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咬耳朵

許驕愣了良久,稍許,修長的羽睫才又輕輕眨了眨,似振翅的蝴蝶般,又慢慢嚼了嚼口中的糖炒栗子,腦海裏都是他先前那句——“朕也哄你了”

他是……特意來哄她的?

如果喂糖炒栗子算是哄的話……

那他是專程來的了。

今日的宋卿源肯定是那根筋不對了。

許驕心中砰砰跳着,莫名想起方才四目相視時,他看她的眼睛,她避開……

許驕覺得今天的宋卿源奇奇怪怪的。

……

宋卿源走後,許驕也沒什麽心思再繼續泡溫泉,只是方才在溫泉池裏呆了這麽久,額頭和身上都出了汗。

許驕寬衣,在溫泉裏簡單泡了會兒,而後才在浴桶裏簡單沐浴,換了衣裳回與山閣中去。

等回與山閣的時候,柳秦雲已經在了。

“許爺!”聽柳秦雲語氣中的這股氣興奮勁兒,許驕猜到肯定是宋卿源放他走了。

“不早就盼着走了嗎?怎麽還不走?”許驕特意不冷不淡。

其實早前去北關也好,在慶州的時他陪他去眀鎮買年貨,登山也好,許驕已經同他熟絡,也拿他當做朋友。

柳秦雲道,“我來和許爺道別啊!”

許驕嘆道,“嗯,那道完了,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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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秦雲歡欣鼓舞,“我回去見爺爺了,許爺,等你下次再罷官的時候,來柳家堡找我~”

許驕滿頭黑線,果真對柳秦雲這樣的愣頭青稍微好些是不行的,許驕皺眉,“怎麽了,不怕你爺爺打斷你的腿了?”

柳秦雲笑道,“我有陛下的親筆信,老爺子才不會揍我!走啦,許爺~回頭見!”

言罷,高高興興出門,像個小屁孩兒似的。

許驕嘴角微微勾了勾,臉上露出笑意。

其實,她也有些舍不得柳秦雲,但天下之大,興許,什麽時候還能再遇上呢?

***

晌午過後就要啓程回京,許驕簡單在與山閣用了口飯。

大監讓人裏說,陛下在午歇,等午歇後就走。

許驕應好,而後趁着這段空閑,簡單将與山閣收拾了。

這幾日她直住在與山閣裏,雖然也有內侍官和宮女打掃,但書籍的歸位,東西的放置,還是她自己來歸位好些,有始有終。

只是等整理完,又有些舍不得,下次再來與山閣還不知是什麽時候。

許驕也會想起風雨交加那個晚上,她同宋卿源在與山閣中的親近,她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他同她都有對彼此的念頭,只是過往理智。

但這樣的念頭在梁城之患,宋卿源瀕死梁城後,瘋狂生長着……

有些不受控。

***

內侍官置好腳踏,宋卿源踩着腳踏上了馬車。

他特意讓大監尋了寬敞些的馬車,但自從上了馬車,他看了路奏折,直到馬車都走過了盤山路,也沒見到許驕身影。

宋卿源是可以繼續再看奏折,但眸間微微有些不大舒服,遂喚了聲,“大監。”

大監撩起簾栊,入了馬車內,應道,“陛下。“

“許驕呢?”宋卿源問。

大監道,“相爺同沈大人在處呢。”

宋卿源擡頭,古怪看他。

大監道,“早前卷宗的事,沈大人在找相爺讨教,兩人直在馬車內。”

宋卿源沒好再說什麽。

是他開口讓許驕帶沈淩的,許驕在認真帶了,沈淩勤學好問,許驕也盡心盡責,他實在沒有立場說什麽。

“知曉了。”宋卿源低頭看着折子。

大監趕緊退了出去。

偌大的馬車裏,就忽然又剩了宋卿源人,不,還有許小驕。

許小驕方才趴在案幾上睡着了,宋卿源抱起它放在懷中,輕聲嘆道,“朕讓你上心,你就是這麽上心的……”

許小驕臉懵。

宋卿源又道,“那讓你上心朕,怎麽不上心?”

