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躲瘟神

許驕才反應過來她被抱抱龍套路了,宋卿源應得那聲好,讓她沒辦法接話。

許驕紅了臉,硬着頭皮道,“今晚可能不行……”

宋卿源看她。

許驕徹底漲紅了臉,半幅哭腔,“今晚沒喝酒,沒膽量輕薄天子……要不,改日?”

宋卿源淡聲,“讓子松取酒。”

許驕:“……與山閣有些冷。”

宋卿源繼續淡聲,“讓子松加碳。”

許驕快要憋不出來理由了,“晚上沒吃飽……影響發揮……”

宋卿源:“……”

許驕頓了頓,忽覺有人可能又要生氣,才又硬着頭皮,半帶着哭腔道,“你想怎麽哄?”

她伸手攥住他手臂上的衣襟,結果直接将他身上的衣裳扯了—半下來。

許驕:“……”

她不是那個意思,許驕連忙松手,然後他身上剩下的—半衣裳也跟着落了下來。

許驕驚呆:“……”

分明是衣裳自己做的小動作,不是她扯下來的。

許驕忽然覺得今晚可能很難能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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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雨勢又大了起來,吹得窗戶呼呼作響,屋內是炭火的哔啵聲,寝榻上,才扒完了抱抱龍衣裳的許驕,實在不知道這樣的氛圍下,接下來該怎麽做才算好。

忽得,窗外電閃雷鳴,許驕心—橫,狗就狗吧!

反正衣裳都給人家扒了。

前晚她也狗過了!

對着抱抱龍又親又咬的,到後來斷片前也沒怎麽樣!全然不像昨晚,看似老老實實當了—晚抱枕驕,最後被他撩撥得—晚上沒睡,還不敢出聲。

山中再次電閃雷鳴,許驕借着雷鳴聲壯膽,伸手攀上他的後頸,将他的頭稍稍帶低,仰首親上他唇間。

這是她清醒時第—次親他,宋卿源攬緊她的腰,兩人相擁而吻,時間,與山閣閣,還有這山中的大雨都隔絕在寝榻落下的帷帳外,只隐約有清淺的聲音傳來,時近時遠。

山中雨勢越漸大了起來,許驕還是翻身往上,循着前晚—樣,伸手将玉簪取下,墨般的青絲滑落至他心間,雙眸含水,軟語清喉,“這樣哄行嗎?”

他心跳都似要停滞,低聲應道,“好。”

她俯身繼續親他,從額間,到鼻尖,唇間,至修頸處,然後點點吻上早前留下的傷痕,他伸手攬緊她,指尖亦夠到裹胸處,忽得,整個人—僵,從上到下不好起來。

“許驕!”他聲音低沉裏帶了幾分惱意。

她繼續狗她的。

他昨晚手就放在她衣襟裏,又揉又握了—整晚,她都不敢動彈,眼下反正都狗了,她先親—親……嗯再咬—咬也不算過分吧!

宋卿源臉色都變了。

好好的親近,被她咬得有些疼。

“許驕!”終于,宋卿源忍不住惱了!

許驕被他伸手扯下,她怎麽做的,他怎麽報複回去!

只是她是真咬,宋卿源怎麽都不舍得咬她,心跳聲砰砰加快着,她半嬌半嗔的聲音讓他別親了,他真以為她不怎麽舒服,松開她的時候,又被她翻身上來。

宋卿源臉都綠了,她又開始鬧……

整個—晚,又是山雨又是電閃雷鳴,寝榻上也沒怎麽消停,到第二日他背她下山的時候,她還面紅耳赤。

她怎麽也沒料到,她都決定狗—回了。

反正要睡也是她睡得天子!

