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春闱氣息與使節

反正她喝多了,宋卿源也拿她沒辦法,許驕回回借喝酒作,宋卿源都只有先容忍她。

一會兒鬧騰着要在上面,一會兒趾高氣昂得親我,不準親我,手放這裏,不準放這裏,一會兒閉眼睛不準看我,但要準确得親到我……沒親到,不準親了……

宋卿源:“……”

許驕多半都是大前期,前期瘋狂輸出,到後面就被似被拆了般。

“別掐了……慢一些………”

“宋卿源我錯了……我娶你還不行嗎?”

“宋卿源你是醋缸嗎……我是醋缸……”

“能不能……對醋缸好一點……”

——“閉嘴,許驕。”

——“……讓你閉嘴,沒讓你不吭聲……”

許驕:“……”

——“……叫我。”

許驕:“……”

——“許驕!”

許驕:“宋卿源……抱抱龍……阿孝……你到底要我叫什麽……宋卿源你不講道理!”

許驕:“……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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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兩個人險些都沒去上早朝。

許驕在早朝上的時候,腿都是軟的,曠了一個月的抱抱龍太可怕,到後來她都酒醒了,還被抱在耳房裏親近,骨頭渣子都被吃得沒剩什麽了。

她一個月都不想再和他在一處。

而宋卿源也沒好到哪裏去,早朝上,頭一回有官員奏報的時候,殿上良久沒有聲音,殿下面面相觑,大監才見十二玉藻冕旒後,天子阖眸睡着了……

氣氛一度十分尴尬。

大監連忙輕咳了幾聲,也沒将他咳醒。

整個殿中鴉雀無聲。

大監實在沒有辦法,上前輕輕戳了戳衣袖,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道,“陛下……”

結果宋卿源淡聲道,“別鬧……”

整個殿中都尴尬出天際了!

天子不僅睡着了,而且明顯這句話親近得不是同大監說話的,天子昨晚同誰一處……

整個殿中的內心都很澎湃!

還浮想聯翩。

尤其是早點說後宮空置,子嗣不充盈的幾個,都忽然意識到,陛下後宮是有人的,就是沒說……

最澎湃的是許驕。

——澎湃到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怕他下一句一不留神再溜出“阿驕”兩個字來……那才是大型社死現場……

許驕瞬間連瞌睡都驚沒了。

好在大監警醒,又連忙喚了宋卿源一聲。

宋卿源睜眼,忽然意識到在早朝睡着,但不知道方才說了什麽,但宋卿源有宋卿源的淡定,看到官員在殿中,殿中一片低頭不敢看他的,他淡聲道,“再說一遍。”

衆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氣,好似斷片兒現場,重新恢複了正常。

但人人都知曉天子殿中怕是有動靜了……

整個早朝,許驕都在惶恐中,一會兒瞄瞄殿上,怕宋卿源又睡了去。

一會兒瞄瞄周遭,怕旁人看出端倪。

一般來說,就是做賊才會心虛。

終于熬到早朝結束,宋卿源沒有再吐什麽驚人的言辭出來,許驕軟着腿也如泥鳅般溜出了宮。等上了馬車,許驕才又心驚肉跳,又覺後怕。

原來可怕的不是一直嚴于律己的宋卿源,是偶爾放縱的宋卿源……

***

出了宮,許驕徑直去了政事堂。

昨日才從寧州折回,朝中壓了一堆瑣事要處理,還有各地春調的進展和恩科的進展。

衆人來見許驕時,許驕還頂了一臉慵懶倦色,一幅看起來昨晚縱欲後的模樣。

今日是什麽日子,相爺和天子都連翻翻車。

不過人相爺那是正經翻車。

昨晚的事情,整個京中都傳遍了,相爺連人都帶走了,聽說還是暗戀了多年的青梅竹馬,後來嫁作旁人婦,好容易回京,又險些被家中另嫁他人,相爺終于爐火中燒,昨晚去搶了人……

還真是……讓人心疼的中二少年……也不由讓人想起年輕時候的熱戀時光啊……

原來相爺過往的冷清,淡欲,不喜女色,都不是真的……真正的相爺,冷清的外表下其實掩藏了一顆熾熱的,暗暗蟄伏的心……

相爺的隐忍和維護,都是因為求之不得……

相爺不是沒有七情六欲的工作狂!