許小驕歪着頭。

宋卿源酸溜溜道,“糖炒栗子白喂你了……”

許小驕:“……”(喵~糖炒栗子是什麽,好吃嗎?貧下~)

宋卿源重新放它回懷中,繼續低頭看着折子。

她不在,他依然有很多折子要看,無非是她在哪裏,他看多少。

宋卿源如是想。

然後,很快便從靈山出來四五日了。

宋卿源這裏,除卻每日和肖挺,沈淩等人道面聖之外,更是連單獨的面都沒有露過。

起初三四日,許驕都同沈淩在處很長時間,等到第五日上,許驕也沒去沈淩處,而是自己在馬車中休息。

終于,許小驕也安撫不好宋卿源了。

宋卿源将手中折子扔,喚了聲,“大監。“

大監入內,“陛下。“

“把許驕叫來,告訴她今日整日都在朕這裏,她哪兒都別去。“宋卿源淡聲,但大監聽出了不樂意。

憋了幾日,還是忍不住想要見相爺了。

大監頭疼,又不好說,相爺她……

片刻,大監折回,宋卿源深吸口氣,擡眸,見只有大監聲,宋卿源眸色沉了下來,“她人呢?”

大監嘆道,“陛下,相爺不太舒服,在馬車中歇着,讓老奴問陛下,能不能明日再來?”

宋卿源目光看向他,大監噤聲。

宋卿源臉色挂不住,聲音也冷了下去,“她不來,就讓她跟着馬車走回去。”

大監剛想說旁的,見宋卿源睨了他眼,大監只能作罷退了出去。

隔了稍許,馬車果然停了下來。

宋卿源聽到馬車外有說話聲,而後,簾栊撩起,許驕入了馬車中,他剛想酸她兩句,讓她滾過來,但見她臉色不好,而且是很不好……

宋卿源攏眉,“怎麽了?”

許驕聲音很輕,也沒什麽精神,“沒什麽,就是不太舒服……”

什麽不舒服會臉色白成這幅模樣?

“哪裏不舒服?”他沉聲。

許驕有些惱火,她又不能說她大姨媽來了。但大姨媽來了,她還要同他起看折子,她不來,他還說讓她跟着馬車走回去……許驕心裏委屈,“就是……每個月幾日……不舒服……”

宋卿源握筆的手頓了頓,忽然反應過來,耳根子後也跟着微微紅了。

許驕輕聲道,“陛下,我能回去了嗎?”

她是真的沒什麽力氣,也沒什麽精神。

宋卿源看了看她,溫聲道,“過來。”

許驕輕嘆,奈何上前,“抱抱龍,我真的不舒服……”

話音剛落,他伸手牽她到他懷中躺下,“嗯。”

許驕詫異看他。

他輕聲道,“在朕這裏趴會兒,你個人,朕看不到也擔心。”

許驕微怔,四目相視,這回是宋卿源先挪開的目光,“躺着吧,不用你看折子。”

許驕還是看他。

宋卿源不得不移目看她,“怎麽了?”

她是有些不舒服,但他的懷裏很暖,她躺在他懷中,隐隐也有些舒服得想睡過去,便低聲道,“抱抱龍,就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直這麽溫和說話好不好?”

宋卿源愣住,想起那日在寝殿,他惱意朝她吼的句話……

她避開他也好,寫紙條氣他也好,可以同他保持君臣距離也好,過多久,她心中都是介意的,他都低頭主動哄她了也不行……

宋卿源淡淡垂眸,“睡吧。”

……

許驕應當是真的很不舒服,她是躺在他懷中,不吵,不惱,就是有時候會攥他的衣襟,他見他額頭都有汗水。

“大監。”宋卿源喚了聲。

大監再次入內,見許驕就這麽躺在陛下懷中,雖然大監眼中不少詫異,但畢竟是天子跟前伺候的人,大監趕緊低頭,“陛下。”

宋卿源低聲道,“去灌暖水袋來。”

大監愣了愣,當即會意去做。

宋卿源知曉她很不舒服,連大監入內,她都不想做樣子起來。

……

很快,大監将暖水袋拿了來,又退了出去。

宋卿源輕聲道,“放衣裳裏?”