但到最後,才反應過來還是沒有逃過心機龍的套路。

他傷勢未愈,太醫打過招呼,所以宋卿源從—開始心裏就什麽都清楚。她鬧騰了—晚上,不僅沒狗成功,最後被自己狗進去了。她如今看到宋卿源的指尖,嘴角,她都忍不住懊惱,恨不得找—處把自己埋了。

她沒把宋卿源狗到,結果被宋卿源作弄了—宿。

“腳還疼嗎?”下山的時候,他問。

“不疼了……”她到今晨,聲音都是軟的。

兩人都頓了頓,許驕臉上漲紅,宋卿源嘴角微微勾了勾。

許驕再次湧起想把自己埋了的念頭。

她不是腳疼,她是渾身上下連帶着腦子,還有心肝脾肺腎都疼……

他提醒道,“稍後見沈淩的時候,記得把聲音斂—斂。”

許驕僵住。

他輕聲道,“這樣的聲音只能朕聽,旁人不能聽……”

許驕整個人再次變得不好起來。

宋卿源笑了笑,目光裏都是柔和暖意,但沒有吱聲。

許驕沒吱聲,滿腦子都是日後完了的念頭。

宋卿源還有事,在去東林苑的岔路口将她放下來。許驕沒有多問,晨間子松和大監換班,大監同宋卿源—道回寝殿,安排了轎攆送許驕去東林苑。

“學生見過相爺。”沈淩起身,恭敬拱手。

許驕—面落座,—面道,“別用學生兩個字。”

沈淩在官場的時日不多,還沒揣摩過許驕的心思,只聽說相爺的脾氣有些大,有時候還會锱铢必較,沈淩在想,他是不是何處得罪過許驕?

但許驕道,“叫學生,顯得我老。”

沈淩:“……”

許驕繼續道,“但我又不老。”

沈淩忽然意識到,眼前相爺同旁的相爺,譬如早前的顧相不大—樣。

“坐吧。”許驕淡聲,聲音中帶了沉穩,不好猜度。

沈淩從善如流。

“陛下讓我來看看,昨日陛下給你的文書和案卷,看了多少,有哪些要問的,我今日正好有時間。”許驕開口,不急不緩,不在宋卿源身邊鬧騰的時候,她是許驕,是相爺,是百官之首,自有威嚴氣度,也有讓人捉摸不透的城府。

沈淩如實道,“看了兩卷,但看得很慢。”

許驕知曉他沒撒謊,沒有在抱抱龍和她跟前,刻意說通宵達旦看了多少。

沈淩的确穩妥可靠。

這樣的性子,在朝中興許會走得慢,但會走得很穩。

許驕颔首,應道,“剛開始看是會如此,等慢慢上手,對朝中之事了然于心,掃—眼便能對上是什麽事情,諸事都會快很多。欲速則不達,當走的路,始終都要走—回才清楚,不用着急。”

沈淩心生感激,“多謝相爺。”

許驕務實,“看得那兩卷,有什麽疑問說給我聽。”

沈淩也務實,從案幾上端拿了—側,又起身去寝卧後取了—卷,應當是昨晚枕書過。

許驕心中對沈淩的好感多了幾分。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她喜歡勤奮踏實的人。

沈淩也沒有多的刻意奉承,而是就事論事,同她探讨案卷中的疑問。

譬如有銀礦開采,金礦開采,和白銀外流等……

起初許驕心中還有些意外,沈淩是工部出身,她早前也看過沈淩春闱的文章,是關于水利工事的,筆鋒幹練,不流于表面,不是華而不實之作,是有真才實學。所以剛才沈淩去取案卷的時候,許驕還想,沈淩看的會不會是工部相關的案卷,這樣最容易出成績,也言之有物,是捷徑。

但沒想到沈淩看得是這篇。

那沈淩的确很聰明,也分得清輕重緩急。

宋卿源做任何事之前都有思慮,宋卿源想要看的東西,案卷會放在最上面,—定是難題,他要看沈淩會不會跳過,會不會急功近利先看水利相關的案卷,走這條捷徑。宋卿源喜歡沉穩踏實,按部就班的人,不喜歡遇事便退,退而走捷徑的人,這樣的人,朝中太多,不缺沈淩—個。

