笑笑。

兩人繼續往廟會中去,這裏沒有人認識宋卿源,也沒有人認識許驕。

兩人可以手牽手在廟會中漫無目的地閑逛着,有時候就為了看看人群在圍觀什麽。

他也會護着她擠到前方去看皮影戲;排很長的隊伍,就為了買一根冰糖葫蘆,她咬一口,也一定讓他咬一口,不咬都不行;她拿一朵能有半張臉那麽大的花,放在鬓間,逗他問,好不好看,他果真皺眉,她笑到不行,他卻付了銀子,“帶上,不準取!”,她愣住,他睨她,她才忽然想起,他不止是阿孝,還是宋卿源。

他沒讓她取,她真頂着一朵大花走了半個晚上。沿途不少人目光都朝她腦袋上的花投來稀奇的目光,但是架不住人實在好看,帶這樣的花反而引來不少傾慕的目光,宋卿源心中越發不舒坦,最後自己扔掉了那朵花。

許驕笑不可抑。

“餓了。”她小巷裏的面攤處走不動路,宋卿源也想起兩人都沒怎麽吃東西,方才是逛得新鮮忘了,眼下新鮮勁兒過去了些,便都餓了。

“加麻加辣加酸的酸辣粉。”她是見老板娘方才做過。

宋卿源看了她一眼,淡聲道,“同她一樣。”

許驕對他刮目相看。

酸辣粉很快,端上來的時候,滿滿一層辣椒,宋卿源皺了皺眉頭。

許驕用熱水燙了筷子,遞給他。

他只嘗了一口就被嗆到。

許驕遞了水給他,他喝了兩大杯,但嗆得眼眶都是紅的。

許驕偷偷笑了笑。

宋卿源看她,臉色不怎好,“怎麽喜歡吃這種東西?”

許驕輕聲道,“我喜歡口味重的。”

宋卿源沒反應過來。

她又道,“人也是。”

宋卿源才知又被她繞進去一回。

許驕喚來老板娘,重新給宋卿源一碗陽春面,她記得宋卿源吃面的時候不要蔥,口味要清淡,一一說給老板娘聽,宋卿源看着她,不知道她什麽時候記得的,比他記得還清楚。

“給我吧。”出神時,許驕目光瞥了瞥他身前的酸辣粉。

宋卿源遲疑。

許驕自己伸手端了過來,吃了兩口,也開始喘氣。

老板娘端陽春面來的時候,許驕嘆道,“好辣,老板娘,你們家辣椒不要錢嗎?”

說話時,都是平日裏撒嬌的語氣,宋卿源忍不住笑。

老板娘歉意道,“喲,手抖了抖,放多了些。”

宋卿源用指尖将陽春面推至她跟前,溫聲道,“別吃了,這個給你。”

他是怕她胃疼。

許驕堅持,“我不。”

宋卿源看她,沒有吱聲。

……

後來果真胃疼,在逛廟會的時候,宋卿源就見她額頭有汗珠,臉色也不怎麽好看。

他問她怎麽了。

她可憐巴巴道,“胃有些疼……”

宋卿源看她。

她一如既往嬌氣,“我錯了。”

他沒說旁的,她不怎麽舒服,他背着她往醫館去。今日的醫館本就冷清,還開着,是因為廟會的緣故。

大夫讓藥童煎了些藥,許驕喝了,還是不舒服。

許驕趴在宋卿源背上,聽宋卿源道,“哪能那麽快,藥到病除?”

她不吱聲了。

從肩膀上這麽看宋卿源的時候,很好看。

“還很疼嗎?”他擔心她。

她其實不如方才那麽疼了,只是還是不舒服而已,但宋卿源問她,她靠在肩膀上看他,忽然道,“可疼了,都要疼哭了。”

宋卿源駐足,緊張看她。

她暧昧道,“宋卿源,你喜歡我,還很喜歡我……”

宋卿源愣住,稍許,平靜道,“是腦子也壞了嗎?要不要回去找大夫再看看”

許驕攬緊他脖子,溫聲道,“是啊,滿腦子都是你,撐壞了……”

宋卿源耳後再次紅了紅,“有病。”

許驕笑開。

宋卿源沒有再吱聲。

從廟會離開,喧鬧聲漸漸抛在身後,他背着她,像早前一樣,初心并未變過。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鳥,想要飛,卻飛也飛不高┗|`o′|┛嗷~~~”她忽然開始哼歌,再次聽到┗|`o′|┛嗷~~這聲鬼哭狼嚎,宋卿源眉頭皺緊,但突然,又意識到,這是她早前喝醉時,趴在他背上哼得歌,一樣的難聽,一樣的吵。

他知曉她應當是想起了……

宋卿源沒有出聲。

“抱抱龍,你就是我的翅膀……”她吻上他耳後。

他背着她,身後歲月靜好。

作者有話要說:  補昨天的抱抱龍和許小驕,早上5點起來補的欠賬嗚嗚嗚,今天的可能要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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