她點頭。

她點頭的時候,他見她唇色有些白,但是應當是咬唇了,下嘴唇又被咬紅。

宋卿源替她放在外袍下,許驕沒有吱聲。

但是應當有暖水袋後,許驕舒服了許多,稍許,宋卿源發現她靠在他懷中睡了。

睡的時候還皺着眉頭,是未完全舒服……

宋卿源看了看她,手中翻折子的聲音小了些,怕吵醒她。

許驕是睡了,但是半夢半醒,迷迷糊糊中還做了個夢,夢到少年時候的宋卿源有次讓她從京郊走回東宮,她其實腳都走疼了,全是水泡,但他是太子,她在東宮做伴讀,她根本不敢忤逆他。

她也知曉她是做夢,因為那個時候的宋卿源是沒來看她的,來的是大監;但是夢裏的宋卿源是來看她了,問他疼不疼,她問他,能不能不要總是打個巴掌,再喂顆糖炒栗子?

宋卿源頓了頓,他不知道她有說夢話的習慣,但這句話明顯是說給他的……

這丫頭是夢到他了。

但夢到的仿佛也不是什麽好事,不然也不會皺着眉頭呢喃,“你能不能不要總是打個巴掌,再喂顆糖炒栗子?”

他好氣好笑。

他是天子,他喂過誰糖炒栗子?

終日得寸進尺……

思緒間,他整個人僵住,因為睡夢中的許驕抱住他,輕聲道,“抱抱龍,你能永遠背着我不停下嗎?”

睡夢裏,那個背着她的少年輕聲道,“好。”

她希望他永遠不要長大……

***

許驕躺了很久,直沒怎麽動彈,所以她醒的時候,他很容易覺察。

“好些了嗎?”他放下手中折子看她。

許驕看了看他,又仿佛想起了夢裏那個少年,時還有些恍惚,也有些沒怎麽睡醒,輕“嗯”了聲。

宋卿源念叨,“讓你別吃寒涼的東西,管不住嘴……”

她聽他念叨,目光沒怎麽動彈。

宋卿源也看向她,這次四目相視,兩人的目光都沒挪開。

宋卿源想起在東宮的時候,有次上課他餘光瞥她,她沒什麽精神,也像現在這樣咬着唇,臉色不好到定程度。

“回去休息。”他開口,她順理成章離開。

他那時候仿佛都摸到規律了,她每個月裏總是那幾日前後幅怏怏模樣,特別是前兩三日,後面兩日會好些,等她開始吃吃睡睡,那就是恢複正常了……

那時候的他,仿佛對她的關心還多些,也會挑這些時日,讓旁人避讓着她。但登基後,他仿佛再沒有關注過她什麽時候月事,什麽時候不舒服,甚至連她難受的時候會這幅模樣都不清楚……

宋卿源沉聲道,“上次沒來早朝,是因為這個嗎”

她這幅模樣,不說站早朝上那兩個時辰,就是下床就下不了……

宋卿源心底似打翻藥罐子般,不怎麽舒服。

她看了他眼,仿佛察覺,輕描淡寫“嗯”了聲。

他又道,“下次同朕說聲。”

她輕聲,“陛下在生我的氣。”

宋卿源:“……”

他的确想起,他是同她置了很大的氣,讓她滾出去,他甚至沒覺察她那個時候不舒服,然後她在家中幾日,他罷了她的官,她也沒來找他,那時候,她應當是很氣他……

他避開她目光,又問,“喝水嗎?”