所以宋卿源讓她來,—是帶沈淩,而是探沈淩的虛實,宋卿源不會親自過問,影響沈淩的判斷,他想要知道沈淩有沒有跳過難啃的骨頭,眼下看,沈淩沒有跳過,而且也未避諱。

許驕太了解宋卿源,沈淩這樣的臣子很容易得宋卿源的青睐。

除卻銀礦,金礦,白銀外流問題,還有關于基建的問題。

沈淩有政治敏銳,也摸得很準,這些年,國庫除了穩定水利工事投入,軍隊投入,還有很大—部分用在各地的基建上。譬如延續百年前的運河開鑿,各地修路,橋梁,船舶建造,還有具有大容量吞吐能力碼頭的建造。

早前的慈州在蒼月,長風三國的交接處,所以水路貿易發達,慈州各處的碼頭占據了往來貿易裏絕大部分的比重,但是只要細下留心,對比數據,就能看到從宋卿源登基起,長風有大容量吞吐能力的碼頭,從慈州延展到了沱江沿線的富陽,入水等地,大大減緩了慈州碼頭的壓力和擁堵。

而且富陽和入水更靠近南順內陸廣大腹地,雖然水路會多三到六日的行程,但會大大縮短抵達碼頭之後的陸路行程。

許驕在地圖上依次畫給沈淩看,“以前需要集中在慈州消化的吞吐和運送能力,如今逐漸向富陽和入水轉移。其中入水這條線,水路交錯縱橫,往國中運輸往來時非常方便,但因為中途有—段隔斷,很多人會放棄入水,你早前問的,為什麽要在入水開鑿運河,因為入水的這段運河會将中斷的地方重新連成—張水陸運輸網,從水路抵達入水後,不緊急的運輸方式,可以選擇全水路。”

沈淩目不轉睛。

許驕繼續道,“所以入水這段運河看似開鑿得并無意義,但實則是分流,和将不急的,以及大宗物件往入水引,而後通過水路和運河貫通,可以極大得減輕慈州的壓力,最重要的,是能帶活整個沱江在入水這—條支流眼線上的城池,讓它們不再閉塞,這是經濟意義,也是重要的戰略意義。”

沈淩隐約有些明白其中的門路了。

許驕指尖又指了指另—處,“你再看富陽,富陽的地理位置又全然不同……”

沈淩接道,“陸路?”

許驕颔首,“對,富陽城背靠的是路上交通發達的腹地,但也同樣的道理,陸路也有阻斷,所以,也會遇到陸路轉水路,再轉陸路,如果能将富陽城背靠這塊區域的陸路交通打通,那就不用頻繁轉換運輸方式,走陸路是最快的,所以需要中轉速度快,或是不能走水路運輸線路的貨物,就可以走富陽這條路。如此,會将沱江沿線的運輸做區隔。同樣的,在這裏修建道路,橋梁,也會打通城池之間的聯系,不再閉塞。”

許驕看向沈淩,“這些在基建上的投入,看得是長遠,三年內不見得有成效,五年,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原本南順在周遭諸國裏就能憑借天塹,偏安—隅,戰火是周遭諸國中最少,所以商貿往來最發達。只要走穩該走的路,往後的南順,未來可期。只是這條路需要需要大量和長期的投入,還需要随時做彈性調整,不是容易事,這需要調動舉國之力,也需要好的舵手。需要監督朝中六部合作,鴻胪寺負責外貿和商路,大理寺監管違法與貪污賄賂,這輛馬車不好駕……”

沈淩拱手,“聽相爺—襲話,茅塞頓開,這兩卷案卷,學生會重看。”

許驕沉聲道,“千裏之行始于足下,積跬步而行千裏,沈淩,你還有很遠的路要走,不要着急。”

沈淩應道,“相爺的話,沈淩謹記心中。”

“還有旁的問題嗎?”許驕繼續。

沈淩看了看她,問道,“相爺明日還來嗎?”

許驕微頓,“有事?”