相爺他只是得不到!

現在相爺有夫人陪了——就不會來折磨他們了!

普天同慶!喜大普奔!

相爺最好走上寵妻之路,食髓知味,然後朝中一片和諧!

“恭喜相爺!”

“恭賀相爺!”

“相爺新婚大喜,但還是不要太操勞了,這黑眼圈……“

許驕:“……”

許驕才忽然想起昨晚傅喬的事情,應當整個京中都傳遍了,眼下旁人看她這幅模樣……

許驕再次湧起一股想死的心!

但很快,政事堂的人就人間清醒了——無論相爺成不成親,昨晚是不是操勞,你相爺還是你相爺,該工作的時候仍舊火力全開那種!

就是工作狂無疑!

等到政事堂的積壓的瑣事處理完成,六部兩寺和翰林院不想幹的人都各司其職去了,相幹的人都留下許驕開始過這大半月來春闱的進展。

“我讓你每日送的告文覆蓋進展,怎麽一共就收到一次?”許驕先開口朝陶和建發問。

旁人紛紛看向陶和建。

陶和建也怔住,衆目睽睽之下,被看得和問得臉紅。

許驕繼續淡聲道,“我沒問起你,你就當這事兒沒有是嗎?”

陶和建臉色實在挂不住,勉強應道,“告文覆蓋的進展,每日其實都差不多,下官是看沒有太多變化……”

“我離京前覆蓋了多少,眼下多少?”許驕繼續追問。

陶和建僵住。

衆人都知曉,這是根本沒上心。

陶和建也之知曉解釋不過去,只能應道:“每日事情太多……”

許驕頓時火氣就來了,“這裏誰的事情不多,沈淩的多不多?何進的多不多?其他六部兩寺,還有翰林院其他人的事情多不多”

陶和建被說得無地自容。

許驕看了他一眼,沒有再繼續,轉頭看向一側的何進,“何進,你去跟,都三月了,還不知道告文下放到了哪些地方,當恩科是做樣子的嗎?”

許驕語氣難得的惱意,陶和建頓時臉色青紫青紫的,他不僅丢人丢到了整個翰林院面前,還丢到了六部兩寺面前。

陶和建心裏咬牙,沒有吱聲。

……

從鳴澗廳出來,何進寬慰道,“相爺就是這樣的,當初齊長平也沒少挨過相爺罵,相爺開始對他最嚴苛了,我們都等着看他笑話,但其實最後相爺最信任的還是齊長平。相爺是看重誰,就對誰嚴苛,不說旁的了,相爺對自己也嚴苛,嚴于律己,也嚴于待人,這是雙刃劍,并不是特別針對你,你別忘心裏去。”

陶和建感激看了看他,颔首。

何進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離開。

只是何進一走,陶和建還是目露憤然,許驕同他其實是同一年春闱的,但許驕不過仗着自己是東宮寵臣,一路平步青雲……

過往讓齊長平騎在他頭上也就算了,今日當着這麽多人的面羞辱他。

陶和建攥緊指尖。

許清和,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

回了翰林院,許驕開始繼續了解春調之事。

許驕看着手中的卷宗,順口道,“何進,春調各地的進度反饋給我。”

何進應是。

“何進,上個月工部的卷宗給我。”

“何進,拟下告文送去宮中給陛下過目。”

“何進……”

原本齊長平離開後,沈淩才至,又專注在恩科之事上,還要兼任工部的相關事務,翰林院中原本頂替齊長平職務的人是陶和建才對。

但從方才許驕數落他一頓開始,翰林院中所有的事情,許驕已經直接安排何進,也就是說,何進已經頂替了他。

陶和建攥緊再次攥緊指尖。

等旁的事情處理完,許驕才屏退了旁人,單獨和沈淩溝通春闱之事。

沈淩做事極其穩妥,這一部分,沈淩做得已經不需要她多放太多心思……

許驕今日在陶和建身上竄出的那股子火氣,也終于慢慢熄滅了下去。

“怎麽沒看到魏帆?”許驕忽然意識到這件事。

沈淩應道,“陛下讓魏将軍去迎接蒼月使臣了。”

蒼月使臣?

許驕是想起之前說蒼月和長風的使臣在七八月會陸續來南順,因為南順,蒼月,長風三國之間的地理特殊位置,所以蒼月和長風前後腳的出訪會尤其敏感。

但眼下就讓魏帆去迎接蒼月使臣,那是蒼月的使臣造訪的時間提前了?