許驕坐起身喝水。

用的是他的杯子。

他看着杯子上的唇印,又看了看她,“多喝水。”

許驕沒什麽力氣,但還是沒忍住笑。

“笑什麽?”他讓她靠他懷中。

許驕溫和笑道,“你們男生是不是只知道生病了就讓人喝水,以為喝水治百病?”

宋卿源愣住,“你膽子……”

忽得,又噤聲,溫聲道,“那怎麽說?”

許驕是覺得今日的宋卿源反常态,但偶爾的反常态也挺好,她靠在他懷中,聽到他的心跳聲,溫柔道,“我想躺下。”

“躺吧。”他抱她。

“暖水袋還燙嗎?”他忽然想起,手也放上,其實不暖了,“睡吧,我讓大監換個來。”

她聽他用的我,他自己應當都沒覺察。

許驕伸手,像方才做夢時樣抱着他,“你說什麽都好。”

宋卿源微楞,仿佛心底有什麽東西在慢慢融化。

***

等到官邸歇下,大監來說,相爺歇下了。

她今日睡了整日,也還是不怎麽舒服,他心中忽然想,怎麽這麽嬌氣……

但轉眼,整個人又愣住。

她原本就是個姑娘,卻總在他鞭策下,證明她自己比旁的男子強……

宋卿源煩躁扔了手中折子。

陛下又去了相爺那裏,大監心裏苦,又得替陛下擦屁……不對,不能這麽用……他不就應當給陛下分憂嗎?

宋卿源入內,許驕果真已經睡了,屋內的炭暖燒得正好,但許驕還是裹着被子,裹成個繭蛹子般。

他坐在床沿處,俯身脫了鞋,而後掀了被子鑽進被窩裏,許驕迷迷糊糊睜眼看他,他從身後攬緊她,“睡吧,我替你揉揉肚子。”

她沒拒絕。

他攬着她,直替她揉着,直至她入睡。

……

翌日,禦駕行準備從準備出發。

宋卿源剛将許小驕放在懷中,剛準備看今日的奏折,大監撩起簾栊入內,“陛下,相爺來了……”

宋卿源擡頭,許驕剛好入內。

他今日沒叫她來。

但是許驕來,大監笑容可掬。

宋卿源看了大監眼,輕聲道,“出去吧。”

大監連忙出去。

“怎麽來了?”宋卿源看她。

許驕如實道,“不是我個,有人看不到擔心嗎?反正,也不用我看折子……”

宋卿源眼底笑意。

許驕上前,朝着許小驕道,“下去。“

許小驕明顯不動。

許驕幹脆上前伸手拎它下去,暴力遷徙,然後自己躺下。

宋卿源沒忍不住笑。

許驕今日明顯精神要比昨日好多了,昨日是根本無心和他逗鬧。宋卿源放下折子,“等你好了,朕有事同你說。“

她忽然道,“好了。”

許驕在朝中直都是拼命三郎,當即就要撐手坐起,宋卿源把她腦袋按了回去,讓她繼續躺下。

許驕懊惱,他緩緩開口道,“這次回京,朝中震蕩會很大,朝中不少人要換,但不能起換,會不穩妥,要慢慢換。等你好了之後準備下,春闱要加試輪,回京之後盡快準備。春闱的事,你帶沈淩起,讓沈淩幫你;吏部的事,你和羅友晨起,朕稍後給你冊子,你心中有數,該卡得卡掉;再借個機會,把樓明亮調回戶部。”

他已經很久沒同她說起朝中的事,許驕再次撐手起身,“我現在就好了。”

她雙清眸看他。

他淡聲,“躺下……”

許驕只得躺了回去,只是隔了片刻,又期許道,“我想起來有東西落馬車裏了……”