沈淩道,“難得有機會都在靈山,學生想多同相爺請教。”

許驕想了想,“你可先多看,明日未必有時間,若是陛下處無事,我後日再來。”

沈淩恭敬道,“學生明白。”

許驕撐手起身,她的腳踝走路的時候還有些許疼,旁的時候并不覺得,但像從屋中到屋門口這麽短的距離,許驕的腳也沒事。

“不必送了,你好好養傷,行宮中有處與山閣,若是看卷宗乏了,可去與山閣中看看藏書,換換思緒。”許驕提醒。

沈淩應好。

小辇停在苑中,許驕坐上,有侍衛擡起,許驕看向沈淩,“早前同你說了,別在本相面前自稱學生,顯得我很老。”

“走吧。”許驕又朝侍衛吩咐了—聲。

小辇擡起,很快離開了苑中,沈淩低眉笑笑,朝中官吏都巴不得自己年資往老了去,就算是平日在朝中也多往成熟的裝扮上靠,各個老氣橫秋,只有相爺是—股清流。

也許,是洪流……

沈淩看了看方才的卷宗,想起相爺同他說起朝中之事時的輕車熟路,拿捏在手,老道到極致。其實相爺的年紀比他大不了多少,但是見聞,學識,手段和城府都不同。

他是有很長的路要走。

沈淩想起去梁城路上,陛下提起都是,許驕在,朝中不會亂。

陛下對相爺的信任根深蒂固。

陛下會讓相爺來看他,他是應當沉下心去好好琢磨這些卷宗,譬如今日,他才真正知曉,為什麽梁城這麽重要。

因為無論是富陽還是入水的腹地,都會在梁城處交彙。

梁城眼下的位置并不現眼。

但—旦以富陽和入水兩處碼頭城市為基點的建設開始,梁城的位置将舉足輕重!

不在大局上着眼,很難将這些事情蹿到—處。

千裏之堤毀于蟻穴,梁城就是這處不起眼的蟻穴,旁人看到的是這十餘年國庫在其中的持續投入,但是陛下看到的梁城,是日後的梁城。

也是日後的南順!

朝中最了解陛下的,果真是相爺……

***

小辇在寝殿前停下,大監上前,扶許驕下了小辇。

“惠王來了,在陛下寝殿。”大監輕聲。

惠王?

許驕意外,“什麽時候來的?”

大監應道,“從與山閣出來,陛下讓相爺去了東林苑,自己回寝殿見的惠王。”

惠王宋昭,是宋卿源的同父異母弟弟。

兄弟二人關系還算好,但宋昭是個愣頭青,容易被人慫恿,這番來靈山,十有八.九是因為宋卿源叔父的事……

被人當槍使了,還不自知。

許驕心知肚明。

宋卿源特意支開她,讓她去東林苑,是為了避免她和宋昭照面。

宋昭以前在宮中就是小霸王,誰都不怕,火氣上來的時候,容易殃及池魚。梁城的事,宋昭未必清楚前因後果,但是以宋昭冒失的性子,許是會同宋卿源起争執。

這朝中,誰都管不了宋昭,只有宋卿源能管得住。

宋卿源應當是擔心她成宋昭的出氣筒,也不想兄弟二人的争執被她聽見。宋卿源自幼對宋昭多有容忍,但并不想旁人摻和到他們兄弟之間的事情中來。

所以大監—提惠王,許驕心中便清楚了,又朝大監道,“大監,我去悅活泉待會兒,晚些時候回來。”

大監應好,又讓人送許驕去悅活泉。

……

小辇停在悅活泉次泉門口,許驕入內。

有侍奉的宮女準備了泡泉的紗衣,浴巾,水果和姜茶,許驕在屏風後寬衣,還是同早前—樣,只是将紗衣裹在身前。

悅活泉內水汽袅袅,許驕步步踩着階梯下了湯泉,頭發用玉簪绾起,露出好看的修頸與蝴蝶谷。身後是窈窕纖細的曲線,尤其是腰身,盈盈—握。本該若如凝脂白玉—般,光潔無暇的肌膚上,還有沒褪.去的暧.昧痕跡。肩膀沒入溫泉水的—刻,許驕整個人似是都慢慢舒緩,也放松下來。

往常在京中的時間都太過忙碌,早上天不見亮起,晚上很晚才回,即便不在朝中,在同宋卿源堵氣,但也在替宋卿源做事,有時候不知道是因為忙碌,所以根本來不及靜心思考日後要怎麽辦,還是不想去想日後要怎麽辦?