沈淩看出相爺并不知曉此事,便道,“是提前了,所以陛下讓魏将軍去迎候了,聽說四月中旬就能抵京。”

魏帆是京中禁軍統領,讓魏帆去接,蒼月來的什麽人?

這次魏帆去,一點消息都沒有,昨晚宋卿源也沒同她提起過。

不過昨晚也不合适提公事……

許驕收回思緒,問道,“翰林院近來旁的事情還順利嗎?”

問何進,就是和事佬一個,諸事都順利,誰都不得罪;問陶和建,算了,還是別問他了;也就問沈淩,同早前問齊長平是一樣的,知曉如實,又知曉輕重。

沈淩說了問題,也說了順利的。

但避不過去的,是陶和建。

陶和建和她同一年春闱的,在翰林院有年頭了,這次齊長平調任,陶和建應當是小聰明,覺得他自己有機會坐上翰林苑編纂了……

許驕是對他有些排斥——腦子不怎麽聰明,心思多,在翰林院旁人面前也會倚老賣老。

她今日若不當着衆人的面敲打陶和建,恐怕翰林院中的衆人會被他帶偏!

她早前就不怎麽喜歡陶和建,但她有氣場,可以壓得住,但沈淩也好,何進也好,她不在的時候,還是會被陶和建妨礙。

她要适時将他調走。

許驕同沈淩道,“好,我知曉了。”

***

晚些時候,許驕原本想回鹿鳴巷了,又想起還有昱王讓她轉交給宋卿源的手抄佛經在她這裏。

今日早朝上鬧了這麽大笑話,宋卿源連着這幾日應當都不會再去鹿鳴巷了。

許驕想了想,還是今日入宮,将昱王的手抄佛經呈給宋卿源,畢竟是昱王的東西,在她這裏擱置久了也不妥。

……

明和殿外,大監見了許驕,快步迎了上來,“相爺。”

平日在明和殿的時候,如果沒有外人在,許驕直接入殿內是不用通傳的。

許驕今日納悶,“怎麽今日明和殿外沒人?”

哪日不是排着隊候着要見宋卿源?

今日一個人影都沒有。

許驕還特意環顧了四周,也掃了眼偏廳的窗戶也是打開的,也沒有旁人。

許驕看向大監,大監尴尬咳了兩聲,“相爺自己去看看就知道的。”

大監今日也奇奇怪怪的,許驕心想,肯定是因為早朝時候宋卿源睡着的緣故。許驕入內,宋卿源是聽到了她的腳步聲,但是沒有擡頭,許驕上前,“陛下。”

他沒吱聲。

但許驕知道他肯定知曉是她。

今日晨間鬧了這麽大笑話,宋卿源心中應當有尴尬在,所以不擡頭的。

許驕将佛經放在龍案上,說了句,“在寧州遇到昱王了,昱王陛下生辰的時候,他在外地治病,來不及入京了,這是親手抄的佛經,給陛下做生辰賀禮。”

許驕見他還是沒擡頭,心想那她出去吧,“陛下先忙,微臣先走了。”

宋卿源這才擡頭看她。

見許驕真出去了,宋卿源眸間黯沉,眼見着就要将手中的筆扔了,許驕忽然從屏風後探了個頭出來,宋卿源惱火看她。

她也有些驚呆了,難怪今日宋卿源誰都不見,也沒讓誰在明和殿外候着,原來他的嘴……

許驕拼命在記憶中搜索,她咬他咬得這麽兇嗎?都破了,紅了,還稍微有些腫……

早朝的時候隔得遠,由帶着天子冕旒其實看不太清楚,但若是在明和殿中,面對面,一看就知曉他被人咬了……

不,也可能是被“狗”咬了……

許驕抖了抖。

她怎麽不記得了?

她這麽厲害的嗎……

不怪乎宋卿源一臉火氣,要旁的臣子見到誰将他啃這麽厲害,天子的威嚴何在?