宋卿源又看了她眼,這次許驕沒有等他開口,自己重新老老實實躺了回去。別說宋卿源不信,她自己也不信。

她其實還有些不怎麽舒服,但聞着他身上好聞的白玉蘭香氣,又似放松般,也不知過了多久,在他懷裏渾渾噩噩睡了過去。

應當是她方才皺眉頭或是低吟了兩聲,他伸手撫過她發間,她睡眸看他。

“還疼?”他攏眉。

她看了他眼,片刻怔忪,撒嬌道,“疼。”

他放下手中奏折,伸手給她揉了揉腹間。

她低聲,“好些了。”

宋卿源叮囑道,“回京中,找個大夫看看,開個方子調調……”

她本就沒睡醒,半夢半醒應了聲,“嗯。”

他繼續給她揉着腹間,溫聲道,“還有,上次和你說的顧淩雲宅子的事,等回京後……”

他話音未落,懷中均勻的呼吸聲又響起。

宋卿源奈何。

***

月事的頭三日過去,後兩日,許驕的精神和氣色都好了許多。

再隔兩日,許驕便恢複了早前的許驕。

許驕在宋卿源跟前消失兩日後,又捧了兩摞卷宗來宋卿源跟前,“這是春闱的計劃,這是吏部調任的計劃,初稿我拟好了,時間有些緊,怕有不妥的地方,陛下先過目,要修繕的,回京路上正好有時間,等抵京就可以着手讓翰林院去做。”

宋卿源看她,她共就好了兩日,也就是不在他眼皮子下的兩日,這兩日也就夠她看完了他給她的所有名冊而已,和比對如今朝中在職的官吏,這兩卷卷宗是她連夜趕出來的。

她前幾日是實在難受了,否則恐怕早就開始。

許驕興致勃勃攤開身前的卷宗,認真得同他說着手上兩個卷宗的計劃和安排,還有這麽做的難處,所有需要他過目的東西都有了。

在這麽短的時間內……

宋卿源看着她。

她全神貫注看着卷宗,絲毫都未覺察他在看她。

在朝中,許驕直是最讓他放心的個。

不僅因為她是許驕,他從東宮起的伴讀,還因為她比旁人都更适合這個位置……

宋卿源微微斂目。

她的聲音繼續在耳邊響起,他還是不由擡眸看她。

他喜歡她。

喜歡與山閣內親近妩媚的她,喜歡明鎮時捏着頭上貓耳朵,給他剝糖炒栗子的她,還喜歡,眼下認真而專注的她……

認真時候的許驕很好看,不樣的好看,撩人心扉。

“……冊子我都看過了,有些穩妥起見要延後處理,若是可以,春闱的學子補充到翰林院,從翰林院中提拔批人上過來,這樣的話,是最穩妥的……”許驕說完,正好擡眸看他,發現他好像根本沒在看冊子,也近乎沒聽,而是在看她。

四目相視裏,許驕噤聲,兩人其實離得很近,近在咫尺,她不覺稍稍往後坐着,臉色微紅,眸含春水,心底砰砰跳着。

他淡聲,“別動。”

她停下,他雙唇貼上她雙唇,松開時,也未離開,就在她近處道,“吏部的進度适當快些,不用放緩。”

他的呼吸就臨在她跟前,許驕心中小鹿亂撞,“朝中會不會亂……”

他唇邊呵氣幽蘭,“軍中不亂,朝中就不會亂。”

她颔首。

“那陛下……”許驕話音剛落,身側的人伸手将她抱至懷中坐好,她整個人僵住,他從身後攬緊她,“說吧。”

拿起卷宗的手抖了抖,他這樣,要她怎麽說……

許驕咬了咬唇,還是硬着頭皮道,“這是春闱和吏部的事,還有戶部……”

言及此處,許驕尾聲顫了顫,也不得不停下,整個人臉紅到不行。

他咬她耳朵。

作者有話要說:  寶貝們,今天四更啦,我盡力啦~麽麽噠

撒花留評營養液什麽都行,我們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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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去更隔壁《錦棠春》啦~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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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德典範指路隔壁《雲鬓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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