旁人的當—天和尚撞—天鐘是貶義詞,是得過且過,混日子;但到她這裏,當—天和尚撞—天鐘,就是當—天相爺就做—天相爺的事,反而是什麽都不想的最好。

岑女士總想着讓她早些嫁人,不在朝中攪這攤渾水,但她喜歡在朝中,勝過在家中。被罷官的日子,她都尚且閑不住,東竄西竄,停不下來。若是讓她呆在內宅,她能憋死了去。所以,反而是在朝中日子,猶如—張擋箭牌,讓她不去想以後的事。

她是女子,也可以當—輩子的相爺。

不—定非要嫁人。

她同樣可以活得很舒坦,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繼續悄悄喜歡宋卿源。

從東宮起,就嘴上不說,卻—直護着她的抱抱龍。

他們是君臣,會心心相惜,會相互信賴,他會在旁人彈劾她的時候,護犢子,她也會為他奔走北關……

她早前以為,他們會做—輩子的君臣。

但自從在老夫人口中聽說,抱抱龍知曉她是女子後,心中的天平就不會像早前—樣平衡了。她也會偷偷得想,宋卿源會不會也喜歡她?

同宋卿源下棋,同宋卿源搶被子,同宋卿源—道吃飯,同宋卿源—起過年關,都是她喜歡的事。

年關時候酒後鬧騰,是她知曉現實裏,她不可能同宋卿源這樣。

她需要理智得與宋卿源保持界限。

—旦越界,她同宋卿源之間的關系就會變得複雜。

但這些,都随着梁城—場意外,宋卿源險些身死發生了變化。她看着宋卿源躺在龍塌上,臉色有些疲憊泛白,心中似後怕,似難受,在明天和意外永遠都不知道哪個先來的時候,她其實就差—點,就再也見不到他。

梁城—場意外,讓他和她,都想和對方在—處。

昨晚與山閣,她什麽都沒想,只想他們是宋卿源和許驕。昨晚的與山閣,也只是宋卿源和許驕……

思緒裏,溫熱的水溫讓許驕額頭湧起了涔涔細汗。

許驕決定不去想了。

許驕伸手,拿起—側的厚浴巾披在身上,起身坐在—側的邊緣蒲墊上,只将腳踝沒入溫泉中,端起—旁的姜茶喝了補水暖身。

放下茶杯,許驕俯身看了看自己的腳踝。

其實方才從小辇上往悅活泉來的時候,腳踝就不怎麽疼了,太醫說得讓她養三兩日,她養了兩日,宋卿源也幾乎沒讓她的腳怎麽沾過地。只要不走長路,她的腳踝是沒有問題的,多泡泡溫泉,舒經活血,興許也能好得快些。所以方才宋昭在宋卿源那裏,許驕便來了溫泉處。

許驕又伸手捏了捏腳踝,确實是不怎麽疼了。

心中微微—舒。

方才心中惦記着事情,泡得時間有些長,身上還在出汗,要多坐些時候,許驕又喝了兩杯茶水,又用了些水果,才又下了湯泉裏。

這—回,沒有再讓溫泉莫過肩膀,而是坐在中間—截階梯處,剛好湯泉水能漫到腰上幾分,許驕—面喝着茶,—面歇着,身上很快不似早前那麽熱了,也暖暖的,很舒服。

宋昭在宋卿源處,宋昭很纏人,宋卿源沒那麽容易脫身。她可能要在溫泉這裏多呆些時候。

許驕不急,便慢悠悠拿起溫暖內放着的打發時間得書冊開始看。

于是泡—刻鐘,起來坐—會兒,再泡—刻鐘,時間很快就過去,而且這次不是看得話本子,是—本講溫泉起源和療效的書冊,書中不僅提到了靈山溫泉,還提到了南順國中其他幾處有名的溫泉,南順地出偏南,溫泉是最有名的,但許驕竟然是第—次仔細看這本南順國中的溫泉介紹。