許驕知曉他為何剛才不說話,也不搭理她,但是她一走,他又想氣得摔筆了,許驕折了回來,“……我去買糖炒栗子。”

賠禮道歉認錯的意思。

宋卿源淡聲,“這裏是明和殿。”

許驕改口,“微臣去買糖炒栗子。”

越來越沒樣子了,宋卿源睨了她一眼,“出去。”

他眼下這幅模樣,就像自己一個人呆着。

許驕厚臉皮,“我有正事。“

宋卿源看她。

許驕連忙道,“我聽說陛下讓魏帆去迎接蒼月國中來的使臣了,是提前了嗎?”

“嗯。”宋卿源語氣依舊寡淡。

許驕繼續問,“魏帆是京中禁軍統領,官職這麽高了,要魏帆親自去迎接,那對方的身份地位肯定不一般……”

她循循善誘,果真宋卿源同她開口了,“早前說來的是相輔,這次換成了東宮。”

東宮?

“太子柏靳?”許驕反應過來。

宋卿源看了她一眼,她是什麽都知道。

宋卿源輕嗯一聲。

許驕納悶,“柏靳雖是東宮,但在蒼月是實際掌權人,柏靳的母親是長風人,所以柏靳應當是親長風的,他這次來南順是做什麽的?”

蒼月是周遭諸國中的上國,柏靳這麽高調出訪,是特意給長風是施壓的?還是蒼月要收拾長風了,所以特意挑這個時候來南順做輿論準備?

宋卿源道,“他來同朕談協定。”

宋卿源這麽說,許驕知曉不能再深問了。

宋卿源又道,“魏帆是前幾日去的,到朔城走水路,經慈州抵達南順,到京中應當四月上旬到四月中旬時候。兩國邦交講究對等,對方是東宮,朕不可能親自陪同,只有讓宋昭回來。

許驕嘴角抽了抽。

但柏靳身份太高,除了宋卿源,也就只有宋昭和宋雲瀾了,宋雲瀾身子又不好,只能是宋昭陪同……

一想到又要見到宋昭,許驕頭疼。

上次在靈山行宮,她同宋卿源置氣還是因為宋昭的事情,眼下又要見到宋昭了。

許驕窩火。

宋卿源又道,“宋昭性子不穩妥,你屆時同他一道,朕才放心。”

“……”許驕詫異看他,讓他跟宋昭一道招呼柏靳?

宋卿源看她,聲音柔了下來,“朕知曉他性子沖動,又冒失,所以才敢讓他自己一人……你是他嫂子,你讓着他一些。“

許驕:“……”

宋卿源臉色也微微紅了紅,低聲道,“朕還有折子要看,你先回去吧,朕晚上再去鹿鳴巷。”

許驕愣住。

還去啊……

宋卿源也仿佛覺察什麽一般,擡眸看她,“你不讓讓朕好看嗎?“

“……”她怎麽記不得了。

“許驕,但凡換了旁人,朕都……”宋卿源忽然意識到這句話不對,換什麽旁人,怔忪時,看到許驕的眼睛,又想到昨晚塌間的親近歡好,心有些亂,“出去吧。”

許驕轉身,宋卿源目光落在那兩本佛經上,目光滞了滞,沒有再說旁的。

等出殿中,大監迎上前,許驕臉紅了,大監肯定知曉宋卿源嘴上怎麽回事。

大監卻讓人抱了許小驕來。

許驕詫異,“怎麽了?”

大監不好意思直呼許小驕的名字,只好說,“相爺,陛下的貓好像生病了,原本想着請太醫來看看的,但一想,太醫是看人的,又不是看貓的,要是再宮外請個獸醫也可以,只是怕耽誤時間,奴家想着相爺家中也是有貓的,相爺許是能看出來些毛病?”

聽說許小驕生病,許驕心軟了,伸手從旁的內侍官手中抱起許小驕。

許小驕是不怎麽舒服,但忽然看到她,就往她身上蹭。

“大監,正好我要出宮一趟,我帶許小驕去看看吧,應當沒什麽事,看着像是吃壞肚子了。”許驕接了活兒,大監松了口氣,“好,晚些奴家同陛下說一聲。

但說完,大監又覺得多此一舉了,今晚陛下就能見到相爺,還能見到許小驕……

眼下陛下是恨不得天天都往相爺那裏跑。

***

出了宮中,許驕讓六子駕車去了獸醫處。

許驕家裏一堆小兔子,小貓,其實小狗也有,還有鳥什麽的,獸醫她都熟絡了,也知曉哪些獸醫用藥猛,哪些用藥适中。

早前有許小貓,眼下有許小驕,今晚家中要熱鬧了。

獸醫看過,果真是吃壞了肚子。

許小驕不肯喝藥,只能想辦法喂,等喂完藥,許驕才抱了許小驕一道回了鹿鳴巷許家。

兩貓見面,勢必經過躬着身子,墊起腳尖,豎起尾巴,瞪起貓眼兒,走起貓步,風騷走位等一系列判斷對方實力水平和受寵程度的操作,之後,只要家中足夠大,它們可以玩一整日的追逐游戲。