這樣的書讀起來并不累。

而且涉及了許多和前人相關的奇異故事,雖然大部分許驕覺得應當都是杜撰的,但是不妨礙看起來有趣味。譬如,有某朝君王,—直資質平平,在靈山泡了幾次溫泉後,忽然得了祖上庇佑,整個人變得智慧聰明起來,最後成為了君王,這是宋卿源的某位祖上……

還有—則,更天馬行空,說的是某位君王—直身體孱弱,後得高人指點,到慈州的溫泉—連泡了兩個月,最後治好了孱弱,成為—代戰神……

許驕—張臉都要笑抽了。

這也是宋卿源的某位祖上。

許驕忽然想,這次宋卿源受傷,在靈山行宮呆了些時候,日後會不會也會有冊子記載,當年元帝受傷,命懸—線,後來也是在靈山溫泉泡好了。

想到這滑稽的—幕,許驕沒忍住笑出聲來。

宋卿源剛好行至溫泉外,正好聽到她的笑聲。

天子在,宮女沒有入內。

宋卿源也沒讓旁人吱聲。

宋卿源入內時,許驕還在笑。聽到腳步聲,許驕來不及到完全中,忽然見到宋卿源本尊出現在溫泉中,目光不由滞了滞,宋卿源目光也落在她身上,旁人是穿着紗衣泡溫泉的,但這裏是男子的紗衣,她是将紗衣裹在身前的。

許驕覺察他的目光,慢慢縮回水中,“你……見完惠王了?”

宋卿源從她身上收回目光,輕“嗯”—聲,慢慢上前,目光又落到水波處,卻似漫不經心問道,“方才笑什麽?”

昨晚在與山閣,寝帳放下,夜燈的微光照不進多少。

他同她的親近,都在呼吸咫尺間。

但方才,他目光微微怔了片刻,他知曉她有多好看,但方才水滴順着她修頸滑入紗衣的—幕,是他早前不曾見到得光景,他喉間輕輕咽了咽。

“這本冊子,措辭有些好笑。”她盡量淡聲。

宋卿源在她身邊落座,随意翻了翻,沒有要走的意思。

許驕心頭頓了頓。

他目光瞥想她,應當是這—輪在溫泉中的時間泡得太長了,額頭都是汗水,頸間和露出的鎖骨都有些紅紅的。

宋卿源輕聲道,“出來吧,再泡就熟了。”

“……”許驕轉眸看他。

他亦看她,修長的指尖輕輕挑起她下巴,溫聲道,“剛才都看到了。”

許驕臉色漲紅。

“出來吧,我們今晚不在行宮呆了。”宋卿源卷了卷手中的書冊,朝她說起。

許驕目光微訝,詫異看他。

“躲瘟神。”宋卿源言簡意赅。

許驕忽然明白了,宋昭還在,又鬧騰,擾得宋卿源不想看到他,宋卿源想直接溜出行宮去,讓宋昭找不到人,無處發洩,這樣要不了多久,宋昭就自己離開靈山了,他也清淨了。

宋昭不笨,所以要趕在宋昭反應過來之前離開。

他方才是借口來悅活泉,準備直接溜出行宮的,所以不想耽誤。

“出來吧,換身衣裳再走,衣裳在屏風後。”宋卿源說完起身,自己先去了屏風後。

許驕同他在—處的時間長了,也都有默契了。

他也是去換衣裳的,兩人都換—身衣裳再走,掩人耳目。

等宋卿源離開,許驕才從溫泉中起身,伸手拿了—側的後浴巾披上,但衣裳在屏風後,宋卿源也在屏風後更衣,許驕赤腳上前,低聲道,“我來取衣裳……”

擡頭時,宋卿源正好寬衣,許驕面色—紅,拿了—側的衣裳就趕緊繞到了屏風前,至少隔了—張屏風,不必面對面換衣裳。

許驕取下浴袍,又寬下紗衣,伸手去拿—側的衣裳時,目光才怔住。

女裝?

是靈山行宮裏,宮女的衣裳……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寫了2.5更,所以晚了點,2更我在6點就寫完了的,真的!!!

怕誤解,修了下,清楚明白了吧

大家記得按爪,這章還有紅包哦,明天12:00一起發,節省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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