許驕原本是想替許小驕洗澡的,但許小驕的注意力都在許小貓上了,根本喊不住。

小蠶豆牽着許驕的手,“幹娘,我想給許小驕洗澡。”

許驕嘆道,“等幹娘抓住它的!一定五花大綁把它綁來洗澡,好不好?”

小蠶豆笑。

傅喬也跟着笑了笑。

小蠶豆去一側玩,傅喬和許驕一處說話。

“你同陛下在一處了?”傅喬笑着看她。

許驕忽得臉紅,想起昨晚明明在同傅喬喝酒,怎麽喝着喝着被宋卿源抱到了床上,許驕還心有餘悸。

傅喬沒戳穿,又道,“前幾日,小蠶豆說她偷偷跑到你府中來,說見到一個好看的叔叔,說你是她幹娘,他才是她幹爹。我在想,這個人是不是陛下?”

許驕耳根子都紅了,除了宋卿源,她仿佛也想不到旁人了……

但他什麽時候自己跑去當小蠶豆的幹爹了?

經過她同意了嗎……

傅喬見她臉紅了,又道,“昨晚陛下看起來有些生氣。“

許驕:“……”

傅喬又問,“氣消了?”

“嗯。”許驕應聲,都把她翻來覆去拆了好幾回了,還不氣消……

傅喬湊上前,“你以前就偷偷喜歡他。“

許驕驚訝,“誰說的?”

傅喬道,“以前喝醉的時候,你說太子背你回家……”

許驕伸手做了打住的姿勢,“好了,可以了……”

傅喬才不同她鬧了,“對了,阿驕,我有事同你商量。”

“怎麽了?”許驕看她。

傅喬道,“我想單獨去見母親一趟,路上往返可能需要兩個月,你幫我照顧小蠶豆?”

許驕會意,她應當是要同母親說起日後的打算,也不想再同傅家有旁的瓜葛,但這些事當着小蠶豆的面不好,她單獨去也好早去早回,不用小蠶豆跟着一道折騰。

“好啊,小蠶豆這麽乖,我當然喜歡,我讓豆角送你一趟。”

……

傅喬想早去早回,所以當日下午就走。

許驕帶着小蠶豆送傅喬到城門口再折回時,小蠶豆雙目紅紅的,“我想娘親~”

許驕摟着她,“娘親很快就回來,你這幾日跟着幹娘一起,好不好?”

小蠶豆也喜歡她,許驕帶着她在街市買了好些有趣的東西,小蠶豆便不哭了。

等黃昏前後回了府中,還是沒有逮着許小驕,給許小驕洗澡澡的事情只能作罷,只能給小蠶豆洗澡。

兩人玩水玩得很高興,最後許驕給小蠶豆擦了幹頭,又按照傅喬的囑咐,一面躺床上,一面給小蠶豆講睡前故事書。

小蠶豆很喜歡聽睡前故事……

全天下的小孩兒都喜歡聽睡前故事,許驕有一個故事将了兩遍,小蠶豆還要聽,許驕又再講了一遍,身邊的可可愛愛才蜷在她懷裏睡着了。

許驕又摟着小蠶豆睡了一會兒,忽然想起小時候,她也是這樣睡在岑女士懷中的。

她忽然想起回京到現在,竟然忘了回去看岑女士!!!

昨天的事情鬧得這麽大,岑女士肯定是聽說了。

昨天,今天,然後今天馬上要過完了……

許驕惱火,這次岑女士是真要生氣了。

但今日太晚,不能再往陋室去,小蠶豆也睡了,只能明日再帶着小蠶豆一起回陋室,見岑女士去。

許驕撐手,慢慢從床榻上起來,怕吵醒小蠶豆,又俯身替小蠶豆蓋好被角,起身時,忽然覺得腹中一熱,是來月事了……

許驕心中微嘆,又要頭疼了。

她不怎麽舒服,躺床榻上睡了,宋卿源來的時候,見她臉色有些白,宋卿源忽然意識到什麽,一面在床沿邊落座,一面輕聲問道,“月事?”

許驕點頭。

一月末,從靈山回京中的時候,宋卿源見過她不舒服的模樣;後來她去寧州,又差不多是這個時候,他擔心過,還讓惠寧單獨去了趟看她,他沒明說,惠寧回來說相爺挺好的。

他心中才放心,也一直以為她月事過了。

眼下,見她窩在被子裏,宋卿源溫聲問道,“不是過了嗎?”

許驕忽然會意,宋卿源哪裏知曉這麽多?

許驕道,“日子不一定固定,有時會提前,有時會延後……”

許驕又補充,“也不是每一次都很痛……有時候也是一陣一陣的。”

宋卿源看她,有時候真不知道她在東宮的時候,是怎麽活下來的?

許驕又道,“現在就是不怎麽舒服而已。”

宋卿源俯身吻了吻她額頭,去了耳房沐浴洗漱,出來的時候換了身寬松的袍子,上了床榻抱着她睡,見她已經放了暖水袋,便伸手給她揉了揉,她确實舒服了不少。

“你……這幾日別來了……”她臉紅,“我月事。”

“我來不來,同你月事有什麽關系。”他輕聲,“許驕,你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

許驕噤聲。

宋卿源低聲道,“朕日日都想同你一處。”

他對她不止有男女之事的渴求,也有長久陪伴的念頭,無論哪一種,他都想同她一處……

許驕臉紅到了脖子處,看着床榻一側碗那麽大的夜明珠,許驕轉了話題,“有沒有小一些的月明珠?”

“怎麽了?”宋卿源問。

許驕道,“可以随身帶着,夜裏睡得安身,這個太大了……”

宋卿源道,“讓大監找人打磨。”

許驕連忙道,“不了!”

誰把這麽大顆夜明珠打磨了的?暴殄天物!

宋卿源溫聲道,“皇後冠上有一顆,要嗎?”

許驕僵住。

宋卿源也短暫噤聲,而後才道,“朕明日讓人送一顆來。”

“宋卿源……”許驕欲言又止。

宋卿源低聲,“許驕,你要的,朕都給你。”

許驕:“……”

他攬緊她,微微阖眸,“朕喜歡死你了,睡吧……”

許驕窩在他懷中,很久都還醒着。

***

傅喬去了南音,要兩月才能回來。

小蠶豆在鹿鳴巷這裏,許驕讓六子和敏薇留在鹿鳴巷這裏照顧,宋卿源也讓小田子和麗蕊留在鹿鳴巷內。

宋卿源晨間回宮,許驕則要晚上許多,月事早朝最不舒服,不怎麽有精神,也不方便,但凡這個時候,許驕都不會在宮中久留。

政事堂和翰林院也是。

寧州打了好樣,各地都知道效仿,羅友晨說完各地春調的進展,許驕又聽完旁的瑣事,恩科的事也聽了些,便說今日不怎麽舒服,先回去了。

衆人見他臉色不怎麽好,也沒多用事情擾他。

許驕帶了小蠶豆回陋室。

今日再不回陋室,危矣……

岑女士果真只對小蠶豆熱情,對她視若無睹,也當作空氣,終于,在她竄上蹿下跳了許久之後,岑女士才道,“你大了,娘管不了你了,你日後愛怎麽樣怎麽樣吧……”

岑女士殺手锏,我不管你了。

等到哄完小蠶豆睡着,許驕才開始哄岑女士。

從那日在傅府的見聞說起,說了她如何“英勇”求娶,最後又說到傅喬去了南音見母親……

女人總是比男人更共情。

許驕說完,岑女士仿佛也不那麽氣她了。

許驕從身後摟住岑女士,“所以我娘是天下最好的娘~”

“馬屁。”岑女士耳朵都聽出繭了。

許驕心中默數,三二一……

岑女士果真開口,“天下間最好的娘又怎麽樣?有天下間最不聽話的女兒。”

許驕哄道,“聽話聽話,最聽岑女士的話。岑女士,我們去北關吧,那邊有蘭姿節,周圍臨近諸國的人聚在一處,有不同文化的沖撞,有不同的風土人情,讓人應接不暇,岑女士肯定喜歡,還有蒼月,爹早前不是說要帶娘去蒼月看白芷書院嗎?我們日後也去。“

岑女士蹙眉,“阿驕?”

許驕半蹲下,仰首看她,“娘,等我忙完這一陣的,我們就去吧。”

岑女士眉頭攏得更深,“不忙你的政事了?”

許驕馬屁,“有忙有歇嘛,再說了,朝中少一個許驕又不會少,娘只有我一個女兒……”

岑女士拆穿,“你還是叫岑女士吧。“

許驕笑開。

岑女士頓了頓,“阿驕,你是不是有什麽事?”

許驕笑,“沒有啊,更好地休息是為了更好地出發啊~這麽勵志~”

岑女士無語。

許驕靠在她懷中,輕聲道,“我是娘的阿驕,我最聽娘的話……”

岑女士緘聲。

***

前兩三日,許驕都不怎麽舒服。

回鹿鳴巷的時候,也很早就睡了。

“幹爹,幹娘不舒服,我給她講故事,把她哄睡了。”小蠶豆見了宋卿源,從床榻上下來,一側,是睡着的許驕。

宋卿源上前牽她,“來,幹爹給你講故事。”

“好!”小蠶豆上前牽他。

回了小蠶豆的屋中,宋卿源果真耐性給她講故事,大監目瞪口呆。

小蠶豆還是和許驕在一處的時候一樣,喜歡的故事,聽了好幾遍,最後迷迷糊糊要睡了,說着,“幹爹,我好喜歡幹娘。”

宋卿源溫聲,“我也喜歡……她很招人喜歡是不是?”

小蠶豆眨了眨眼睛,笑了笑。

又見宋卿源伸手,“英雄所見略同。”

小蠶豆笑了笑,伸手勾了勾宋卿源的指頭。

“睡吧。“宋卿源守着她睡着,目光一直落在小蠶豆身上。

他也是夠了,還要幫她哄孩子。

他莫名想起她早前那句,宋卿源,我娶你啊~

宋卿源心中惱火,口無遮攔的。

眼下是膽子越發大了,大到真騎到他頭上,讓他背她去摸房檐處挂着的風鈴……

他笑着折回屋中。

床頭處的夜明珠散着柔和的光,她在柔和的光暈下睡着了,修長的羽睫輕輕覆着,像一只展翅欲飛的蝴蝶……

他輕輕吻在蝴蝶的翅膀上。

這樣的日子也挺好。

***

忙碌裏,轉眼到了四月初。

五月就是春闱了,從四月初開始,陸續就有各地的學子入京準備了。

京中也忽然多了不少書香氣息,也跟着熱鬧起來。

随意走在路上,都能聽到探讨功課和見識的聲音,各處的酒肆,茶樓,還有學子聚集處,都能聽到不同的聲音。

這種久違的熱鬧,讓京中充滿了書香氣。

這樣的盛況,比早前的南順都要好。

“相爺好~”

“見過相爺!”

“相爺!”

許驕是春闱主考,也曾是探花及第,而後在朝中步步走來,但在學子心中是榜樣,是目标,也是不一樣的存在。

衆人招呼時,人前的許驕總是颔首致意,彬彬有禮。

人後,春調進入尾聲,恩科又要開始,許驕忙得只想揉頭發!

揉啊揉,揉到開始掉頭發,然後又開始驚慌得讓六子去買黑芝麻丸之類的生發。

六子嘆道:“掉頭發而已嘛,很正常啊,相爺你頭發很多啊。“

“多個屁!”沒有女孩子會在掉頭的時候覺得自己頭發多。

終于,在許驕拼命呵護自己秀發的時候,日子去到了四月中。

瘟神宋昭來了京中,許驕即将開啓同瘟神一起工作的新篇章。

四月十六,宋昭同許驕去到京郊二十裏處迎候蒼月使節,遠遠的,見身起駿馬的魏帆領着禁軍護送蒼月使團抵京。

馬車緩緩停下,有侍從撩起馬車簾栊。

柏靳緩步從馬車上走下,玉冠束發,衣襟連訣。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了!!!說三更就要三更,說六點前就要六點前(bushi,就是為了把柏靳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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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二,挖牆腳那種,開始不會直接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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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點抓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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